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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俯身同郁央咬耳朵，同时一只手护在青年腰侧，他知道自己撞的有多狠，“我送你上去睡会儿？”
“可以吗？”郁央眨眼的频率很慢，“会不会不礼貌？”
“你就算此刻掀桌子也没什么不礼貌的。”楚衡接道。
郁央拒绝不了，下巴抵在楚衡肩膀上思考两秒，妥协了：“好的先生。”
安顿好郁央，楚衡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同吴启问清楚，之前在梅林时间紧凑，吴启似乎是想说什么的，却被楚衡抬手打断，楚总看了眼手表，言简意赅道：“答应央央就出来五分钟，回聊。”然后转身离开，留下吴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吴启抿了口红酒，看着不远处正在跟自己亲姐姐撒娇聊天的云婉芯，他当年是秦诗岚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人在疯狂迷恋某样东西的时候总觉得稍微加把劲儿就能得到，可时过境迁，他想起秦诗岚仍旧心动不已，却远不及在看到云婉芯时平和，到底是年纪大了。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吴启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压迫感，笑了笑：“楚总来了。”
“嗯。”楚衡主动跟他碰了一下杯，沉声问：“您对郁央的父亲……有印象吗？”
吴启闻言动作一顿，非常震惊地看过来：“您不知道？”
楚衡诚恳：“实不相瞒，关于郁央父亲的资料太少了，就算是我也查不出多少。”
吴启嘴唇轻颤：“您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楚衡微微挑眉，像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吴启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放下酒杯，五指很用力地在掌心揉搓了一下，这才说道：“当年……秦小姐身边的青年才俊非常多，她完全可以挑一位自己喜欢的，但她是家中长女，后面还有一个弟弟。”楚衡安静听着，潜意识觉得接下来的东西可能会推翻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吴启继续：“秦家勉强够得上一个‘名门’，要不是出了一个玲珑绝色的秦诗岚，根本没多少人会注意到他们，而秦家人不会错过这个往上爬的机会。”
楚衡扭头看他，眸色深沉。
“秦家……”吴启下颚骨狠狠突出，像是将涌上心头的怒意用力压下：“对她进行了明码标价。”
楚衡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明码标价。”吴启重复道：“从初夜到每一夜，不是让她简单地嫁给一个名门富豪那么简单，因为依照秦小姐当时的脾性，一旦她脱离秦家迈入另一个陌生环境，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现状。”
楚衡认真盯着吴启，想从他脸上找寻到任何扯谎的痕迹：“秦家人这么做就是违法，他们……”之后的话楚衡没说下去，他看到了吴启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恍然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人生而不平等，越往上，越是有大把的人踩着底线胡作非为，楚衡是因为洁身自好，可他很清楚每晚一到灯红酒绿，那些高档会所跟一扇扇紧闭的房门中发生着什么，他们践踏人性，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这个漩涡下面深不见底，一时的迷失都会导致万劫不复。
吴启耸耸肩：“秦小姐很孝顺，她的父亲不是个东西，可跟母亲关系很好。”
楚衡明白了言外之意，只要秦父拿捏住秦母，秦诗岚就只能听之任之，期间的掣肘跟利益牵扯，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你参与了这场明码标价？”楚衡问。
吴启毫不犹豫：“参与了，我是第一个掏钱的人，两百万。”
楚衡：“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吴启接道：“当时我是真心爱慕她，我不愿意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两百万只是买一夜的平安，我们聊了很久，她冲着我笑，说着感激的话，不夸张地说，我连命都想给她，而跟我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只是秦广深那个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不过好在他只让秦小姐一个月见一个人，若是秦小姐身体不好就两个月，三个月，总归一直有进帐。”
楚衡索性打开天窗：“秦诗岚的第一次给了谁？”
吴启抿唇，片刻后接道：“盛远平，不过那件事情之后他去了A国，再也没回来。”
盛远平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念念不忘的事情，三千万掏的干脆利落，然后毫无惦念地离开，楚衡跟吴启核对了一下时间线，盛远平是在郁央出生前两年走的，所以郁央的父亲不可能是他，关于这个人的身份云婉奚知道的也很少，秦诗岚绝口不提，只是怀上孩子后秦母抑郁去世，秦诗岚终于挣脱了枷锁，拼着净身出户露宿街头的危险，也要跟秦家划清界限，之后时间线就拨到了怀田镇那边。
但是真的就这么简单吗？秦诗岚是个什么人？楚衡印象中柔弱无助的形象一下子被推翻，她教出了一个脊梁笔直，纵然在那种深渊挣扎数年，也心思玲珑的郁央！作者有话说：强调一遍，背景同性恋合法，架空。
今天太忙了，更新迟了抱歉。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76章 看到他就烦
郁央心里装着事，不似平时那么深眠，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多少恢复了一些精神气，不再是脑袋一点桌子就能昏死过去的状态。
郁央从楼上下来，楚衡正坐在沙发上同贺响青他们聊天，李万寻一脸垂头丧气，看样子是在“听训”。
李万寻一个抬头，看到郁央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抬手一指哆嗦半天。
楚衡背对着郁央，见状蹙眉盯着李万寻：“说话就说话，少犯病，问你呢，那三天在周家，没跟周砚森怎么样吧？”
“没！”李万寻斩钉截铁，然后说：“嫂子来了。”
楚衡猛地回头，紧跟着伸出手让郁央握住，将人牵到身边后才问道：“怎么睡这么会儿？还困吗？”
郁央摇摇头：“不困了。”他顿了顿：“刚才说到万寻没跟周砚森怎么样，继续吧。”
李万寻：“……”亲嫂子啊。
说话间毕超群一家同王伯告辞，自己儿子招惹过郁央，他是断然不会在这个场合触楚衡霉头，万一那位郁少爷想起来什么，一个追究，今天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郁央的视线无意间在空中跟毕超群的撞上，对方眼底竟然隐含“恳求”之意，郁央愣了愣，瞬间明白了毕超群的意思，末了勾唇一笑，十分坦荡。
这下轮到毕超群愣住了。
“对着谁笑呢？”楚衡轻轻捏住郁央的下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口已经没了人。
“心情好。”郁央随便找了个借口。
沈安从外面看梅花回来，一身浅淡的香气，因为是跟贺母说话聊天，所以贺响青也没掺和，此刻暖着沈安的手，继续“敲打”李万寻：“在结婚前克制一些，少做那些事，不然周砚森一旦反悔，吃亏的还是你。”
李万寻刚喝下的水差点儿从胃里反酸上来，他实在没忍住：“不是，你们都没结婚，克制了？”
“……”
“还有就是你们真拿我当女孩子看待啊？就算他周砚森没眼光，失心疯，要跟我分开，我能吃什么亏？小爷转身回到温柔乡，还是浪迹花丛的香帅李万寻！”哼哼唧唧的，十分得意。
贺响青指尖轻颤，很想给他来一巴掌。
楚衡也想，但手机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
楚衡如临大敌，半晌后“嘶”了一声。
郁央没看手机，只是凑近询问楚衡：“怎么了先生？”
楚衡扭头：“顾炎要来，他在青城投资了一个楼盘开发，日后是要以那个地方为一个经济圈中心。”
郁央没懂：“怎么了吗？”
楚衡往后一靠：“我是看到他就烦。”
窗外飞雪弥漫，洋洋洒洒将整个青城染白，一脚踩地上鞋都能陷进去半截，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顾炎护着一个人从飞机里出来，外面就是接送车，吹风不过五秒钟，但顾炎却跟剜心刮骨一般，上车后蹙着眉，替林肃将围巾拿开一些，看他面色无虞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又吐槽：“青城这天气真是糟糕！”
林肃抬手拂掉顾炎肩上的碎雪，十分无奈：“炎哥，云城这几日也是雪天。”
顾炎“啧”了一声，“主要是一想到要看见楚衡，我就烦。”
林肃：“……”你们交流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
顾炎亲自来青城，楚衡怎么样都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更别说那片开发他也有投资。
其实楚总开始跟顾神关系“不错”，毕竟都是妻奴，楚总那阵子觉得顾神简直“博学”，在“哄妻之道”上能甩出普罗大众八百条街，一个人能将“风姿无双”跟“厚脸皮”完美融合在一起，那么这个人基本无敌，毫无疑问，顾炎就是这么一个存在，而楚衡在打通任督二脉后，再看顾炎就不是导师了，而是“对手”。
两个响当当的人物非要在这个上面一争高低，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这家是我精挑细选的，里面的特色菜都是你爱吃的，咱们先进去，一会儿你多吃点儿，吃完喊楚衡过来结账就行。”顾炎接着林肃从副驾驶座出来，不复平时的高冷傲慢，一刻不停地碎碎念。
风雪迷人眼，吹在脸上跟下刀子似的，顾炎就想赶紧带林肃进去。
就在这个当口，轮胎打滑的声音刺耳响起，顾炎神色一凛，本能地将林肃护在怀里后退几步，然后听到“哗啦”的一声，顾神的挚爱宾利雅致728就被撞凹进去一个后车灯，上百万的维修费瞬间产生。
顾炎浅浅吸了口气，反应很快，拍了拍林肃的肩膀：“在这里等我。”
林肃觉得炎哥能把对方的车徒手拆了。
顾炎车库里的车不少，但是带林肃出来必开这辆，因为安全系数最高，结果……
从那辆迈巴赫62S上也下来一个人，修身玉立，还在没好气地吐槽：“哪个脑残把车停在这里？我这前车灯……”话没说完，就跟顾炎四目相对。
楚衡脸上的神情就跟被大风刮走似的，什么都不剩，但是下一秒又挤出无可挑剔的含蓄微笑：“嗯？顾总。”
顾炎皮笑肉不笑：“楚总，好巧啊。”
雪势减弱，好像也被这一幕震住了，空气中有闪电“呲啦啦”窜过，多稀奇，青城杠把子在自己的地界把云城一把手的车尾灯撞歪了，下来骂了句“脑残”还让对方听到了。
但顾神不记仇，他当场就报了，“我说呢，哪个弱智能把车开成这逼样，如此看来，楚总的车技有待提高啊。”
楚衡：“……”
郁央从副驾驶座探出一个脑袋，像是没看到眼前的剑拔弩张，而是冲着顾炎身后的人使劲儿挥手：“林肃！”
林肃眼前一亮：“央央！”
楚衡侧目：“退回去，把衣服穿上。”
顾炎扭头：“把围巾戴好。”
停车小哥颤抖着从楚衡手中接过车钥匙，在看到这两辆车变形的地方后心脏都在抽疼，神色相当扭曲。
明亮宽敞的大厅，两道高大的身影同时走进来，气势惊人。
顾炎先开口：“包间我已经订好了。”
楚衡面色不变：“顾总费神，让人带路吧。”
郁央跟林肃走在后面，时不时笑两声，叽里呱啦说个没完。作者有话说：啊哈！没想到吧？！
第177章 一争高下
等进了包间，温暖冲淡了些许冷冽，楚衡坐在左边，浅灰色高领毛衫衬得他如玉一般精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神情，顾炎则穿着黑色大衣坐在右边，眉目清冷无双，双手交叠搁置在大腿上，正盯着桌案一角若有所思。
“咳。”楚衡先打破僵局：“顾总打算在青城待几天？”
顾炎接道：“计划后天离开。”
“唔。”楚衡应了一声：“那我回头让助理开一辆车过来，顾总那辆先拉去维修。”
“如此让楚总费心了。”顾炎从善如流。
楚衡眯了眯眼，声音放轻些许：“你都不知道客气一下吗？”
顾炎冷冷地看着他：“我撞了你的车？”
楚衡：“……”
郁央往这边瞥了一眼，没当回事，而是继续跟林肃叽里呱啦。
楚衡让侍者开了瓶红酒，等跟顾炎对碰一杯，气氛从“冰点”瞬间缓和下来，两人脸上带出些笑，开始谈论新楼盘的事情。
菜品很快上桌，楚衡尊重客人，点单的神圣任务交给了顾炎，楚总大致扫了一眼，心道还不错。
“停一停。”楚衡询问郁央：“吃鱼吗？先生给你弄一块。”
郁央言简意赅：“吃，谢谢先生。”
顾炎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下林肃：“有油闷大虾，炎哥给你剥一个？”
“好。”林肃神色严肃：“我在跟央央聊天，希望你们能有点儿自己的事情做。”
顾炎：“……”
楚衡：“……”
一顿饭下来，楚衡跟顾炎没吃多少，两人全顾着夹这个剥那个了，就差给自家小娇妻喂进嘴里，顾炎暗暗心惊，觉得楚总这进步速度可以啊，跟自己一争高下是一码事，从心是另一码事，这才几个月？就能有自己的八成火候了，楚衡则觉得顾炎不愧是“鼻祖式”的人物，自己跟他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比如说这个剥虾和夹菜的速度，他远不如顾炎快。
但楚衡也有得意的地方，他挑衅地看向顾炎：“顾总，我这挑鱼刺的本事，怎么说？”
顾炎轻哼：“我家小孩就不怎么爱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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