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气息还没发酵,底下的人终于忍不住,低叫出声:“我头磕到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夏砚猛地就想直起身,双手撑到地板上,刚把上半身抬起一些,结果地面太滑,吱溜一下,又轰一声摔了回去。
原本被摩擦得开始嚣张的东西,霎时软了身子,贺程抽气的声音可怜又好笑:“腿……腿,坏、坏了。”
夏砚:“……”
……
浴室的门再次被人拉开,里头的人穿着不太合身的睡衣,在夏砚的注视下面色如常地走了出来。
夏砚仔细看了他几眼,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要是对方那地方真被自己撞坏了,他俩估计连朋友都没法当了。
——肯定只是债主与欠债者的关系了。
“你现在要洗吗?”贺程清咳一声,没有提起刚才的事。
他不提,夏砚也不会傻到把话题扯回去:“东西还没吃,不然我们先把东西吃了?”
“都冷了,我拿去热一下吧。”
夏砚抬手阻止对方的动作,在他微露不解的神情中简单解释:“你是客人。”
所以这种事,他去做就好。
贺程没再开口,似乎默许了这个身份。
夏砚才走出两步,另一阵脚步声,紧跟着响起。
那人有些委屈地嘟囔一声。
“我不介意做你的自己人。”
夏砚突然觉得耳根有些痒,但两只手都有东西,没法空出手去挠一挠,末了,他微微敛眸,有些不自在地轻声说:“那、那就一起去吧。”
……
“你先在客厅看会儿电视?如果困的话,你自己先去睡?”吃完夜宵,夏砚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该洗澡了。
贺程还没碰到该碰的人,当然不会就这么去睡,歪着身子往沙发上一靠,道:“我在这里看会儿电视,你洗完澡出来陪我。”
“行,那你看吧。”
夏砚进浴室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贺程还在挑电视,听见乍响的门铃声,吓得险些就要将遥控扔出去。
女人温润如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砚砚,妈妈忘记带钥匙了,你在客厅吗?帮妈妈开一下门好吗?”
贺程做好的心理建设,在真正碰上人的时候,还是一下就塌陷了。
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朋友的母亲”,他根本不会害怕什么。
但现在,饶是擅长和人交流的他,也难免感到紧张。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友人之母,是他未来的岳母啊!
紧张归紧张,未来岳母还在门外等着,他第一次上门拜访,第一印象肯定是得保持好的。
念及此,贺程刷的一下站起身,缓了口气,才动身去开门。
他走得比平时慢,期间不断对着空气摆出自认为足够完美的微笑,终于来到门边时,嘴也差不多要笑僵了。
李舒彤不是急性子,就算没得到回应,也没直接拍门询问,而是安静地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儿。
就在她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时,门突然开了。
她一时没看清来人的样子,也未想过家里此刻还有个儿子的朋友在,温柔开口道:“妈妈买了夜宵,你肚子饿了吗?”
说话时,视线才仔细看了眼对方。
柔和的目光一顿,面前的青年身形高大,明显不是夏砚。
李舒彤刚要怀疑是不是进错了门,乖巧站着的人,已经先一步朝着自己郑重地弯下了腰。
“妈妈好,我是夏砚的朋友,贺程,贸然来拜访,忘了提前告诉您一声,不好意思。”
李舒彤杏眼愣愣一眨,接着温柔一笑:“你好,不过我没有想到,砚砚上了趟学,竟然还给我带回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贺程恍然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登时感到懊恼,又听出对方话里并没有不满的情绪,提着的心才往下落了一些。
他抬头,冲女人展开灿烂一抹灿烂的笑,礼貌道:“我是夏砚最好的朋友,如果阿姨您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第二个儿子。”
这回轮到李舒彤愣了,但她想到什么,很快又笑开:“我们家砚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来,你是他的大学同学吗?”
对方善解人意地把有些唐突的话题转移过去,贺程心里松了口气,连忙接上她的话:“我是他的大学室友,也是C市的,就在成前那边。”
……
夏砚洗完澡了,才听见客厅那边传来的交谈声。
他其实很紧张,尽管知道李舒彤一定也会喜欢贺程,但没真正见到吗,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现在看见两人聊得如此愉快,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关上门也走过去,到了沙发边就要越过贺程时,被人下意识伸手拉住手腕,轻轻往下一拽,就被人引到了他边上。
一口气做完这一套动作,贺程才后知后觉还有个李舒彤在,他浑身僵住,一脸忐忑地扭头看向她。
女人并未觉得他的动作有何不妥,仍然笑脸盈盈,浑身都透着一股温柔气息。
“砚砚,你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啊。”
夏砚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但听出李舒彤话中毫不掩藏的喜欢,也不由得笑起来:“妈,贺程刚才买了夜宵,你饿了吗?我去帮你热一下吧。对了,厨房里的那些东西,都是贺程拿来的。”
他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语气和神情,像极了谈恋爱的小情侣,第一次带男友回家见父母,话里话间都想要增加双亲对男友的初次印象分时的样子。
李舒彤毕竟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也带心上人回去见过父母,此刻见到夏砚的表现与自己当初的几乎如出一辙,眼中柔色褪去,原本放在贺程身上的视线,往一旁的夏砚身上移了过去。
夏砚的目光,在自己说完话后,便不自觉地停留在了贺程脸上。
那种眼神熟悉又陌生,里头蕴含着的情感,浓得早已同眸色融为了一体,她再清楚不过,曾经的自己,一定也是这样看过一个人的。
“妈?”
她回过神,笑意显得冷淡了些,说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不用你去热,程程刚才已经陪我吃过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睡,难得放假,明天睡得久一点也没事。砚砚你等下把客房收拾一下,妈妈今天有点累,等下洗完澡就先去睡了。”
“好。”
贺程乖巧地和对方道了晚安,等李舒彤关上房门了,才放松身子靠在了沙发上。
接着歪歪脑袋,熟练地压上夏砚的肩。
夏砚顺势坐低,好让他能靠得更舒服。
“我刚才给阿姨开门的时候,有点紧张,直接叫她妈了。”
夏砚噗嗤一笑,他光是想象,就能知道那个画面会有多有趣。
“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紧张这两个字。”
贺程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我不是神,当然会紧张。”
“那这应该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跟我说你会紧张。”
他摇摇头,认真纠正道:“这是第三次。”
夏砚再问,他就不肯说了。
——第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还有一次,也只是因为你。
……
“我去把客房的床铺好,虽然好久没住人了,但我妈经常会打扫,应该不脏,如果你不适应的话,我的床给你睡。”
贺程瞬间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不能和你一起睡?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学校床那么小,那时候也没见你嫌弃啊。”
夏砚无奈,他和贺程就一起睡过一次,正是贺程发烧的那次,后来就再也没挤在同一张床上过。
若他只是把贺程当好朋友,那贺程要一起睡,便一起睡了。
现在感情变质,要和喜欢的人在一张床上度过漫漫长夜,再加上自己对他还有着难以言喻的强烈欲望,答应他,必然是不可能的。
——万一睡着了不小心做出点什么吓到了贺程,结果一定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床小,两个人躺着不舒服,你也开了一天的车,晚上就不要再有糟糕的睡眠了。”
夏砚自以为这番话足够打消贺程的念头,但显然还是没看透贺程厚脸皮的本质。
他直接扑到夏砚床上,快速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扭头眼巴巴望着他软声说:“我喜欢你的床,而且,我觉得大小刚刚好,躺两个人、刚刚好。”
夏砚不着痕迹地别开眼,当着他的面转身:“既然你喜欢我的床,那这里就让你睡吧,我去睡客房,你如果需要什么,等下打电话给我就行,早点睡,晚安。”
连一步都还没走出去,抬起的脚停在半空中,身子已经被人往后一拉,砰地一阵闷响,后背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落于耳畔的男声,被人刻意压低之后,带着异常性感的沙哑。
“我需要什么都给我送过来?”
“那我需要你,给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夸!都给我夸!
第27章 二十七
夏砚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结果闭眼没多久,意识就脱离了。
夜色渐深,另一个人压低声音叫了他好几声,一直都没得到回应后,终于可以肯定,他睡着了。
那人朝着他欺过身来,凑近了,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闭着眼安静沉睡的人抱入怀里。
他贪婪地吸了一口对方身上的味道,手忍不住收紧,还没做点别的,被他抱着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贺程立刻就傻了,揽着对方的手,松开也不是,不松也不是,也不知道夏砚会有什么反应,脑子快速一转,装模作样地开始放缓呼吸。
——对方如果询问,就演技爆发假装自己此时是在梦游好了。
结果暗自紧张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
夏砚只动了刚才那一下,就安安分分地窝在他怀里,没再做出任何会让人心跳一停的事。
贺程总算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做些什么深入的事情。
——连抱着对方睡觉都怕被骂,要是真在偷吻的时候把人吵醒了,估计自己今晚就能跳楼自尽。
尝不到甜头,无形中伸来一只爪子,不断在他心头抓挠,痒得让人无处释放。
但最终,他还是一件过分的事情都没做,只是单纯把对方抱在怀里,也跟着闭上了眼。
来日方长,不急。
但是没一会儿,他就知道了,不急个屁!
上一次两人一起睡时,贺程刚退烧的身子还很虚弱,脑子也不是完全清醒的,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
当时夏砚估计也被折腾坏了,在他边上平躺下没多久,就入了梦,整个晚上都没再醒来。
但现在——
贺程怔怔地仰躺着,双手再一次揪紧了底下的床单。
他又一次,被夏砚当成了程晨橙。
但是这次,他是不敢再把主动权夺回来了。
在他唇上轻舔细啃的人,原本压在他脑袋两侧的手,其中一只往下,顺着曲线,滑至他早被刺激得狼狈不堪的地方,贺程反应过来时,能决定某人下半辈子幸福的事物,已经被对方捏在了手中。
下一秒,被烫到的手和因触碰而一下软了身子的东西分开,室内响起两阵沉重的呼吸声,一阵大过一阵。
紧接着,口中肆虐的软舌退了出去,勾出的隐于暗色中的银线,垂落到他的下巴上。
对方又抬起那只被烫到的手,讨好一般地在那道水痕上擦了擦。
随意帮他处理了一下的人,似乎没了心理负担,收回手,又躺回他的身侧,没一会儿,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
贺程犹如一朵刚被蹂/躏过的风中残花,目光痴呆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和底下,像极了被践踏过的水坑,只余下一片混乱的泥泞。
始作俑者舒服得在边上睡着,他顿生一股被恶霸强弄过的冤屈难伸的凄凉。
几分钟后,贺程可怜巴巴地爬下床,屋里浴室的灯被人按亮,光线被门堵上后没多久,里头响起了小声揉搓衣物的声音。
而床上躺着的人,嘴角噙着笑,显然正做着好梦。
……
李舒彤是开服装店的,习惯了早起。
没料到会在厨房看见第二个人,一时怔住,停在门口忘了进去。
忙碌的人闻声转头,笑着和她打招呼:“彤姨早上好。”
李舒彤走近,看了眼锅里已经快完成的煎蛋,又望向餐桌上摆着的数样中式早饭,惊讶道:“这些,都是程程你一个人弄的?”
贺程坦白:“这几样是去早餐店打包回来的,我只煮了粥和煎了鸡蛋,我应该提前说一下,擅自用了厨房,不好意思啊。”
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贺程因她的注视感到一丝不安,解围裙的动作停下,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像是个做错事正被教导主任训斥的学生,乖乖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李舒彤瞧见他的模样,明白过来自己是吓到对方了,连忙又温柔地笑:“是我该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么丰富的一顿早饭了,程程你是客人,早饭这种事,应该是我来弄的。”
贺程神情微松,也敢继续解围裙了,他小心翼翼地主动问:“没事,彤姨你不嫌弃就好,那,我现在给你盛点粥?”
“好,谢谢啦。”
李舒彤也不再和他客气,有时候太过客气反而是生疏的表现,她能看出贺程动作中的拘谨和神情里的一丝讨好,想到这是夏砚喜欢的人,就算是因为自家孩子,她也该拉近一些和他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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