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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夜宵已经成为二人不定期的常有活动。
洛时安有时也不吃，就陪着他。
为什么会有人对食物有如此高的热情？
每次看纪灿希吃饭他都忍不住想一遍这个问题。
“今晚去吃凉面吧。”纪灿希问时安，见他点头，便挑了一个看着挺新的摊位，兴冲冲的跑过去，“老板，两份凉面，一份加辣，一份不加。”
摊主是位老婆婆，没有接话，只朝他点点头，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意思？Good Choice？
“奶奶，生菜都洗好了啊。”
挺熟悉的声音，纪灿希偏头一看，那个瘦弱的人影端着满满一红篮子生菜，还正淅沥淅沥往下滴着水，是那个纪灿希怎么看都不顺眼的人，赵小末。
他转身，也看到了纪灿希，微微有些惊讶，纪灿希觉得莫名尴尬，赶紧收回目光，付款之后到摊位前的桌子坐下。
“时安，咱们要不要去篮球场那边吃？”纪灿希问他。
“都行。”洛时安说，却看到从摊位后出来的人，“你——”
赵小末搓搓手走过来，朝他们热情的笑笑：“真巧啊，我家在这边刚开张没多久，你们是第一批过来的，不过别担心，我奶奶手艺很好的。”
完全没有在教室里的安静内敛。
他又转身，拿了两瓶玻璃罐的豆奶过来，撬开盖子，放了两根吸管进去，“这个请你们喝。”
“不用了我还是——”纪灿希拿出手机准备付钱。
洛时安却大方的笑笑，“谢谢啦。”
纪灿希看了一眼时安，跟着坐下来，“谢谢。”
“真没什么，哦，你们的凉面差不多好了。”摊位那边又来了几个客人，赵小末跑过去，帮他们的两份凉面拎过来，“你们吃，我招呼客人去了。”
纪灿希看他飞快的跑过去，接过他奶奶手里的铲子，应该是在问客人要什么，动作熟稔又自然。
很像，过去的纪灿希。
洛时安喝了一口豆奶，“他是跟他奶奶长大的。”
纪灿希：“你怎么知道？”
洛时安：“之前老刘找他谈话，我刚好在办公室帮老韩改卷子。”
“哦，我看他，跟在教室挺不一样的。”纪灿希慢慢把两份凉面混合在一起，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忽地表情有些难看，朝时安摆摆手：“不行不行太辣了，你吃不了这个。”
洛时安白了他一眼，太能演戏了吧。他不信邪的吃了一大块，辣味立刻像火苗一样在口腔里四窜，艰难吞下肚后，胃里也翻江倒海。真是，纪灿希的话也有可信的时候。
他立刻衔住吸管，豆奶还没完全解辣的时候，瓶子已经空了，纪灿希好笑的把自己的一瓶也推过来，“说了你吃不了，还和我犟。”
“呼。”把他的那瓶也解决掉，洛时安才觉得自己正常下来。
“是不是太辣了？”赵小末跑过来，递了两瓶矿泉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奶奶的辣椒很可怕吧。”
“绝对是暗黑系的。”纪灿希竖起拇指，“奶奶对我做这个动作，是不是在警告我？”
“没有，那代表她心情好。”赵小末朝摊位那边看看，“不过，她也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晚上客人还挺多的，赵小末跑来跑去，忙得一刻都不得闲，纪灿希和洛时安想过去帮忙，又被他给笑着推了出去。
大概十二点多的时候，奶奶朝赵小末比划几下，赵小末摇摇头，“今天周六呢，人多，奶奶你先回去好了，我再摆一会。”
奶奶很固执的摇头，僵持了一会，赵小末无奈的笑，“好好好，收摊收摊。”
洛时安撞了一下正昏昏欲睡的纪灿希，两人也赶紧上去帮忙。
收完摊后，赵小末说：“奶奶，我和我同学说会话，你先回去。”
奶奶笑着点点头，冲他们竖起大拇指。
洛时安笑了一下，纪灿希也回了两个大拇指给她。
“你们两个学霸，一向在外面待这么晚啊。”赵小末又给他们留了两瓶豆奶。
纪灿希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差不多都喝饱了。”但还是很不客气的接过来。
他们也说不清为什么没回去，他和时安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默契的留了下来。
“我奶奶，说不了话，小时候高烧把嗓子烧坏了。”赵小末说。
“哦。”纪灿希答应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
沉默了一会，赵小末又轻声道，“时安，谢谢你给我讲题。”
洛时安：“几瓶豆奶已经谢够了。”
赵小末笑了一下，瓶子和他的一撞，“其实，我高一高二的时候挺混的，万慕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我那时候整天都往校外跑，给奶奶惹了不少麻烦。当然，现在我也没能帮她多少。”
纪灿希心里打鼓，千万别，千万别问我以前的事儿，我一无所知。
“现在高三了，有点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赵小末说，“万慕，我真的有点佩服你，可以做出这么巨大的改变。可能，你本来就有潜力吧。”
“呃，呵呵。”这话，纪灿希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他一向臭屁得不行。
洛时安对赵小末说：“你不用和他比，自己能前进一些，总比陷在泥里要好。”
纪灿希猛点头：“对，你要加油！”
“那······”赵小末的眼睛微微闪着光，“以后如果我有难题，可以随时请教你吗？”
“我愿意帮你。”
“不如靠自己。”
洛时安和纪灿希同时开口。
接着，纪灿希有点尴尬的挠挠头，“我是说，都高三了，时安他，他自己的时间也很紧张，实在不行，你可以来找我，我的时间还挺充足的。”
“不用了，你还是管好你的杜铭吧。”洛时安说。
靠！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不算虐吧，哎呀，洛老师开始套路了，你看某人开始慌了吧
第32章 明明是我的橙子
洛时安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那天晚上之后，他分了很多的时间给赵小末。
赵小末的脑袋和身体完全是向后转了，和洛时安分享一个课桌，老师看了也不管，还大大赞赏了洛时安的乐于助人和赵小末的学习精神。
纪灿希也没办法明目张胆的讨厌了，只能暗戳戳的不爽，洛时安干嘛这么实诚、负责、认真、专注，好像天底下就他讲题的事儿最重要似的。
他一言不发，思绪被旁边的人夺了大半，水笔不出水这种小事也让他怒气冲冲，作业本被戳了好几个洞。
与此同时，受影响的还有杜铭，他表现得就像是失宠的嫔妃，哀怨无比：“老大，你眼睛别往左边斜了，看看孩子吧，你讲的题我根本没听懂啊。”
纪灿希吸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重新拿了一支笔，然后无比温柔的朝杜铭一笑，“哪里不懂？我们再来一遍。”
杜铭浑身抖了一下。
第二次月考要来了，老刘把纪灿希和洛时安叫到办公室，殷切的嘱咐了一番，让他们保持现在的成绩，他几乎是满含热泪的看向纪灿希：“特别是你，老师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你创造的这个奇迹。”
“我尽力。”纪灿希说。
最后给他们俩加油鼓劲一番，老刘撇去泪水，拍拍他们的肩膀，“行吧，回教室学习去，记得叫陈一诺和那个她后面那一名过来。”
······第四难道不配拥有姓名吗？
“现在你上课下课，教室食堂，时间都给了赵小末，是不是还不够？要不要把我们校外的补习时间也给他？”回去的走廊上，纪灿希没好气的说，“我给杜铭补习哪有这么勤快。”
洛时安揉了揉眼睛：“他基础弱，刚开始要下猛药，过了这次月考就好了。不过，你说真的？”
纪灿希：“什么真的？”
“我们的补习，的确可以先放一放。”他说完就走了，
纪灿希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拳头咯咯作响，洛、时、安！
陈一诺走到他座位边，“老刘说什么了？”
纪灿希埋头整理课桌，“就是给你加加油啊，打打气之类的。”
陈一诺突然微微俯身看他，“万慕，你状态不好呀。”
纪灿希抬头，从她眼睛里看到“你状态不好那可真是太好了”的兴奋。
陈一诺这人挺有意思的，在学习上锱铢必较，甚至不屑于掩饰——我就巴不得你没心思学习呢！
“月考，你有把握？”纪灿希说，“感觉准备得很充分啊。”
陈一诺抱着双手点头，“只要到时候，你还是这个状态，我就很有把握。所以我真诚的请求你，保持现在的心情，OK？”
“最毒妇人心啊。”纪灿希看着她的背影摇头。
旁边一个声音幽幽的说：“我们家一诺，真是又可爱又帅气，怎么能将这种特质结合得这么好呢？”
纪灿希：“······”
鉴定结果：杜铭已瞎，眼盲心盲。
万家这天的晚餐尤为的丰盛。
蓉姨从乡下回来之后，对他照顾的越发周到，好像是为了弥补那些天的请假。
“小慕，你身体不舒服啊。”蓉姨看着他无精打采的，很担心的摸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我没事。”纪灿希有气无力的把头靠在桌子上，“就是没什么胃口。”
“哦，那还真是出事了。”蓉姨笑着返回厨房那里。
“海叔去哪儿了？”纪灿希问。
“他回公司啦，你现在不用他接送，他还有其他工作。需要他，随时再让他回来。”蓉姨说着将切好的橙子果盘端上桌。
纪灿希一看到橙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很没道理的抱怨，“蓉姨，为什么要给我橙子？”
“不是，平常看你挺爱吃的，这么快就厌了？”蓉姨说着要撤掉果盘。
纪灿希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干嘛要抢我的橙子？”
蓉姨一头雾水，“你不是不喜欢吗？既然不吃多浪费啊。”
“我没说不······”纪灿希夺过果盘，“反正我要吃，我晚上就吃这个了。”
※
纪灿希把橙子放在书桌一边，果香扑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才稍微静下心，开始做卷子。
等完成了今日份额，已经十一点多了，旁边果盘里，切得整整齐齐的橙子，还是一块没动。
纪灿希的头低下来，压在手臂上，手指轻轻抚过那光滑的果皮。
“我的橙子。”他喃喃的有些委屈的开口，“我的橙子，明明是我的······”
梦里也都是橙子，他来到一家超市，超市只卖橙子，大大小小的橙子堆满了货架，他没走几步，满满一果篮的橙子对着他倾斜而下，砸在他身边，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他松开护住自己的双手，发现洛时安站在自个面前，朝他伸出手，纪灿希奔过来抱住他，结果时安突然变成了大橙子！
纪灿希猛然惊醒，靠！他的手居然还压在一盘子橙子上，另只手臂都被脑袋枕麻了。
什么破梦！
纪灿希甩了甩胳膊，在屋子里跳来跳去，啊，烦躁！
※
烦躁导致的恶果就是睡眠不足，第二天的课上哈欠连天，纪灿希一直试图拉住清醒的绳子，脑袋却不受控制的往下垂，垂，垂······
睡着也好，就不用看到旁边那么糟心的景象。
“老大！”杜铭猛一拍桌子。
纪灿希的身体抖了一下，继而转醒，带着浓浓的睡意警告，“你小子嫌命长是不是？”
“老大，你昨晚熬到几点啊，这么辛苦，这学习劲儿和我家一诺都有得拼了。”杜铭说。
纪灿希坐正身体，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枕着校服睡的，校服上有股熟悉的，他很喜欢的味道。
纪灿希的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还挺贴心的嘛。
他看着桌上面叠得整齐又被他压皱的蓝白色校服，刚要再凑进闻一闻，杜铭的大脸先闯入他的视线，“想喝什么吗？我要去给一诺买奶茶。”
“不喝！”纪灿希皱着眉。
杜铭：“太好了，因为我刚从小卖部回来，没买你的份儿。”
旁边的前后桌空了，纪灿希踢踢他的椅子，“这俩人呢？”
“哦，老韩找他们去帮忙了。”杜铭道，“本来是要叫你的，你不是睡了吗？”
他睡了又不是死了，叫醒他不就行了吗？
纪灿希烦躁的火苗又窜起来，起身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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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万慕吗？”
尤可的新男友正挨着她吃冰，“他好.□□哦，成绩窜到第一，还把曹昆给打走了，其他人都说他是被怪物上身了。”
“是吗？”尤可忽地对那怪物招手，“喂，万学霸，天凉了过来吃冰啊。”
新男友愣了一下，低声道，“你叫他干嘛？你和他很熟吗？”
尤可点头，“是啊，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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