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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就是陈生那事，裴宁不放心，让他们盯着点儿。”顾长亭讪讪。
院长了然：“哦哦。”裴宁每年捐绐研究中心的医疗器械为他们省下了不少钱，金主爸爸不能得罪，“那你注意点儿，有些机密性的东西，还是要遵循院里的规矩。”
“我明白。”
到了观察室门口，顾长亭吩咐两人，“你们就守在外面吧，有需要我叫人，这里面的研究都是未公布的，不行我给裴宁打电话。”
“不用了顾先生。”两人往后一退，颇有礼貌，“裴先生说了，您搞研究的时候叫我们不要打扰。”
顾长亭满意的不行。
顾长亭是个一旦陷入研究过程就非常潜心的人，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动静，再加上有两个A级Alpha守在外面，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陈生被捆绑结结实实扔到地上的时候，顾长亭刚拿出一个弄好的样本，因为这一出，顾长亭一个手抖样本掉在了地上，他盯着碎片，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一个洞，这意味着两个小时的功夫白费了！
“哎？是我来的不合时宜吗？”低沉含笑的声音响起。
顾长亭猛地抬头，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亚斯，曼巴蛇盘踞在他的腿上，冲着顾长亭吐着信子。
顾长亭转身就要喊人，却被亚斯赶忙制止，“别别别！顾先生！顾祖宗！我就坐在这儿不动行不行？你听我说两句话。”
顾长亭疑惑地停下脚步，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亚斯的态度非常真诚，再者依照亚斯的信息素等级，他可能都来不及喊救命，裴宁指派来的这两个人还是不行呐，竟然毫无察觉地被对方溜了上来。
“我虽然打不过裴湛，但到底是SSS的Alpha。”亚斯像是明白了顾长亭的心思，笑道。
顾长亭一脸警惕，尽量站在离亚斯较远的地方，他的一只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亚斯点了点头，并不阻拦。
这是真的打算谈了。
想到亚斯跟褚烈的事，顾长亭按捺不住好奇，凝眉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陈生我帮你抓到了。”亚斯优雅地坐在窗台上，淡金色的头发比阳光还要耀眼，他肩上的血迹已然干涸，却—点儿都不影响这个人的风姿气度，“作为交换，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绐褚烈做进化手术？”顾长亭看亚斯不说话，轻笑了一声，“那这笔买卖我可真是血赔。”他鄙夷地瞥了陈生—眼，“裴氏在全力抓他，动用了黑白两道的势力，他落在我手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你也可以。”
“这话没错。”亚斯点头，“但是你说漏了一句。”
“嗯？”
“我可以为你做事。”亚斯跳下窗台，神色平静。
顾长亭见状微微拧动门把手。
亚斯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前，虔诚而认真。像是古欧时期向人发出邀请的公爵，带着摧毁一切的诱惑力。
顾长亭倒吸一口冷气，他倒不是被诱惑了，而是不明白了亚斯一个SSS的Alpha，怎么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做多少？”顾长亭问。
“做到你满意为止，多少件都可以，然后绐褚烈做进化手术，他是个非常优秀的Alpha。”亚斯说完苦笑了一下，“但是请尽快，别让我等太久。”
“你既然知道他曾经是个优秀的Alpha，又为什么要切断他的精神连接？”顾长亭冷声，“愧疚吗？”
但凡亚斯敢承认，顾长亭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他，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这证明亚斯当年在动手的时候，是认真的。
亚斯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过了半晌，他才低声道：“我是为了救他。”
“嗯？”
“褚烈不是战争犯，他背负的罪名是叛国，但他没有。”
“那你为何……”
“救他！”亚斯毫不犹豫地打断，“当时那种情况，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顾先生，你是医者，应该知道人只有活着，才有未来可言。”
这个理由还不错，顾长亭心道。
冯远之是裴湛很多年前结交的好友，两人平时来往甚少，即便联系用的都是私密电话号码，倒也不是见不得人，而是冯远之的身份有些特殊，跟裴湛这样一个商业巨贾搭上关系，难免会让人多想。
冯远之今天是抄近道来的，在公路上专门绕了两圈，发现没人后才驱车进到裴湛的别墅。
彼时裴湛正在泡茶，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拿起茶壶，跟上面的蔷薇花相得益彰，十分赏心悦目。
“普洱茶，你最爱喝的。”裴湛淡淡。
“多谢。”冯远之毫不客气地坐在裴湛对面，扫了一圈含笑问道：“谢朝呢？”
“你来看我，问我的Omega做什么？”裴湛疑惑的很认真。
冯远之一梗，“不是，我就打趣一下你当真了？”
“别开小朝玩笑。”裴湛低声。
冯远之：“……”见识了。
“说吧，褚烈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裴湛直奔主题。
冯远之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如果是别人，这事怕是碰都不能碰。”冯远之点了根烟，“我早些年听过褚烈这个名字，是个军事天才，可惜……叛国。你上次问完我以后，我找了老师帮忙，别说，褚烈的资料真有问题，他在部队的表现都不能用良好来形容，而是非常好，不出意外等维和结束，做个将军不成问题，所以根本没理由，也没动机叛国。”
“具体呢？”
“李儒山听过吗？”冯远之问。
裴湛蹙眉，竟然是这个人？
“听过。”裴湛颔首，目前站在政权核心的人。
“不错，当年他是褚烈的上司，褚烈的叛国罪是他找到的证据。”冯远之眯了眯眼，“我看了看档案，几乎是人证物证俱全，但正因如此才让人怀疑，因为那些证据太实了，实到能一脚把褚烈踩到土里再无翻身的余地，半点破绽都没有。”
“好，我知道了。”裴湛心中有了个大概。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冯远之警惕地问。
“我……”
“哎呦，还有客人呐！”高亢而充满活力的声音，冯远之一抬头就惊了，他见过褚烈的照片，这人分明是……
“嗨?你好啊。”褚烈热情地跟冯远之打招呼，手上提着几瓶酒，亲切熟稔的样子。
裴湛抚额，“嗜血藤拦不住你是吗？”
“当然不是。”褚烈左手一勾，嗜血藤便被他拖进了怀里，一人一藤跟哥俩好似的，“藤藤很可爱，我给它喝了口酒，它就放我进来了。”
嗜血藤甩了甩脑袋，明显上头了。
裴湛阴沉地扫了嗜血藤一眼，决定秋后算账。
冯远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跟刷弹幕似的扣了一波“666”，高级Alpha的生活他真的不懂。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喝酒？”裴湛扫了眼酒瓶，像是市面上最廉价的二锅头。
“啊。”褚烈将酒瓶往桌上一放，“白吃白喝你这么多，不太好意思。”
裴湛：“……”那你是太好意思了。
第117章 他爱他，胜过生命
按理来说，裴湛是不会喝这种酒的，从他酒柜上随便拿下来一瓶都比褚烈手中的强。
但是吧……
裴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个人真就就着二锅头喝了个半醉。
说实话，裴湛很喜欢褚烈的性子，人如其名，做什么都大大方方地写在脸上，仗义又直白，战斗力卓然，这样一个军人竟然因为叛国罪成为了战争犯，实难让人相信。
还有就是褚烈身上那股劲儿，那股即便被踩进泥里也能把腰板挺直的劲儿，真的能叫同为高级Alpha的裴湛感觉到一种共鸣。
冯远之酒量奇差无比，已经磕在桌上人事不知，裴湛微醺，撑着下瓠眼神有些迷离，褚烈上头容易脸红，还在一杯杯灌着，嗜血藤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条毛毛虫，从这头拱到那头。
“你的信息素实体是什么？”裴湛好奇的问。
“曾经的吗？”褚烈像是在自我提醒，“一只北美金狮，个头很大，四肢强劲，它的精神力很强，狮吼时可以一定程度上眩晕住对方。”
褚烈的手指干燥而粗糙，但是手型却很漂亮，他摩拏着杯沿，又喝了一口，“当时分开，我连句像样的话都没跟它说。”他说着扭头看向裴湛：“你应该很喜欢嗜血藤吧？”
正好嗜血藤爬到裴湛脚下，男人二话没说一脚踩上去，尤觉得不够直接把嗜血藤的脑袋踩进了土里，同褚烈温声道：“你继续。”
褚烈：“……”
“你真下得去脚啊。”褚烈一脸的惨不忍睹，“你都不觉得痛吗？”毕竟信息素实体在某种程度上会跟主人产生共鸣。
“你不知道吗？嗜血藤有自我意识，在它自我意识没苏醒前，是挺可爱的。”裴湛由衷道，当初除非战斗形态，否则实体多以藤蔓跟花朵的姿态出现，裴湛自然喜欢，现在……裴湛低头看了眼吐着鲜红舌头的嗜血藤，呵呵，真不想承认这是玩意是自己的信息素实体。
褚烈惊了一瞬，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一想到裴湛是SSS的Alpha，又很快释怀，心道嘴硬，要真不喜欢，你完全可以强行精神控制，何必让它每天自由自在的，都快顶上拆迁队了。
“抓到亚斯后，你打算怎么办？”裴湛问。
褚烈毫不犹豫，低头间掩住情绪，“让他血债血偿，至少他的曼巴蛇别想活了。”
“报了仇之后呢？”
“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最好依LU傍水的，好好过下半生。”褚烈说这话时脸上的憧憬是真的。
“就没想过洗清身上的污点？”
褚烈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裴湛的意思，顿时没了表情，“算了。”他低声道：“年少轻狂时以为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后来才知道是人就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偷偷摸摸活着也没什么不好，清净。”
裴湛了然，褚烈反抗过，证明过，然后一败涂地，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第二天，裴湛的酒柜中多了一瓶二锅头，虽然标签是新的，但仍旧掩不住一股土气，但裴湛还记得它直入肺腑时的那股灼热感，像刀锋一样，让人热血都起来了。
顾长亭不知道褚烈跟裴湛的筹划，所以他现在差使起亚斯差使得得心应手。
其实褚烈的进化手术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们暗中操作一下，录一份假名单上去，瞒过系统就行，但太引人注目了，现在参加进化实验的人寥寥无几，每一次启动都会引得媒体争相报道，他不可能做的密不透风，一旦被扒出褚烈的真实身份，裴家都要万劫不复。
曼巴蛇卷着一瓶药剂爬向顾长亭，然后精准地放到他面前，尾巴“嗡嗡”地颤动两下，像是在等待表扬似的。
“可以，比你主子有用多了。”顾长亭低声。
“顾医生，说话要讲良心。”亚斯躺在沙发上，刚一觉睡醒来。
“你每天待在我的观察室时不觉得无趣吗？”顾长亭叹口气。
“有趣的很。”亚斯笑道：“说真的，你的观察室真是我见过的最奢侈的，一应俱全啊，裴宁果然大手笔。”
那可不？顾长亭的观察室是裴宁找专人改造，除了精密的各种仪器，浴室、卧房、书房什么都有，要不是顾长亭再三拒绝裴宁还想弄个厨房，装修的比研究中心的最高待客厅都好。
“你把这当酒店了？”顾长亭瞥向亚斯。
亚斯摸了摸鼻头，“反正你晚上也不住，借我住住嘛。”
自从陈生被抓到后，裴宁就撤了顾长亭身边的人，每天上下班定时接送，亚斯看到后更加肆无忌惮，几乎把这里当家了。
亚斯没办法告诉顾长亭，他的所有财产都被冻结，李儒山已经怀疑他了，现在是黑白两道都在找他，研究中心是个不引人怀疑的地方，又或者说，他无家可归，除了这里没地方去。
“咋的，怕褚烈找上门？”顾长亭一边摆弄着试管一边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亚斯注意到顾长亭手中的蓝色药剂，“好用吗？”
“好用，谢了。”顾长亭理直气壮。
这药剂市面上卖到断货，是亚斯昨晚连夜赶去云城，从制药厂偷的，顾长亭也没让他这么做，就是亚斯听到后擅自行动，能在顾长亭这里提升哪怕一点点好感度，他都会全力以赴。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拼。”顾长亭脱下白大褂，换上了棕色的长款风衣，“褚烈的手术还不到时候。”
亚斯眸色轻闪，“谢谢你。”
“食物在冰箱，我先走了，绐你留了一扇窗户，小心别被人发现。”顾长亭打开观察室的门。
亚斯点头，“知道了顾医生。”
夜间，是处理掉那些爪牙的最好时机。
命运好像走了一圈又将亚斯跟褚烈绑在一起，当初他们并肩作战，现在他们一起成为李儒山的猎物，没错，亚斯当年的缓兵之计，处心积虑布下的迷雾阵，李儒山已经彻底看清，他不会再让他们活下去。
利落地将这个杀手一刀封喉，亚斯不在意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转身之际发现对面的房顶上有人。
亚斯立刻召出曼巴蛇隐匿了所有气息。
月光静静照在那人身上，等看清对方的面容后，亚斯先是一惊，然后神色变得无比温柔。
是褚烈。
亚斯倒是忘了，褚烈具备野兽一般的警惕性，这些被李儒山布下的危险，他应该也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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