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和歌个头只有一米七七,对于高他一个头儿的景存,从他的视线看臧和歌。那嘴型完好的薄唇,轻轻吐露话语的时候,景存甚至可以看到他嫩红的舌尖。可惜,他从来就没有品尝过。
从怔忪中回神,景存懊恼着,为什么他总是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松开手时,他看见臧和歌很淡定的打开随身带的医药箱,清理着手腕上不断流血的伤口。
这时景存才发现,自己刚刚握住他的手好像有些黏稠,有些湿润。
第004章 方向背驰]
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小演员为什么手会受伤,甚至是自杀这样劲爆新闻都比不上景存握着自己过来的要吸引人的眼线。
“景存啊……怎么被那个花瓶勾搭上了?”
“人家好歹也有张脸啊,在我们不知道的私底下,谁的腰扭得好不好,谁知道呢?”
……
他们的话充满着浓浓的讽刺味。前世作为一个普通人,还真是受不了这个娱乐圈的深水。臧和歌真想把自己的耳朵给闭起来,这样是不是就都可以什么都不用听了。
想想臧和歌也不一定是因为景存的花心而自杀。从他床头的治疗忧郁症的药就可以看出来,还有一个是凶手,就是这些说话不用负责任的吃瓜群众。
在程佐身边五六年了,即使他再怎么温和,身上总会感染男人凌厉的气息。臧和歌动物娴熟的围着右手手腕包扎。眼神充满着肃杀的慢慢抬头看着说话的人。
他们瞬间禁言了。以前那个任揉任捏的软柿子好像变了。碎言碎语安静之后,臧和歌嘴角微扬,眼中并无笑意的看着景存,“景影帝,不知道您有何贵干?”
只要自己一出现,他的眼神总会粘在自己身上,都是充满着羞怯的笑意。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睛里满是无所谓的问自己,有何贵干。
景存想要握着他的手像以前一样,撒撒娇,卖卖萌,那几夜的风流可能就被臧和歌原谅了。毕竟他是真的喜欢这个人给他的完全依赖的感觉。
但顾着周围的人多,他也不想闹出什么大的茬子。看了看那头的摄像机,他嘴角略勾,“和歌的戏,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包好手的人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道,“需要你帮忙,代价我付不起。”臧和歌以前估计是真的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这样徒有其表的人。
臧和歌的一举一动牵制着景存的脑神经,真的是太魅惑了。当初被他吸引住视线的莫过于他身上充满着的妖娆的感觉了。
“怎么能这样说呢?”假装这时才看见他手上的伤。景存真不愧是影帝,表情都充满着悲凉,语气心疼道,“怎么了,这手流血了?”
这傻X!臧和歌的眉头一挑,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血不就是刚刚被他握出来的吗?臧和歌感觉和这样的人交流心好累。
“景先生,你拍戏的时间恐怕到了。如果迟到了,估计你业界良好的信誉就缺失了。”臧和歌拿起剧本翻了几页,不看景存一眼,凉凉的说道。
突然想起对面剧组的女人,景存就感觉一阵头疼。揉了揉额角,克制住自己不发脾气。景存笑得温柔道,“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从他阻止自己跳水的那一刻,臧和歌觉得这个男人还可以。只可惜,他的好心估计只是单纯不想和一个落汤鸡说话。
“你……”莫沐看到走出去的景存,把午餐摆在臧和歌的面前。
“吃完就回总公司吧,我再努力帮你看看有什么更好的资源,总这么男五男六的也不是回事。”
“好。”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以另一个身份遇见程佐。但往往事与愿违。臧和歌的眼里,程佐的笑容更少了,甚至没有了。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行人都站在公司门口等着程佐一行人走上车。突然,程佐停了下来,蹙着眉,转身朝右侧走去,在臧和歌面前一米处停下,语气冷调,“抬头。”
臧和歌的心忽而砰砰砰的跳,从而不怕程佐的他在程佐话落之后瞬间被击中,悄悄拽住自己的衬衣角以表自己的担忧。臧和歌慢慢抬起头,嘴角微扬,语速不紧不慢道,“程,程总好。”差点就就叫程佐了。
清新派的艺人,牛奶般白嫩的肌肤,五官漂亮却不娘气。笑起来舒服又耐看。少年如画,却不像他。
“帽子,歪了。”程佐的手微微动了动还是放在身后,“艺人注意仪表。”说完转身上车。跟随的人即使不明白程佐的意思,还是在一旁等着。
只有臧和歌心跳在加速,帽子,歪了,是程佐经常对他说的。一个毛病这么多的人还多了一个强迫症。刚巧,薄蒙又很喜欢歪着戴帽子,用他的话来说,“你不觉得这样,和小年轻一样吗?”
可是现在的他作为臧和歌,只能若无其事的朝着背离他的方向,扣好帽沿往公司里走。作为一个陌生人,臧和歌对他的感情一丝都不能吐露。
车离开的那一瞬间,程佐的手按下了车窗,毫无感情的眼看着远去的背影。
薄蒙,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才会把别人认错是你。
第005章 我的余生再也没有你]
臧和歌知道,今天是他死的第一年的日子。他也知道,程佐一定……很难过。他是个孤儿,平生又内向,没有什么朋友,只有程佐。可是,现在,他连程佐都没有了。
软磨硬泡着莫沐一定要帮他请假,原因借口的什么都不重要。难道要对莫沐说,我要去看望死去的自己?任谁都无法相信。
臧和歌一进墓园就听到了鸟叫,不同于平时电影里演的阴森森的墓地,这里也当得上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了。再加上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下雨,晴天,万里无云。
能葬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我……应该满足了吧。
其实都不用寻找,那个身着黑色西装,气场比墓场都死气沉沉的男人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墓碑前。
在墓园,没有谁会注意到谁的伤心。程佐看着墓碑上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畅的薄蒙。眼眶里的温热液体落了下来。
“薄蒙,你真狠。”程佐动了动唇,嗓音有点沙哑。
听到这话的臧和歌一顿,蹲坐在离自己四五个墓碑旁。他捂着胸口,莫名觉得鼻子很酸,泪也悄无声息的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程佐,说好要一起做饭,说好要一起旅游,说好要陪你一生。可是,我都没有做到……
擦了擦眼泪,偷偷瞄着那已经没有任何总裁形象的程佐坐在薄蒙的墓碑前,和他低声细语,畅饮着酒。臧和歌不敢靠近,待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
都说他们距离很近,但其实不然。臧和歌也想奋不顾身的上前对程佐说不要伤心,我还在,我没有死,我是薄蒙。
可是谁又信!
喝酒伤心的人不注意时间,独自悲哀的人也没有注意时间。臧和歌只觉得突然冷嗖嗖的,抬头一看,天气已经黄昏。
他本能的看向程佐的方向,没有人?臧和歌失落的低下了头,估计已经回去了。强忍快超出心里的好奇心,臧和歌知道,这个时候回去才是明确的选择。至于自己的墓碑,就不看了。哪有人看自己的墓碑的。
就在他犹豫的半个小时里,墓园渐渐变得黑暗静谧。打断臧和歌思路的是突然诡异的声响,和貌似乌鸦的啼叫。
臧和歌以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速的步伐走着,捂住自己砰砰砰跳的心安慰道,“不怕,不怕,都死过一次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臧和歌还是低着头走,不敢看四处的风景。以至于他撞墙了也不知道。
“咚!”的一声,撞的臧和歌退后好几步,然后看都没有抬眼看就要往另一边走,接着又撞了。臧和歌揉着额头的手一顿,眼里一慌,他明明记得来的时候这里是没有墙的!
吞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臧和歌慢慢抬起头,看着面前淡淡发光的两只眼珠子跟黑白无常似的。臧和歌死死咬住了嘴模糊道,“鬼,鬼打墙吗?”
慢慢侧过墙的缝隙走着,只见那带着死气的眼神好像看向自己。墙好像还垂眸想了会,才淡淡出声,“我,不是鬼。”
这声音……听了快六年了,臧和歌惊愕的抬起头,脱口一出的便是熟络的语气,“你还没走?”
臧和歌的话落猛的就被程佐掐住了脖子,他冰冷道,“你跟踪我?”
“咳,咳……是!”臧和歌觉得他快断气了,真的想留在你身边,不想再死一次了。臧和歌努力解释着,死拍着程佐的手。
“我,只是来这里看故人,偶尔碰,碰见程总的!”又猛的被程佐放下,臧和歌上气不接下气的,生理盐水都快被他逼出来了。
臧和歌突然十分嫌弃,这小身板也太弱了吧?想当时,他和程佐打架的时候可是丝毫不落气势的。虽然最后也被揍得爹娘都不认识的地步。
正出神的想着,程佐已然后退走出了墓园。臧和歌想了想,虽然这个男人恐怖,但他更害怕鬼。想起了阎王殿里的众小鬼,臧和歌跑向程佐的速度无比的快。
然后就很荣幸的又撞上了,臧和歌在程佐还没转身就解释道,“我打的来的。”话没说完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时间已经快20点了。“这个时间恐怕都没有的车愿意到这边了。”
打开车门的手一顿,程佐转身倚靠着车门皱眉道,“你要我送?”
臧和歌十分乖巧的点点头。
男人环顾了四周,寂静无声。留一个小孩在这里恐怕也不好。要知道薄蒙,他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虽然臧和歌的身份证上是20岁,但胜在他长的营养不良,在程佐眼里跟个16,7岁的高中生差不多。
第006章 知道你在关心我]
臧和歌神情委屈扒拉着自己的手,程佐紧锁眉头之后才勉强的点头。臧和歌瞬间笑得无比开心,就连嘴角上升的弧度,和他都那么像。
“滚到后座!”程佐十分懊恼怎么会把这小孩和薄蒙做对比。再看到臧和歌一脸习惯的就打开副驾驶的门,程佐随脚就把人踢了出去。
被踢翻在地的臧和歌愣了几秒,正想和程佐理论的时候。突然泄气了,你选的,你选的,活该!
认命的坐到后座的位置上,进去时臧和歌才闻到淡淡的酒味。整个人有些茫然,无措的对着后视镜里的一双凌厉的眼睛道,“程总,喝酒是不可以开车的吧?”
“没有交警。”程佐目光直视着路面,转弯时利落干净,不带一丝醉意。
“这不是有没有交警的问题,而是……”
程佐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小孩道,“这里距离市区有十公里。”
臧和歌突然闭嘴了。这世上最了解程佐的人莫非于薄蒙了。所以臧和歌知道,如果他再多说一句,估计等到的结果就是这长达十公里的步程。
但是不开口说话,臧和歌觉得空气很安静,他又实在是憋得慌。臧和歌苦思冥想,蓦然抬头,十分讨好道,“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你看见过?”
确实,如果论他是臧和歌的话,他是没有看见过。臧和歌突然为自己提到的这个话题表示尴尬。修长白嫩的手指在划拉着衣服的拉链,臧和歌讪讪道,“假设嘛。”
“我不喜欢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
不被理解,备受伤害啊。臧和歌对于程佐来说估计就是一个普通的搭车人。可是对着薄蒙来说,程佐确实是他暗恋了四年,同床两年的伴侣。
现在,程佐的心门不被任何人打开,估计锁的钥匙都被自己的身体带下了地狱。
“咦?下雪了,程总你看。”
程佐听着他的话,余光看着车窗外纷纷扬扬的小白点,轻柔的,细细密密的落下。
薄蒙是一个南方人,来到北方上的大学。那时初见他的第一面,程佐的车钥匙掉在了雪地上。
正在雪里欢乐打滚的薄蒙注意到这个气场强大,又与周围融洽气氛对不上号的男人。他蹙着眉头,接着好像放弃了找钥匙。
愉悦的笑意在他的脸上,薄蒙说,“我帮你。”
之后他在趴着雪里帮程佐找钥匙,从那刻起,程佐对于那个笑容时刻印在脸上的男人触动了心里的某跟弦。笑萦绕在程佐的心头,无法抹去。
“下车。”
很显然,臧和歌也陷入了回忆,只不过他的回忆和程佐的稍稍微有些不一样。
那是他第二次见程佐,那个拽了吧唧的男人的竟然掉了垃圾不捡起来。那不是会污染这北方的净雪。只好勉为其难的帮他把东西捡起来。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捡起的东西是钥匙。
回过神的臧和歌尴尬的笑笑,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谢谢程总了。”
刚下车,就有一辆车飞驰而去,而臧和歌呆呆的愣在原地。程佐莫名的感觉心在搅痛,直接冲出车来,“你疯了,有车不会躲吗?”
虽然是劈头盖脸的骂过来,但是臧和歌温和的笑了,“如果我动,可能会受伤。”
“你可以再回到车里!”程佐紧锁着眉头对着来人,话根本不经过大脑而说出。
“人的反应总归是没有车快的。”
臧和歌的话落,程佐却淡下自己的情绪,“不知好歹。”
“知道你在关心我。”
坐回车里的男人不自在的扭过头,车迎着雪开着,离臧和歌越来越远。臧和歌停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不见。
不急不急,慢慢来。我总会再一次回到你身边的。
接着臧和歌一转身,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地挑高了眉。从带的包里拿出口罩和墨镜,装戴好之后买了份甜品步伐轻缓的走上前。
拍了拍蹲在草丛里快僵硬的狗仔,态度温和道,“拍我累吗?”
“不累。”记者小哥随口一说,刚疑惑镜头前的主角去哪了。回头一望来人,愣了一下。接着便是紧紧的护住自己的摄像机。
臧和歌唇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他缺少的正是绯闻这种东西。作为一个小演员,只有这样,才能接近程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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