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在流汗。”非离伸出手,摸摸他父亲额头细汗:“父亲,您很热吗?”
非离奇怪,父亲很热为什么不脱外套。
“呀!父亲,你衣服破了?”见秦胤天发热,非离就想去拉他衣服,没想到看到里面的衬衣缝了一条又一条蜈蚣似的针迹。非离又去拉秦胤天的外套、裤子,发现也缝了针线。
非离嘴一撇,就要哭泣了:“爸爸,父亲好穷,都穿破衣服了。”
“啪!”
筷子被陆离重重拍在桌上,刹时,对面俩父子寒毛立起来:“吃饭!”
非离还想回嘴,最后只能闭嘴。
这顿饭后面,吃的有点沉闷。秦胤天把俩人送回陆宅,在外面站好一会儿才回去。
回到家,秦胤天拿剪刀过来,把衣服剪开,才进入浴室洗澡,身体刚打湿,手机就响起来,是保镖打来的,说陆离去,去夜店了。
秦胤天慌忙跑出来,拿起衣服就穿,却发现穿不进去:“剪刀,剪刀呢?”
“这呢!”保镖从一堆衣服里找出剪刀递给秦胤天。
秦胤天拿着剪刀熟练把衣服剪成布块,就往身上裹,想像之前一样,用针线再缝起来,却发觉太慢慢了,太慢慢。一身衣服,根据他之前的速度计算,至少要二小时才能缝好。
“少爷,里衣要不先用回形针吧!外套我们在车上缝。”见秦胤天着急到不得其法,保镖建议道。
秦胤天眼一亮,催促道:“快”
上衣的衬衣跟毛衣可以有用回形针,外面再穿缝好的外套,可裤子还是不行,紧赶慢赶弄好已经半个小时以后。
秦胤天跑出去,坐上车就催司机快点,保镖在一旁把他已经披在身上的外套缝合。这还是秦胤天第一次让他缝,之前都凌晨三点左右就起来缝的,六点多就开车去陆宅,看着陆离上车,然后跟到盛世。
说是夜店,气氛肯定好不到哪去,上辈子的秦胤天经常出入,这辈子却从没踏足过。
在这里的人大都是富家子弟,里面装饰的灯红酒绿,而人则穷奢极欲、纸醉金迷。
经过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对秦胤天抛眉献媚、骚首弄姿。
来到陆离的厢房。
“请问你们贵姓?有约吗?”侍者看着来势汹汹的男子,紧张咽咽唾沫;男子看起来病态、赢弱,衣服也没穿好,像蔫了的花,垂掉在身上,但他身后几名保镖牛高马大,很吓人。
“脱、脱、脱。”
还在外面已经能听到里的喧哗声。异口同声的闹喊让秦胤天气息阴沉起来,他用尽所有力气,才没让自己抬脚踹门。
“打开。”
身后的保镖连忙推开拦在面前的侍者,扭开门,里面扑面而来一股酒气。
里面的人气汹汹站起来,正想喝斥,嘴巴刚张大,看到是冷着脸的秦胤天立即把话咽回去:“秦董,您来了。”
目光偷偷看向坐在首位的陆离,他现在身边正坐着两名小男孩,陆离则端着一杯酒,倚靠在沙发上,惬意舒展着身体。
看到秦胤天的到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胤天大步跨到陆离跟前,目光死盯着他身边的小男孩:“起开。”
小男孩看秦胤天那喷火的目光快成实质,慢慢站起来。
“坐下。”
陆离终于开声了,小孩看看陆离,又坐下了。
秦胤天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指甲刺的他发痛:“小离。”
陆离没开声,连身体都不动一下,微眯起眼,看台上几名富家子弟在玩游戏,谁输了,谁脱衣服到上面跳舞。
秦胤天鹤立鸡群站着,一动不动。
第五十八章
“别挡着我视线。”
陆离开声,秦胤天咬咬牙,坐到旁边,目光一直紧紧盯在陆离身上,只要那两个小男孩稍微碰到陆离一下,杀人的目光就冒出来。
因为秦胤天的到来,游戏的气氛打折一半,赢了不敢欢呼,输了上去的人也是随便甩两下就跑下来穿衣服;谁让秦董目光太恐怕,他都想对陆离说:你别盯着我果体看了,秦董会把我埋了的。
游戏变得没意思,陆离也无聊,揽着旁边的小男孩细细说着话,在秦胤天目眦欲裂的目光中,还凑近他耳边轻笑,把小男孩笑的脸发红。
在场众人暗暗叫苦,不是说秦陆两家断亲、两人各自婚娶不相干了吗?看样子,完全不像啊!看秦董的样子,都要杀人了。不过话说回来,陆离真厉害啊!连秦董都敢惹,没看他火气快把自个烧熟了吗?
秦胤天胸膛激烈起伏,赤红着眼看陆离与旁人调情,身下的沙发都被他抓出一个洞,眼看陆离喝口酒,就要吻住那小男孩时,秦胤天终于爆发了,窜出来,一脚踹翻桌子。
冲向陆离,在陆离就要亲上时,拉起小男孩一甩,人直接甩出去,尖叫声穿透天花板,吓得一众二代子弟,打个激灵,太特么的恐怖了,他们只是出来喝个歌,玩个游戏而已,为什么要受到惊吓?
秦胤天红着眼看着无谓的陆离,低吼:“出去。”
一众二代:“!”
必须是叫他们的,于是,大伙一窝蜂跑出去。
“你们看到没,秦董竟然把自己手脚绑起来了,真会玩。”
“这是负荆请罪?”
“不是说离婚了吗?”
“我看不像,说不定在玩角色扮演呢!”
众人齐叹:有钱人,真不懂很有钱人、很有钱人在想什么。
秦胤天经过那一拉,质量本就没多的手工针线裂了,外套落下来,别着一身回形针的上衣也暴露无遗。
“小离。”喃喃叫道,秦胤天拉拉衣服,想把衣服整好,却越弄越乱,几枚回形针掉落,衣服垂下来,更加惨不忍睹。
以前的秦胤天很注重形象,特别是在陆离面前,他知道陆离喜欢他沉稳、帅气的一面,所以他衣服向来讲究,而现在的秦胤天,胆小、懦弱,一无是处。
陆离站起来,对秦胤天一笑;秦胤天宠若惊,想回他一笑,却没成想陆离突然出手,抓着秦胤天的衣服一扯,回形针爆开,衣服掉下来,一身的骨头露了出来。
陆离把秦胤天推倒在沙上,压在他身上,拿起桌上的小玩意,在秦胤天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落下。
三个小时后,陆离离开,秦胤天还在里面,保镖开门想进去时,被秦胤天一杯子砸在门上,大声呵斥着谁也不能进来。
保镖在外面很担心,几个大男人就差点转起圈圈来。
两个小时后,秦胤天出来,脸上还泛着红,走路有点不稳,嘴角却有着隐隐的笑意,保镖面面相觑,心里‘咯噔’一跳,都怀疑自家老板是不是被陆离折腾疯了。
《我一直活着》是盛世的公益电影,所得将全部捐出,作为十五岁以下孩童的重病治疗基金。这传统是从慕白接拍第一部 电影开始,到现在已经二十年,有着一定的观众基础;因为是公益电影,影响力又大,不少明星对每年的几个名额快抢破头。
不过拍摄主角基本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小孩,而大人,则多数以配角出现。
哪怕是这样,也抢的头破血流,只因参与过这部电影的明星不但会积下好名声,还个个爆红。大家都说是好心人有好报,因为他们都是零片酬演出。
吴少煊作为新人,也只上过几天演技培训班,就被陆离钦点为主角,以十八岁之龄出演十五岁的主角,不正让人眼红吗?
不仅如此,开机仪式陆离竟然也参加了,众人‘哇然’,这陆离莫不是想学他父亲陆渊,也娶个明星?
“怎么样?能治吗?”凌墨然忧心忡忡,翻着这些报告,心底越来越沉。
“医学上躁狂症有治好的先例子,但据我观察,秦少爷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这就要找专业的医师来治疗。”从秦胤天住院,医生就发现秦胤天的问题,看上去有细微的反人类症状,但是不是,还要确认;这病症太恐怖了,特别是发生在秦胤天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身上,加上他有高智商,如若真确诊,这种人最好人道毁灭。
当然,这话,医生是不敢说的。
秦靖看出医生的隐瞒,把凌墨然支出去,才开声问;医生本来想守口如瓶,毕竟这事哪怕是真的,他也不想出他口,可秦靖的压迫力太大,最后还是松了口。
陆离出席吴少煊的开机仪式,让不少媒体写断笔头,觉得这陆家小少爷真够意思,材料不断,还不禁他们的笔,可让人高兴。
就是拍戏的地方太山了,来这采访有点苦。
“快下雨了,你要回县上吗?”导演望望天,觉得时间应该来不及。
陆离也看出来了:“今晚就在这休息吧!”
“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可没好去处,我们都是借住在农家。”导演蹙眉想着谁住处的地方好点,能让出给陆离,想来想去,也就吴少煊住的地方。
不过那处只有一房一厅,主家人出外打工了,还是村长借住出来的,只住着吴少煊一人,现在换陆离单独一个人去住,导演不太放心,这天之骄子,出事了,陆董非把他切片。
“我跟少煊一起住吧!”陆离倒没在意。
旁边还没走记者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想着今晚去拍两张照片,发上去。
大家收工,一起吃个饭,就散开了;陆离跟吴少煊住的地方在村尾,当他跟吴少煊走到半路时,秦胤天就在路边等着。
陆离脸当即冷下来。
秦胤天却很高兴,快步走向陆离,不过因着地面凹凸,他双脚又绑着,还是踉跄几下。他身后不远处的保镖暗暗叹气,秦董不在意自己的样子,让秦家麻烦不少,都不知道花多少关系,砸多少钱才压下这些新闻。
“小离,我们回县上吧!我已经订好房了。”秦胤天双眼发亮,衣着凌乱,双手、双脚被镣铐锁着,要是在古代,还以为是逃犯呢!
“你还真厚脸皮。”
秦胤天‘啊’声才反应过来陆离说的是他手脚上的链子,抿嘴一笑:“没关系的,小离,我们回去吧!快下雨了。”
“秦胤天,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在秦胤天震惊、伤心的目光中,陆离继续笑道:“别再跟着我,太烦了。”
话落,拉着旁边的吴少煊走了,十来米外就是他们的住处,陆离揽着吴少煊进门,回身‘啪’声,把门关上,里面亮起了灯光。
“轰隆!”
二月的雷声闷闷的,不如夏雷的响得惊天动地,可响起来,却像砸在心头。
“轰隆!”
这次伴随着一道闪电掠过,‘哗啦’的雨落下,打在旁边的芭蕉叶上,溅出朵朵水花。
不过一会儿,地面就湿透了,慢慢汇成小水溪。秦胤天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幢房子,他一步步往那走,眼珠子也不动一下。
保镖拿着雨伞想给他遮,被秦胤天甩开:“滚!”
“爸爸说要道歉,离离才肯原谅我,要认错;知道错了,要告诉他,我还没告诉他……”秦胤天喃喃说着,神色恍惚。
保镖很着急,这才是二月,天气还冷;加上在山里,气温更加低,秦少的身体还没养好,最近也折腾的厉害;这雨真淋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秦胤天走到屋子外,站得笔直,冰冷的雨打在脸上,让视线模糊起来:“小离,我错了。”
“……小离,我错了……小离,我错了……”
高大的身躯直直立着,雨水浸透他的衣服,他对着那扇门喊着,声音不是很大,却大过雨声。
狂风慢慢起来,雨也越下越大,躲在一旁想拍陆离材料的记者怎么也按不下拍摄键,看上去太可怜。
“少爷,我们回车吧!你身体受不住。”保镖想劝他回去,秦胤天却用力把他从面前推开,继续对着大门喊。
“……小离……”
“滚蛋!”
大门猛然拉开,陆离身着浴袍气势汹汹瞪着秦胤天,冷笑:“滚,别打扰我。”
这时,陆离身后出来一人,他只围着浴巾,白皙的脖子上有着点点痕迹,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是刚加上的吻痕。
秦胤天瞳孔微缩,不敢相信摇摇头:“不,不是的……”
秦胤天冲上来就想拉陆离的手,却被陆离一脚踹出去,摔倒在泥沼里。
“……不,不是的,我不允许,不允许……”
秦胤天突然发狂嘶吼,陆离一怔,顺着他恨恨的目光看到吴少煊肩膀上的痕迹,瞬间猜到秦胤天的意思。
陆离看着坐在泥里,狼狈不堪的男人笑道:“不允许?你凭什么?这不过正常男人的需要,你发什么神经。”
“我,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的。”
秦胤天叫着,就要从泥里爬起来,身体的僵硬却让他又滑下来,正面砸在水坑里。
雨还在下,砸在地上,砸在秦胤天身上,也砸在保镖身上;他们长年跟在秦胤天身边,见过他在商场纵横驰骋、所向披靡,也见过他与人玩权谋时的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却从没见过这么疯疯癫癫、惶惶不可终日的秦胤天。
“成啊,那你等着,很快就到你。”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一切;秦胤天蹒跚站起来,着急叫着保镖拿水来,他把手把脸洗干净,站在雨中,就这样定定看着户窗印出交缠的身影。
双手交叉,一下一上拉着镣铐,一滴血从手腕流下,两滴,三滴……
等保镖发现时,他脚下的小水坑已经被染红,而手腕已经血肉模糊。
第五十九章
他死死盯着那扇窗户,手微微在颤抖,雨水从头发流过眼帘,划过脸颊,像一颗颗的水泪。
秦胤天笑了,眼底却平静无波,他走到一旁,抱起一块大石,猛然往窗户砸去,‘哐当’声响,玻璃碎开,里面传出尖叫声,秦胤天手抓着窗户边沿,尖锐的玻璃刺入掌心,他却似感觉不到痛,按着窗沿一跃而过,玻璃刺穿他的手掌,喷出大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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