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冲周子鹤歪歪头,笑的一脸得意。
周子鹤莞尔,表扬道:“这位同学模仿能力挺强啊。”
“我各方面能力都挺强的。”白墨自信的朝他夹了下眼帘,好似在调皮兮兮抛媚眼,“老板您拭目以待!”
这人太有攻击性了。周子鹤心里下了个结论,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大男生确实其独特的魅力,刚那一瞬间心脏有被对方撩的跳漏一拍,所以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喜欢找“小狼狗”啊?有市场。
白墨长得好看,鼻挺口阔,严肃时一身正气,笑起来又痞气十足,这种皮囊搁哪都不便宜,看得出来周子淇在他身上花了大价钱,但做影视没有好看的皮囊是不行的……周子鹤笑了笑,又呷一口热水。
晚上聚餐的时候白墨坐在周子鹤旁边,有意无意的多了许多肢体接触,周子鹤被撩狠了也不生气,就冲他笑笑。最后还是周子淇先忍不了,硬挤到他俩中间,逼着白墨往旁边挪个座位,凶他道:“我警告你,我们家三代单传,你再撩我哥,我可报警了!”
“我哪有?”白墨一脸无辜,摊手反驳,“和老板套套近呼也犯法?那拍马屁的得枪毙咯?”
散局之后,周子鹤又拉着周子淇、张伟和新聘的创意总监一起回公司聊后续的工作进程跟目标,如果一切顺利,他在横城再卖五个月苦力,公司就可以扳入正轨,能够自给自足了。
但凡事哪有顺风顺水?周子鹤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对折,横城的房租没准可以再续一年。
当晚订下回横城机票,既然每个人都有了目标跟方向,就要马不停蹄的奔跑起来,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赚钱,让这个新生的,幼弱的团队尽可能的坚持运转下去!
临走时张伟一直在嘱咐他注意身体,说之前通过李淳买了不少二手器材,省下的钱也能撑三五个月,不如让周子鹤稍微减少一些工作量。
周子鹤稍一琢磨,问:“他给你牵的线?还是直接帮你买了拿过来的?”
“凯哥让朋友直接送过来的,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放心,不亏!”张伟一提这事就得意,毕竟是拣了大便宜的,笑容灿烂明媚。
周子鹤挑了挑眉毛,笑着转身往登机闸口走,到闸口又和大家挥手告别:“工作使我快乐,照常安排啊小伟!”
第36章 回家的诱惑
李淳本来下半年没排工作,但是这样硬留在横城又显得有点刻意了,于是让经纪人给他找点儿工作量不大的事情打发时间。
在对待周子鹤的事情上面,李淳经纪人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躺平任虐,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淳这两年已经开始着重发展大银幕,咖位摆在那里,横城这种影视流水线已经养不下他这只巨鲲。
经纪人愁眉深锁的盘了几圈,没有合适的剧组,也没有靠谱的综艺,没得为了半年工作要自降身价吧?
最后咬咬牙,给李淳提意,“我们自己打造一档真人秀吧!”说着掏出一本陈年企划,大抵形式就是李淳做饭,找个主持人串场,然后请李淳有过合作的明星来做客的聊天综艺。早两年被李淳束之高阁的原因就是:“我哪会做饭啊?我的天!”
经纪人劝他,“您现在走暖男路线,这个创意也别浪费了,做饭的话……再难吃观众也吃不着。”再说,还特别符合你现在的追妻人设。最后这句经纪人没好意思说出口。
巧的是李淳和他想的差不多:这个贤妻人设不错,周周应该会喜欢吧?俗话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想到这些项目基本就拍板定下来了。
他的团队已经非常成熟干练,既然定下来,说干就干,不到半个月,场地、主持人、前三期的嘉宾名单就全部落定开拍。
李淳在节目里做饭的技术没学会,热饭的招式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回家把外卖包装一拆,熟菜放锅里翻两下,热透了装在精致的碗盘里,完美!
周子鹤一开始没看出来,不禁惊叹,“你们节目组请的什么神仙老师?这厨艺也太速成了吧!”李淳笑得腼腆,仿佛那菜真是他烧出来的一样。
只是周子鹤一边吃饭一边给工作室创意群里回信息的毛病让他有点不爽,创业中的年轻人都是疯的,根本分不出工作时间还是生活时间,像在和生命赛跑一样。
小群里以前最活跃的是周子淇,后来出了个比周子淇更着急的白墨,周子鹤手机几乎二十四时都在跳信息提示音,作为老板又不好太过冷漠,只要看见了都会尽量回两句。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视频创意有些问题,周周……晚上方便联线开个会吗?”白墨略赋磁性的嗓音从手机里弹出来。
李淳皱了皱眉头。周子鹤咽了一口饭,稍做沉吟,回复道:“我今天晚上开直播,11点吧,叫上张伟跟子淇,还有lisa一起。”lisa就是他们的创意总监。
“我想先和你说一下,如果你觉得Ok,再和他们聊好吗?”白墨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央求,他思维比较跳脱,周子鹤自己倒还蛮欣赏,但执行上的事情太过繁复琐碎,很多方案一旦成型,就不那么容易调整。反而是异地老板周子鹤更容易接受这些极富创意的活跃思路。
“好。”周子鹤简短的回复一个字,继续吃饭,李淳支楞着耳朵若有所思,他在周子鹤手机上见过白墨的照片,心里忽然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危机感……这是年度狗血大剧《回家的诱惑》要开播了吗?
都说专注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但如果过度专注肯定就不是“内味儿”了。
李淳当了两个月贤内助,心里越来越腻歪,照顾人和养宠物差不多,一开始的新鲜劲过去,磨的就是耐性了。由其周子鹤又是个属猫的,自己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事业线拼搏,对投喂者决少回应。
由其在采纳了郑绍辰的直播意见之后,隔三差五家里还来个小爱豆串场,李淳得避嫌,如果不想把自己关卧室里做孤独的游戏者,就得自动出门消失个把小时,同居到这份儿上,心气能顺才叫有鬼。于是这天上了车,一脚油门轰回杭州,进杭州家门才给周子鹤发信息,说杭州有事离开两天,顺便嘱咐周子鹤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小作文一样发过去几十字,周子鹤只给他回了个“好”。
李淳觉得自己把周子鹤侍候妥贴这么些天,骤然离开一下,周子鹤肯定不习惯,不适应,总归要念想起他的好来。
结果两天过去了,别说电话,连个短信都没收着。李淳索性叫了几个朋友出来继续浪,吃吃喝喝、酒吧夜场逛了个遍,硬拖了一星期才回横店城,心想这回肯定想我了吧?
没想到横城家里也是人去房空,周子鹤更绝,连个口信都没留,要不是李淳有钥匙,大晚上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房间里和他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没有天下大乱,也没有什么刻意打理的痕迹。冰箱里只少了几颗鸡蛋,其他什么食材都没动过,李淳转了一圈又有些心疼,他不是不知道周子鹤为工作室能苟延残喘活下去在付出怎样的努力,平时不开直播也不跟他上床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就是面无表情的沉默抽烟,或者戴着耳机出去跑步,跑到虚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的压力大,但执念可能更深,每一天都在跟自己较劲,仿佛背水一战般决绝。
何苦跟他计较几个眼神跟赞许呢?李淳越想越后悔,打电话给张伟才知道,他们的内容生产发现问题,迫切需要调整规划和节奏,周子鹤已经回北京两天了。
和第一次去工作室不一样,这次气氛冷峻,没了嘻嘻哈哈,没有欢欣雀跃;所有人眼睛里的光都暗下来,显得心事重重。一些问题是有预料到,一些困难也有所预期,但真正撞上去,作为创作方,不痛是不可能的。
前几期内容推出去,基本宣告失败了。但是现在调整的方向,内部也出现了非常大的分歧;周子淇觉得宣广力度不够,内容没有火起来的原因是覆盖面太窄;张伟则认为,从数据上看,粉丝反馈是稳中有涨的,只要再坚持一下,黎明就在眼前;周子鹤的想法最为激进,他觉得创意的出发点有问题,以吸睛为目的的搞笑内容本身就不具备爆款内容的文化底蕴跟情感张力,之前的剧本需要全部推翻重写,这大概就是全世界员工都讨厌老板的原因!当初点头的是你,现在扇巴掌掀桌的也是你……早干嘛去了?
全公司只有白墨和周子鹤站一边,开会的时候脑门快被周子淇瞪穿了。但他的思路和周子鹤也不尽相同,他觉得内容需要与时下热点联系的足够紧密,产出快准狠,与热议话题环环相扣,才能让大多数人把目光聚焦过来。
周子鹤依然摇头:“我们要制造热点,不是追逐热点。我们要做抛出观点的KOL,而不是跟随观点的随波逐流。”与一致对外的厮杀相比,内部的撕扯更加胶着,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中,你可能没有战友。
周子鹤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面外仍然有一半的窗口里亮着冰冷的LED照明灯。
Soho是中国最大的创业孵化工厂,但每年只有3%的公司能活下来,另外97%死于籍籍无名。这3%里,还包括背靠资本的,拼爹拼娘的、抱官方大腿的……
说到底,周子鹤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创作这种事情,很多时候就像小马过河,不一一试错,很难找到最正确那条路,但是往往大家是来不及验证所有想法的,凡人冲锋,总是一鼓作气,即便他能够坚持长年累月的横飘筹款,周子淇呢?张伟呢?甚至包括他父母,都可能变成将他拉回原点的那只手。
夹着香烟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明天,必须做出一个决定……无论对错!如果错了呢?也许还有一次机会,但胜算可能会越来越小……”
周子鹤在心里反复盘算着他的时间成本,机会成本,创意可行性……他微微抑起头,望向深不见底的夜空,北京的夜空看不见星晨,前方到底是黎明前的黑暗?还是要迎来更加深不见底的极夜?
被合约支配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无论是刘欣的、张浩的、还是《泠泠清水池》的,给周子鹤留下都是深刻的记忆伤疤,非要回忆的话也只有绵绵不绝的疼痛跟羞辱。周子鹤咬着嘴唇,烟上的红点蹭到他指尖才让他回过神来。绝不能输,不能再成为合约里的被动方!
他转身换了根烟点上时,办公室门从外面被推开,叫白墨的大男孩被呛的咳了几声,走到他身边一起看向窗外,忽然问起来:“你在看什么?”
周子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就是想回来看看。”男孩儿据实以答,顿了一下又道:“我一位老师说,当你遇到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做最想做的事情,让后果成为自己的决定,就算粉身碎骨又何尝不是一种归宿。”他语速放得很慢,显得异常悲怆而决绝。
对呃……粉身碎骨何尝不是一种归宿。周子鹤轻轻叹气,忽然笑起来,怕什么呢?
“抽的什么烟?”白墨微低下头,盯着周子鹤的指尖。
“不知道,桌上还有。”周子鹤不太想说话,抬手把烟卷送到嘴边,嘴唇却只碰到了自己冰凉的手指。
白墨把周子鹤指尖的香烟抽出来,衔在自己嘴里,浅浅吸了一口,立刻拧起眉头抱怨:“这什么味儿啊!”说着把大半截香烟捻熄在烟灰缸。
周子鹤嗤笑一声,伸手去摸烟盒,手却在在半路上被男孩儿攥住,白墨没说话,低头直接口勿在他嘴唇上。
周子鹤嘴里的尼古丁味又苦又涩,男孩儿却像品尝到了什么很美好的味道,久久不舍放开,“我喜欢你。”唇分时白墨急切的在咫尺间表白,声音激动得微微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
“嘘……”周子鹤冷的食指拦住他凉薄的双唇,“别说话。”
男孩儿目光闪了闪,乖乖闭嘴,低头间再次把这个让他肖想许久的年轻老板口勿进怀里。
第37章 制片人
李淳赶早班机飞到北京的时候,周子鹤正和全公司的人开会,李淳按照张伟给的地址自己找上来,外面门没锁,前台也没人,所有人都关在一间作为临时会议厅的大办公室里,周子鹤站在一块大白板旁边,上面画着一时也分不清是树型图还是数据图的标注跟连线,气势汹汹的发表自己的演说,其他人眼含敬畏的看着他,一片寂静。
李淳隔玻璃墙往里看,听不见他说什么,但能很清晰的看见他凹陷的眼窝,下巴上泛青的胡茬,皱巴巴的衬衫和同样皱巴被随手扔在一边的西装外套。
周子鹤一直在说话,疾言厉色的,慎而重之的,循循善诱的,偶尔停下来灌一口矿泉水瓶里的凉水,他平时话不多,这会儿却仿佛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讲完一样。
中午十二点多时,李淳见周子鹤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趴在玻璃墙上数着人头订了一大箱快餐,但是没人出来,周子鹤看见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钟,值得庆兴的是,最后一小时终于不再是周子鹤一个人的表演。其他人的情绪和思维被调动起来之后,周子鹤的表情也显得轻松一些。
玻璃门被推开,周子鹤看见李淳似乎有点吃惊,随即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来的北京?”
“今天。”李淳也学他的样子笑着眨了下眼睛,上前拉他胳膊在休息区沙发上坐下。
白墨紧跟出来,手里拎着周子鹤扔在桌子上的皱巴外套,抖开披在周子鹤身上,“空调挺凉的,你披着点。”
周子鹤嗯一声,随手拿盒快餐塞他手里,“吃点东西,早点回去休息吧。”
周子淇和张伟说了几句话,也从办公区走出来,看见李淳打了个招呼,问周子鹤下午有什么计划。周子鹤看李淳一眼,跟他妹说:“你甭管了……这饭我吃不了,我出去找点儿软乎的,你们自便吧。”说完拉起李淳抬腿就走了。
李淳回头又看一眼那名叫白墨的男孩儿,很巧,白墨也在抬眼打量他们,见李淳回头,笑眯眯的冲他摆手道别。
李淳皱眉,这个白墨看周子鹤的眼神莫名的让他觉得十分熟悉,一时又实在想不起来在谁的脸上见过,让他心里面十分别扭。
周子鹤说了个饭店的名字,但上车没两分钟就睡过去,李淳开着车纠结片刻,最后决定让他先睡个好觉,于是开车回自己在北京的公寓。
历史总是不断被重演,还是这辆车,还是这个情景,还是李淳北京的公寓,都是李淳把熟睡的周子鹤从车里抱出来,上次是周子鹤喝醉了,这次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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