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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似乎是站在他这边的。
可是为什么呢？
沈栖想不明白。
沈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语气平缓的说道：“后宫之事日后再议吧，今日是五弟弟的生辰，莫要喧宾夺主。”
沈希闻言举起酒杯朝向叶丞相，道：“四哥哥的婚事是大事，自然马虎不得，要从长计议才行。倒是我，借着自己的生辰宴想斗胆求叶丞相一件事，不知丞相能否答应？”
叶丞相疑惑的问道：“五皇子有何事？”
沈希看了一眼舲儿的位置，冲叶丞相笑道：“听闻丞相的千金还未婚配，而我恰好仰慕令千金已久，不知丞相是否愿意割爱，将舲儿姑娘许配于我？”
众人哗然。
舲儿更是眉头紧锁。
她千叮咛万嘱咐，要沈希这两年安分一点，不要提什么婚配不婚配的事，就怕让表哥想到长安哥哥会难过。可沈希还是没听劝。
五皇子沈希总往丞相府去，这是整个皇城都知晓的事情，叶丞相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五皇子对舲儿的深情。
其实他大可以从一开始就把舲儿许配给五皇子，这样就不会牵连进一个无辜的陆衡，以至于陆衡落了个丞相的弃婿的名声，如今还没办法婚配。
可叶丞相实在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五皇子。
但五皇子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了，叶丞相也不好直接拒绝。
只得谦虚道：“谢五皇子抬爱，可小女并不是什么知书达礼之人，怕是配不上五皇子。”
沈希料到了叶丞相会拒绝，所以一早就想好了说辞，只是还没来及说出口，宋大人就出言劝叶丞相道：“舲儿姑娘古灵精怪，又热心大方，配五皇子绰绰有余，这是一门好亲事啊，丞相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沈栖也劝道：“舲儿与五弟弟自小相识，虽未朝夕共处过，但也算一同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舅舅再怎么为舲儿寻好姻缘，也好不过五弟弟了。”
在后排的陆衡觉得这个时候他最有发言权，便站起身走到了叶丞相面前，也一同劝道：“承蒙丞相厚爱，曾将舲儿姑娘许配于我，后来虽然这门亲事不了了之了，可舲儿姑娘依旧将我视为朋友，可见舲儿姑娘的心胸宽广。我认为这样的舲儿姑娘是配得上五皇子的。”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帮忙劝道：
“皇上的婚事一时半会是无法决定的，丞相可以先将舲儿姑娘的亲事定下来啊。”
“是啊，是啊，反正都是喜事。”
“五皇子这么真诚了，叶丞相不答应的话就有点太伤人了。”
“对啊，今日可还是五皇子的生辰呢，本来就是一件喜事，再将亲事定下来，岂不是双喜临门，美事一件？”
丞相嘴角抽了抽，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希连忙到叶丞相面前，拱手道：“我对舲儿姑娘一片真心，还望丞相成全。”
叶丞相觉得他似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只要他点头，这场风浪便可平息。
于是他转头，将最终决定权交给了舲儿：“舲儿，你愿意吗？”
舲儿被沈希的举动气得头脑发涨，被这么猛的一问，她都想赌气回答“不愿意”。可她也知道，让叶丞相点头答应的机会也就这一次了，这次不成，日后叶丞相有所防备就再也不会让沈希说出这些话了。
舲儿咬了咬牙，决定日后再和沈希算账。
“五皇子他待我很好，我愿意。”
一直未曾说话的叶临江松了一口气，沈栖也松了一口气，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只有叶丞相憋了一口气。
宴会散去，沈希独留下来陪沈栖说话。
他先是向沈栖道歉，“对不起，没有事先与皇兄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
沈栖淡然的笑了笑，说：“你不过是找了个好时机达成自己的目的，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愿意成全你。”
沈希却没有半分开心的样子，“四哥哥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是想四嫂嫂了吗？”
沈希并不知道他的四嫂嫂去了哪里，大家只是告诉他，因为他的四哥哥做了皇上，所以他的四嫂嫂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栖愣了愣，内心涌起一阵难过。
“对，我想你四嫂嫂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沈希拉起沈栖的手，盯着沈栖的眼睛，认真的说：“四哥哥相信我，四嫂嫂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她不会因为你做了皇上就离开你的，我相信四哥哥选的四嫂嫂绝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还爱着四哥哥，现在只是在闹脾气而已，所以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沈栖听沈希一句一句四嫂嫂叫着，难过之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揉了揉沈希的头，轻声道：“没关系的，希希不用这般紧张，我没那么难过了，因为你的四嫂嫂他每晚都会回来我的梦里。”
第225章 弯弯姑娘
叶丞相允了舲儿与沈希的婚事后似乎心里一直有股气，于是他便把这股气化作了为沈栖填充后宫的动力。
一个月之内叶丞相往沈栖面前带了二十几个姑娘，说是让沈栖好好挑一挑。
沈栖本来还顾及着叶丞相的面子有些话不好意思直接讲出来，可一个月下来他的耐心也用尽了。
“丞相带来的哪位姑娘我都不会娶的，所以丞相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丞相听到这话倒也没有太生气，只是平静的问：“那你想娶谁？只要是姑娘，我就不会阻拦你。”
沈栖冷笑了一声，问：“人都死了，丞相还是不放心？”
叶丞相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不是不放心，是怕。”
而后他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罢了，关于后宫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对方是姑娘，我就绝不阻拦。”
叶丞相前脚刚走，沈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他伸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通通扫到了地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叶丞相如此不可理喻，为什么大半年过去他还是没办法撼动叶丞相的位置，为什么还是要处处忍着。
舲儿进门之后就看到沈栖现在原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她以为沈栖犯了什么病，赶紧冲上去扶住了自己的表哥。
“表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栖摆摆手，挣脱了舲儿。
“我没事。”
在凳子上坐好，他问舲儿：“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舲儿先是向外面看了一眼，刚想开口，又似乎是觉得不太行，就又回去把门关上了。
完成这一切后，舲儿才坐到沈栖身边，小声的问沈栖：“表哥，你想不想摆脱我爹？”
沈栖疑惑，“什么意思？”
舲儿道：“我前几日在大街上遇到一位我们的旧识，她遇到一些难处，可我们府里又没办法收留她，哥哥就说要把她送进皇宫来。所以我就想，不论如何她都要入宫来，何不请她帮帮我们的忙呢？”
沈栖更不明白了，“帮我们什么忙？”
舲儿探身附在沈栖耳边小声的说：“假装你的宠妃。”
对上沈栖惊讶的眼神后，舲儿有些心虚的补充的一句：“只是假装，不是真的要你和她如何，这样我爹就不会每日都往你这带姑娘了。”
沈栖倒没有介意是假装还是怎样，他只是十分惊讶舲儿的大胆。
“再怎么说我也是皇上，你弄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姑娘来假装我的宠妃，就不怕将来哪天这姑娘以这个秘密为要挟向我们索取些我们根本拿不出的东西？”
舲儿却自信的很。
“我保证，这姑娘不会的。”
沈栖的好奇心有些被激起来了，“这姑娘究竟是谁？”
“表哥是想见她了对吗？”舲儿惊喜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去，“我这就带她过来，你们当面谈一谈。”
沈栖虽好奇那姑娘是谁，但内心也一直十分平静。
直到舲儿带着着个人站在门口敲响他的房门。
那姑娘身姿卓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什么物件儿，一小步一小步的跟着舲儿来到了沈栖面前。
姑娘没有拿什么东西遮面，所以沈栖看的很清晰。
是曾经在茶楼唱小曲儿的弯弯姑娘。
是他娘亲曾经帮助过的弯弯姑娘。
是一直记着他娘亲恩情的弯弯姑娘。
弯弯见了沈栖径直就跪下去了，“弯弯参见皇上。”
沈栖急忙去扶，“不必行礼。”
沈栖见到弯弯以后十分惊讶，扶起来后沈栖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舲儿扶了弯弯坐下，又去把沈栖拉到凳子上坐好，说：“我们坐下说吧。”
舲儿遇到弯弯纯属意外。
初见到弯弯时她以为那是从哪里逃难而来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死死的抱着怀里的琵琶。
舲儿本来在陪着叶疏乱逛，余光瞥到弯弯过来时怕弯弯碰到叶疏她还特意将叶疏往里面拉了一把。
谁料没走多远，她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哪里来的乞丐！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赔的起吗？”
舲儿转头时那正在发火的人正要一脚踹到弯弯肚子上。
舲儿急吼吼的叫道：“住手！”
待冲到两个人面前时，舲儿还没开口训斥那个人，乞丐一般的弯弯就轻轻的叫了她一声：“叶姑娘。”
这大街上认得舲儿是叶姑娘的人很多，可声音如此好听又认得她是叶姑娘的，舲儿不免要仔细看一看。
这一看，就看出来那乞丐一般的人是弯弯姑娘。
舲儿一边给那个找事的男人丢银子，一边拿手绢去往弯弯脸上擦。她不敢想象，一个姑娘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可大街上人来人往，因为刚刚那个男人的吼叫已经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舲儿纵使有千句万句话要问，也只能憋着不问。
一路将人护着带回家里，又让叶疏去请了叶临江来，几个人这才敢关起门来谈话。
弯弯的脸擦干净后依旧白皙，身上也没有什么伤，这让舲儿松了一口气。
弯弯解释道：“我一个姑娘家，怕路上遇到坏人，才打扮成流民的模样的。”
叶临江对这个弯弯并不熟悉，只是在舲儿口中听说过一两句，所以问话的语气也就严肃了些，“你来皇城做什么？”
弯弯：“来报恩。”
“报什么恩？”舲儿疑惑的问。
“皇后娘娘的恩，我还没有报。”
叶临江冷冷的笑了，说：“我姑姑离世许多年了，已经用不着你报什么恩了，弯弯姑娘还是回去吧。”
弯弯却坚持道：“可是皇后娘娘的儿子还在，所以我不能回去。”
舲儿阻止了叶临江接下来的话，抢先问道：“这么久过去了，弯弯姑娘怎么突然就想起来报恩了呢？”
弯弯两眼突然蓄满了泪，“因为我活不久了，所以想在去见我娘亲前把皇后娘娘的恩情还回去，免得娘亲责怪我。”
舲儿连忙追问：“为什么？弯弯姑娘可是生病了？”
弯弯哭着摇了摇头，解释说：“长安公子不再管茶楼以后，茶楼就落入了旁人手里，那人将茶楼改做青楼，还强迫我去接客，我不从，他就打我，把我关起来不让我离开。大概一个多月前，他给我吃了药，待我醒来时一切都晚了。”
弯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痛苦道：“就那一次，这里就有了一个小生命。我失了身子，对不起我的娘亲，所以我不想活了，我想办法逃出来，本来想一死了之，可后来想到我还没有报答皇后娘娘的恩情，就来了这里。我一定要报答这份恩情的，不然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娘亲。”
第226章 再给我说说以前的他吧
沈栖听完这一切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安的茶楼给了弯弯希望，最后拖她入绝望之地的也是茶楼。
“弯弯肚子里的孩子一月有余了，很健康。”舲儿说，“可她怎么都不愿意要这个孩子，非说这是野种，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
沈栖大概明白了舲儿的意思。
以报恩的名义要求弯弯来假装他的妃子，不仅叶丞相没有理由再找他的麻烦，也能救弯弯肚子里的孩子一命。日后若再有人催他生什么继承人，弯弯肚子里还有一个现成的借口。
一举三得，看起来似乎是一件美事。
可沈栖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们与弯弯交情并不深，算不上是知根知底的人，这样做过于冒险了。
他看了一眼弯弯怀里抱着的琵琶，转言问道：“弯弯姑娘还会弹琵琶吗？”
弯弯摇了摇头，“琵琶是我娘亲的，这是她的遗物。”
弯弯在讲话时沈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虽经历了痛苦，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朗，一如沈栖初见她时。
沈栖思索了一会儿，内心权衡后还是开了口，“既然弯弯姑娘是来报恩的，那可否帮我一个忙？”
弯弯立刻就点了头，“别说一个忙，多少个忙都可以，只要皇上吩咐，弯弯万死不辞！”
沈栖用眼神扫了一下弯弯还未显怀的肚子，缓缓的说：“我的舅舅一直催我纳妃，可弯弯姑娘应该知道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任何一位姑娘了，所以我需要一位姑娘来堵住悠悠众口，因为我永远也不会有孩子，所以如果这位姑娘怀着孩子就更合适了。”
话已至此，沈栖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弯弯愿意来我的后宫帮我这个忙吗？”
弯弯看了一眼舲儿，明显的慌乱起来了，她紧张的问道：“这怎么可以呢？这样不合适的，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舲儿拉住她的手宽慰她：“弯弯，可以的，表哥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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