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义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王...王爷...在下这...”
“雪肌露拿来。”慕容城度吐了淡淡的几个字,也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哎!”华义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从药箱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瓶,“要不在下亲自替公子上药,全当是赎罪了。”
说完华义也不知是什么心思,直接掀了帘子就走了进去,正巧对上了楚离尘茫然的脸。华义砸吧了两下嘴,心道床上坐着得的确是个精致的人儿,就是这年纪是否是大了点。
也不知王爷何时换了口味?
楚离尘直起身,不明所以的眨了两下眼睛,眼前这人一身粗布白衣,下巴圆圆,眼睛细长,瞧着应该是个好人?
楚离尘怯生生的左顾右盼,问道:“你是...”
华义晃过神来,献宝似的拿着瓶子在楚离尘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公子有礼了,在下额,算是来给你上药的。”
“不...不用了吧...”楚离尘颔首低眉,自从出了楚府后,受伤就再也没擦过药了。
华义轻车熟路的学着以前替男宠上药的小童的口吻,不吹不累他可不轻易伺候慕容城度的男宠,“要得要得,你可是王爷的宝贝,身上怎么能留疤呢!”
说着他又咦了一声,“怎么还不动作,是不是手受伤了,要不在下帮你脱吧!反正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可害臊的!”
慕容城度环臂随意的依在柱子旁,“你若敢碰他,本王便剁了你的手。”
伸向楚离尘的爪子顿时停在了半空中,华义收回手,尴尬的挠挠鼻头,“在下不碰怎么上药?”
“本王自己来。”说话间,慕容城度无视身旁的侍女,上前一把撤走薄毯,大刀阔斧地坐到了楚离尘身边,继而他朝华义勾了勾手指,说道:“拿来。”
华义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地将雪肌露捧上。
慕容城度在靠枕上拍了两下,对着楚离尘说道:“躺下。”
命令似的口气不容拒绝,楚离尘心突然跳得厉害,但还是听话的仰躺了下来,脑袋后倾,喉结咕噜咕噜地上下滑动着。
慕容城度尊贵又灵活的手指轻解了两下,满身鞭痕的身子瞬间映入两人眼帘。
华义随即啧啧了两声,“王爷,您这打得也太狠了。”
楚离尘“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连连摆手否认,“不是,这不是王爷弄得。”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为慕容城度辩解,羞恼得又趴了回去。
“不必理会他。”慕容城度嘲弄地一笑,扭头斜向华义,戏谑道:“你还不滚?”
“这就滚,这就滚...”华义赔笑着后退,转眼间就到了门口。
慕容城度旁若无人的看着楚离尘赤红的耳根,指尖在细致肌肤的来回游走,楚离尘反射性的打了几个冷战,他僵直着身子,疼的直咬牙,但还是紧抿着唇忍了下来,以前除了母亲,还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他受伤与否。
难得的一次,贪恋一下,应该不会遭报应吧。
华义出门前还不由瞄了几眼屋内的二人,最后他不禁一脸可惜的摇摇头,作孽啊,这又要多一个顺服在摄政王手中的男宠了,看着挺纯情的,可别想不开对王爷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啊。
华义顺手关上了门,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第18章 一寸相思千万绪
华义离开后,慕容城度手上的动作也未曾停歇,依旧在伤口上细致地抚摸涂抹,恰似如水的温柔让楚离尘好一阵恍惚。
楚离尘额头的冷汗让前鬓的碎发水色光泽,他按捺全身的不适,勉强开口道:“多谢王爷...”
“只是一句道谢?”慕容城度语气平淡毫无波澜,“本王亲自帮你上药,你该如何报答本王?”
楚离尘一怔,偏过头低声细语道:“王爷应该什么都不缺吧...而且我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给王爷...”
慕容城度嗤笑了一声,眼见大手正准备搭上楚离尘的裤腰带,后者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挡下,楚离尘直起身结结巴巴道:“这...这里就我自己来吧...”
他的腰肢被慕容城度一把握住,楚离尘瞬间软成一滩春水,跌进慕容城度怀里,他惊魂未定,一边挣扎了两下,一边抬起头望着慕容城度深刻的眉眼。
慕容城度像蓄势待发的雄狮一样,目光锐利的盯着猎物,随后他缓缓移动目光,“你若再乱动,本王就直接在这办了你。”
果不其然楚离尘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动分毫。
不过是心血来潮的恐吓,慕容城度倒真没打算对楚离尘做什么。
“不逗你了,这药你带回去每天涂。”慕容城度将雪肌露放到楚离尘手中,继而沉声问道:“其他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算是受伤的补偿吗?只要想要的就可以给吗?他身为王爷应该不会骗他一个小小的乞丐吧。
于是楚离尘紧张的问,“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慕容城度有节奏的抚摸着楚离尘的背脊,大方道:“没错,什么都可以。”
楚离尘像是突然习惯了慕容城度对他做出的亲昵举动,乖巧而老实,“那王爷,能不能再多赏两件冬衣,之前的被弄破了。”
慕容城度一派安然,低头玩味的笑道:“只要冬衣?明明有机会问本王要些黄金、玉器首饰,况且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摄政王府?”
“娘亲说过,做人不能太贪心。”楚离尘扯着嘴角干笑,他本来是有打算提出要离开王府,可一看到慕容城度嘴角噙着的笑容和那双深邃如星的眼眸后,不知怎么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慕容城度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楚离尘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颤颤微微的从慕容城度怀里爬了起来,谨慎的询问道,“王爷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慕容城度挑起眉:“怎么,你是怕本王呢,还是不愿意和本王待在一起?”
“不是,我怕打扰王爷休息。”楚离尘连忙否认,但他心中知道分寸,王爷已经给了很多东西了,他实在不该再贪心别的东西。
慕容城度颔首,明白不能逼得太紧,便起身从床边的衣架上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给楚离尘穿上,只见那宽大的锦衣松松垮垮地耷拉在楚离尘身上,活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慕容城度觉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楚离尘脸上飞红一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默默挽起了袖口。
最后慕容城度一把将楚离尘抱下了床后,特意叮嘱道:“回去后让侍女给你端点饭食,吃完了再上床休息。”
楚离尘闻言惊讶地抬起头,他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被人遗忘了太久差点忘记了被关心是什么滋味,尤其是被慕容城度这般有权势的男人关心,更让他心中有了一丝虚荣的***。
楚离尘晃了晃脑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谢...谢王爷,我先离开了。”
看着楚离尘踉跄出去的背影,慕容城度唇边,浮起一个令人心悸的微笑,目光深处是天生的无情和冷酷,没想到他堂堂摄政王居然也沦落到要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了,希望和楚离尘的“博弈”不会让他太过无趣。
楚离尘回了厢房后,香月不知何时早已经不知去向,而屋里站着的是一个楚离尘从没见过的侍女,正在里面摆弄着饭菜,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只见那侍女冷冷瞪了一眼楚离尘,“我是秋文,是拨来伺候你的。”说完她不客气地上前,将乘着白饭的瓷碗塞进楚离尘手中,“公子自行用膳吧。”
楚离尘捧着饭碗,“那个...香月去哪了?”
秋文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楚离尘习惯了旁人的冷眼相待,见秋文不答话,便无所谓的坐在饭桌上吃了起来,台面上就两个菜,一荤一素,没有任何热度,尝起来也像是隔夜的,万幸白米饭是新鲜的,楚离尘饿了一天,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吃坏肚子,抓起筷子就扫净一空。
香月冷笑一声,嘲讽道:“不愧是乞丐,吃的真干净。”她收拾完碗筷,就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被拨来伺候一个乞丐。”
楚离尘愣愣地攥着身上华贵的衣料,就算穿的再好,在任何人眼里他都只是个下九流的乞丐,连王府的侍女都对他恶言相向,那王爷之前对他的低沉柔语,心中又是怎么看待他的呢?会不会跟其他人不一样?
秋文出去后许久也没再进来,楚离尘暂时松了一口气,而后便起身小心翼翼地脱下慕容城度给他的衣服,见衣面没沾染上血迹,他就将衣服规规矩矩的叠起来,放在了床前的枕头旁。
楚离尘褪去裤袜,咬着牙给自己腿上的鞭伤涂上了雪肌露,脑海中凌乱的想起那只略带薄茧的手是如何帮他上药的。
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当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紧张,似乎也没觉得疼痛。
上完药后,楚离尘套上唯一剩的那件冬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恍然间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唇,回忆起了白天他与慕容城度在浴池那个的亲吻,和慕容城度在众人面前唤他的那几声“尘儿”。
忽然,窗外传来阴雨淅淅沥沥落下的声音,一瞬间,楚离尘像是清醒了般,他在黑暗中苦笑了起来,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而自己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乞丐。
慕容城度不会知道,这个吻或许对他来说只是一时高兴,但对楚离尘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更深露重,细雨绵绵,殿阁中,两个侍女正跪在软塌旁为慕容城度侍酒。
“王爷,暗门的人已经撤走了。”邵林无聊的拨弄着佩剑上的流穗,眼睛却一直紧盯着慕容城度手里把玩的那块玉,“王爷今夜可要传人侍寝?”
慕容城度没有回答,他缓缓从大软毛垫上端坐起来,松垮的狼氅下,露出大半张狂的锁骨和蓬勃的胸肌,“邵林,本王现下心情不错,你之前不是一直看中本王这块羊脂玉佩,若是你跟本王打赌赢了,本王就将这东西赏赐给你。”
邵林一下子来了精神,“王爷此话当真?那王爷想与属下赌什么?”
慕容城度扬起优美嚣张的薄唇,“就赌他什么时候主动爬上本王的床。”
邵林自然知道慕容城度说指的“他”是谁,深叹了一口气,“王爷您这不是赢定了嘛。”
“本王要他心甘情愿”慕容城度高深莫测地冷笑起来,他重新躺回舒服的层层锦枕中,“这样玩才有意思。”
邵林清楚慕容城度的脾性,所以也不敢真的与慕容城度赌天数,他皱了皱鼻头,说道:“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乞儿,也就是王爷弹手间的事。”
“你倒是圆滑,罢了,就赏你了。”身旁的侍女从慕容城度手中捧过玉佩,继而起身递给了邵林。
“多谢王爷!”
慕容城度眼神中骤然闪过锐利光芒,“上月本该灭门的太常卿,他的家人可有下落了?”
第19章 重叠泪痕缄锦字
邵林神情纠结,似难开口道:“王爷恕罪,暗门至今还未探查到下落。”
“暗门做事愈发怠懒了。”说话间,慕容城度眼角斜了旁边跪伏在地的侍女一眼,“你从刚才起就鬼鬼祟祟的想往本王杯子里加什么?”
话音刚落,药粉便从侍女手中抖落了出来,邵林迅雷之势从腰间抽出剑,架在了那名侍女的脖子上,赔罪道:“王爷恕罪,未能察觉是属下失职。”
慕容城度撑着腮,居高临下的命令道:“把头仰起来。”
侍女闻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面上早已是梨花带雨,可当她望见慕容城度阴沉的脸色后,却又随即惊慌失措的伏在地上,身子颤抖不止,“王爷饶命,奴家是芷莲啊!”
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邵林持剑审视了一会芷莲略带异域风情的脸蛋,沉吟道:“王爷,东苑的确是住着这么一人,似乎是年前西域国大王子进献给王爷的美姬。”
芷莲眼含清泪点头不已。
“只因王爷半年都没有召奴家侍寝,所以奴家今日才故意打扮成侍女的模样来接近王爷,奴家真的是因为太想王爷了才出此下策的啊!”芷莲一边委屈的哭喊着,一边攀附到慕容城度的腿上,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正含情脉脉的望着慕容城度,“奴家下的只是催/情的药,并不是要害王爷啊。”
“楼玄送来的人都是这般不懂规矩?还敢说只是催/情的药?如今你既然敢在本王杯中下催/情的药,日后便敢向本王下毒。”慕容城度说着说着眼神顿变凶狠,他猛然捏着芷莲的下巴抬起来,语气中也带有对芷莲不自量力的嘲弄,“不过很可惜,无论什么药,对本王来说都毫无作用。”
“王爷...”芷莲的柔荑大胆的覆上慕容城度的手腕,随后她开始讨好似的用指甲轻轻刮弄着慕容城度手腕上的皮肤,但又惧怕于慕容城度的眼神,嗓音不禁发抖,道:“奴家想要侍候王爷...”
慕容城度冰冷的视线往芷莲脸上一扫,表情忽然浮上一层残忍,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本你若能安分守己的待在东苑,本王倒也不会太为难你,可惜你偏偏要自寻死路,既然你如此离不开男人,本王就赐你去东军营侍候吧。”
送去军营供士兵们日夜亵玩,就算有命活下来,只怕没多久也会得上疯病。
另一个侍女已经被空气中弥漫的狠厉所吓得发抖。只见芷莲尖叫一声,一把抱住慕容城度的腿,凄厉地求饶道:“王爷不要啊!您就看在大王子的面子上饶了奴家吧!奴家可是真心爱...”
芷莲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只大掌就用力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嘘,给本王闭嘴...”
这些人当真可笑,死到临头还要将情爱如此轻易地说出口的吗?
芷莲再也说不出话,只能透过指缝发出些许“呜呜呜”的声音,她微红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目光也无助的望着慕容城度丝毫没有动摇的脸。
而邵林也早就习惯了这些场面,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静静监视着芷莲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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