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太熟悉了,也太刺耳了,让青年一下子变了脸色,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怎么?不认同我了?想反驳了?”这时,原河清漫不经心的语气却突然变得柔和,拿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盯着他,像是能看到他内心深处。
“你看,你明明就知道刚刚那些话不对,心底也不认可,为什么还要一直那么说,把这样的观念强加给自己呢?”
少年无奈地轻轻一叹,微笑着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话是谁灌输给你,但是,学长你可以选择不听啊!”
祁文书浑身一震。
“我这个人呢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安慰人,也不会讲什么鼓舞人心的鸡汤,但我至少知道你说不亮的星星就看不见这句话是错的。”
他伸手指着夜空中连成一片的灿烂,笑眯眯道:“你看,那就是南陀罗座,由十四颗星组成,有明有暗。要是大家不关注其他星星,只看得见一颗最亮的,也就看不到那么多奇形怪状的星座了。”
少年的话的确很朴实,但大概是他的语气过于诚恳,态度过于认真,奇迹般地就开解到了自己。祁文书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感叹道:“河清,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眼里藏着促狭的笑意,显然心情已经转晴:“知识就是力量。”
原河清一脸问号:“什、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祁文书施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你刚指的那个星座其实是飞马座,而你所说的南陀罗座,在我们所处的这个纬度,这个季节是不可能观测到的。”
“……哦,谢谢学长指正。”原河清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扭头就走,还有精神嘲讽他,看来状态一定恢复得不错。
而青年看着他一溜烟跑远的背影,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真实又开心的笑容,而后迈开步子也跟了上去。
看到祁文书出现在观景台,苏文澜比谁都惊讶,她面色犹豫地凑近青年,压低了声音:“外公今天那样说,我还以为你晚上不会出来呢。”
闻言,斯文的青年脸上带了点锐利,轻嗤一声道:“他说他的,我为什么一定要听呢?更何况——”
他语气一转,柔和的目光落到一边的原河清身上:“有人花那么大力气盛情邀请,我又怎么能不来呢?”
而少年此时正在和同伴争论,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这实物和图片不符啊,这些紫色的光去哪儿了,还有这个——”
郁晏生毫不客气地嘲笑他:“你傻啊,那是因为加了个滤镜好不好!”
一群人笑成一团,祁文书看着他们打闹的身影,不知不觉就跟着笑了。
苏文澜见了,嘴角也几不可察地悄悄扬起,有些欣慰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拍了拍自家表弟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整整一天又是做饭又是游戏,晚上还出游赏星星,各种活动折腾了那么久,再好的体力也告罄了。大家回到住处的时候,都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洗完澡躺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这栋别墅只有六个房间,祁文书临时有事先回家了,那么现在就还有七个人,这也就意味着有两个人得住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了。
苏文澜是女生,和金辙也才刚确认了情侣关系,还没到住一间房的程度,自然得一人住一间。那么接下来,就是六个男生之间的斗争了。
毕竟大伙儿都累了一天,自然想一人一间房自由活动,更不想和别人同床,以免影响自己的睡眠质量。
金辙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率先开口道:“要我说,其实二楼那一间大卧室真挺不错的。虽然得两个人一间,但毕竟是张大床。而且那可是主卧,设备齐全啥都不缺……”
“那这样的好事不如就留给两位学长吧。”冷寒立刻凉凉地插话道,“我们作为学弟理应懂得谦让。”
“我不要!”刘杭滨和金辙异口同声。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好吧好吧,”见学弟不上当,金辙只好说了实话,“既然大家都想住单间,那咱们公平点,用游戏输赢决定吧。”
“行,那咱们就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先选,速战速决,大伙儿也都累了。”郁晏生打了个呵欠拍板道。
于是几人一通操作猛如虎,胜负很快就见了分晓。刘杭滨和金辙欢呼着跑向三楼的单间,游子意乐颠颠地冲到了四楼的大房,冷寒也有了自己的独立卧室。
而郁晏生和原河清对视了一眼,只好苦笑着揽过对方的肩膀,认命地去了二楼的大床房。
两个人一进门,就发现金辙说得其实一点不假。这间主卧像是被改造过的,显得格外宽敞,里头连淋浴房都有正常房间那么宽敞。主人的衣帽间也很大,电视正对着沙发,还有起居用的桌子。
除了不得不要两个人睡一张床以外,确实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洗完澡之后,原河清换上宽松舒适的睡衣,就把自己整个儿砸到柔软的床上,然后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
“亲,这边为您安排了附加的选做任务,您要不要考虑看看。”小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冒了出来。
哦豁,选做任务,这倒挺新鲜的,这系统是升级了吗?
原河清在上学的时候其实最爱做这种选做的附加题了。一旦出现,那么前面的必答题做完了,就不会想额外花时间去检查,只会拼命去做难度更高的附加题,每次看到100+20的分数,都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以下任务为选做,且只要求三选一,难度不同奖励不同,请宿主慎重选择哦。】
A.普通模式:为男主吹干头发,爱意值-20
B.地狱模式:与男主同床时踹他六次,引起男主的怒气,爱意值-50
C.炼狱模式:突然裸/睡,遭到男主不适地拒绝,爱意值-100
原河清眉头一皱,开始拿出高考时的态度做起选择来。首先我们排除掉C这个牺牲节操的选项,B这个任务可操作性倒是挺强,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郁晏生边擦头发边从淋浴房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深色睡袍,但腰上的带子系得松松垮垮,V字领口露出一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胸肌腹肌显然是实打实的。
于是原河清心里又把B选项默默划去,无故踹人这么多次就已经很不地道了,再说万一把人踹火了,他一拳头飞过来能打死十个我。
那就只剩下A了,他重重叹了口气,虽然两个直男帮忙吹头发还是有点奇怪,但起码难度不大,伤害性也小。
原河清思来想去半天,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又找到了绝佳的理由,就扭扭捏捏地准备开口了:“那个晏生,天气凉,你头发还没吹——”
他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死死盯着青年一头飘逸的短发,目瞪口呆:“……就、就干了???”
“对啊,怎么了?”郁晏生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我毛巾擦挺干的,再说室内温度高,你要是头发再稍微剪短点,保证和哥一样利索。”
他也没在意少年的反常,自顾自坐到沙发上,飞快打开电视,然后朝他兴奋地招手:“来来来,这房里刚好有电视,咱们一起看比赛回播,我这急得抓耳挠腮的。”
“好啊好啊!”他这么一说,原河清立马把任务的事抛到了一边,反正是选做的,还是看比赛要紧。
这场足球赛的确很精彩,但时间也是真的持续了很久,关键是还有半小时加时赛,所以看完之后两个人都已经困得不行。
因为是第一次和别人同睡,原河清也不敢打包票,为此睡觉前还特意嘱咐道:“晏生,我可能睡相不太好,尤其是累着的时候。晚上要是影响到你,你就叫醒我。”
郁晏生半闭着眼笑着拍拍他:“这有什么,哥睡相也不太好,不过你要是滚下床了哥肯定给你捞回来。”
两人一人各占一边,盖着一床大被,倒也和谐,不多时就都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但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系统突然发出了不妙的声音,然而睡梦中的原河清完全没有听到。
【叮——由于宿主未选定任务,系统自动折中选择B地狱模式,开始自动执行】
“啪——”
“啪——”
当郁晏生第五次被身边的人精准踹到的时候,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揉着被踢到的部位,面色阴沉地打开灯,却发现罪魁祸首还睡得香香甜甜的,人事不知。
还说什么影响到你就叫醒我,你那是能叫得醒的吗?!为了防止被踹到,我把你的身体挪来挪去,你中途有醒过哪怕一次吗?
郁晏生一脸生无可恋,打算抱着枕头到沙发上凑合一晚得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闭着眼睛的原河清却仿佛被设定了某种机关一样,那条修长的腿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居然拐过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再次直接往他身上跑!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扑上去用手牢牢固定住少年的身体,然后膝盖抵住他老不断动弹的腿,整个人快严丝合缝地嵌进去了,这才堪堪制住他。
看到少年在自己压制下乖乖地一动不动,郁晏生终于畅快地笑了起来。
但所谓乐极生悲,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刚才怎么折腾都不醒的原河清,在这时候突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你在干嘛?”他好像有点不太清醒,懵懵懂懂地问道。
郁晏生浑身一僵,他不由得四下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在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居于上位,原河清的纤细的手腕被他扣住,长腿被他摁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因为不太老实的睡姿,他的睡衣早就不知道何时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而在他睁眼的那个瞬间,自己正在柔弱少年的上方露出邪恶狰狞的得逞笑意!
这是怎样一个诡异的现场!
青年咽了口口水,想要张口解释,结果因为刚刚动静过大,他身上本就没系紧的腰带更松了,睡袍整件滑落下来,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
原河清半梦半醒的眼睛倏而睁大。
哦豁!这下他彻底醒了。
郁晏生:“……”请问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爱:“选做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做,你不选,我就帮你选。”
明天要上夹子啦,所以更新会比较晚,应该在23点啦,谢谢小天使们支持!
顺便安利专栏另一本预收沙雕甜文,《穿书的我自带狗血套路》求养肥呀。
来自天雷剧的林烨然穿进一本同样狗血的古早小说,他自带狗血反转套路,在系统的指示下兢兢业业在书中扮演命运坎坷一生孤独的主角,配合奇葩剧本随机应变,每回都能化险为夷。
邪魅渣攻慵懒坐在床头:“用你的本事取悦我!”
林烨然慈爱地看着他:“别这么没礼貌,我是你二叔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渣攻:“!”
冷酷渣哥甩下亲子鉴定书:“滚回属于你的地方!”
林烨然怜悯地看着他:“你不是我亲哥,但爸却是我亲爸,所以,被抱错的是你啊。”
渣哥:“!”
深情男人紧握着他的手:“和我永远在一起吧。”
林烨然无奈地看着他:“我们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答应你,估计明天早上我就得喊你爸爸。”
男人低低一笑:“你要是想玩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他等啊等,系统的奇葩反转剧本却迟迟没有来。
林烨然大惊失色:“系统你说话呀,狗血光环怎么失灵了???”
第28章 和谁最配?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正在以一种奇妙的姿势紧紧纠缠着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最糟糕的是其中一个还没穿衣服,房间里气氛莫名微妙,谁都没有开口。
还是原河清先反应过来, 他动了动手, 又伸了伸腿,发现居然挣脱不开, 忍不住挑眉看向身上的人, 凉飕飕地道:“……要不然, 你先把我放开?”
郁晏生这才如梦初醒,好像被烫着一样慌忙放开少年, 人也一下子弹开老远。
“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你千万别误会!”
他一边把滑落的睡袍捡起来匆匆系好,一边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是因为, 你晚上睡觉老踹被子, 我怕着凉,刚就把你压住了。”想了想,他还是隐瞒了一半, 辩解的声音很微弱。
要命!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这种突如其来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腰上被窝心脚踹到的地方还隐隐有着感觉,这要是游子意或者冷寒干的, 他早上手修理他们了,可偏偏是原河清。
郁晏生悄悄觑了眼少年白皙手腕处的一点红痕,显然是自己方才的粗暴造成的。大概是因为刚刚清醒, 他眼底还含着水色, 迎着灯光就折射出晶莹来。
就这么一瞧,他不由自主地就把所有话都噎了回去,平日里的舌灿莲花也丢了个一干二净。
他甚至还在心里暗暗叫苦, 方才他说的理由这样苍白,陈词又这样心虚,原河清能信吗?
原河清当然能信。
他不但能信,甚至对青年此时难得一见的张皇感到十分难以理解。郁晏生是谁?男频爽文里独美的男主,还是那种站在巅峰什么都不缺,据说要孤独终老的。
连谢柔珊那种优秀的大美女在他跟前也能不动如山,自己一个男人还能让他有兴致霸王硬上弓吗?想想也不可能嘛!
“对不起啊晏生,看来我睡相果然不行。”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原河清很狗腿把被堆到角落的被子整理好,然后掀开一个角,小心翼翼地朝直愣愣站在床边的人招了招手。
“快上来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我保证不踢被子了,再踢你就捆住我!”他信誓旦旦,因为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于是两个人重新躺下大被同眠,原河清闭上眼睛很快就有了睡意,而郁晏生却觉得自己像是失眠一般清醒无比。
灯没关,他侧过头就能看见少年安稳沉睡的脸庞,窗帘没完全拉上,窗外的一点景色就悄悄漏了了进来。气氛安宁又静谧,他的心也在这祥和的气氛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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