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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评论区骂的要更难听。
几乎没有犹豫，季茶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
对面略显不耐烦的男声在季茶发出声音时，戛然而止。
“哥。”
“砰”
安静的办公室里，穿花衬衫的男子快速将手中的咖啡放下， 看着衣服上的污渍烦躁骂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季茶”
熟悉的声音又传入季茶耳中。
“嗯。”
季茶微微有些不自在， 他垂下眼眸，语速极快：“我的东西都还在吗？”
“在，都在你房间。”
男子急促的声音传来， 仿佛说慢一秒钟，季茶就会挂断电话。
“我今天晚上回去拿个东西。”
季茶顿了顿，继续道：“拿完就走。”
气氛陡然沉默下来，季茶等了几秒，又快速道：“那我先挂了。”
“等，等会——”
“我给你送过去吧。”
唐闵握着手机，一贯带笑的脸上难得严肃，甚至染上了一丝紧张。
季茶是跟他相处过六年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声音里的紧张。
大概等了两三分钟，唐闵才听见一声极轻的回应。
挂断电话后，季茶扔掉手机，看向窗外。
从那个家离开时，他以为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见面了，但原来情感是最难割舍的。
唐闵从前是他哥，现在依然是。
用过午饭后，巫雀雀靠在小沙发上有点无所事事。
陆行寒刚想问他要不要去睡一会，却见他突然打起精神，在小沙发上坐直了。
看样子在和人聊天。
陆行寒看一眼手机，等了一会，没等到屏幕亮起。
不是和他。
巫雀雀此刻正在和付行聊天。
确定好联合直播的时间后，付行就主动找他，推荐几款游戏让他练练手。
付行：绝地枪神
付行：一款新游，模拟枪击类的，最近热度挺高
巫雀雀立刻去下载游戏，登录，然后在付行的主动邀请下，和他一起打游戏。
陆行寒看着巫雀雀将手机屏幕横过来，手指还不停在屏幕上移动，立刻猜出他是在玩游戏。
一个人玩吗？
不，陆行寒有直觉，他在和付行一起玩。
《绝地枪神》作为新游，却能有高热度不是没有原因的。
制作逼真，画质精美，而且有很完整的故事线。
新元7051年，世界发生辐射物质泄露，辐射影响到整个世界所有生物，老鼠变得比大象还大，毒蛇可以绕起一座大厦……原本可亲可近的大自然瞬间成为无数人的炼狱。
依然孱弱的人类在面对如此威胁下，积极寻找出对抗的方法。
于是身体素质大于70的人选择成为战士，精神素质大于80的人选择成为药剂家，他们齐心协力保护着自己的家园。
看完长长的背景线后，年老者的声音自耳机里响起。
“亲爱的青年人，作为新一代的栋梁之材，快去测量你的整体素质，选择你想要成为的职业吧。”
付行：素质初始值都是运气摇号，后期可以选择用药剂提升自己的素质，转换职业。
付行：一般来说都不会太高，数值低也不必在意。
巫雀雀看过付行的消息，在测量上点击确认。
“叮”
轻微的提示音响起后，屏幕上弹出一个资料卡片。
身体素质：90
系统：恭喜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精神素质：92
系统：恭喜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药剂师。
啊这……
巫雀雀发消息问付行：一个90，一个92，该怎么选？
付行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默默删掉对话框里的50和37，刚打算问他是不是看错了，就看见公共频道上出现一条系统公告。
【恭喜玩家（匿名）成为近百年来最高天赋者，双职业身份开启。】
难道这就是欧皇的感觉吗？
付行看着自己玩了一个星期用药剂提上来的90和80，仿佛恰了一颗超大的酸柠檬。
付行：开启双职业身份了，你应该可以两个都选。
巫雀雀尝试点击，果然两个都点击上了。
（世界）系统公告：庆祝本世界第一个双职业者诞生。
这是什么运气，系统引导还没走完，就拿到了一个世界第一。
付行觉得自己已经不仅是吃了一颗酸柠檬了，他整个人都泡在酸水里了。
等巫雀雀走完全部系统指引，站在初始玩家的引导大厅时，世界频道里全在讨论双职业者。
付行通过巫雀雀给的身份ID找到他时，他正在研究引导大厅门口的石碑。
【FX邀请你组成队伍，请问是否接受？】
巫雀雀点击确定后，付行的语音就传入耳中。
“公告既然帮你匿名了，那两个身份应该也可以隐藏，你可以找找。”
“不隐藏大概会被疯狂围观。”
巫雀雀赶忙找起了隐藏设置。
鉴于付行是一个战士，巫雀雀就将药剂师的身份隐藏了。
“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地图，和主要游戏方式。”
“绝地枪神的主背景是杀死变异动物，我们习惯称怪物。这才刚开服没多久，目前所有人等级都不高，能去的只有荒野一个地图。”
“而荒野地图，出现最多的是一级或二级怪物。”
付行顿了顿，又补充道：“怪物等级在怪物图鉴里可以看见，这个是系统发放的，目前只有已出现的七种怪物。”
“同样，战士和药剂师也有等级。目前最高的是二级战士，和一级药剂师。”
付行控制人物带着巫雀雀进入荒野地图，动作敏锐地用枪打死扑过来的红眼睛兔子。
“这是一级怪物红眼兔，速度很快，但伤害不高。”
……
等两个人逛完整个荒野地图，已经是一个半小时过后了。
“一般进一次地图大概四五十分钟就能出来，运气好的话能在地图里找到遗留物。”
“遗留物通常是一些奖励，比如战士用的枪支，药剂师用的药剂配方或者药草等。”
巫雀雀转换视角，打字问他：遗留物是个箱子吗？
付行愣住，“我到目前还没遇到过遗留物。”
他转换视角，看向巫雀雀刚刚捡起的箱子，示意他打开。
系统提示：恭喜你获得二级遗留物：恢复药剂的配方。
付行：“……”
付行没说话：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雀雀。”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巫雀雀抬眸看向走到他身边的陆行寒，快速打字和付行道别。
“怎么啦？”
巫雀雀笑问，神采飞扬。
陆行寒沉默一瞬，“在和付行玩游戏吗？”
“对。”
巫雀雀点头，肉眼可见地又兴奋起来。
“是一个新游戏，很好玩，我运气好像还不错。”
“你以后要是玩游戏，捡到什么好东西我都给你啊。”
陆行寒顿了顿，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季茶发微博澄清了。”
这是陆行寒叫巫雀雀的理由。
这么快吗？
季茶茶不是说需要点时间嘛。
巫雀雀只简单想一下，就将疑惑抛掷脑后，他点开了季茶的微博。
季茶的澄清微博是两分钟前发的，但转发量已经有三百多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十几个小时，季茶就一直在挨骂，微博私信比几个月收到的还多。
关注他的人更是翻了三四倍不止。
此刻澄清一出，绝大多数人齐刷刷被打脸，被愚弄的愤怒让他们把焦点又对准了艾小厨。
而艾小厨还对事情的转变一无所知。
“怎么样？”
“不错。”艾小厨压抑着兴奋，假装淡定道。
但实际上他快要高兴疯了。
作为一个直播两年，却依然平平无奇，事业毫无起色的美食区主播，爆火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略显尖细的男音，“等季茶彻底黄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艾小厨没应声，实际上对他的话深以为然。
就在一天前，他还在嫉妒季茶爆火的人气和疯长的粉丝数，但仅仅一天时间，一切都颠倒了。
十几个小时，他已经涨了七八万粉丝，远远超过了季茶。
现在粉丝们都在安慰他，都在替他说话，给他打赏。而季茶呢？
艾小厨莫名又对季茶生出一点怜悯来——想到他现在被千夫所指的处境。
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选择的这个私人菜品正好他之前做过。
虽然他也是抄袭的。
艾小厨又点开微博去看自己的粉丝数，这是他今天第六十七次看自己的粉丝数。
八万七千三十二。
而季茶呢？
季茶……
艾小厨的想法停下，脑海一片空白，眼睛死死盯着季茶新发的微博。
澄、清、声、明
这四个字分开他都认识，但偏偏此刻就像看不懂一样，整个人半点也反应不过来。
假的。
季茶也是抄的，他能有什么澄清申明。
就算他发出更早的视频，我也会找到方法摁死他。
舆论已经在我这边了。
艾小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慌乱的心情。
他点开图片，第一张就把他锤死在地上。
那是一张两年前的证书，登峰造极荣获新菜品第一名。
后一章是当时比赛的录像。
后面的图片，艾小厨都不用去看，就知道自己完了。
手机嘭地摔到地上，电话铃声响起，艾小厨却连手机都不敢捡起。
但电话铃声很固执，一直在响，响到艾小厨颤着手捡起手机，接通电话。
经纪人的声音很快传来。
“来公司一趟，你违反了合同，需要自行承担相关后果，公司要和你无条件解约。”
艾小厨脱力地坐到地上，根本不敢打开微博。
这边许久没有声音，经纪人也不管，只重复一遍就挂断了电话。
巫雀雀津津有味地刷着微博，看网友们被打脸的各种反应。
季茶澄清微博下面的网友评论更是尤为精彩。
[艹，以后再胡乱站队，我就直播吃键盘］
[感觉自己没有智商］
[想给煞笔，被人当枪使的自己一巴掌］
[哈哈哈哈，还好我留了个心眼］
[相信季茶茶！］
当然也不乏有一直相信季茶的忠粉，此刻正在微博下嗷嗷叫，开心自己没有粉错人。
巫雀雀心满意足放下手机，思考几秒，给季茶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包。
季茶收到消息时，正在和唐闵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气氛一度尴尬。
此刻看到巫雀雀的消息，季茶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整个人也不自主放轻松起来。
唐闵注意到他看手机时的笑容，顿了顿，忍不住问：“对象？”
季茶摇头，“好朋友。”
朋友，好朋友。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可以是季茶的朋友，但好朋友寥寥无几。
唐闵心思一动，立刻想到之前主动给季茶发声的小主播。
“巫雀雀？”
季茶笑容加深，对唐闵点头。
“那什么时候请他吃顿饭？”
唐闵试探问。
当初季茶毅然决然从家里离开，将自己的消息瞒的死死的。唐闵只清楚他在临城，日子过的还行，其他就一概不知。
被黑这件事，还是拿到季茶想要的资料后才了解到的。
对于巫雀雀能相信季茶，并主动站出来，唐闵是很感激的。更不用说，他还是自家弟弟亲自盖戳的好朋友。
季茶垂下眼眸，思索几秒，才道：“看他时间安排。”
唐闵心中一喜，知道季茶这是变相的对他妥协了。
“你房间的一切都还没变，小茶——”
话没说完，便被季茶打断。
“我在这挺好的，你该回去了。”
唐闵神色瞬间低落下去，像被丢弃的大狗狗。
季茶眼神微动，最后移开目光。
办公室。
陆行寒再一次看向坐在小沙发的巫雀雀时，紧紧皱起眉头。
他不太对。
今天尤为明显。
用夸张却很贴切的比喻来形容，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想得到老师关注一样。
小沙发上笑的开心的长发少年是老师。
巫雀雀顿了顿，滑动屏幕的手机微停，他快速瞄一眼陆行寒，又收回目光。
陆行寒今天看他好多次了。
是心情不好吗？
犹豫再三，巫雀雀主动凑到陆行寒面前。
“陆总——”
对上陆行寒的眼睛，巫雀雀又将打直球的话咽下去。
“你，今天晚上去哪吃饭呀？”
“或者，”
巫雀雀瞧见陆行寒似乎心情好了一点，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爆米花，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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