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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我的未来前程似锦？”楚婼问。
“哈哈，楚医生你真幽默，若你都不能前程似锦，那谁还能呢？楚医生难道是在怀疑自己的本事吗？”
楚婼沉默了几秒，才说：“有人说，我将来可以载入史册，你觉得呢？”
同科室的医生哈哈笑出声，随后表情收拢：“这个人很有眼光。”
季沫有事没事逮着楚婼就是一顿夸，还满脸真诚，双目冒着小星星。
楚婼渐渐习惯了，或许怕配不上这些夸赞，看书，看各种病例的日子多了起来。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楚婼的医术还真的得到一定提升。
季沫会问她医院的事情，多是那些被楚婼救治的病人。
楚婼后来会主动说，每每说起自己救了一个人后，那种自豪感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季沫看着这样神采奕奕的楚婼，觉得给楚婼种下那个载入史册的种子非常成功。
起初她们只是一同上下班，后来楚婼提前下班，还会来找季沫吃饭。
同事会问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谁，季沫会非常自豪的给他们介绍：“楚婼，年轻漂亮，医术超厉害的医生。”
可以说这几月，楚婼每天都沉浸在季氏马屁中，还习惯了。如果有一天季沫不夸她，她估计还会疑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太好。
楚婼太喜欢被季沫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的感觉，对方夸她的时候，她仿佛身处于舒服的温泉中。
她很喜欢听季沫称呼她，楚医生。还喜欢被夸，楚医生你真厉害，又将一个被病魔折磨的病人治愈了，你这样的不发光，谁会发光？
楚婼好心情维持也就两月的样子，杜立柄出狱的那天，她的心情变得不美好起来。
尤其是看着季沫在她面前开开心心，她多了一种恐惧。如果杜立柄变成一个疯子，会不会伤害到季沫？
这种恐惧，令她夜晚不能眠，每晚都会做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在噩梦里面，她下班回来经过那条小巷子，看到的是季沫躺在血泊的尸体，没了气息，脸色苍白，浑身冰凉。
一想到再也不会有人甜甜的喊她楚医生，有事没事就夸奖她很厉害，还十分有信心的认为她能载入史册的人没了，楚婼心里就难受得要崩溃。
噩梦里还有，杜立柄在法庭上如同疯子一样的大喊，像季沫那样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女人，就是该死。
季沫发现了楚婼不对劲，对方妆容比之前要厚，还是难以掩盖眼底的青色，明显从这几天开始，楚婼没有休息好。她知道，是那个人出狱的原因。
却不知道，楚婼每天做噩梦都是她被那个人杀了，才会这样。
“楚医生，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你看起来似乎没有休息好。”季沫决定安慰一下楚婼，“你可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一定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有一个好身体，才有机会载入史册。”
楚婼的心情果然好许多，可就是看到季沫甜美鲜活的模样，她才更觉得杜立柄可恨。梦里的杜立柄，很可恨，他为什么不能消失呢。
是啊，那个人如果消失了，季沫就不会再受到威胁，梦里的事情便不可能发生。
季沫唇角扯了下，是哪里不对劲吗？她安慰了一下，楚婼身上冰凉凉的杀气反而更锋利了，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剑，随时等着收割人的性命。
“最近有点累，回去多休息就好了。”楚婼回答，她将季沫推进屋子，“早点休息吧。”
季沫关上门，她才下楼。
季沫脑海里清晰可见的地图显示，楚婼没有回家，去了谢创那边。没有一会儿，楚婼的声音响起。
“谢创，现在你能随时掌控杜立柄的行踪吗？”
“能啊，不是你叫我监视他？”
“我想随时盯着他，我怕他会对季沫下手，手机应该能看到他的行踪吧？”
“可以，我给你弄弄。”谢创觉得楚婼这个想法，还是比较正常。
大约十几分钟后，楚婼很满意的盯着手机里屏幕，上面有个小绿点，就是杜立柄的位置。对方带着手机，她能随时掌控行踪。
谢创见楚婼盯着手机陷入沉思，倒是笑着说：“楚婼，我感觉你对季沫有些过分关注了，起初还以为你是因为可萱的事情，不想看到另外一个女孩才会很关心这件事。经过我的观察，那应该只是一个起因，至少你现在对季沫不是一开始的心态了。”
“什么心态？”楚婼头也不抬的问，眼神冰凉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小绿点。
“你没有发现你很紧张她吗？每次值班，都让我去当苦力，咱们好朋友，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但是吧，经过我最近的观察，发现你看季沫的眼神不一般啊。”谢创摸了摸鼻子，看楚婼依旧没有抬头，“你没有懂吗？”
“你直说吧，别绕弯子。”
谢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算了，没有兴致说了。我一个注定孤独终身的人，和你说这个不是找虐？”
楚婼暂时不介意这个，她满心思都在杜立柄的身上。总觉得这个人一天不消失，季沫就会有危险，那她再也听不到有人甜甜的喊她楚医生，没有人会这样不知疲倦的夸她了。
“杜立柄刚放出来，还比较老实，没有来这边。”谢创转移话题，“你就放心吧，我看着的。再说你现在每天除了上班，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将季沫拴在裤腰带上，杜立柄真的不敢做什么。”
“我先回去了。”
“你……这或许就是朋友吧，用了就丢。”
楚婼现在每天多了一件事，没事就看看杜立柄的位置，全天都和季沫保持联系。
起初一个月，杜立柄确实老老实实的在某个区，一个月之后，楚婼发现杜立柄时不时的会往这边的位置靠近，心越来越沉。当杜立柄偷偷出现在季沫所在小区的位置，她不淡定了。
季沫发现，楚婼在踩杜立柄的点儿，看样子是准备干点什么事情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从来没有疏于锻炼，再说现在杜立柄接触不到她，不算有什么危险。
楚婼不上班的一天，她打算去杜立柄目前住的周围看看情况。要说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自己都不确定，就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要这样做。
季沫看情况不妙啊，等楚婼出去之后，她就给对方发消息。
季沫：楚医生，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果然，楚婼看到这条消息非常重视，立马给她回拨电话了：“出什么事了？”楚婼的语气有点着急，季沫小小内疚了一下下。
“我感觉有人在窥探我。”季沫语气变得忐忑，“一出门就有那种感觉。”
楚婼一听，连忙看了下手机上杜立柄的位置，很确定对方不在季沫那个小区，而是在他自己家里，神色严肃，难道季沫又被变态盯上了？
“你别出去，我马上过来。”
此时楚婼已经忘记刚才要出干嘛，踩着油门飞快的开回来。
季沫看着脑海里楚婼的位置飙得飞快，眼皮也跳得很快，可以慢点，不着急的。
第11章 第一个世界（11）
不到三十分钟，季沫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音。
她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脸有些微微发红的楚婼，额头上还有好几滴汗珠滚落了下来。
季沫良心小小痛了一下。
“楚医生，你来啦，你其实不用那么着急，我不出门，就在家里没有事。”季沫邀请楚婼进来，顺手将纸巾递给楚婼，“让你这么着急过来，真的很麻烦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有。”
眼前鲜活的季沫，让楚婼完全忘记杜立柄这个人。想起电话里季沫说有人在窥探她，楚婼用纸巾随意擦了擦汗，开始问情况。
“刚才下楼后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人窥探，我很慌乱，情急之下想起了楚医生，就给你发消息了，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的正事。”季沫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言，满脸的认真，一点谎言的痕迹都没有。
楚婼对此深信不疑，站在窗户边观察外面。
“是下楼才有那种感觉的吗？”楚婼重新问了一遍。
季沫重重点头，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更让楚婼的心提了起来。她本以为杜立柄是最危险的，没有想到在暗处还有更危险的存在。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变态？这些变态，怎么不消失呢？如果他们都消失了，小季就不会害怕成那个样子。
季沫感觉到楚婼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杀意，紧张的握了握拳头，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觉得这次阻止不太成功呢？
楚医生的模样，分明是想将那个莫须有的窥探狂找出来弄死。
那可不行，楚医生还要载入史册，不能犯罪。
季沫咬了咬牙，有了个决定。
没想到在末世都没有装柔弱的她，在这里得装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她使劲儿憋了憋，还掐了下大腿，才让脸色看起来白了点。
她快速走过去，抓住楚婼的胳膊，声音带着怯意：“楚医生，那个变态会是杜立柄吗？他会不会变成疯子，像之前那样对我？楚医生，我不想死。”
这么长一段话，也就是最后一句“我不想死”最为诚恳。可能是季沫说的太代入，楚婼听到这句可怜巴巴的“我不想死”的时候，心微微发疼，不由抱住了抓住她胳膊的季沫。
轻轻地拍着季沫的背，感受到对方因为害怕颤抖的身体，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慰，“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不会让那些变态伤害你。”
“杜立柄伤害不了你，其他的人也伤害不了你，只要我楚婼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季沫靠在楚婼的肩膀上，整个屋子里面都弥漫着楚婼浓烈的杀气，脸部有些僵硬了。
“444，楚医生是不是坏了？”
【坏没有坏我不知道，但根据我从她情绪里分析得出，她现在特别想砍死那些变态。】系统444号平淡的声音响起，【44号宿主，将楚婼引导上治病救人的康庄大道，任重而道远，你要努力啊。慢慢来，不要着急，毕竟这是未来大反派，我能理解她多么的难搞，不催你着急完成。】
季沫：“那我可真的谢谢你了。”
“楚医生，你是不是很忙？”
“不忙。”
楚婼的语气很软，低低的，轻轻的，柔柔的，就像是一片羽毛抚弄在人的心尖上。季沫靠在楚婼肩膀的时候，确实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楚婼温热的身体，给人的感觉很安全，很安心。
“我这样打搅楚医生，是不是很烦？”接下来的时间，她还要干许多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先给楚医生打下预防针吧。
楚婼摇头：“不烦。”
“以后你觉得哪里不对劲，都可以第一时间给我电话，或者消息。要是联系不上我，就给谢创打电话，我回头会和他说，他能帮你解决一些小问题。”
“楚医生，我是真的很害怕。”季沫觉得，再打一针，为她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我可能以后会经常麻烦你，我怕次数多了，时间长了，楚医生会不理我，觉得我是个麻烦精。”
听到这怯怯的话，楚婼心里不是滋味，心都揪成了一团。她这一次双手抱住季沫，稍微用了一些力道，像是要将怀抱中的人保护起来。
“不会的，你怎么可能是麻烦精，今天就说好了，有什么事情尽管给我打电话，你的事情对我来说，永远都不麻烦。”在这一瞬间，楚婼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去克制这样的想法蔓延。
人生如此的短暂，让她碰见了这么一个人，为什么要放弃呢？
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她如此牵肠挂肚了呢？她不知道，记不得了，或许很久以前就有了吧。
既然如此的担心她，怕她有危险，不如将这个人拉到自己的羽翼下，便能正大光明的将她护着，不准任何人伤害到她。
只是……对方能接受这样的关系吗？
楚婼陷入沉思，身上的杀气已经完全消散，此时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温和，像是一缕清爽的和风。
季沫总算安心了些，装可怜还是有点用，以后就这样干吧，暂时也只能这样干了，没想到其他的好办法。
“还想出去走走吗？”楚婼询问。
季沫点点头：“想，家里缺少一些东西，我打算去超市看看，楚医生能陪我一起去吗？”
“能的，不上班的时候没有什么事，走吧，我们一块儿去。”
“那我去房间拿包，说这么久，你要不要喝点水，大老远的跑回来，还满脸大汗，都忘记给你倒水。”
季沫松开楚婼，楚婼看着季沫的背影，竟然有点怀念刚才相拥的时候。果然，这个人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她朝着季沫的方向走过去，跟在她的身边。
“我不喝饮料，喝点白水就好了。”楚婼目光落在饮水机的位置，季沫已经在那儿了，正在帮她接水。
“只有一次性的纸杯，一会儿我去超市给你买一个。”季沫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以后楚婼可能会经常被她叫回来，如果对方晚上想去干坏事，她也得打电话，将人叫过来过夜。
楚婼却在想，杯子用季沫的也没有关系，她不介意。但她没有敢这样说，许多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她得先融入对方的生活中，每一个缝隙都不能错过。
再找机会试探，看看她是什么个意思，如果季沫不反感，她就可以进一步了。
楚婼捧着纸杯，像是在喝清甜的山泉。
季沫拿着包包出来，见楚婼低着头沉思，纸杯里的水都喝的没有了，心下觉得楚婼应该是渴了。
“我再给你接一杯吧，天很热，要是中暑就不好了，多喝水好。”
楚婼回神过来，将纸杯递给季沫：“好，是有些渴。”
最后楚婼一次性喝了五个纸杯的水，可把季沫给内疚坏了，她今天这事不像是人干的。
两人下楼，楚婼担心季沫害怕，便一直牵着她的手，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她自己清楚。
好巧不巧，二人经过那小巷子的时候，上面传来谢创的声音：“两位，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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