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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望鹤加了赵宇微信，把微博账号密码发了过去，想关掉手机时却又注意到了微信上寥寥无几的几个联系人里傅京墨的头像。
算算时间，傅京墨差不多也该登机了。
少年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进了对话框，打字问。
【你到机场了吗，什么时候登机？】
两秒后他就收到了回复。
【傅京墨：已经到了，正在候机。见到赵宇了吗？】
路望鹤轻轻磨了磨后槽牙。
【见到了。托你的福，我刚打算趁你不在点糯米鸡的梦想梦碎当场。】
第40章
有赵宇盯着，路望鹤第二天就出院回剧组的计划自然也被无情否决了。
他老老实实地在医院住满了三天，然后去了新的宾馆又休息了四、五日，回医院复查拿到了已经基本康复可以拆石膏的通知，赵宇才松口让他明天就回剧组。
赵宇一边开着车，一边忧心忡忡：“虽然我不能露面跟你一起去剧组，但是你带个小助理还是可以的，真的不用吗？”
“真的不用，赵哥。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挺照顾我的，加上清妍姐也在剧组，夏子英不敢耍大牌，你就放心吧。”
车子在横店侧门外靠边停下，赵宇语重心长：“那好吧，你晚上快收工了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你。”
“好。”
路望鹤背着包下了车，走到拍摄场地时，邱清妍刚拍完一场戏，正在旁边的走廊上补妆，见他走过来，立即挥手跟他打了招呼：“小路，伤好了？怎么这么快就回剧组了。”
“清妍姐。”路望鹤快步走过去，目光微微一偏，看到了一旁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坐着看剧本的夏子英，倏然收回了视线，“去医院复查说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想着早点回来，省得耽误剧组进度。”
邱清妍见少年走路确实没什么异常，便笑着回道：“不耽误不耽误，只是我这几天拍的都是单人戏份，再没个人给我搭戏真的要无聊死了。”
傅京墨已经和许导商量好了换男主的事情，自然不会浪费时间拍夏子英的戏，但邱清妍和剧组的其他人并不知情，这些天倒是辛苦了她。
路望鹤莞尔：“清研姐不嫌弃的话，我一会儿去问问许导能不能把我们俩的对手戏先拍了。”
“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夏子英这几天心情不大好，一会儿午休你别去拿盒饭了，我让我助理帮你带一份。”
“谢谢清研姐。”
路望鹤等着邱清妍补完了妆，和她一起去摄影棚见过许导，寒暄了几句后就到了剧组午休放饭的时间。
邱清妍的助理很机灵地带回了两盒盒饭，路望鹤站在邱清妍身边都能感觉到不远处夏子英若有若无看向他时皮笑肉不笑的阴冷眼神。
少年泰然自若地收回视线，随处找了个空位，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围坐着吃饭。
“小路，你这边还有空位吗？那边阴凉处已经坐满了。”
路望鹤往一侧挪了挪位置：“有的，清妍姐，你来这里坐。”
邱清妍虽然是当红的影后得奖无数，但也没什么架子，很自然地坐了过来。
“今天菜不错，还有鱼——夏子英老师过来了。”
邱清妍话音刚落，围坐在一起谈笑的几个工作人员就纷纷噤了声，悄悄给路望鹤使了个眼色。
路望鹤轻轻“唔”了一声，依旧不紧不慢地挑着鱼刺，直到夏子英走到他边上，似乎是刚注意到他一般，轻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
“哟，这不是小路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许导不是说你膝盖骨裂，至少要休养一个月吗？骨裂可不是小伤，要是没有养好，以后说不定要残疾的。”
路望鹤只当没有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慢吞吞地把鱼刺挑完了，才抬眸微笑道：“谢谢夏老师关心，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担心耽误剧组进度，所以早点回来了。”
“不过……”少年话音一转，眸里一片无辜的笑，“不过看起来我也没有给大家添太多麻烦。毕竟夏老师一个早上都在看剧本，没有拍过一场戏，想来我来不来应该都不耽误吧？”
剧组的工作人员只知道路望鹤脾气好，还担心夏子英正在气头上会来找他麻烦，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脾气好归脾气好，小路老师不动声色地讽刺起人来，也是牙尖嘴利的。
这些时日夏子英动辄发脾气，像招呼跑腿的狗一样颐指气使，也没个好脸色。大家表面上端着敬着他，不过是因为他是明星，是男一号，怕得罪他惹来祸患，但心底里跟明镜似的，谁都不喜欢他。
听到路望鹤的话，几个工作人员一边暗自叫好，一边低下头憋着笑。
只有邱清妍毫不顾忌地笑出了声，拍了拍路望鹤的肩：“小路太客气了，受了伤休息是应该的，怎么会给我们添麻烦呢……夏老师，你说呢？”
夏子英怎么会听不出路望鹤字字句句里含着的讽刺，看着他笑靥如花的面容越看越觉得厌恶，刚想当场发作，就被邱清妍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该死，这个小贱人是什么时候和邱影后关系那么好的？
邱影后竟然会出言维护他，他凭什么？！
夏子英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眸子里迸着火，气得胸口起伏，偏生有邱清妍在，他不敢直接摆脸色。
“……哈哈哈邱老师说得对，小路演的毕竟只是个小配角，本来就没多少戏份，就算几个月不来都不会耽误剧组拍戏。不像我，台词多剧本长，需要好好钻研才能拍戏。”
夏子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边说着，一边趁着邱清妍不注意，狠狠地瞪了路望鹤一眼。
“不多说了，我还有好多剧本要看呢，先回化妆间吃午饭了。邱老师，下午我想把初遇那场戏拍了，您看怎么样？”
邱清妍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当然好，只要许导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初遇那场戏，第一次拍的时候就因为夏子英那张哭和笑都一个表情的僵尸脸，他们足足NG了五次，邱清妍演的是哭戏，眼皮都要哭肿了，夏子英还是跟块木头似的。
气得许导大喝让他回去好好钻研剧本，不钻研个十天半个月别想再拍戏。
夏子英听到回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生硬地说了句“邱老师下午见”就忙不迭地走了，连背影看着都有些狼狈。
路望鹤一筷子鱼肉刚举到一半，看见夏子英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看不出来啊清研姐，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小路——说真的，小路你想不想签我的工作室？”
第41章
下午许导拍板，拍摄了路望鹤和邱清妍的双人戏份，两个人从走戏到正式拍摄都很顺畅，几乎条条一两遍就过了。
“小路老师好厉害啊，那可是跟邱影后搭戏，他竟然一点都不怯场。”
“是啊……听说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邱老师还问他想不想签她的工作室呢！”
“邱老师的工作室我记得没签几个艺人……但是都是二线一线的明星，要是小路老师去的话资源肯定少不了的，这也算是星途坦荡了吧？”
“嗐，话是这样说，可是小路老师没答应，说是另有安排了——难不成他能签上比邱老师的工作室更好的经纪公司？”
“谁知道呢，许导也挺喜欢他的，说不定帮他推荐了别的经纪公司——别聊了别聊了，邱老师补完妆了，拍下一条。”
邱清妍递了一张餐巾纸给路望鹤擦汗，四月的午后气温已有二十多摄氏度，古装戏的服饰又很繁琐沉重，里三层外三层的，拍了一个多小时，少年额上已布满了晶莹的汗珠。
“你还好吧？要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毕竟刚出院。”
路望鹤轻轻把额上的汗擦去，只觉得最里的一层衣服布料已经被汗水黏在了脊背上，湿哒哒的极为不舒服，好在他脸上妆薄，不用怎么担心因为出汗糊掉了妆容。
“我没事，咱们早点拍完，早点收工。”
邱清妍拿着小电扇吹着风，看着越来越毒的日头，无奈地笑笑：“也是，早拍完早收工……咱们走吧。”
一直到下午五点半，他们两个的戏份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进度远比许导预想的要快。
“老规矩啊，提早拍完，咱们就提早收工。”
邱清妍闻言嫣然一笑：“许导，那恐怕我们今天能提早三个小时下班回酒店了。”
真正搭过对手戏，才会对合作演员的演技有更清晰的概念。
邱清妍原以为路望鹤只是有天赋，但是搭了一下午的戏，他才发现少年的演技远比许多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几年的老人还要好。
她给的戏都能接住，丝毫没有因为对手是影后就有半分怯场，甚至隐隐有平分秋色的感觉，让她头一次在《故关》剧组感觉到了可以全身心投入演戏的畅快。
许导合作了不知多少大咖，眼光毒得狠，自然也看出来路望鹤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这个相貌这个演技，又才十八岁，可谓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天生就该当演员的。
起了爱才之心，指导自然就越发细致。
剧组其乐融融地散了场，路望鹤回化妆间换掉戏服，才发现自己忘了提前给赵宇打电话。
“赵哥，我已经收工了，好，二十分钟以后我到侧门这边来。”
少年挂了电话，随意寻了一处椅子坐下，懒洋洋地刷着手机消息。
目光扫视到傅京墨的微信头像，她像是养成了某种习惯似的自然地停下了。
这个点，傅京墨应该还在公司工作。
又或许在和什么人谈合同，去了外头的酒局。
自打傅京墨回了S城后，他们每天的对话无非是“早安”、“晚安”，“吃饭了吗”、“收工了吗”，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偏生让他心底生出了一点莫名的期盼。
每次一打开手机，他划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会是“傅京墨给我发消息了吗”。
平日里这个点，傅京墨问他是不是下班了或者是不是吃晚饭了的留言应该已经出现在微信的对话框里了。
路望鹤低着头，白皙纤长的脖颈线条优美地微屈着，捧着手机盯着对话框静静等了几刻，手机屏幕依旧是空白一片，青年发给他的消息停留在今晨的“早安”。
啧，自己什么时候会这样等一个人的消息了。
少年的指尖无意识地微微发紧，抬手撩了一把额前的刘海，眼角有些下压的烦躁。
纠结了几刻，刚想主动打字过去问问，屏幕上忽然跳出了赵宇的通话界面。
“臭小子，不是跟你说了二十分钟以后来侧门那里吗，你人呢？！”
路望鹤错愕一下，挪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赶紧道歉。
“抱歉赵哥，我……”他没好意思说我在等人的消息，忘记了时间，随口扯了句谎，“我肚子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间所以迟了，我现在马上出来。”
少年握着手机，一路疾步走到侧门上了车。
视线依旧时不时地往手机上瞟，竟然带着些淡淡的紧张。
赵宇自路望鹤出道起就是他的经纪人，对他那点小习惯了解得不能更透彻。
以往这个时候，拍了一天的戏难免疲倦，路望鹤都会趁着在车上回宾馆的时间靠在椅背上小憩一会儿。看现在这副坐立难安，椅子上长了钉子似的样子，这小子心里多半是在想什么事情。
“小路，怎么了，今天拍戏不顺利？”
路望鹤倏然抬眸，回过了神：“不是，没有。”
少年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轻咳了一声，状似随口问道：“近段时间……鸿途星娱有出什么事吗？”
他自认这个问句已经称得上极为委婉，一般人绝对听不出他其实想问的是，傅京墨近段时间是有什么事吗？
赵宇一打方向盘，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鸿途星娱能出什么事？无非是和哪部戏或者哪个综艺又有了合作，或者签了哪个明星……这些暂时跟你都没什么关系，你问这个做什么？”
路望鹤调整了一下坐姿，眸子在夕阳的暮色下愈发墨黑。
稍稍把问句调整得直白了一点。
“就没有收购什么公司……有什么大的商业合作吗？”
赵宇思忖了一下：“这当然是有的，鸿途一直打算收购嘉源娱乐，傅总今天应该就在和嘉源的高层谈。”
嘉源娱乐也算是娱乐圈里一家二流的经纪公司了，哪怕鸿途财大气粗，要收购它也要花费不少的心思。
路望鹤稍稍有些体谅了，坐姿放松了一些：“哦……原来是这样。”
“提到这个……唉我这脑子，人老了果然记性不大行了。下午你在拍戏的时候，傅总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他这两天会很忙，让你上下班都给他留条微信消息。”
路望鹤眨巴了两下眸子，唇角一弯，自喉间溢出一丝轻哼：“哦。”
尾调有几分微不可察的上扬，显然心情极好。
这点上扬，很快被赵宇抓到了马脚。
“臭小子，你刚刚突然问我鸿途的事情，其实是想问傅总吧，啊？！”
第42章
路望鹤一个“不”字还来不及出口，赵宇就驾着车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前停下了，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他。
“演员如果有情感方面的事情，不可以隐瞒经纪人，这一条小路你是不是忘了？”
“怎么就……情感方面的问题了？”路望鹤一垂眸，缓声道，“我和傅总协议结婚只是阴差阳错，傅总也答应了如果我想的话，可以随时撕毁协议。我和他真的只是……”
真的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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