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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部长。”
第十三章
叶连绵上了凡磊资本的车后一直没说话。
保安队长问了两句没得到回应就闭嘴不语，稍后接到老板徐磊打过来的电话也放低了声音，怕打扰到后面像是在全神贯注想事的二老板。
一到凡磊资本，叶连绵下了电梯后就直接往徐磊的办公室走，中途有加班的同事跟他打招呼，他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回应人家。
这一个招呼，让他回了神，见到徐磊后还朝徐磊挤了个笑出来。
“怎么回事？”他一坐定徐磊就问。
刚才徐磊给叶连绵打了电话叶连绵没接，打给了队长也没问出什么来，只知道叶连绵像在想事，难免有些担心。
“重容光刚才在车上和我说了句话，说你比我更适合站在台前，我一直在琢磨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叶连绵笑笑道。
他确实是一路都在翻来覆去想重容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到底是重容光基于他的认知说出来的，没别的意思，还是说，重容光知道了点什么内情。
凡磊资本是徐磊的无疑，徐磊持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叶连绵只有百分之五，连个大股东都算不上，公司里的人叫他二老板也是抬举他了，可能是因为叶连绵是大老板的小伙伴，叶连绵有时候会被大老板叫过来救急，平时偶尔也会参与管理，公司里的人叫他二老板里头玩笑的成份居多，叶连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实际上呢？实际凡磊一开始是叶连绵推动的，原始资金是叶连绵占了大头借给徐磊的，公司的布局，前景，员工的选择，一开始都是叶连绵定的。
凡磊是徐磊的事业，但只是叶连绵定的人生途中的一个目标，凡磊起初是他的大半个作品，但他没有占有的想法，公司创立没多久他就差不多把决策权全部交给了徐磊，后期他最终也会将重心从凡磊脱离，而这件事只有他们铁四角，还有差不多不多另外两三个人知道，而重容光不可能在这两三个人当中，没有人会朝他透露口风。
他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叶连绵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徐磊也没明白，“他知道你是幕后老板？”
“我不是，”叶连绵否决他，直视他，“我再说一次，凡磊是你的。”
徐磊摸了摸鼻子。
凡磊是他的不错，但这是因为叶少一开始就没把凡磊当是终极目标，他只是拿凡磊练手。
可叶少想练手，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能力，就有人巴巴的送了资源和资金过来，加上叶连绵自己出的，这事就成了。
现在外面的一些知情人以为这个后台是徐磊自己找的。
可这事里面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徐磊不太敢问他的小伙伴，他曾经有一次问过小伙伴，但得到的是小伙伴的沉默。
关于沈雪峰的事，叶连绵从来不回答他们，从来都只有沉默，哪怕敷衍的半个字也没有对他们说过。
这次他还是有点想问。
他刚才还跟因为沈雪峰给他们当了后台的大佬问好了呢，把目前叶连绵的事情跟人说了，也不知道这事沈雪峰要几天后才知情，不过他小伙伴离婚的事应该已经传到沈雪峰耳朵里去了。
徐磊也有很久没见到沈雪峰了，自从高二那年沈雪峰转学走了后就没见过了，掐指一算，也有十五年了。
据说他小伙伴有沈雪峰的联系方式 ，还是沈雪峰加的他小伙伴，徐磊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大佬主动跟他要的小伙伴的联系方式，说是雪峰找他要的。
徐磊一直被这事闹得心里痒痒的，他还以为小伙伴跟沈雪峰有点什么，所以神出鬼没的沈雪峰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他们提供了常人难以得到的帮助。
这世界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凡磊资本更是。
可沈雪峰提供了这么大的帮助，他小伙伴跟人谈恋爱的时候这个人没有出现，跟人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他们的后台也没有撤，一如既往指点他们帮助他们，徐磊都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实在太好奇了的徐磊清了清喉咙，道：“绵绵啊……”
叶连绵沉默看他，像是知道徐磊想问什么。
徐磊硬着头皮道：“你现在还有沈雪峰的消息没有？”
徐磊打了个直击球，一问就问了个大的。
叶连绵沉默看他。
“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年是怎么回事？
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沈雪峰高一转进来的，高二就走了，沈雪峰转进来没几天，坏小子叶连绵认为用下巴看人的转学生太拽，还带着人和麻袋揍了他一顿。
不过那次他也伤得不轻就是。
两个人从此结仇，叶连绵一见到人就跟斗鸡一样尾巴毛当场就能竖起来，还自认为成熟，非得挤个假笑出来给人看。
叶连绵人生当中最虚伪最丑陋的脸孔都给沈雪峰看了。
但如果有人跟他说，他是沈雪峰的初恋，他信。
就像潘周这个初恋之于重容光一样重要，那他这个初恋之于沈雪峰如果也有那个份量，他是信的。
后来沈雪峰透过他父母的一些关系来帮叶连绵，叶连绵知情后一点意外都没有，就像天经地义一般，沈雪峰帮他多大的忙他都不奇怪。
而这种不奇怪，对于徐磊他们来说，是最奇怪的，很想知道他们四个小伙伴形影不离的时候，他到底跟沈雪峰发生了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可能在他撞见沈雪峰抽烟的时候给人扮了个鬼脸，可能是他在沈雪峰大冬天感冒还非得只穿一件T恤和校服的时候骂了人一句傻逼，当然了，事后叶连绵还往人脸上扔了一盒感冒药，但叶少那是觉得从小就寄校的他见不得爹不疼娘不爱的人病死在学校，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好心。
沈雪峰要走的那天来找了他，说他父母死了，他要去国外，叶连绵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他那个时候已经知道沈雪峰的父母是谁，是怎么死的，一听沈雪峰要去国外，一时脑子短路的他就把他当时手上戴的那只用他人生当中攒的第一桶金买的表摘下来给了沈雪峰，意思是你去国外没钱了就拿这个当了买顿饭吃，这表名表，贵，国外认，等到沈雪峰上了来接他的车，叶连绵一看车型车牌嘴巴哆嗦了好一阵，很想打电话让沈雪峰把他买来奖励自己的名表给还回来。
为这事他还心疼了几天。
后来他就不怎么想起沈雪峰了。
直到他看到重容光，叶连绵才知道他这辈子就喜欢男人了，他喜欢重容光，愿意为这个人去付出他的时间和爱情。
叶连绵不觉得他喜欢沈雪峰，这些年他都很少想起沈雪峰，但如果有人问他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那叶连绵只能对自己承认，因为他的生命当中曾经出现过像沈雪峰那样耀眼光芒的男人，从此之后，他无法被光芒逊于这个人的人吸引。
叶连绵沉默。
他不知道说什么。
“又是不说，你们到底咋回事啊，你谈恋爱他没事人一样，你结婚了我们也没等到抢婚，要是真没点什么，他一个不在国内的人，找那种人来当我们的后台，那种超级大佬是这么容易找的吗？还专门费心自己处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谁信？”一谈到那人小伙伴就跟哑了似的，徐磊扒了扒头发，很苦恼。
叶连绵清了清喉咙，“大佬是沈雪峰父母的同事。”
“啊？”徐磊立马精神了，蹬噔跑过来跟叶连绵挤在同一张单人沙发椅上，“是是是，你说你说。”
他激动得声音都发抖。
他知道沈雪峰来历不简单，但一直没敢去查事实真相。
“当年沈雪峰的父母因为掩护这位大佬全死了。”
徐磊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下来，他从小也是个神童，往脑子里翻了翻以前出过的相关重要新闻，就知道沈雪峰的父母是谁了。
他一下子就肃颜肃目，满脸敬意。
“沈雪峰为报仇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我们没怎么联系过，这十几年加起来说的话一共不到十句吧。”叶连绵淡淡道，说完，他问徐磊，“你觉得重容光查出这些事来了没有？”
自从重容光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就不舒服到现在，他必须承认，他爱重容光，但非常不喜欢重容光了解他到这个程度。
那是叶连绵从不跟人，哪怕是他的小伙伴谈起的秘密，这秘密里面其实没什么实质的东西，但他甚至连自己都不去想，更不喜欢被人提醒去想。
他不喜欢让人知道，沈雪峰喜欢他。
就如重容光所说，他应该不为人所知，沈雪峰更应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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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徐磊琢磨了一下，他很多方面不比叶连绵差，有些地方还要强一点，尤其当了这么些年的老板，他琢磨事情和人物的能力在某些方面更胜叶连绵一筹。
毕竟他是天天跟这些人打交道。
他品了品叶连绵说的话，估量问道：“你觉得他当时是像知道沈雪峰的样子吗？”
叶连绵摇头，“料不准，他沉得住气的时候我不一定能猜透他。”
“你觉得他要是知道沈雪峰，他今天能这么轻易放你走？”
叶连绵也不知道了，他长舒了一口气，不想陷在这种问题里面耽误时间，目前他还有更要紧的工作要处理，他耸耸肩，“随便吧，先干活。”
目前对他来说，工作最重要。
“你也用不着太担心，”徐磊指了指上面，“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
他今天打小报告了，他不信重容光要是那么咄咄逼人，会没有人管。
徐磊的话让叶连绵只是一笑，不再说话。
沈雪峰他从来没拒绝过，但仅限于此了，他不会提更多的要求，也不想去触及，就想这么放着不管。
那不是他应该去想去理会的。
四月底，经过一个多月的连轴转，凡磊资本投资的两个公司在国内成功上市，坐镇总部维持后方的叶连绵看着直播平台里徐磊意气风发的脸，举起香槟和小伙伴碰了个杯。
“cheers。”
与此同时，黄国几万里外的他乡，黄国在N国的维和士兵执行完他们在本地的一项救人任务，领队的下官跟最高领导上官一汇报完这次任务的结果，上官严肃的脸突然温和了下来，和下官道：“你们这次任务执行得不错，怎么样，想休个假吗？”
“报告，不，我可以继续接受新的任务。”下官笔挺回道。
“雪峰啊，”上官挥手让他稍息，“你回次国吧，报告我已经向国内打过了，上面已经答应了。”
沈雪峰沉默不语。
“回！”上官见他又开始沉默以对，厉声道：“这是命令，上级命令你回国休息一段时间，给你一段时间的探亲假，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沈雪峰立正，喊道。
上官信他个鬼，他又放缓了神色，以叔伯的口吻道：“你回去做个了结，老这样拖着像个什么事！你不说明白了，他当欠你的，心里会惦记一辈子，你明不明白？”
这次，沈雪峰不再以下官面对上官一样的态度对着面前的长者了，他犹豫了一下，见上官鼓励地朝他点了点头，身上还有未弥散尽的硝烟味的他想起了他在文明社会的那个信念。
叶连绵那张在他和另一个人的婚礼上的那张笑得开怀和幸福的脸在沈雪峰面前不停闪现。
如果最初的叶连绵是支撑着他度过艰难求学训练的精神支柱，后来时间久了，这个人就成了他在文明社会的象征，是他定在文明社会的一个锚点，能瞬间带他回去的一个人。
时间太长了，可现在还不是他回去的时候，他还需要好几年，才能在一线挣够他能到达的那个点的资历。
可叶连绵离婚了，如果他这次不回去，去看看那个人，他们以后也许就彻底没有以后，那个世界的脚步总是要快一些，而叶连绵那个勇往直前只朝前看的小王八蛋，不会特意停下来等谁。
可他要是回去，真的有一个结果，坏小子能不能接受和他的聚少离多？他一旦步入婚姻，他的婚姻关系就不能解除，到时候坏小子想离开他却又不能离开，会不会发飙？会不会很痛苦？
沈雪峰不想看见他痛苦，那是一只本来就应该在高空翱翔征服天空的鹰，不应该被他绑住束缚。
沈雪峰无数次想过这些问题，可到底他没逃过如今长大成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叶连绵的诱惑，那张笑得又甜又幸福的脸在他面前不停的出现，逼得沈雪峰的心被油滋一样滚烫疼痛，最终，他朝上官点了点头。
上官顿时露出了笑容，“还不快回去收拾行李，给人带点特产回去，别空手。”
这里的特产是钻石，那个人可能会喜欢，就是不喜欢，可能看在值钱的份上也会假装喜欢一下，沈雪峰顿了一下，又朝上官点了点头。
上官眉开眼笑，笑道：“滚吧，不整明白了别给我回来。”
“是！”沈雪峰朝他敬了个军礼。
公司成功上市后，老周带着大部分先回去了，叶连绵暂时留了下来，和徐磊做最后的确认。
他这段时间都没有重容光的什么消息，只收到过重容光两条问他什么时候回首城的信息，别的就没了。
叶连绵因此也松了口气，就此看来，重容光是肯定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人的消息。
重容光再沉得住气，也不会这么沉得住气，他从别的渠道也知道了重容光这段时间很忙，有个国际联合组织信息安全的碰头会安排在首城开，重容光所在的部门是这次会议的负责单位，听说重部忙得从早到晚不停在开会，中间叶连绵还接到了他秘书韦丽的几个电话，韦秘书有次还无奈问叶连绵平时在家做的菜谱，说单位厨师想知道。
重容光这个月换了两次胃病了，每次疼得直冒汗，还不肯吃止痛药，韦丽把保健医生叫过来还遭了他的冷眼。
叶连绵一听她这么一说，毫无保留把他在家做的菜单全部仔细罗列了出来发给了她，还无私地告诉了她怎么搭配让重容光穿了心情会相对比较好一点的西装和休闲服，韦丽这才知道重部穿休闲运动服工作的效率最高，她在办公室里多换了几身运动服，果然几天下来，运动服都穿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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