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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上任的系统从这世界路过，检测到这里有一个优质的灵魂。
系统开芯的跑过去，入眼是一片狼藉的卧室。
在房间靠近衣柜的地方，站着几个人。一边悲伤落泪，一边围着两具尸体试图抢救他们。
一个年轻和尚的灵魂站在一旁，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系统检测出这就是它相中的宿主。
它跑过去，热情的推销自己：【你好，我是时空穿越总局的系统编号5210。我觉得你很有发展空间，我想和你签订合同，你看看合不合适。我给你讲哦，我们这里待遇特别好……】
那和尚歪头听着它介绍，他眼中带着忧伤，似乎很难过。
等它说完，和尚柔声笑道：‘不知为何，小僧醒来后就记不太清楚事情。若是施主不介意，那小僧便随施主去了。’
第168章 168
生前的记忆, 在苗臻脑海中播放完毕。
5210时刻关注着苗臻的反应，生怕他受的刺激太大，导致本就虚弱的灵魂彻底消失。
苗臻比它预想的要冷静的多, 他灵魂出现一阵剧烈的波动。这波动来的快, 去的也快。苗臻急促喘息着，片刻后，重新平静下来。
5210只是个普通系统，没有多少权限。它和苗臻签订合同后, 关于苗臻的一生全都记录到它的资料库里。
它掌握的信息, 是苗臻为第一视角，记录他的一生。它不知道晟善为什么要那么对苗臻, 它只知道他把苗臻害死了。
跟着苗臻一起看完, 系统更生气。它开着防御系统, 努力保护苗臻的灵魂, 不让他被晟善的能量抢走。
苗臻迟迟没有回应, 系统焦急的道：【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快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下个世界, 落到他手里，指不定会对你做什么。】
似乎是听到了它的声音，那股能量变得更加暴躁。
系统的芯片一直在冒烟，5210有点慌，它总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会没。
崩了一个内存条后，系统惊恐的叫起来，【卧槽你个疯子，你攻击我干嘛。得不到就强抢, 能找到老婆就怪了！】
系统的叫声让苗臻回过神来, 他脑子很乱, 一时间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完回忆胶囊后，丢失的生前记忆，也逐渐被他回忆起来。
同时回想起来的，还有被人凌.辱时的痛苦。
直到此时，苗臻才明白为什么他的灵魂会残破成这样。他死前身上全都是伤，整个人也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爱人的出现没有让他找到一丝安全感，那时的他，看到晟善只觉得害怕。
但现在苗臻愿意给晟善一个解释的机会。
关于晟善对自己的种种算计，都是王长老的一面之词。虽然有晟善亲手写的小册子作为证据，可王长老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当时苗臻面对一群图谋不轨的恶徒，随时可能会被强行侵犯，他没办法去冷静思考王长老所说的话中是否存在漏洞。
而相比起王长老，其实苗臻更愿意相信晟善。不管怎么说，那也曾是与他耳鬓厮磨的爱人。
过去晟善为什么要那么对他，苗臻并不清楚。在他死后晟善紧追他而去，便已说明晟善对他并不是毫无感情。
5210又一次问他要不要走，苗臻思索半晌，‘这段时间以来，多谢你的照顾。道路漫漫终有离别，我想现在或许就是分开的时候了。’
5210愣了愣，【你跟他走？他不是好人啊，他都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他把你害死，你怎么可以轻飘飘的原谅他。】
苗臻想要双手合十，抬到一半又顿住，他平静的道：‘和你绑定以来，除却最开始的几个短暂的新手世界，其余六个世界晟善都与我一同走过。小世界里没人能陪他演戏，这些生死与共无法作假。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也该到了清算的时候。’
【可是万一他还要折磨你……】
苗臻沉默一瞬，轻笑道：‘我的生命在我举剑自尽那一刻就该终结，你找到我让我多活了许多个世界。我走过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现代楼宇，见过浩瀚无垠的宇宙，还去过天马行空的童话王国。’
他顿了顿，原本失去神采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
如果是早些时候，在想起过去的事情时，苗臻或许会再次崩溃自杀。可他回看过去，六个世界的相守相伴不似作假，其中或有误会。
他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起来我或许还该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会按照原本的轨迹走下去。成为少林方丈武林盟主，一生侍奉佛前。我游离四方的愿望已经实现，走过许多世界我也一直坚守本心。现在的我再没有什么遗憾，唯一让我放不下的，就是与晟善的恩怨。’
系统听得出苗臻去意已绝，它叹口气，【那你照顾好自己，可别再被他欺负了。】
它收起防御系统，一股强大力量瞬间冲进来，将苗臻的灵魂向外拉扯。
系统化成一个小光球不舍的看着，它是第一次带宿主，还不能适应离别。
5210最开始其实不太喜欢苗臻，它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绑定的宿主一点都不厉害。
贴吧里经常有系统晒宿主，那些宿主一个个演技高超智力超群。
它的苗臻虽然拎出来特别能打，但打架是他的主动技能，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冷却状态。
5210很少见苗臻动手，他总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温柔到让5210一度认为他是一个软弱的人。
相处久了，它发现苗臻和软弱这个词没有半点关系。他不愿意欺骗他人感情，每次任务他都对小世界的人物投入真心。
做事瞻前顾后不够决绝，是因为在他眼里，那些NPC是活生生的人命。他不想因自己错误决定，毁了别人的生活。
苗臻的任务完成率不高，主线任务基本做的差不多，就是圣母婊语录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系统觉得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在苗臻的认知里，他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地图小人挥着手绢跟苗臻的灵魂告别，系统看它们这样，也跟着伤感起来。
就在苗臻的灵魂彻底离开的时候，系统空间收到苗臻发来的一条邮件。
地图上穿着僧袍的小人拆开信件，举到系统面前。
【尽管你我种族不同，我至今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我依旧很感谢你，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相信世界上有神明，在我看来，你是我的朋友，也是从天而降，改变我一生的伟大神明。】
【帮我跟地图上那群小施主们告个别。】
【再见5210 :)】
5210抹抹眼泪，将信件收起来，存在自己最喜欢的内存条里。
它一会就要截图去贴吧炫耀，全贴吧肯定只有它一个系统收到了宿主的感谢信。
它家小和尚字写的真好看，放出去羡慕死其他统。
……………
被彻底从5210的空间中抽出去后，苗臻的意识消失一瞬。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个男人撑着手臂将他笼罩住。
虽然明知道把自己拉走的，是对他身体不怀好意的晟善。
但他没想到开局就是这样的姿势。
苗臻下意识的抖了抖，害怕下一刻就会被撕碎衣服强行进入。
见他这个反应，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男人样貌极其俊美，比苗臻见过的晟善要英俊上数倍。他脸上没有一点瑕疵，仿佛是经过精雕细琢，完美的不似凡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锦衣，身后披着一个红色斗篷。脑后梳着一个高马尾，穿着打扮看上去就和苗臻记忆中的晟善一样。
苗臻转头扫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不远处摆着一个桌案，上面还摆着厚厚的一摞账本。
窗外时不时传来阵阵风雪声，屋内的烛光摇曳跳动，似乎随时会熄灭。
苗臻一怔，这里的摆设他很熟悉。就是他在大雪峰魔宗总部时，每日所住的地方。
他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他下意识抬手摸向脖颈，摸到一个小狗轮廓的玉坠。
看见他的动作，晟善眼睛一亮，他伸手在自己领子里掏了掏，拽出苗臻曾经送给他的吊坠。
晟善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试探的想要摸摸苗臻的脸颊，苗臻侧头躲开他的手掌。
晟善身子顿时僵住，眼中的光彩再次黯淡下去。
伤害过自己的人就在眼前，但苗臻暂时提不起杀意。他没有报复晟善的想法，过来只是想问问晟善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是爱他，为什么要折磨他。若是恨他，又为什么要在他死后，哭的那么伤心，甚至还随他一起共赴黄泉。
苗臻想问的很多，这好歹是对他产生严重困扰的大事。
很严肃的问题，至少也要坐起来好好谈。
两人对视半晌，可能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晟善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渐渐出现裂痕。
他勾起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却没笑出来。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漆黑如墨的眼中升起水雾。
他看起来就在哭出来的边缘，那艰难上扬的嘴角，就是他最后的一丝倔强。
苗臻迟疑片刻，试探的叫道：“晟善？”
他话一出口，晟善眼泪唰的一下掉落下来。苗臻被眼泪砸个正着，他推推晟善，这人立刻从他身上起来。
苗臻起身正要说话，晟善很自觉的滚下床，往地上一跪。
他也不说话，就是仰着头看着床上的苗臻，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
苗臻没有去扶晟善，他自认为能放下过往，可当真的面对晟善时，他发现自己心中原来还有怨气。他深爱着晟善，所以无法忍受他的背叛。
苗臻深吸口气，声音冷淡的道：“我和你回来，是想要一个解释。我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欺辱我。”
他是怀着痛苦的质问，晟善那边的画风和他不太一样。
看得出晟善也很慌，他缩着脑袋，浑身写满了紧张局促。
他擦擦眼泪，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高举过头顶呈上去。
苗臻接过来打开看看，是一封一千多字道歉信。纸是A4纸，字迹是0.5号黑中性。配合着周围古风环境，怎么看怎么都不搭调。
前几个世界相处中，苗臻早就发现晟善喜欢写信。无论是拒绝别人告白，还是给他表白。只要是大事，他都会认认真真的写一封信。举出一二三个论点，最后再做个总结。
苗臻正要看看他怎么解释，一直没出声的晟善忽然小心翼翼的道：“我还准备了ppt，要看吗？”
苗臻：……？
他听到了什么？
晟善似乎是把他的懵逼，当成了默认。他蹭一下站起来，抬手一挥，半空中凭空出现一个显示屏。
对上苗臻诧异的眼神，晟善拘谨的解释道：“之前没告诉你，其实我是个创世神，能变点小东西出来。”
苗臻脑子开始跟不上了。
晟善脸涨的通红，不停的搓着手指，看上去很紧张。
他偷偷地瞄了苗臻一眼，调整好屏幕高低重新跪下。
为了方便苗臻看ppt，显示屏摆的有点高。晟善在地上摞了几个搓衣板，自己跪在搓衣板上讲解ppt。
他的操作超出常识，苗臻眼睛有些发直。
晟善见苗臻沉默不语，以为他是气的说不出话，顿时更加紧张了。
在苗臻自尽后，他分出一缕残魂和苗臻灵魂绑定。他这辈子对不住苗臻，想着等苗臻转世投胎，他借着残魂跟过去，保护他再也不受伤害。
虽说他所做之事都是系统逼迫的，但晟善很清楚自己也有责任。他对不起苗臻，辜负了他的信任。
他不敢再碰苗臻，只想着以后好好做一个守护者，永生永世弥补过错。
但他没想到苗臻死后也绑定了系统，更没想到自己跟苗臻一起走后，居然又失忆了。
苗臻任务完成率虽然不高，好歹也会做一些。再加上每次他在小世界都会积攒功德，任务完成离开世界时，5210开放防御系统，收取产生的能量。
晟善的残魂也无意识的跟着吸收能量，5210没有经验，以为苗臻弄出来的能量就这么少，没想到还会人从系统嘴里抢吃的。
每走过一个世界，残魂就强大许多。
而他本体也跟残魂取得了联系，回到老家修养的本体开始恢复意识。
等本体跟残魂的记忆彻底融合后，晟善发现时空穿越总局正在抓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他抢了苗臻扭头就跑。
其实他抢人的时候很没信心，要是有人像他对苗臻那样祸害他，他早就一刀捅死对方了。
苗臻估计不会捅他，可这么大的错误，苗臻就算脾气再好也不会原谅他。
晟善残魂在小世界里跟苗臻一起过霸总和他的小娇妻剧本，本体在神域里自我反省。
越反省越心慌，感觉以后可能要孤独终老。
晟善做好心理建设，想着先前彩排的样子，指着ppt第一页道：“本次检讨会，我会围绕着以下几个大点着重讲解。一，我都做了什么、二，我为什么这么做。三，我这样做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后果。四、我对你的感情详解与心路历程。五，具体解决方案。”
他紧张的看着苗臻的反应，见苗臻毫无反应，他结结巴巴的道：“那那先开始第一个部分。”
这是死亡的一部分，包括他怎么联合向北岳他们哄骗苗臻，怎么设计出双重人格。包括后续伪装成雪山老魔疯狂恶心苗臻，又因自己的错误决定直接促使苗臻死亡。
想到对苗臻做过的畜生事，晟善自己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他拿出一个武器箱，打开放到苗臻脚边。示意苗臻听的时候要是生气，就挑一把看的顺眼武器捅他。
苗臻看看武器箱里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又看看跪在搓衣板上讲ppt的晟善。
他觉得大概是自己醒来的姿势不对劲，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阴间的画面。
第一部 分的事情，苗臻毕竟是亲身经历者，看完记忆胶囊后，他清楚得很。
晟善讲第一部 分时，苗臻低头看着道歉信。里面相对简洁的解释了晟善这么做的原因，解释的不多，只有几句话。
看得出晟善认为自己也有错，没把责任全都推到系统身上。
‘我和你一样，我也有一个系统。不过那个系统的任务是摧毁天之骄子，你就是那个世界的天之骄子。最开始我接近你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将你彻底击垮。但后来我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因为你太过美好，让人不忍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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