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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时安，我棒不棒？
第二天放学，果然许远帆又来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许远帆的眉眼的确和时安很像，这也是血缘的一大讨厌之处。
许远帆带着洛时安逛街，似乎想给他买衣裳，纪灿希就在离他们十几步的距离跟着，戴着耳机，双手插兜，拽得不行。
终于在第三家服装店，许远帆递了两件卫衣让时安试穿时，忍不住指了指门外，“那个，是你朋友吗？”
“嗯。”洛时安把卫衣接过来。
许远帆道，“他怎么一直跟着我们，跟保镖似的。哎，等一下逛完街我们去吃饭，叫上他一起吧。”
“不用，”洛时安拿着衣服走向换衣间，“他喜欢一个人吃饭。”
买完了衣服，纪灿希跟着他们来到一家火锅店。
“你好，是一位吗？”带路的服务员问。
“嗯。”纪灿希把书包甩到一边，又开始盯着前座的两位。
点好了锅底和菜，服务员小姐姐还给他送来一只毛绒熊放在他对面，微笑着说，“希望您用餐愉快。”
那个，这玩意儿，我不太需要，能不能，撤掉······
纪灿希盯着那熊，一个字也没憋出来，算了，放就放这儿吧，他拿起筷子下菜。
没一会儿，纪灿希眼睛就盯得疼，这次座位是洛时安背对着他，只能看见那女人笑得殷勤，不断给她的亲生儿子夹菜。
没什么可看的，他揉了揉眼角，那些专门盯梢的眼睛真是耐用，还是专心吃火锅吧，嗯，味道挺好的。
正在下第三碟肥牛的时候，洛时安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下的时候，把玩偶熊拿起来放在腿上。
莫名有点憨憨的。
纪灿希朝他们刚才的位置看去，许远帆已经不在了，“她走了？”
“嗯，接了个电话，好像有点急事。”洛时安的表情也看不出失望，“她说，动手术的时候，希望我去陪着她。”
“什么时候？”纪灿希夹了一筷子肥牛给他。
“下周二，在邻市。”洛时安拽了一下毛绒熊的耳朵。
做大手术耗费的时间蛮长吧，纪灿希也不了解，“那你要跟老师请假？”
“嗯，刚好下一周，妈妈要陪爸爸出差，他们也······不用知道这事儿。”洛时安把熊放在一边的座位，拍了拍它的脑袋，“我想过，陪许远帆做完手术之后，就不见她了。”
“行，不见，爱咋咋地。”纪灿希站起身，又给时安装了满满一大碗。
※
因着时安生母这事儿，纪灿希忽视了周一要到来的动员会，时间咻地过去，在周日的晚上，纪灿希哭天，喊地，在洛时安的帮助下，才勉强写了几百字听起来没那么故作煽情的稿子。
“行啊行，校长这个提议蛮好的，你们树一个好榜样，让他们也加把劲儿。”到了周一，老刘挨个拍拍他们的肩膀。
纪灿希只感觉，老刘现在的笑脸完全是在说：行啊行，前四名有三个是我班上的，快上台吧，给这帮孙子看看咱们一班有多牛逼！
上台的顺序本来直接按一二三四这样来就行了，可那位普通男同学非常想打头阵，又不愿直接说，竟然还提前准备了纸团，以抓阄的形式决定。
抓便抓吧，纪灿希随后拈了一个，展开是：一。
费得什么劲儿啊。
男同学是二，陈一诺还是三，洛时安压轴。
操场的同学快做完早操了，再站队集合之后，校长随便讲几句话，他们就要上场了。
纪灿希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他溜到时安身边，“你紧张吗？”
洛时安看着他，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不用照稿子念，随便说几句也行。”
“我知道我知道，”纪灿希不自觉的抖着自己的腿，“我是问你紧不紧张，我给你打打气。”
“嗯，我紧张。”洛时安说。
可他这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样子，纪灿希很诚实的摇头，“我看不出来。”
“我藏得深。”洛时安松开他的手指，又拿出橘子糖来，“吃一个？”
“这时候还······”广播体操的音乐播放完毕，同学们正朝台下聚拢来，纪灿希猛地接过，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嚼着。
普通男同学看出纪灿希的状态，冷笑，“第一紧张啊，不然我先上好了。”
“你想得倒美。”纪灿希把嚼碎的糖吞进肚子里，指着他道，“再他妈给我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我一定找时间把你揍趴下。”
普通男同学悻悻的转过头。
校长说完话了，台下同学在鼓掌了，纪灿希理了理衣领，朝时安笑笑，步履坚定沉重的迈上台。
走到台中央，校长把麦克风递给他，纪灿希扫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视线转移到自己手上那条纸上，嗯，没有一个字是他现在想读的。
他轻咳了下，“呃，大家好，我是高三（1）班的······万慕，也是这次月考的第一名······”
下面响起一阵嘘声，笑声，还有杜铭大嗓门的叫喊：“老大牛逼！”
可不是牛逼得很吗？
纪灿希笑了一下，把那张纸塞进裤兜里，挺直了腰板道，“那个，大家应该也都清楚，在高一高二的时候，我在学校的百名榜上，是查无此人，但是短短两个月的暑假，我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进步，这其中，我最应该感谢的·······”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挨个感谢了一大堆，“最后，我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个永不放弃，永远坚信我可以做到的自己，因为我就是那颗，可以闪瞎别人狗眼的钻石！”
好了好了，掌声雷动，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下来后，纪灿希抹了把虚汗，哎呦这故事编得，自己差点都信了。
普通男同学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台下反应这么热烈，他怎么接啊。
“时安，我棒不棒？”纪灿希很嘚瑟。
“很棒，你的确是钻石。”
洛时安这诚实的夸奖让他老脸一红。
一边是始终戴着耳机与世隔绝的陈一诺同学，纪灿希拍了拍她，“喂，下一个就到你了。”
“知道。”一诺同学面无表情，淡定如狗。
纪灿希不管她了，他关心时安，“你真的紧张？你的糖还有吗？”
“刚刚是最后一颗。”洛时安说。
“靠，我去给你买。”纪灿希想着，台上的男同学肯定能拖延臭长臭长的时间，去学校小卖部应该来得及。
洛时安忽地抓住他的手腕，“糖就不要了，要巧克力牛奶。”
纪灿希又想笑了，点头，“行，等着。”
他飞速跑去买了牛奶，返回路上撞到了尤可和她朋友，“哎，大学霸，你跑这儿来干嘛？”
“买这个，你们怎么没去集合？”
“谁想听那个啊无聊死了。”尤可瘪瘪嘴，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给时安买的？”
呦，果然是青梅竹马，有够了解，纪灿希点点头，“嗯，他紧张，拿这个缓解一下。”
说完飞快的跑走了。
尤可旁边的女同学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冒着星星：“哎我以为怎么没注意到万慕呢，一暑假过去，简直升级为男神了。”
尤可却噗嗤笑出来。
女同学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我是想到其他好笑的事儿。”
“什么呀。”
尤可耸耸肩：“洛时安还会紧张。”
他喵的从小参加各种比赛，办过十几场钢琴独奏会的人，会因为这事儿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安哲：呦，洛时安你还会紧张啊
时安：咳，偶尔，偶尔
第24章 洛同学有点不太对劲儿
洛时安不在这几天，一切都不对劲了。
上课不对劲下课不对劲，吃饭不对劲睡觉不对劲，除了做数学卷子能让纪灿希稍稍平静一会，可做完之后，就更不对劲了。
给杜铭讲题的时候也是不自主的一连串叹气，杜铭看着他，“老大，你怎么跟······”
犯相思病似的。
纪灿希的眼神扫过来，他瞬间不敢往下说了，暗想着：最近八班那俩女生没来缠着了，老大是不是还不习惯了。
俗话说“好男怕女缠”，这······
“万慕！”门口有人叫他，是林晚秋。
哎来了来了，杜铭果然看到老大目不斜视的起身走了出去。
“什么事儿？”纪灿希的脸色不大好看，最近时安不在跟前，他好像又有点变回从前疯子的模样，暴脾气不好惹。
林晚秋也是个胆大的，直接不客气道：“你来给我补习。”
哈？这姑娘是不是以为自个是公主啊，什么话都说得跟下达命令似的。
“没时间。”纪灿希说完转身便要走。
林晚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走廊上忽地发生“哦哦啊啊”的起哄。
纪灿希的眼神一扫过去，瞬间没声了。
“听我说完，我又没免费让你给我补，我给钱的，我那个家教辞职了，我爸妈在找新家教呢，薪水很高的。”林晚秋快速道。
纪灿希等了很久，现在他终于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老子不缺钱！”
“林晚秋你在干什么？！”
一听这声音，纪灿希头更大了，这俩人简直分开一小会都不行。
方小羽活像个捉奸现场的原配，指着万慕被林晚秋抓住不放的胳膊：“你，你你你，你居然不和我说一声就来找他，你违反规则！”
林晚秋顿了顿，“那个，我是因为有正事儿，学习上的，来请教万慕，不是因为别的······”
“你少胡扯！”方小羽义愤填膺悲愤交加，她指着林晚秋说道，“是你先背叛我的，你等着！”
林晚秋急忙松开他，又追着方小羽解释。
妈的，纪灿希理了理自己的校服，每次都这么无语，与其说他是这俩中二少女争夺的目标，不如说他是配合她俩演戏的助手，演爽了就丢在一边。
比丢垃圾还无情。有病。
晚上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手机响了，纪灿希一看到来电显示，瞬间就精神了，阳光了，生活又充满希望了。
“喂？”纪灿希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常，就是那种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不接，但也无所谓我照样活得很好的，那种平常。
“睡了吗？”洛时安的声音很轻。
“正要睡呢。你这几天跟玩失踪似的，什么消息也不回。”纪灿希猜到他应该很忙，或者根本没心思接别人电话，和别人聊天，可他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他是别人吗？
“嗯，我这边······有点忙。”
他声音听起来很累的样子，纪灿希瞬间决定不和他闹别扭了，赶紧问：“那个女人的手术怎么样了？顺利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洛时安：“挺顺利的，我想，明天回去。”
纪灿希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真的吗？明天什么时候回？要不要我去接你？”
那边低低笑了一声：“还不清楚，尽量早点吧。”
纪灿希高兴得直点头，早点好早点好，“那，你快休息吧，听起来好累的样子。”
洛时安：“也还好，就是这边，一个人也不认识······”
纪灿希听着心里不太好受，“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洛时安：“房间里。”
纪灿希：“那赶紧上床睡觉。”
洛时安：“好。”
他没挂掉电话，纪灿希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回归安静，洛时安轻声道：“现在在床上了。”
靠！洛时安同学你不用报告的这么仔细，况且“在床上”这种字眼总让人浮想联翩，纪灿希的脸颊又腾地火辣辣的。
“灿希？”洛时安在那边唤了一声。
“哦哦哦，在呢，那个，我要睡了，你也赶紧睡吧。”
纪灿希准备挂电话的，可似乎洛时安根本没这个打算，他想，这孩子估计心情挺糟的，于是又加了句：“我睡了，电话不挂，可以？”
洛时安：“可以。”
真真奇特，从前这种他认为浪费话费浪费电的行为，现在只觉得，嗯，挺安心的。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洛时安没有睡着，病房里一直冷清的厉害，直到电话那端传来他轻轻的鼾声，才让他感觉稍暖。
短短几天他似乎就瘦了许多，蓝色条纹的病服松垮垮的包着他瘦削的身体，他把手臂放进被子里，试着闭上眼睛。
明天就回去了，回去了，一切就会变好了。
※
早上，纪灿希骑自行车上学，一手还抓着煎饼，啃了两口，突然发现昨个还保持通话一整晚的人出现在路边，单肩背着书包，沉默的走着。
“洛时安！”纪灿希转了几圈轮子跟上去，欢快的洒下一串车铃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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