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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穿越重生)——封玖

时间:2021-06-19 09:54:32  作者:封玖
  冯二笔应了一声,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
  冯二笔小心翼翼问:“殿下为何突然对这些庶务上心?”
  其实他想说,殿下这几日的性情同以往大有不同。
  楼喻随口道:“郭棠说庆州府供养不起咱们府,咱们王府都快吃不上饭了。父王从不管这些,母亲也只喜欢舞刀弄枪,我再不管,怕是明年就得饿死。”
  冯二笔:“……”
  殿下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他正要说些安慰的话,却见楼喻突然肃了脸色:“二笔,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今日,我想同你说些肺腑之言。”
  冯二笔瞳孔微缩,想也不想双膝跪地,声音坚定:“奴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请殿下放心!”
  楼喻没立刻让他起身,反而轻叹一声,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来。
  “三年前,我随父王上京为陛下祝寿,你可记得?”
  冯二笔心脏砰砰直跳,殿下这是真的不一样了!
  “奴一直陪伴殿下左右,奴记得的。”
  “那你可知,陛下意图削藩一事?”
  这?!
  冯二笔脑筋转得极快,立刻明白楼喻的意思。
  他猛地抬首,嗓音轻颤:“殿下……”
  “此事我机缘巧合下得知,”楼喻神色严肃,“为避风头,回到封地后,我便决定做一个混账。”
  一个闲散藩王,再加一个纨绔世子,必定成不了皇帝的心头刺。
  就算要削藩,首当其冲的也不是庆王府。
  冯二笔仔细回忆三年前,发现确实如此!
  殿下十岁前性情乖巧可爱,自打入京祝寿后,渐渐变得跋扈嚣张、阴晴不定。
  他一直不知其因,未料真相竟如此惊心动魄!
  倘若皇上真要削藩,那殿下会如何?削藩后封地被收回,身为皇亲,势必会受召返回京城,无权无钱,定会遭人欺辱嘲笑。
  三年来,殿下竟独自承受这煎熬!
  楼喻观他神情,便知他已经信了大半,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在有些人眼中,咱们庆王府不犯错就是犯错,犯错就是不犯错。所以,我得犯错,却也不能真的犯错。”
  楼喻深知自己真实性情瞒不过冯二笔,他需要寻个像样的借口,让冯二笔打心眼里接受这个设定。
  冯二笔果然被忽悠,蓦然红了眼眶。
  “殿下,您受苦了。”
  一想到小小的殿下,为了不被皇上忌惮,硬是搞得自己声名狼藉,他就忍不住心疼。
  楼喻终于不用再装,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微微一笑,伸手虚扶冯二笔:“你跟着我也辛苦了。”
  冯二笔眸中隐现泪光。
  他起身擦擦眼角,鼻音瓮瓮道:“殿下,奴去给您拿账本。”
  “好。”楼喻顿了顿,“我再交给你一件事。”
  “殿下请吩咐。”
  “我希望明天庆州府百姓全都知道,庆王府没有先生愿意上门,世子为了颜面,不得不招了个乞丐教书,甚至还愚蠢地供养几个小乞丐。”
  冯二笔已知自家世子要藏拙,连连点头,“殿下请放心,奴一定办到!”
  很快,冯二笔搬来账本,又投身到舆论工作中去。
  茶楼酒肆中,议论庆王府的不在少数,大多听完之后都在讥笑庆王世子的愚蠢行径。
  藏在市井中的耳目,将消息报至知府,也不过换来几声蔑笑。
 
 
第八章 
  庆王府的荒院来了新的客人。
  杨继安站在婢女姐姐身后,好奇打量眼前的瘦削少年,他听婢女姐姐叫他“三墨”。
  “殿下吩咐让他住下,”婢女采夏是个爽利性子,直接道,“殿下请了新夫子,他是夫子的学生,以后也是殿下书童,你们可别欺负他。”
  冯三墨不置可否。
  阿砚嘴快:“采夏姐姐,这院子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他们三个看管霍延,都在这住下,哪还有多余的?
  采夏不假思索:“你们两个挤一间不就行了。”
  阿砚看阿纸一眼,见阿纸神色淡淡,没有表示,只好委委屈屈应下。
  杨继安人虽小,心思却不少。来的路上他打听过了,院子里还住着一位朝廷罪奴。
  于是脆生生道:“二位哥哥不必委屈自己,我和霍延住一起。”
  他不过是个幸运的小乞丐,阿砚阿纸没推辞,就这么默认了。
  采夏懒得管这些幺蛾子,殿下也没说杨继安具体怎么住,既然他愿意和罪奴同住,自己没必要掺和。
  这几日走街串巷,杨继安听到不少流言。很多人都在议论庆王世子虐待霍家罪奴一事。
  他亲眼见过殿下,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殿下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他也听说过霍大将军的战绩,听说过霍家满门忠烈的事迹。
  他同样不愿相信霍家会是巨贪。
  殿下仁善,霍家忠烈,不论从主观还是客观,杨继安都不认为楼喻有虐待霍延的理由。
  他满腹心事,随着阿砚进屋。
  比起殿下那里,这儿冷多了。
  他忍不住哆嗦几下,下一刻对上两只凶戾的眼睛。
  杨继安遇到过凶残嗜杀的北蛮人,并不感到害怕,他走到霍延面前,见他被麻绳绑住,好奇问阿砚。
  阿砚愤愤道:“他之前差点掐死殿下!”
  杨继安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殿下宅心仁厚,你为什么要害他?”
  霍延:“……”
  他撇过脸,懒得理会。
  杨继安把楼喻当恩人,自然不愿见到有人试图杀死恩人,于是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床边教育霍延。
  “殿下给你吃住,你不能伤害殿下。”
  霍延眸中流露出讽刺。
  “殿下是夫子的救命恩人,你若伤害殿下就是伤害我,我以后会一直看着你,不让你伤害殿下的。”
  霍延暗自嗤笑。
  “我接连几日跪了好多人,唯独殿下好心赏我钱,知道夫子生病,还给五两银子帮忙治病。”
  霍延真想塞住耳朵。
  “殿下还答应帮忙照顾弟弟妹妹们,说不会少了吃穿。”
  霍延想让他闭嘴。
  “殿下……”
  “闭嘴。”
  他多日不曾说话,又因身上有伤,嗓子粗哑得厉害。
  杨继安努努嘴,倒了一杯水过来,凑到霍延唇边,“你要不要喝?”
  阿砚早在他废话连篇的时候就离开了,现在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
  霍延很渴,低头去够杯沿。
  谁料杨继安挪开茶盏,一脸郑重:“你保证以后不害殿下,我就给你喝。”
  霍延:“……”
  这人是楼喻故意放过来折磨他的吧?
  家破人亡之前,霍延也是个鲜衣怒马的贵胄子弟,因为天资聪颖,武艺高强,京城贵公子们皆以他为首。他性情清高傲慢,闲杂人等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谁知一朝跌入尘埃,强忍亲人去世的悲痛,眼睁睁看着霍家清名坠落,在这种情况下,楼喻的侮辱和折磨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当然恨楼喻。
  听到杨继安赞美楼喻的话,他简直想吐!
  他嘶哑着声音,双目通红盯着杨继安:“他折辱我至此,你却赞他良善。”
  杨继安默默瞅着他身上的伤,小脑瓜子转了转,发出灵魂拷问:“你到别人家为奴,就不会挨打?”
  霍延:“……”
  “霍家如今污名满身,以前肯定也没少得罪人,估计想折辱你的人不在少数。”
  “……”
  “更何况你是罪奴,谁敢善待你?”
  杨继安人虽小,经历却丰富,又站在旁观者立场上,比霍延看得清,嘀咕道:“或许殿下是有苦衷。”
  霍延:“……”
  他虽不信杨继安所言,却不由想起那日楼喻的眼神。
  似乎与往日纯粹的恶意有些不同。
  之前是恨不得将他践踏至死,而那日即便在气头上,也仅仅踢他一脚绑了他。
  若只是为了以后更狠地折磨他,大可不必如此。
  “算了,你喝水吧。”杨继安将杯口凑近。
  霍延却扭头避过。
  适时采夏送来被褥和足量的炭,杨继安只好放下杯盏,道谢接过后自己整理。
  霍延见被褥很大,盖两三个人绰绰有余,而杨继安人小,本不需要如此大的衾被。
  若说不是楼喻的吩咐,显然不可能。
  看着铺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还有角落里堆满的炭,霍延陷入迷茫。
  王府院子多得是,楼喻为何非要让这小孩住在这里呢?
  霍、杨二人的交谈,冯三墨一字不落地汇报给楼喻。
  ——这是楼喻暗中交给三墨的任务。
  先前楼喻让人绑霍延,一是为做戏,二是因霍延差点将他掐死,确实在气头上。
  如今折磨的戏码唱完,气也消了,思及霍延到底遭遇凄惨,且长时间捆绑对身体有害,遂心软吩咐冯三墨:
  “解了他的绳子罢。”
  冯三墨领命下去。
  恢复自由的霍延不再“作妖”,每天安安静静地喝药,安安静静地养伤,安安静静地练武。
  杨继安则跟在楼喻身后,兢兢业业扮演书童。
  楼喻每日假装去杨夫子院中学习,一副憋着气要跟郭棠较劲到底的模样。
  但实际听课学习的是杨继安,楼喻则坐在旁边清点账本,闲暇听听杨广怀旁征博引,倒也觉得有趣。
  下学后,楼喻回到东院,问冯二笔:“府中采买由谁掌管?”
  “好像是叫……”冯二笔迟疑半晌,终于想起来,“叫林三八。”
  楼喻:“……”
  大盛没有三八妇女节,很多人取名字直接用出生日期,这位林三八估计是三月初八生的。
  “他多大?家里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
  冯二笔被问懵了,“殿下,奴先去查查。”
  “不用你去,”楼喻肃着脸,“你告诉三墨,让他暗中查探林三八,务必做到事无巨细。”
  冯三墨沉默寡言,在府里跟个隐形人一样,跟谁关系都不好,要不是他爹是冯管家,估计早就被整个府孤立欺负了。
  但楼喻欣赏他的性子,行事沉稳有度,很有章法,且坚决服从命令,从不多问。
  冯二笔知道殿下这是要重用弟弟,心里很是高兴,乐颠颠地去了。
  冯三墨办事效率果然高,不到一天时间,就将林三八从小到大的详细信息交上来,并且相当客观,完全没有私人倾向。
  翻阅完报告,楼喻摇首叹息:“还挺贪啊。”
  他起身问:“三墨,你能确定他的藏钱之处?”
  冯三墨:“能。”
  “很好,”楼喻系上大氅,果断踏出屋子,“咱们今天就揪出一个王府蛀虫。”
  府中绝对不止一个贪,楼喻没打算一个个去查,他就是要做到杀鸡儆猴。
  得知王府入不敷出后,楼喻一直在想赚钱的法子,看完账本后,私以为没收赃款是条路子。
  世子殿下亲自出手整治贪奴,在庆王府掀起轩然大波。
  林三八跪在地上举手发誓:“殿下,小人对王府的忠诚天地可鉴哪!不知是谁在您面前污了小人名声,小人真的没有贪墨,望殿下明察!”
  围观仆从均面露不忍,甚至有人嘀咕:“林三八衣服上不知打了多少补丁,怎么可能贪钱?”
  这林三八,长着一副老实相,身上穿得也寒酸,确实容易欺骗群众。
  楼喻不跟他废话,直接道:“城西雀儿巷王五娘,你可认得?”
  林三八瞬间呆滞。
  怎么会?怎么会?他藏得这么隐秘,殿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林三八脸色煞白,颤抖道:“不、不认得。”
  “哦,”楼喻轻笑,“不认识就好,这样我也不必看在你是王府老人的份上手下留情。”
  什么手下留情?殿下到底要做什么?!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林三八越想越惊恐,他看着楼喻转身离开的背影,思及不到两岁的儿子,不知哪来的勇气,骤然大吼一声:
  “求殿下饶他们一命!”
  堂堂庆王世子,想要取他们蝼蚁的性命简直轻而易举,甚至无需任何理由。
  林三八是真的怕。
  他心生贪念,又不敢将钱藏在府中,只好秘密在外头找了个相好,还生了一个男孩。
  那些钱,他是打算都留给儿子的,他不希望儿子跟自己一样,一辈子只是个下人。
  他娶妻生子不敢去府衙登记,只好让王五娘立了个女户,以孤儿寡母自居。又出钱替王五娘寻了个营生,好让他们的孩子无忧无虑长大,甚至还能读书考科举。
  他是采买,平时出入府的机会多,还能时不时照顾他们母子。
  这件事除了他和王五娘,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被捅出来,林三八只觉晴天霹雳,浑似身在噩梦中。
  楼喻语调冷冽:“林三八,你三年来贪墨府中约五千七百三十两银子,你该死。”
  “但念及旧情,死罪可免,令杖责四十,逐出王府,查抄所有贪墨银两。”
  林三八瘫软在地。
  这已经是楼喻宽大处理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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