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两碗素面吧，也很香的，而且煮起来很快。”原河清信心满满，蹬蹬蹬从客厅跑到厨房。
“那我也来帮忙！”郁晏生也跟了过去。
原河清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先开中火把锅烧得微热，又倒了点油，然后就熟练地把洗好的葱姜蒜都切成碎末，又特意留了点葱花放在案板的另一边。
等锅里的油烧热了，他就把切好的调料都用菜刀一摞，放进冒着热气的油锅里，顿时传来一阵嗞嗞声。他继续往里面倒了一点老抽，用铲子翻炒了一会儿，香气瞬间盈满了整个屋子。
“好香啊！”郁晏生吸吸鼻子，而后又像只大狗狗一样缠在少年身边，蹭蹭他的胳膊，“河清，我能帮忙做点什么吗？”
原河清想了想，道：“你帮我接半锅水吧。”
“好嘞！”他像拿到圣旨一样马上依言照做。
“然后呢？”他又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
“然后等水开就可以下面条了。”原河清冲他鼓励地一笑，然后盖上了锅盖。
锅内的水不断汲取着锅底传来的热量，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水蒸气从锅盖顶部的小孔不停地往外跑，凝结成白雾到处乱窜，还把窗玻璃也糊成了一片。
郁晏生拿抹布把玻璃擦了擦，外头的景色立刻就映入两人的眼帘。
这个点，城市里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从厨房的窗玻璃往外看，面前高楼大厦里的灯光还是很明亮，不远处的霓虹灯不断闪烁，应该是学校附近那家月夜KTV在热火朝天的营业中。
对面十楼的住户突然亮了灯，也许是下了夜班的年轻人结束了一天的疲惫，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小窝安心地歇一口气。
“河清，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或者说，成为什么样的人呢？”郁晏生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眼里是少有的认真。
原河清愣了一下，而后很快露出狡黠的笑意：“问者先答。”
“好，那我先说。”郁晏生抿了抿唇，“我会很努力很拼命地工作，但是一定会尽早回家陪伴家人。工作之余，我还是会坚持现在的爱好。”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变低了。
“比如弹琴。”最好你能在旁边弹吉他唱歌。
“比如玩解密推理游戏。”最好是和你一起。
“比如踢球。”最好你能来观战为我加油。
他未来所有的美好蓝图，一切的详细规划里，都有一个原河清，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想着想着，郁晏生就不自觉地绽开了一丝笑意，然后马上偏过头去看他：“那你呢？”
“我嘛，”原河清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想了一阵，然后轻声道：“我其实想当一个研究员，每天在研究所工作，带着学生一起做课题。”
“就像张教授那样？”
“对，”他微微一笑，似乎陷入了美好的畅想，“空闲的时候，我就还和现在一样，做做饭玩玩音乐。要是工作回来得晚了，我就煮碗面吃，第二天要是放假，还可以半夜看看球赛。”
郁晏生心里一喜：“那我们——”
锅里的水这时候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原河清赶紧打开锅盖把挂面放进去，煮个四五分钟，加点蚝油鸡精调味，再用筷子搅一搅，滴几滴麻油，面条就已经喷香筋道，只等出锅了。
郁晏生马上从外柜拿出两个一套的碗，把面条连汤带料捞出来，原河清又把刚才预留的葱花撒上去，两碗素面就做好了。汤汁金黄，面条泛着油光，带着翠绿的葱花简直让人胃口大开。
两个人肚子都饿了，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面，谁都没开口说话，一时间只能听见哧溜哧溜的吸面条的声音。
“好吃吗？”原河清放下筷子，满眼期待地问。
“呜呜呜！”郁晏生嘴里含着东西不能张口回答，但他不仅把面吃完了，还把汤一滴不剩全喝进了肚子。
对于厨师来说，没有比吃得精光更高的褒奖了。
原河清一下子就笑开了花，看青年吃完了面一脸满足地瘫在座位上，就站起来准备去收拾碗筷。结果刚才还懒洋洋瘫着的郁晏生瞬间弹了起来一把拦住了他的动作。
“你都做饭了当然是我刷碗啊！”他光速把桌上两口碗摞了起来，又把筷子收到一起。
“也行，”原河清也不和他抢，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提议道：“要不你还是先放那儿吧，还有十分钟球赛就开始了。”
“又小看我，你去沙发上坐着，最多五分钟，哥全部搞定。”他端着碗筷器宇轩昂地就进了厨房。
原河清抬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到一种平静和温暖。
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这好像就是我想要过的生活。有饭菜香，有人情味，有鲜活的气息，有充足的干劲……
哐当一声——
突如其来清脆又刺耳的声音霎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碗是不是被你摔碎了？”原河清朝厨房里的人喊道。
“没有！它只是暂时分成了两部分。”
原河清：“……”我收回我刚才的想法，这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
收拾完厨房的残局后，两人期待已久的球赛终于开始了。
这两支球队果然没有让球迷们失望，即使是在联赛赛程如此密集的情况下，球员们依旧不显疲态，在绿茵场上勇猛拼杀，贡献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对阵。
双方的攻防都很到位，很少出现防守丢人的情况，比分一直保持零比零，整场比赛除了没有进球以外，其他都很精彩。
然而在比赛最后的时刻，曼联的球员阿塞尔在拿到球的瞬间一个回旋直接过人，随后连续突破穿过对方防守队员的层层夹击，一记长传直接把球传到中锋脚下。
中锋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以极快的速度飞起右脚打门，在守门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是判断失误的情况下，球直接沿着对角拐入球门！
“漂亮！球进了！”
原河清和郁晏生齐齐从沙发上蹦起来激动地欢呼，他们笑着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由自主地就抱在了一起！
这个动作在兄弟之间其实很常见，庆祝球进了而已。平时看球的时候，要是自己支持的球队丢了球，失了出线的机会，抱着朋友痛哭流涕都是常有的事，原本没什么奇怪。
但怪就怪在，这么一抱之后，原河清的胸口开始嘭嘭嘭直跳，这节奏还越演越烈。
他感受到郁晏生炙热的温度正透过彼此交缠的肢体传递到自己身上，感受到青年有力的手臂绕过自己的后背牢牢握住自己的肩头，感受到心里一瞬间莫名其妙出现的小起伏。
是原主的爱意值又出来影响他的情绪了吗？
小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小声道：“宿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原主的爱意值已经快消散完啦。”
“真的吗？”原河清心里一喜，马上把刚才的那点纠结抛开，但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小爱，那爱意消散完之后，你会去哪里呢？”
“呃，这个……”小爱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一声道：“我会改头换面，然后以另外一种状态，继续陪着宿主您的哦。”
“那就好。”原河清微微一笑，松了一口气。
这么久以来，他其实已经习惯了有这样一个系统陪在自己身边。虽然一人一统有时候也会斗嘴，常常吐槽对方，天天都有分歧，但在他心里，小爱已经是他的好朋友了。
所以，即使任务完成以后，他也并不想和它就此分开，反而还希望这种奇妙的关系能够延续下去。
小爱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内心更加不安，于是又支支吾吾地道：“宿主，其实我还有件事想咨询一下您呢。”
“你说。”原河清爽快道。
“是这样的，”小爱轻咳了一声，“我有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原河清有点好奇，“那也和你一样是系统吗？”
“……对，”小爱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它和它的宿主一起到了新的世界，互相陪伴了很久，关系非常好，共同完成了很多任务。但是碍于上级的命令，它向宿主隐瞒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原河清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哦？”
“啊这个事情当然是不会对宿主造成伤害的那种啦！”小爱急忙补充道，然后语气又转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我、我那个朋友就是想知道，像这种情况的话，它的宿主知道了真相以后，还会原谅它吗？”
原河清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我觉得，你朋友和宿主的关系既然很好，如果真的是事出有因，相信那个宿主也一定会体谅它的。”
小爱松了好大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一人一统沉默了一会儿。
原河清突然问道：“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小爱：“……不是！绝对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爱：“我太难了。”
第45章 重获自由！
好歹一人一统闯荡江湖那么久了, 原河清对自家的憨批系统还是很了解的，听到它磕磕巴巴的语气就觉得不对劲，一脸狐疑道：“真的没骗我？”
小爱铿锵有力地回答：“真的, 我敢用我的性别发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性别。
原河清轻哼一声，勉强相信了它的鬼话。
“怎么了？”郁晏生看他一直发愣, 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道：“是困了吗？想睡就到房间里休息吧。”
原河清摇摇头, 诚实道：“我现在精神亢奋, 根本睡不着。”
“其实我也是。”郁晏生哈哈一笑。
大概是因为咖啡喝多了, 而且头天还午睡过一段时间的关系，两个人看完凌晨的球赛，到现在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们拉开客厅连通阳台的落地窗走出去, 外头的冷气一下子就钻了进来，是寒冬的凛冽。
天空漆黑一片，泛着点淡淡的红光，上面零零散散地挂着几颗亮闪闪的星星, 就和周围亮着的灯火一样稀少。因为毗邻街道, 这里不算太安静，偶尔有车经过的响声，还夹杂着几句鸟鸣。
“咱们现在也算是见过凌晨四点的燕城了。”原河清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半眯着眼感慨。
“那你有没有兴趣再看看凌晨六点燕城的日出呢？”郁晏生后背倚着落地窗的窗框, 抱着胳膊笑吟吟地提议。
原河清眼睛一亮：“你是说——”
“反正都熬到这个点了, 不如再出去逛逛, 等着看日出。”青年看上去兴致勃勃, 朝他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去不去？”
“去！”
两个心血来潮的人穿好外套之后，就立刻下楼走出了小区。
这时候天还是全黑的，街边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 只有一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马上就是圣诞节了，窗玻璃上贴着圣诞老人的贴纸，张灯结彩很有节日气氛。
他们进去买了几个包子，然后就坐在外头的长椅上，一边聊天一边等太阳升起来。
结果聊着聊着，郁晏生突然发现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回应也越来越少，转头一瞧，说好要一起看日出的少年已经闭上眼睛，叼着包子睡得迷迷糊糊。
他红润的嘴还半撅着，脑袋歪到了左边肩膀，眉心微蹙，看上去睡得不是很舒服。
郁晏生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把这颗小脑袋轻轻地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原河清在睡梦中察觉到了位置的变化，于是不自觉地蹭了蹭，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入眠。郁晏生静静地看着他的发顶，心里觉得圆满又幸福。
就在这个时候，东边出现了一丝微光，天色变亮，朝霞满天，冬天的暖阳在层层叠叠的云层里逐渐探出头来。
“河清快看，太阳出来了！”他连忙摇醒身边的人。
原河清一惊，马上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望着天边红扑扑的太阳，忍不住感叹出声：“真好看啊！”
郁晏生却没有看天空，而是盯着他刚睡醒红扑扑的脸蛋，低低一笑：“是啊，真好看。”
看完日出，困意缠身的两个人就回到住处补眠，一觉睡醒，时间就已经快到下午了。他们匆忙收拾东西回到宿舍的时候，另外两个室友刚好不在，屋子里十分安静。
“奇怪，人都哪儿去了？”原河清一边开灯一边纳闷地自言自语。
“冷寒说去实验室了，”郁晏生低头看了眼群消息，解释道：“子意在中广玩游戏，一会儿就回来。”
“噢，是这样。”原河清随口应了一声，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放，外衣外裤一脱，整个人又挪到了床上。
郁晏生一看就笑了：“这么困吗？又上床窝着了。”
“熬个通宵确实还是挺累的，”原河清靠在床头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虽然早上补觉了，但我还是有点犯困。”
“所以还是少熬夜，早睡早起身体好。”郁晏生笑着搭腔，慢悠悠走到水池边。
“哎，谁让球赛都在半夜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往下躺了躺，结果脑袋好像突然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着了。伸手一摸，居然是个无线鼠标，估计是之前在床上写论文的时候忘了拿下去了。
原河清懒得下床，见青年洗了把脸正好经过他床铺，忙伸手招呼道：“晏生你帮我把鼠标放一下到抽屉里呗，谢谢。”
郁晏生接过鼠标，转过身准备拉开书桌的抽屉。结果因为里面的东西塞得太满，他刚一拉开，就听见“啪嗒”一声，显然是原先塞在抽屉里的东西从底部的缝隙滑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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