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亚郭,“!”
“怎,怎,怎么了?”高亚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他妈说怎么了,跟闻弃瞎说什么呢?老子是易感期吗?!顾已墨色的眼眸死死瞪着他。
就在高亚郭忍不住快要哭出来时,顾已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
晚上十点半,闻弃坐在客厅沙发上,一遍遍拨打顾已的手机,无人接听。
闻弃这几天被顾已反常的举动搞得满头包,下午听了高亚郭的安慰,他豁然开朗,心情舒畅,晚上拉着狐朋狗友们出去浪了。
顾已自从下午离开后,不知道去了哪里,没再时时刻刻黏在闻弃身边管着他。
顾已对闻弃的占有欲极强,没在一起时尚且还能忍,可自打两人在一起后,他的占有欲慢慢表现了出来,渗透到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在闻弃看来,顾已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地管着他,跟管儿子似的,他从没被人这样管过,一开始还挺新鲜地。
可时间一久,他就有些无奈了,尤其是这几天,顾已的占有欲爆棚,就算不开口说话依然有办法管他。
昨天上完体育课,高亚郭给大伙买了奶茶,当然少不了他这个长辈的份,他刚拿过加冰的奶茶,插上吸管,顾已突然咳嗽了几声。
……闻弃默默把奶茶还了回去,拿过顾已给他准备的养胃茶喝了一大口,顾已这才停止了咳嗽。
有顾已无时无刻管着他,仔细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和所有入口的食物,闻弃这阵子没犯过胃病,今晚一朝得了空闲,心情激荡,没控制住浪过了头,吃了太多辣,胃有些不舒服。
狐朋狗友们吓得不轻,担心顾大佬过后找他们麻烦,一看闻弃不舒服,纷纷嚷嚷着要回去睡觉。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场子就这么散了,闻弃原本计划好的午夜场也泡汤了。
回家前,闻弃先去药店买了胃药,吃完,等身上的火锅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偷偷摸摸地回了家。
顾已不在家,闻弃在沙发上躺了一会,顾已依旧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顾已从不会不接他电话,一定是出什么事了,闻弃从沙发上爬起来,正准备去外面找,电话终于接通了。
对面的人却不是顾已。
挂了电话,闻弃外套都来不及穿,匆忙赶到派出所。
“浩哥。”
“你可算来了,救命啊小闻弃!”
宁浩站在派出所门口等他,将他们出现在警局的前因后果讲给他听。
今天下午,顾已去了他的酒吧,一个人喝闷酒。
宁浩还从未见过他的小外甥这副垂头丧气的窝囊样,先是直白地问出什么事了,后又旁敲侧击,奈何顾已嘴巴紧得密不透风,只默默喝酒,愣是不告诉他。
不过以宁浩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小子是生气了,而且惹他生气的人是他惹不起的人。
在顾已所有的亲人朋友中,若论谁最了解顾已,宁浩自认自己能排在绝对C位。
这小子打小就蔫坏蔫坏地睚眦必报,谁惹他他干谁,不能明面上还回去就背地里使坏,偏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一副好孩子模样,骗过了大家的眼,就算是他干了坏事也从没有人怀疑他。
宁浩在这个小外甥身上吃过很多暗亏,头一次见他这副鬼样子,别说,还真挺解气。
舅甥两人各怀心思一起喝酒。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顾已站起身,“不喝了,舅舅,我要回去做晚饭了。”
自搬出宿舍后,两人的早餐和晚餐都是顾已自己做的,午饭要么是在学校食堂吃,要么是家里人送过来。
做饭?做什么饭?给谁做饭?
宁浩满腹狐疑,可他醉得厉害,已经问不出来了。他的酒量不差,但他这个小外甥的酒量深不见底,宁浩就没见他喝多过。
出酒吧不久,顾已注意到他被人盯上了,他喝了酒,虽然没喝醉,但反应还是有些迟钝,要不然能发现得更早。
顾已回忆了下,这伙人应该是在酒吧就盯上他了。
这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他心中非常不爽,喝了酒依然不能缓解,正想找人出气呢,他们就自动送上门了。
顾已越走越偏,把人引到了一个胡同里。
宁浩有些头疼,迷迷瞪瞪地趴在吧台上,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喊他。
“老板,老板,警察局来电话,说您外甥跟人打起来了,让您过去领人。”
“……”宁浩酒醒了一半。
又他妈要去丢人了!
顾已这个小混蛋,一有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不敢找家里人就会找他,从小到大,他给这小兔崽子擦过多少回屁股了,这小兔崽子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处处给他下套,上次还把他最爱的古琴给坑走了。
“老板,您快点!”
宁浩慢慢悠悠地爬起来,“着什么急,不是已经在警察局了吗,又跑不了,让这小子多待一会,知道知道轻重。”
“可是警局的人说您外甥他易感期来了,整个人都失控了!”
宁浩,“!”
这下宁浩酒全醒了,“还愣着干什么?叫上四个保镖,不,六个吧,叫上六个保镖快跟我走!”
宁浩匆忙赶到警局,看到五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混混,抱头蹲在地上挨训。
这帮小混混在酒吧看上了顾已,一路跟踪尾随,被顾已狠狠收拾了一通,他们自己也理亏,不敢多说什么。
宁浩出面沟通,双方达成了和解。
这要是往常,宁浩肯定会追究的,决不能让自家人受委屈,但现在顾已是特殊时期,他要赶紧摆平所有的事情,然后去对付最让他头疼的顾已。
易感期的alpha会非常反常,和平日里的自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而且平日里越是冷静克制一本正经的alpha,易感期就越是暴躁易怒,顶级alpha尤甚。
顾已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顾已易感期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狂躁,宁浩带来的六个保镖都没能制住他。
闻弃赶到的时候,顾已已经跟训练有素的保镖们打完两轮了,为防他伤人,宁浩找警局的人借了间审讯室,暂时把人关在了里面。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心情为何会那么差?”宁浩问闻弃。
顾已足够冷静克制,作为顶级alpha,一直在跟身体的本能做斗争,克制被omega吸引的本能,克制易感期狂躁攻击他人的本能。
alpha能克制住本能?宁浩同样作为顶级alpha,认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的这个外甥天赋异禀,还真让他学会了克制本能,不被omega信息素吸引,易感期也跟平日里没有两样。
不仅是克制本能,宁浩发现他这个小外甥真不是一般人,想做的事情总能做成,想达成的目标总能实现。
“他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易感期吗?”
“不是,”宁浩摇头,“这一年来,他自己把自己训练得易感期已经跟平日的自己没什么两样,但这次被心情影响,导致易感期提前了,还喝了酒,整个人完全失控了。”宁浩愁得头发都掉了几根,“他最近有跟谁起冲突吗?或者你知道他在生谁的气吗?闷气。”
起冲突?生闷气?
看闻弃一头雾水的样,宁浩突然笑道,“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顾已一向胆大包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惹他他也敢寸步不让地还回去,这个世上他唯一不敢惹的人,只有他妈妈一个。
但现在……又出现了另外一个。
宁浩推测顾已失控的原因:闻弃不知怎么惹到顾已了,顾已不舍得还回去,只能憋在心里自己难受,偏闻弃不知道自己惹顾已生气了,只以为他的反常是因为易感期,这导致顾已更加生气了。
而且,这两个月在闻弃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顾已的心情跟着大起大落,心神波动,上个月的易感期就有些反常,但情节轻微,没人注意到,而且那时候,他已经跟闻弃在一起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被甜蜜给压了下去。
但自打在病房门口听到闻弃的话,整个人从天堂跌进了地狱,他心里难过,心气郁结,负面情绪疯狂反扑,导致易感期提前到来。
上次他姐姐生日,顾已带闻弃回家见父母,他当时还纳闷,这俩人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后来他想到了上次在他的酒吧,闻弃被不明人士袭击,顾已差点砸了他的酒吧,事后还坑了他的古琴给闻弃赔罪,看他小外甥那担心忧虑的样子,只怕是早就惦记上小闻弃了,而且今天他自己生气了出来喝闷酒,还不忘回家给人做晚饭……
这样宠着惯着,看来是真的上心了。
不过这俩人,一个明骚一个闷骚,一个明着坏一个暗地里使坏,还当真是绝配。
最主要是,他那作天作地的小外甥终于找到了能克住他的人。
*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条小缝,带着攻击力度的龙舌兰信息素喷涌而出。
宁浩和守在门口的几个保镖本能地释放出抵抗信息素。
AO关系中,omega在身体上相对处于弱势,习惯了alpha安抚信息素的omega,对于alpha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根本没有一点抵抗力。
审讯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闻弃朝里面走去。
短短几步路,闻弃如同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异常艰巨,带着攻击力度的龙舌兰信息素渗透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他疼得直不起腰,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审讯室里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alpha瘫坐在桌子后的椅子里,感觉有人进来了,他睁眼看了眼来人,又闭上了眼睛。
他看见了闻弃,他又出现幻觉了。
他想马上见到闻弃,想狠狠亲他抱他占有他。
可他不能。
闻弃只是馋他的信息素,并未对他动心。
好难过。
这次的易感期特别难熬,尤其他时刻能看到闻弃——他始终站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嘲笑他痴心妄想,他一靠近,对方便远离,然后站在一米外,继续笑。
笑什么笑?凭什么我这么难过,你还能笑得那么开心?这次的幻觉里还只穿了件薄薄的卫衣,十一月底的夜晚,穿这么少,是故意想惹他心疼吗?
可恶!他才不会心疼呢,不过是个幻觉而已。
两秒钟后,顾已脱下外套,丢给他。
衣服上有顾已的信息素,但此刻的信息素对闻弃来说,无疑是冰冷的刀锋,被信息素扫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好比针扎。
闻弃穿上衣服,虚弱地笑了下。
还敢嘲笑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alpha双目赤红,气愤又哀怨地瞪着眼前的“幻觉”,攻击信息素加倍释放,让你尝尝厉害!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哼!他好难过,不想去宠这个嘲笑他的幻觉,他闹脾气了,要狠狠惩罚他。
攻击信息素加倍,疼痛不止增加一倍,闻弃闷哼一声,强忍着疼痛,尝试释放出omega安抚信息素。
他身体好得差不多,已经可以自行控制体内的omega信息素,但释放安抚信息素还是头一次。
一丝带着安抚的青梅信息素钻入鼻端,顾已猛地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幻觉”。
“闻弃……”
顾已匆忙收起攻击信息素,改为安抚信息素。
前一秒还在疼痛中煎熬,下一秒就回到了温暖的怀抱。
“真的是你……”
顾已抱着闻弃,将人放到椅子坐好,他自己也跌回椅子里。
顾已这几天心情不佳,下午喝了酒,打了架,又在易感期,体力和心神都消耗过大。
又干蠢事了,顾已疲惫地揉着眉心,他眼睛发红,脸上有几处伤痕,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对靠近他的人伸出利爪。
闻弃靠近了他。
顾已,“……”
没有利爪,蛰伏的野兽灰溜溜起身,回到了最初,也是离闻弃相对最远的椅子,乖乖坐好。
两人隔着桌子对视,顾已很快别开视线。
桌子上放着纸和笔,闻弃拿起来,写了一句话,递给顾已。
——还生气呢?
易感期的情绪会被放大数倍,想到闻弃在病房里那句话,顾已……更生气了。
顾已别扭地不看他。
闻弃又写。
——浩哥说是我惹到你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不关你的事。”顾已看着纸上虽一笔一划写下,但依旧丑得奇形怪状的字,低声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他自己贪心,奢求太多。
纸上又写。
——那我哄哄你?
顾已道,“你想怎么哄?”
顾已一直低着头,拒绝目光接触,闻弃倾身上前,双手掰正他的脸,柔声问道,“己哥的建议呢?”
顾已思索片刻,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两个接吻的小人。
“这样哦。”闻弃拖长尾音,在顾已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顾已不满,嘟嘴,示意他亲嘴。
“嗯?”闻弃假装不懂。
顾已用笔在纸上添了几笔,活灵活现的两个舌吻小人,跃然纸上。
顾已指了指纸上的画,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亲嘴!
闻弃笑着勾住他脖子,“己哥,舌头麻烦伸出来下。”
顾已,“。”
乖乖照做。
殷红舌尖勾住顾已伸出的舌头,顾已眸光战栗,搂住他的腰,反客为主。
两人分开后,闻弃气喘吁吁地倒在顾已怀里,“跟我回家吧,己哥。”
顾已轻吻他被亲得水雾氤氲的眼眸,“好。”
*
宁浩带来的六个保镖寸步不离地守在审讯室外,准备随时冲进去救人。
宁浩叫闻弃过来,只是想让他在顾已跟保镖干架的时候,在旁边劝说几句。
闻弃却提出要进去跟顾已单独说几句话,宁浩不同意。
易感期的alpha理智全无,六亲不认,宁浩见识过顾已易感期发作的样子,知道他发起混来有多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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