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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凶手记(玄幻灵异)——高桥崆

时间:2021-06-30 11:56:53  作者:高桥崆
  话说这小子以肚脐为圆心约莫两个拳头大小的皮肤表面,竟然纹着一只巨大的彩绘眼睛图案!整个眼睛图案呈纺锤形,眼眶之内布满细密繁琐的纹路,像极了先前步戾纳向颜鸢儿展示那幅神秘花园眼睛画,只不过这刺青上的眼睛花纹构图更为复杂,刻划出来的层次要比眼睛画多得多。不仅如此,步戾纳在纸上只画了一只眼睛,缺少必要的参照物,这就根本让人无法分辨画的究竟是人眼,动物眼,还是别的更为高深莫测的妖眸、魔瞳、神目或者天眼。但绣在楚夜轩腹部的刺青则不同,不仅有眼睛本身,还清楚地交代了眼睛所处的背景。不难看出,这只眼睛生在一枚同样绣工精巧的鸟首之上,并且占据着头像最为醒目的位置。
  颜鸢儿不是鸟类学专家,只能根据经验和常识对纹身进行分析。细看之下,整个刺青其实就是一只小鸟头部的正面照,从翎毛、嘴喙的样式及鸟羽的色彩搭配来看,多半属于雀形目鸦科鸟类之一。但另一道极为显而易见的怪诞景象,却时刻冲击着她那灵敏而发达的神经中枢:这只巨眼几乎占据了整个鸟首面部三分之二的空间,换句话说,这是一只独眼怪鸟!
  独眼怪鸟正用它那无比深邃而凶狠的目光锁定颜鸢儿,盯得人心里直发毛。
  手上已有的线索加上合理的演绎和归纳,颜鸢儿在脑海里不时浮现出步戾纳在观察室遭遇楚夜轩来访时的场景,连对方不住赞赏的“这小子人长得不赖,看上去还蛮让人心动的”之类溢美之词,仿佛也在耳旁嗡嗡作响。恐怕就是借着双方谈好条件、推动共赢的契机,步戾纳特地关注了这小子身上的刺青,并且印象相当深刻,等到对方离开以后,这才凭借记忆用画笔在纸面上还原出示意图来。
  但这也有问题啊,步戾纳得以清晰地从楚夜轩身上“取材”,对方当时岂不是光着身子前来跟她接洽的?要不就是本来穿着衣服来的,后来出于某种考虑,在步戾纳面前把衣服撩开大秀身材,或者干脆直接给脱掉了?
  进一步假设,难道他俩做过什么苟且之事,致使步戾纳在事成之后记忆犹新,久久无法忘怀独眼怪鸟面部那只狰狞的巨眼,用画笔记录下来作为留念?
  楚夜轩,步戾纳,搞不好还得算上行踪不明的楚蔷薇和回家静养的贺秋凌,这三女一男身上疑团多多,想来往后本小姐大伤脑筋之处可真是不少啊!
  用手机高清镜头拍下独眼怪鸟的刺青后,颜鸢儿体贴地把楚夜轩身上的夏凉被拉严盖好,又多次尝试唤醒无动于衷的楚夜轩,可惜都没有成功。
 
  ☆、92
 
  走出观察室,颜鸢儿先是转到王金刚所在的监控中心,细致回看了自己在楚夜轩房间里所作所为的影像。与此前视频中遗漏某段特定时间不同的是,监控录像显示,自颜鸢儿进入观察室直至动身离开,楚夜轩始终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既没有拉住来访者的手不放,也没有随后的侃侃而谈,在此期间唯一做过的事情,不过是忠实履行脑死亡者负有的沉默义务。
  于是在一旁陪看的王金刚看来,监控画面变得滑稽无比,颜鸢儿在病患床前的言行举止,简直可以用神经病、疯子、女痴汉甚至更为尖酸刻薄的词藻来形容。整场独角戏的精彩部分,无疑当属画面中的这位女看客近距离欣赏男性健美的身体,以及掏出手机朝对方私密之处“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这两段了。
  “这小子身材倒不错,有点搞运动的意思。”王金刚突然坏坏地调侃起来。
  颜鸢儿此刻学起了楚夜轩“高水准的沉默”,只顾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既不忸怩作态,也不介意王金刚间或投来的异样目光,因为她关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独眼怪鸟图案的刺青是否在监控画面中出现。
  盼望着,盼望着,独眼怪鸟图案的刺青很快如愿以偿地尽收眼底。颜鸢儿见状,照例向王金刚道了声谢,然后匆匆离开监控中心,乘电梯再度折回邢英华的办公室,然后将监控录像中发现的时间蒸发等诡异情形,以及进到楚夜轩房间后发生的一幕幕匪夷所思的怪谈,夹杂着自己的见解向上司作了简要汇报。
  邢英华听罢微微点头,对颜鸢儿说,应该怎么做,他会看着办的。
  送走女下属,邢英华拿座机拨了个外线。电话连通长音响起,在确认话筒那头有人接听后,便以和缓又不失坚定的语气告诉对方:“接受贵会提出的一切条件,即日起正式启动长期合作,非达成一致意见不得单方面解除……”
  下午四点整。方舟九间房。
  自打上午十点开始,萧飒沓就开始反复呼叫蓝氏制药厂董事秦琅的手机,却迟迟没能与对方取得联系。细数失败原因,前三个小时是关机,后三个小时是开机后无人接听,没办法,只好姑且编辑了一条“见面详谈,有事请教”的短信发了过去。在此期间,也给上回替自己刺探情报的那位驻扎在蓝氏制药的行业探员去过电话,得知秦琅近日完全没有在厂子里露过面。
  怎么办,难道只能坐等对方权衡利弊之后,主动联系自己吗?要知道,秦琅这老小子,虽然谦卑地把自己归到“鸵鸟派”而不是“狐派”或“熊派”行列,但终归是叱咤蓝氏制药多年的老狐狸,老谋深算,属于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见对方长时间没有回应,多半得知东窗事发,没有胆量接听他萧某人的电话,一味躲着不予理会罢了。
  要真是这样,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萧飒沓未免有些自责。当初本应在拜访真贺秋凌以后,第一时间去找秦琅“兴师问罪”,而不是急于把有限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周无疆、钱运开、孟春喜、毕芬芳等人的身上,去寻找整个掉包事件的突破口。
  理由很简单,与处于整个传递环节灵魂人物的假贺秋凌相比,这四个人保不准都是些身处外围的小角色,两个多月前在林儿胡同被召集起来付之一炬,便是事后被幕后黑手给偷偷灭了口的最佳佐证。
  与周、钱、孟、毕不同,秦琅是假贺秋凌在叙述《大神之门》书稿怎样交给贺景鹏时明确提到过的人。据假贺秋凌说,正是秦琅自愿放弃传递手的机会,向委托人鸭舌帽推荐了贺景鹏,鸭舌帽才会最终选定贺景鹏作为周无疆的下家。假贺秋凌编造的这番谎言,又在萧飒沓拜访秦琅家时被重述了一遍。而根据后来真贺秋凌的说法,所谓书稿传递的过程,根本从一开始就是虚构出来的。事实真相是,鸭舌帽假扮成快递小哥,将夹着“哪吒”小纸片的公开出版物《大神之门》送到了贺家,后经贺秋凌签收,转到了其父贺景鹏的手上。
  这就足以证明,假贺秋凌与秦琅必然事先预谋,并就鸭舌帽如何出现、贺景鹏何以成为传递手的最后一棒等说辞达成共识。在目前无法查出假贺秋凌是何许人也的不利情况下,为今之计,只有找出秦琅,才有可能从他嘴里套出整个骗局的来龙去脉,尤其是对为何要将周、钱、孟、毕四人强行牵扯进来,杜撰出一系列“知上家却不知下家”的书稿传递程序讨个说法。
  可惜对方闻风而动,和萧飒沓玩起了捉迷藏,对自己不理不睬,这无疑给寻找书稿传递手背后的事实真相增加了不小的障碍。
  对于四位传递手殒命二层独栋小楼这件事,萧飒沓一直耿耿于怀,在头脑中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
  阿花婆口中出现在火灾现场的一男一女,女的会不会是假名托姓那个冒充贺秋凌的女人呢?如果死者真是假贺秋凌,跟他死在一处的年轻男子,又会不会是充当快递小哥,将《大神之门》成书送到真贺秋凌家里的鸭舌帽本尊呢?
  正当萧飒沓越想越迷糊陷入思维困局之际,忽然传来手机收到新短信时的提示音。从床头柜上取过手机,留意到“一条新讯息”图标边清晰显示着北新桥地区探员的手机号码,心说今天早上八点半刚委托对方提供林儿胡同大火相关信息,真想不到这位探员同事如此神速,这么快就给自己传来了回音,工作效率不错啊!
  这下子齐活了,多出来那对年轻男女到底是不是假贺秋凌和鸭舌帽,只要看了地区探员发来这条短消息,想必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吧!
  还磨蹭什么,赶紧点开来看吧!此时此刻,萧飒沓心里除了几分忐忑,还有几分兴奋,外加几分即将得知真相的快感。
  熟料事与愿违。随着短消息内容的展开,萧飒沓不禁傻了眼:除去里面确认的事发时间、地点以外,无论遇难人数、起火原因还是死因鉴定,都与阿花婆所说大相径庭。按照这位地区探员的反馈,当日“警方与M机构联合勘验小组在那栋小楼二层共发现四具尸体,经身份检查和DNA比对,遇难者详情如下:一、钱运开,男……;二、孟春喜,男……;三、毕芬芳,女……;四、周无疆,女……。起火原因:未及时熄灭烟头,点燃可燃物意外引发失火。法医鉴定意见:死者系吸入过量烟雾导致窒息身亡。……”。
  什么玩意儿!四人遇难,警方对外公布的调查结论,堂堂M机构地区探员事先没有仔细了解过吗?萧飒沓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被所信任的对象如此敷衍,直接将哪怕是普通民众稍微留心也能轻易搜集到的明面情报抛给了自己!谁有闲功夫研究这些缺少含金量的二手消息,难道不知道你萧大爷要的是牢靠的内幕情报吗,敢拿这些没有营养的垃圾糊弄人,实在可恶!
  在阿花婆提供的证词中,选择在林儿胡同独栋二层小楼聚首的六人,突然闯入小楼正门的黑衣男子,滴落在扶梯和地板上的血迹,悄无声息实施的杀戮,放火后从容离开的做派,楼外严阵以待的众多警察、武警和消防战士,装聋作哑侥幸躲过劫难的阿花婆……一切描述都那么的合情合理。
  反观地区探员传来这份情报,不仅内容粗糙,而且不合常识的地方颇多。其中显而易见的破绽之一,便是从小火发展到大火整个过程里,遇害者们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这群骗术高强的滑头们,难不成全都迟钝到连逃生都不会,只知束手待毙了吗?火势过大走楼梯行不通的话,区区二层楼的高度,选择沿窗户跳下大不了只是摔伤,总不至于待在原地等死啊!
  玩我是吧?气不打一处来的萧飒沓无心细读信息全文,二话没说拨通地区探员的电话,劈头盖脸就给对方一阵狠狠的数落。辜念共事之谊,嘴下终究还是留着情面的,数落归数落,但争执的焦点都在理儿上,绝非无理取闹。
  不料惹祸的混小子在电话那头咬定青山不放松,坚称自己提供的内容均属官方一手情报,真实性毋庸置疑,出现纰漏的可能性为零,并且始终以这种死不悔改的态度硬撑着,直到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钟也没向萧飒沓低头。
  你丫的行啊,看你大爷好欺负是吧,小兔崽子!萧飒沓气得三尸暴跳,甩胳膊把手机往床上就这么一砸,顿时感觉浑身汗涔涔的腻乎,刚褪下上衣准备挪步淋浴室冲凉消火,耳边却又响起了短信提示音那熟悉的旋律。
  臭小子,这么快就知道错了,打算通过短信向萧大爷赔礼道歉吗?
  实话告诉你,晚啦……
  想是这么想,但萧飒沓毕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抓过手提电话一瞧,发送者的号码赫然印入眼帘,连忙点开短信正文细读:
  “可以见面。今晚九点,簋街花见楼露台,恭候大驾。秦琅。”
 
  ☆、手机那头传来亡灵低语
 
  话说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美食街,叫做“簋街”。这条街西起东城区交道口东大街,东至东直门内小街,横贯繁华闹市一公里有余,聚集着大约一百四十多家餐饮服务商。每逢夜幕降临,这里总会灯火阑珊,食客如织,其中不少门店通宵营业,把整条街道装点得彻夜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酷爱缅怀四九城岁月的老北京人大多都有印象,这条餐饮界公认的黄金地段,最初并不叫簋街这个名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第一批商户进驻投资的时候,这里还是叫做鬼街的,大约得名于脚下泞涝荒凉的土路。对传统习俗稍作了解后不难知道,“簋”与“鬼”字同音,最初指的是一种在举办祭祀活动时用来供奉食物的鼎状青铜器,随着文化演进逐渐称为“食物容器”的代名词。鬼街此后易名为簋街,恰好契合了餐饮业云集的地标特征,也算做到了实至名归。
  对于簋街的别样风情,萧飒沓深有感触。偶尔也爱约个三五好友,找家对胃口的馆子边吃边聊。可惜打小就对酒精过敏,往往只能像个局外人一般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猜拳行令,杯盏交错。每逢此时,他总会起身走出店外发愣,任由思绪穿梭在这片餐馆林立的饕餮圣地,与满街游荡的饱死鬼和饿死鬼们擦肩而过。
  秦琅这老小子,那样显赫的身份,照理说不会轻易选择簋街这种备受市井小民追捧的去处,不料居然爽快地将见面地点约在位于交道口大街南侧的花见楼,如此低调行事,令人深觉意外。转念又想,像他这样的大人物,为了寻求新鲜感,大概偶尔也会尝试一下贵脚踏贱地的感觉怎样吧。
  预感到这个时间段很难找到停车位,萧飒沓直接坐出租车到了花见楼门前。结完账迈出车门,还没来得及这栋占地不算宽敞的三层带露台小楼跟前站稳脚跟,就从里面走出一位满脸横肉的高大个壮年男子,朝他似笑非笑地鞠了一躬,礼貌地问候道:“萧先生,没想到您也到了,快里面请,我们秦董随后就到。对了,上次太过仓促,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在秦董手下做事的人,你叫我老牛就好!”
  “牛师傅好。”这个男人萧飒沓刚好认得,记得当初在蓝氏制药厂东门口挺身拦截秦琅座车时,同冲出驾驶室的暴脾气司机有过一面之缘,就是眼前这个人老牛没错。跟在这位身材高大的司机师傅身后,不知不觉已经从底层大厅爬上了吹着夜风的露台之上。抽空掏出手机对了对时间,刚过八点四十五分,看来并非对方摆架子有意卡点赴约,而是他萧某人心中焦急,略微提前了一刻钟到。
  露台建在三层楼上方,面积不大但视野颇佳,照明设备和藤桌、藤椅、藤沙发等设施也一应俱全。守在通道两旁的男女服务生见有人上来,连忙毕恭毕敬地忙着替客人领位,然后殷勤地端茶递水,笑容满面地询问是否还有别的需要。萧飒沓选了一张冲南的靠背藤椅坐下,问服务生要了一杯热菊花茶捧在手里。
  “萧先生稍安勿躁啊,”见萧飒沓时不时地关注时间,身躯宛如宫殿石柱般五大三粗的老牛站到身旁,压低声调解释说,“秦董原本比您到得早些,谁知板凳还没坐热,水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接完电话之后,秦董嘱咐我说,他现在先去附近见一熟人,叫我不用跟着,代他在花见楼这边迎您,还让我务必转告萧先生,他保证能够在约好的时间之内赶回来跟您见面。”
  “原来如此,牛师傅您别老站着,坐下来喝杯茶吧。”萧飒沓其实早就用眼神关注到面前藤桌上放着那杯普洱茶,本以为是老牛要来解渴的,却不想竟是比自己早到一步的秦琅特地点了却没来得及品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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