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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了，实在是这人太妖孽。）
跟几个人告了别，越野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心堵路也堵，明明已经绕了路，却还是被堵了个实实在在。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副驾上的白桦依旧看着窗外，凉丝丝的声音却从玻璃上反弹回来，一头扎进了越野的耳蜗。
“看出来什么？”越野目不斜视，带着些怨气说道。
“你跟那个大馒头，是合起伙来故意气我的吧。”白桦回头瞄了越野一眼。
“切，你又故意诈我。”越野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左肘架在了车窗玻璃的底部，用左手托着腮，一幅大爷的样子说道：
“小包子都看见了，你明明就是在吃……”
“看出来了就不允许我吃醋了？”白桦微微探出前身，一阵抢白。
越野连忙咬住下唇，却没能阻止住嘴角上扬的冲动。
眼看刚刚开头的审问就要失败，越野赶紧看向窗外，控制了一下已经崩掉的面部表情，然后又拉下一张脸转回来看白桦：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在高中舞会的时候，就这样跟人一起唱歌跳舞。”
“大学的时候在酒吧里当过驻唱，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到舞池里跳一阵。”白桦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
越野本来觉得自己反正已经破功了，没打算继续追究，听到这句话以后又皱起了眉头：
“跳一阵？”
“一个人。“白桦很快看出了越野的不满在哪里。
“那也不正经。”越野“啧”了几声，“那你现在怎么又这么乖了？”
“觉得世间的繁华也不过如此，不如落地为尘。”白桦将目光放空，看着前方的车流。
“哎哟喂，真不好意思。”越野一看到白桦这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就一阵泛酸，“让大仙您沾着灰了。”
白桦收起了凝重的面容，微笑着轻轻拍了拍越野：“世间又有谁，能逃脱最终变成灰的命运呢？”
越野突然意识到话题又被绕开，变成了白桦的哲学讲坛，一挥手将白桦放在她肩上的手拍开：
“那你这在酒吧里又唱又跳的，就不怕……”越野努力抑制住语调的酸气，“就不怕有老色狼找你搭讪？”
“我那时第一次发作没多久，只是觉得不能一个人闷着，想找个地方宣泄一下情绪而已。”白桦收回手，将头靠在了座位上。
见她没提搭讪的事情，越野没敢放松警惕，继续盯着白桦。
“搭讪肯定是有的。”白桦终于填补上了令越野不安的空白。
越野猛吸了一口气，白眼一翻看向了窗外，不屑地从喉咙里“哼”了一声。
“但是我从来没和那些人说过两句以上的话。”白桦将越野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拿了下来，握在自己的双手手心，
“我有精神洁癖，那种只是为了一时享乐而放纵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越野默不作声，觉得这个解释苍白无力，自己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被哄好，要不然以后没法做人了。
“不过，我会主动跟那些坐在角落里安静喝酒的人搭讪。”
没得到进一步的安慰，反而得到了另一缸子醋。越野感觉自己可以出去开店了，五湖四海的名醋都加起来，也不可能比她的酸。
越野身子一歪，胳膊一使劲，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白桦用双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往回抽：
“只有他们愿意停下来，听我说话。”
仔细一反思，自己的行为好像又开始幼稚了。越野卸下抽手的力气，小声说道：
“我也愿意的……”
“除此之外，像他们那样的人，也有自己的故事。我跟他们素不相识，谁也不用担心对方会把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
越野转过身，将自己的左手盖到了白桦的双手上，垂下了视线：
“我知道，但是你当时为什么不去跟心理医生求助呢？那种地方……”
白桦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有的时候。跟他们交流起来，反倒比跟医生交流要轻松的多，我甚至还在那里找到过病友。”
“那，我也会让你感到不轻松吗？”越野抬起头，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明明知道这句话问出来就是句废话，即使她真的让白桦感到失望，白桦也不可能当着她的面指责。但越野还是想听她亲口否定，至少在这个时候，能让自己多多少少能有一些安慰。
白桦看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四只手：
“在我这里，你跟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可比性。他们只是用或大或小的声音让我别走。”
越野的心揪了起来，她不想问，白桦所说的走，是要往哪里走。
“而你，是唯一那个让我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的人。”
第42章 生日快乐
说完，白桦定定地看着越野。
越野一时间觉得喉咙有点堵，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抽了回来：
“正说着你不正经呢，绕来绕去又给我戴高帽子，还一句哄人的话都不说。”
越野把车往前面挪了挪，跟上了前面只是挪动了一小段的车屁股。
“不是你说的吗，不想说的时候，就做。”等越野把车重新停下来之后，白桦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越野的耳廓。
一想到白桦刚刚在KTV的卫生间里做了些什么，越野内心的羞耻感疯狂上涌，顿时觉得心脏跳动的架势骇人，小心心随时都可能冲出肋骨。
没理会白桦玩味的表情，越野只感觉空气安静得让人想做些什么。
刚刚在卫生间的演绎已经够给越野的黑历史添砖加瓦了，她可不想再给前后左右正无聊张望着的司机们上演什么激情戏。
越野赶紧平稳了一下呼吸，一伸手打开了车内的收音机。
“下面进入路况播报时间……”电台主持人浑厚的声音在车内响了起来，驱散了刚刚暧昧的氛围。
“哎？我还没玩过这个呢。”越野拍拍白桦，一下子来了兴致，听主持人念完号码后，立刻拨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时候报路况的人比较多，等待的时间有点长。越野敲着手底下的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车牌号发呆。
“你好，这里是……”
手机里突然传出声音，越野一时没反应过来，轻轻“啊”了一声，手一抖，一不小心把电话给挂了。
懊恼了一番，正要回拨过去，只听电台主持人的男低音优雅地解说道：
“刚刚我们接到了一位听众来电，这位听众只是“啊”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白桦在旁边咬住下唇轻轻笑了一声，越野气急败坏，等着听这个该死的主持人怎么圆场。
主持人的声音依旧一本正经：
“尾号0937的网友留言，这人是不是在厕所里打电话，一不小心把手机冲走了？”
“尾号3436的网友留言，这人一定是打开了某本狗血网文，看到激动处一不小心穿了进去。”
“尾号……”
越野怒气冲冲地关掉了收音机，也不管白桦一副欣赏自家小朋友闹别扭的样子看着她，将车窗摇了下来，一脸惆怅地看向窗外。
谁在厕所里报路况啊？是你把你家厕所开出来了，还是你把公路建在你家厕所了？还有那位穿书的同学，小心我从你正在看的那本里钻出来哦。
从此，越野下定决心，再也不给电台贡献哪怕是一点点收听率。
自从KTV事件过后，项目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又冒出一堆事情。越野在下班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天是自己的生日。
想着白桦那个逻辑怪是不可能搞出什么浪漫的，越野干脆自己跑到商店里买了两瓶红酒，觉得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干脆将就凑合过一下得了。
把车开到楼下，白桦见越野从后座上拿起那两瓶红酒时，皱了皱眉问道：
“过生日喝什么酒啊？不是应该吃蛋糕吗？”
越野一愣：“ 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嫌我不够浪漫的吗。”白桦小声嘟囔道，推开了车门。
越野感觉心里炸出了一片烟花。幸福，它怎么就来得这么快。赶紧也下了车，宠物小精灵一样一蹦一跳跟了上去。
“那你是偷偷给我准备礼物了吗？”越野感觉自己的面部神经已经失去控制，只能尽量让自己笑得没那么猥琐。
白桦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不容易啊不容易，真的是有生之年系列。越野干脆也不再问，抱着那两瓶红酒，开始在心里各种脑补。
见到白桦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个星空慕斯蛋糕时，越野忍不住惊呼出声，凑到跟前看了又看，还拿出手机一阵狂拍：
“这是你做的？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趁你睡着了，偷偷跑出来做的……”
越野感到一阵心疼，抱住白桦狠狠亲了一口：
“你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好，还勉强自己熬夜。不过还好我媳妇儿心灵手巧，一次成功。”
“做坏了不少……”白桦看上去有些难为情，“之前是早上起来做，练了一个月……”
越野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内心疯狂鸡叫：
“没事没事，我没看到就是一次成功，这礼物我很喜欢，老婆大人辛苦了！”
“礼物其实不是这个……”白桦的声音更小了。
“其实？”越野一阵疑惑，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白桦磨磨蹭蹭地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团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越野面前展开。
手里是一个手工织的帽子，看上去是老虎头的造型，但是两只眼睛不对称，一大一小，还有点对眼。
越野拼命憋住笑，接过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把面上发红的白桦抱到了怀里：
“怎么突然想起来搞这个，戴着挺舒服的，反正我自己看不见它长什么样。”
“不是你那天在动物园的时候，说自己喜欢老虎的吗？”白桦伸手抱住了越野，把脸埋了起来，闷声说道。
天啊！这是什么神级的女朋友啊！随口说了一句话居然能记到现在。
越野温柔地蹭了蹭白桦的脸：
“喜欢，但是最喜欢的还是你。”
吃饭的时候，白桦只拿出了一个高脚杯。
“我过生日唉，你都不陪我喝点的吗？”越野不满道。
白桦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喝酒，很讨厌失控的感觉。”
“失控又怎样啊，我还挺喜欢你失控的，可惜就那一次。”越野扬了扬眉，露出一脸坏笑。
虽然白桦撩起人来淡定自若，该放肆的时候却总是一幅羞涩的模样，一不小心发出点声音都会懊恼不已。
“这就是红酒而已，而且还在家里，能失个什么控？”见白桦没有理会自己，越野接过了高脚杯，“咱俩酒品又不可能差。”
半小时后，白桦一脸无奈地看着脸上通红的越野。
“你看看，我都说了没什么事吧！我现在就是……说话慢了一点……而已。”
越野见白桦没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满意地放下了筷子：
“今天我是寿星，我就不刷碗啦！”
白桦进了厨房后，越野看着墙上自己雕的螃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你是个螃蟹。”越野指了指视线里不断晃动的小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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