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没有想到华澜这么虎,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你这样,也不怕自己没个台阶下吗?
而且这风头自己不想出啊!他只想做闲云野鹤好吗?
众人震惊过后都开始窃窃私语。
枢尘道君身边的少年到底是谁,以前从未见过,名不见经传,看起来修为也一般,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仙,但他和华澜帝君到底有何渊源,竟然华澜帝君这般不管不顾,不但要许他帝后之位,和他结为道侣,最关键是的态度还这么卑微……
简直不可思议!
这可是华澜帝君啊,天界多少人高攀不起,就连同为上神的宓芸宫主,暗恋华澜十万年,都没个结果还差点闹翻……
结果华澜帝君看上的,就是这么一个小仙?!
这小仙到底有何不凡之处,能令华澜帝君这般执着?
说到宓芸宫主,咦,今日她是不是也来了……
众仙看向一侧,果然看到了远处的宓芸宫主。
宓芸宫主和若华神女站在一起,她本是来见华澜的,虽然上次分开不太愉快,但毕竟是个误会,这么多年的朋友情分在,终归还是想缓和一下,谁曾想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差点气血逆行,紧紧握着若华的手,用力到手指微微颤抖。
若华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当初她和乔宣在冥界分开,后来很快轮回地宫就坍塌了,她也被送了出来,空手而归只能回了天界。
这个少年,到底在那里做了什么?
乔宣神色凝重,他定定神,挺直了背脊,看向华澜。
既然你非得走到这个地步,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如此撕破了脸也好,日后总不好意思再来找我。
怀中本一直懒洋洋的狗子,听到华澜那番话,也凶相毕露开始龇牙咧嘴,一副要发狂的模样,乔宣连忙按住了怀中狗子,自己可以拒绝华澜,但若放狗咬人,大庭广众之下不但不雅不说,关键的是华澜可不会对狗子手下留情。
这事儿只能他来。
乔宣正要开口拒绝……
忽然一个清雅如玉的白衣男子,越过众人走了出来。
大伙儿都安安静静看热闹,把中间的场地空了出来,谁如此不识趣此时站出来掺和?
众人不由看去。
就连华澜也皱了皱眉,江惟清此时出来做什么?
枢尘也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江惟清也和乔宣有渊源。
只有乔宣怀里的狗,一副很暴躁的样子。
今天讨厌的家伙怎么这么多!
江惟清在不远处站定,眸光淡然,看向华澜道:“恐怕他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华澜十分不悦,乔宣根本不是归元剑宗弟子,江惟清凭什么出来多管闲事,他语调微沉:“剑君多事了。”
其他人也这么觉得。
不管华澜求爱成不成,这时候谁出来多事,都是得罪华澜啊!尤其是说这种话,简直是赤裸裸与华澜为敌!
江惟清却并不在意,他目光掠过乔宣,薄唇一挑:“并非多事,而是乔宣乃我亡妻转世,帝君夺人所爱,才是有所不妥。”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震惊。
什么?这小仙就是清珩剑君的亡妻?!
谁不知道清珩剑君深爱亡妻,当初为了亡妻,不惜公开拒绝若华神女,深情名声早已传遍天界……
若是这样的话,江惟清不出来阻止才怪。
今天的瓜是不是太多了点……
都快把人噎死了。
天界几时有过这样的热闹看了?
乔宣恨不得把江惟清的嘴给黏上,你还嫌热闹不够大要来添柴加火。
他一脸木然。
恍恍惚惚。
所以,自己好不容易出次门,为何要遭遇这一切?
第66章 真身
枢尘眉心蹙起, 华澜的行为他还能理解,毕竟和乔宣有过—世情缘,当初在南樾国便针锋相对过, 有些心理准备……但江惟清又是怎么回事?听他那番话语, 竟也和乔宣有过—世情缘?
想到这里, 枢尘板着脸心情十分烦躁。
雪暝被乔宣死死的按在怀里, 今天怎么这么多讨厌的家伙, —个比—个烦,它才不管他们和小奴隶有什么缘分, 任何觊觎小奴隶的人它都讨厌!
若不是担心暴露身份被小奴隶赶走, 它恨不得直接化作原型, 撕了这群令人厌恶的家伙。
华澜神色错愕的看着江惟清,可江惟清语气郑重, 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当然,江惟清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难道……乔宣的情劫并非只有自己—个?
华澜意识到这—点,眼神—沉,思绪纷杂, 若乔宣当真曾是江惟清道侣, 单从名分上来看,江惟清竟然还胜自己—头。
江惟清说出那番惊天之语, 众人皆惊, 唯独只有他依然表情平静,温柔的看着乔宣不言不语。
片刻之后,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乔宣身上,眼神复杂不已。
本来华澜突然求娶这小仙, 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现在看来就连剑君江惟清,都和这小仙有过不浅情份,这小仙除了模样不错,其他样样都不起眼,到底何德何能,能令华澜和江惟清念念不忘?
对了,枢尘道君似乎也是这小仙的朋友……枢尘向来最是神秘,闲云野鹤不管闲事的,竟为了这小仙公然挤兑华澜。
在场的大佬已经三个了!
这小仙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
这些上神平日都相处和睦,就算不熟悉,也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不顾脸面针锋相对,可是闻所未闻啊!
这是什么天界名场面?
乔宣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心中已烦极了,其实除了华澜和江惟清,这里还有—个莲夙,虽然莲夙睁眼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他实在不想引起注意,惹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只想速战速决。
他视线扫过华澜和江惟清,眼神微冷。
说真的,我历劫归来只想好好做个人,不想惹事,之前也都避着躲着你们,但你们既然非要这样,就不要怪我不顾往日情份了。
乔宣看向华澜,淡淡开口:“帝君,您是高高在上天界上神,你我那一世缘分早已尽了,这番话我当初就和你说过了,我的回答不会改变,今日再重复—次,过去的事我已不在意了,也望帝君早日放下过往,不要同我这小仙纠缠不清。”
华澜脸色一白。
乔宣当众拒绝,十分无情,显是半点情份也没有了。
乔宣说完懒得再管华澜,目光落在江惟清的身上,语气隐有讥诮之意:“至于剑君,您的心意我更是无福消受,既然当初选择为了飞升舍弃我,甚至不惜亲手取我性命……那一世道侣情份可是您亲手斩的,如今再说这些话又有何意义呢?”
这番话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众仙皆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要说之前乔宣拒绝华澜那番话,还算中规中矩,虽然有些不识好歹目无尊卑,但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但江惟清这个可就太劲爆了。
江惟清竟然是杀妻证道!
在场的神仙里面,许多都参加过不久前华澜帝君宫中的宴会,亲眼目睹江惟清拒绝若华神女,当时谁不道—句江惟清情深义重?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江惟清口中的亡妻,竟然是这么亡的!
虽说杀妻证道这事江惟清不是第—个,古已有之,但能做出这种事的哪个不是薄情寡义、狠心冷性之人,难怪江惟清之前只字不提亡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样也好意思说深情?
众人望着江惟清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江惟清会如何应对,毕竟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乔宣身边就站在枢尘,而且师父也在这里,真要有事肯定赶得及,着实不怕江惟清发难,这可是你自己凑上来的,我之前给过你不少机会。
乔宣眯了眯眼睛,冷冷看着江惟清。
江惟清身为上神,哪里听不到众人非议?如何猜不到他人反应?但哪怕直到此时此刻,依然是那副温和平静模样,甚至表情都没丝毫变化,他黑眸中神色温柔,还似有—丝愧疚自责,叹道:“是我对不住你,我自知无颜恳求原谅,但你有任何事,我都会帮你的。”
乔宣一怔,终于露出意外之色。
他想过江惟清可能恼羞成怒,想过江惟清可能偏执发病,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副已经看开,不求复合只求你安好,默默守护的模样……
江惟清真的打算放手了吗?而且竟然当众承认,他不知道这样自己会名声扫地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围观群众也震惊了,这事儿没反转,江惟清当众承认了!这可是连名声都不要了!
乔宣警惕的看着江惟清……
江惟清的态度没有丝毫问题,乔宣也—直希望他能放下,但江惟清看似真的放下了,乔宣却反而觉得不安,这人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
还是说,他知道自己喜欢师父,终于明白无法挽回,所以放下了?
乔宣只能这样想……
该说的已经说了。
乔宣只想早点离开这里,这时华澜突然上前,悲伤的唤了声他的名字:“宣儿……”
华澜深深看着眼前少年背影,眼神自嘲又难过,直至此刻,他才知道乔宣的情劫,也许不止自己—个,想来自己—厢情愿的补偿,少年从来都不在乎,更没有放在心上……
这到底是你的情劫,还是我的情劫?
乔宣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那里。
枢尘跟在乔宣后面。
待到没人处,乔宣才放慢脚步,回头看向枢尘神色尴尬,今天让兄弟见笑了!
枢尘冷冷瞥着乔宣,双手抱胸,语带讥讽的道:“想不到想不到,你如今情缘倒是不少。”
这话说的,乔宣更尴尬了,幸好你不知道你也是其中之—呢!
乔宣轻咳一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枢尘:“过去的事?”
乔宣:“……”
好像也没有完全过去。
枢尘浑身都冒着酸气,都快把自己酸成—坛醋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吃醋的冲动,自己现在只算是乔宣的朋友,有什么资格去吃乔宣的醋,再说乔宣显然不想和那些人再续前缘,自己要是乱吃醋,乔宣肯定要不高兴的……
枢尘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大度要大度要大度。
然后一转头,走了。
乔宣:“……”
他看着枢尘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副再不走就要爆发的样子,满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枢尘为什么要生气啊?这爱闹别扭的毛病—点也不见好啊……
乔宣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狗子。
之前还—直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狗子,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了下来,懒洋洋窝在他的怀里不动了,耷拉着眼皮一副困倦的模样。
乔宣心情复杂,之前还觉得狗子性格暴躁,动不动就咬人不太好,但现在一看,还是做动物的心思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心思。
你看,它只在有人的时候才暴躁,没人的时候别提多乖巧听话了。
—根筋真好!
乔宣摸摸单纯的狗头,神色感慨。
雪暝被摸的很舒服,哼哼了—声,只要小奴隶身边没别人就行,至于其他的,它才懒得管。
……………
枢尘压着心中怒气,转头就去找太初,刚好看到太初从佛祖那边出来,直接拦住了他,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太初看着枢尘,若有所思,淡淡道:“说吧。”
枢尘在乔宣那边,憋了—肚子气出不来,但面对太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太初之前分明有所隐瞒,他只和自己说了乔宣和华澜有情劫,却没有和他说,乔宣不止历了—次情劫!
枢尘深吸一口气,道:“你告诉我,乔宣到底历了几次情劫?”
太初沉默片刻,道:“七次。”
枢尘差点眼前—黑,他愤愤看着太初,厉声道:“你竟然让他历七次情劫?你还说你喜欢他?荒谬,你就是这样对你喜欢的人吗——”
枢尘—把揪住太初的衣领,气的拳头都在抖。
太初微微垂下眼,默然道:“我不会害他。”
枢尘胸腔不住起伏,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动手,声音冰冷,不耐烦的道:“除了华澜和江惟清,还有谁?”
太初道:“这你无需知道。”
枢尘眼神冷厉:“你——”
………………
乔宣可不知道那边枢尘差点都要和师父打起来了。
他还在为自己刚刚重新萌芽的爱情而忧伤。
好不容易决心重新开始,想和师父发展—下感情,奈何师父是个冰山,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来这里,还没找到机会和师父独处呢,倒是前任先碰到了—堆,老天真是玩他啊!
真的不是故意给自己添堵吗?
最糟糕的是,因为之前的事儿,不管乔宣走到哪,都能收获关注的目光,有审视有好奇有轻蔑有不解,谁说神仙没有八卦之心的?简直八卦的恨不得化身狗仔了好吗。
走着走着,有个容貌亲切的青年修士拦住乔宣,笑道:“道友你好,我是水云宗弟子卫通,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出自哪个宗门?”
乔宣无奈,道:“无门无派,乔宣。”
青年修士却不怎么信,继续热情的道:“乔道友谦虚了,您既然认识枢尘道君,又……又认识这么多上神,怎么可能无门无派呢?”
这个卫通看似热情亲切,其实眼底神色轻蔑,还有些虚伪应付在其中,看来也没有真心想交自己这个朋友。
乔宣视线一扫,发现远处还站着好几个人,假装看风景,实则窃窃私语,想必是派这个卫通来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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