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从叶竹漪绯红的脸上滑过,掠过娇艳的红唇,衬衫裙的扣子被她解开了好几个扣子,平直的锁骨下柔软隐约可见,再往下,长腿又白又直,摆放得随意。
秦至臻闭了闭眼,靠着床板,垂头调整呼吸,狼狈又羞窘,蜷缩的脚趾几乎都要在叶竹漪的床单上捏出一朵花儿来。她这辈子头一次体验到什么叫羞耻到无地自容,她根本不敢看自己在那条莹白的美腿上留下了什么。
显然叶竹漪也没好到哪里去,气息紊乱,她也不好意思,又羞又慌乱,可见秦至臻比她更羞的模样,登时就忘了自己,内心觉得好笑又觉得这样的秦至臻特别可爱。
叶竹漪瞄了眼响着铃声的手机,是秦至臻的,来电显示是莫情,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为了不让秦至臻更尴尬,叶竹漪理了理被秦至臻扯开扣子的衣服,起身从床头柜里拿了烟和打火机,“我……出去抽根烟,可以么?”
能说不可以么?这旖旎都被破得一干二净了,秦至臻抬了抬眼皮觑她一眼,僵硬地点了点头。
手机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
走到门口,叶竹漪抿着唇,清了清嗓子提醒道,“电话,不接么?”
秦至臻瞥她一眼,满脸的不高兴,拿过手机接了电话。叶竹漪揉着仍旧发烫的耳朵,勾了勾唇,轻轻地关上了门。
出了房门叶竹漪走到落地窗前,粘腻潮湿感在行走时特别的明显。
叶竹漪属实没想到只是加深一个吻就能让自己这么溃不成军。
剧组定的酒店楼层没有萳城那家楼层高,窗外的景色自然也没有整个萳城那么壮观,没有万家灯火华灯初上,只有景点的复古霓虹灯闪烁着,应和着夜幕的星光。
但仍旧可以让人联想到确认关系的那个晚上,美好得让她总有一种身在梦中的错觉。
叶竹漪摩挲了会儿打火机,机身冰凉光滑,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弯下腰,禁不住地摸了一下被秦至臻碰触过的那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梦里可不会这样……
不想让烟味掩盖住秦至臻留在她口腔内的痕迹和气息,叶竹漪揉捻着烟,一直没抽,只是静静站着,过了许久,等心绪平稳了下来她才回屋。
卧室门打开,淋浴间的门也被人拉开,微妙的氛围一下子就像热气弥漫了开来。叶竹漪视线不自觉地下滑,秦至臻身上的睡裙还是之前的那件,里面的应该不是原来那件了。
搬进来之前秦至臻挪了一部分衣服到她衣柜里。
秦至臻冷着一张脸咳了一声,以眼神示意叶竹漪目光不要太直接。
叶竹漪憋不住,手抵在唇边隐忍着笑意,她忍着羞,缓解秦至臻的尴尬,“我也要洗一下。”
秦至臻的面色这才缓了一些。
“莫情发了个文件给我,懒得回去拿电脑了,你电脑借我用一下可以么?”
“可以啊。”叶竹漪点了点头,她从衣柜里拿了内衣,而后帮秦至臻开了电脑。
秦至臻看了眼她手中拎着的小裤裤,抿了抿唇,视线不经意掠过叶竹漪的长腿,冷白如玉的脸泛上淡淡的粉。她别开眼,看见叶竹漪输了开机密码——8023ZZ。
秦至臻愣了愣,眼神发柔。
有很长一段时间秦至臻一直喜欢设置同一个密码,118023。从前她从不会去细想这个含义,只是觉得习惯了。可看见叶竹漪输密码,她突然想起,这个密码最开始就是她自己提出要这么设置的。
“你一直用的这个密码么?”
“嗯。”叶竹漪摸了摸耳朵,有些难为情了,“我去冲个澡。你看着用吧。”
秦至臻看着她,勾起唇,浮起清浅的笑意,“好。”
叶竹漪进了淋浴间,拉上了磨砂玻璃门。秦至臻看了眼门,揉了揉后脖颈,转开眼看电脑。叶竹漪的电脑上软件挺多的,好多秦至臻都不熟悉,其中有一个和她需要用的邮箱图标十分像,还靠在一起,秦至臻听着水声有点心不在焉,点错了软件。
秦至臻一瞬不瞬地看着软件上的视频素材,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冒出来一个念头,目光落在叶竹漪电脑屏幕的微博图标上。
犹豫了片刻,秦至臻将软件关上,点开了邮箱。
叶竹漪简单冲了个澡便出来了,她用干发布擦着被打湿的发梢,看了看已经躺在床上的秦至臻,又扫了眼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被关上了。
“用完了么?”叶竹漪问。
“嗯。”秦至臻说,“徐清风给你推的口红品牌方资料我发给你了。”
叶竹漪微怔,惊讶地张了张口,眼底柔光晃动,“好,谢谢。”
秦至臻“啧”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剧本,“还对么?”
反正也没干点什么的氛围了。
叶竹漪将干发巾挂起,看了眼时间,还不算太晚,点头道,“可以呀。”
她俩这次没再打闹安分认真地对了戏。
剧本上是尹星芒就是“惊鹊”的事被沈曼青发觉。沈曼青有想过将尹星芒供出去,但想到曾经尹星芒帮她解围的事,又想到其实她们现在已经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她试探地询问尹星芒是不是就是惊鹊。却没想到尹星芒并不打算隐瞒她。
惊鹊,是无处栖身的人们。尹星芒是个孤儿,她太知道因为战争被迫流离失所的痛了。尹星芒说为了让更多的人有家,为了让更少的人成为孤苦无依的惊鹊,她愿意做那一只可以随时牺牲自我的乌鹊。
这一场戏她俩对了三四遍,秦至臻纠正了叶竹漪发现掉马时的惊讶神情,“沈曼青的情绪其实是更复杂的,某种程度上尹星芒对她而言是个很特别存在了。她应该更想知道尹星芒的目的,毕竟从一开始,沈曼青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身份已经很不一样了。只是一味的惊讶有点不妥。”
叶竹漪仔细想了想,确实比起惊讶沈曼青心里应该是更多的复杂,纠结、疑惑和心疼。毕竟沈曼青也曾是经历过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她细细揣摩了一次人物心理,调整了情绪。
秦至臻托着下颌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不自觉地看入了迷。其实《回家》剧组挑人的时候,她之所以能被选上还多亏了叶竹漪,许是基因好,叶竹漪就像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可那时候叶竹漪无比地讨厌娱乐圈。
她俩又对了一次,感觉才差不多到位了。见时间也不早了,叶竹漪合上了剧本问,“睡觉么?”
秦至臻应“好”,她将剧本递给了叶竹漪,叶竹漪放好剧本后关上了灯,秦至臻打开了一侧的蘑菇小夜灯的开关。
秦至臻在橘色的光线中看叶竹漪被灯光柔和了的侧颜,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十一,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娱乐圈了,为什么还要进来?”
“为了遇见你啊。”
叶竹漪看见秦至臻的眼睛揉了暖暖的光,像剧本里的沈曼青,眸底漾着心疼。怎么出了戏还反过来了,叶竹漪不明所以,但忍不住沉溺在秦至臻的温柔里。
“不怕遇不上么。”秦至臻伸过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叶竹漪突然明白了秦至臻为什么会流露出心疼,她扣住了秦至臻的手,垂眸轻声道,“怕。一开始你的高度我有点望尘莫及。”
秦至臻心一痛,一路的追赶得有多辛苦。
不管那个微博是不是叶竹漪的,不管视频是不是叶竹漪剪辑的,秦至臻心生感激,所幸,因为那些视频周雯选择了叶竹漪,所幸她们没有擦肩而过……
“现在不怕了。”秦至臻蹭了蹭叶竹漪的下巴,握紧了叶竹漪的手。
叶竹漪仰头望进秦至臻柔光荡漾的眼底,沉溺在秦至臻的似水温柔里,现在不怕了,轻飘飘的一句,抚慰了她整颗心。
秦至臻刮了下她的鼻子,“睡觉,我要监督你了。”
叶竹漪轻笑着“嗯”了声,她将头埋进秦至臻的怀里,嗅着秦至臻身上属于自己的沐浴乳香味,有一种满足感,渐渐失去了意识。
感觉到怀里人熟睡了,秦至臻想调整姿势,又怕吵醒叶竹漪,索性就不动了,她将头轻轻靠着叶竹漪的,看着叶竹漪恬静的睡颜,弯了弯唇角。
“如果那真是你的马甲,我就天天实现你名字。”她在心底轻轻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了。
剪刀手的名字是“臻臻今天反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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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沉溺
夜色沉沉, 从窗户缝中钻进来的风呼啸地格外刺耳,空气中带着雨水的潮气,好像下雨了, 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窗户上。
秦至臻听得有点难受, 没了睡意, 她睁开了眼, 四下黑的看不见周遭的环境。
她朝一侧探过手去, 身侧空荡荡的。十一呢?
雨声太大了,好像打进屋里了, 落在地板上啪嗒作响。秦至臻揉着眼, 爬地起了身,走到了窗户前。
玻璃上雨水蜿蜒的痕迹一道又一道, 雨势太大,寒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 模糊了视线,夜色朦胧,看不清窗外的景象。
地板都上都是水,秦至臻一把将窗户拉严实了。
明明睡觉之前窗户是关上的啊,是十一开的窗么?
十一呢?在屋外么……窗户被关上,隔挡住了风雨声, 隐约有窃窃私语的人声传进屋里, 声音太小, 听不太清。
秦至臻蹙着眉头走到了门前,她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是意识深处下达的指令,她没有将门彻底拉开,只是拉开了半人宽的缝隙。
白炽灯光线乍然溜进门缝有些晃眼, 秦至臻下意识地伸手挡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小小的,小拇指的指甲还染着粉色的指甲油。
适应了光线,她看清了屋外的景象,电视机跟个箱子似的方正且笨重,餐桌四四方方的铺着好看的蕾丝餐布压着厚重的透明玻璃。
沙发也是老式的折叠布沙发,放下来可以当床使。秦至臻想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来看望他们一家,都会睡在那张沙发上。
漆得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合照。
这是她曾经的家。
刚被秦正鸿接回去的时候,秦至臻时常会想起一些关于父母的事,但都是搬去萳城之前的事。
很小的时候秦至臻就知道父母的婚姻不被外公秦正鸿的认可,但母亲还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了父亲,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开始学着做从不会做的事,父亲为了一家过的更幸福而更卖力的工作,在秦至臻仅留的记忆里一家三口总是其乐融融的。
直到秦至臻梦见过一次雷雨交加的那一天,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揉杂在雷声中,在梦里清晰到让她切实感受到了抓心挠肺的痛。
所以她总是觉得过去是美好的让她尤其不能接受父母已经过世的事实。
到后来秦至臻就再也没有想起过关于父母更多的事情了。
打从记忆的封层松动,被遗忘的过去时不时会因为一个细小的动作,一句不经意的话语或者是一场梦而被想起。
也许是剧本中尹星芒的台词里“家”这个字眼,让秦至臻久违地又梦见了父母。
梦里零碎的片段,像被打破的镜子,浮在虚空,折射出来的画面或斑驳琉璃透着暖光或冰冷激凉刺得眼疼心慌。
父母上一秒还是恩爱亲昵的,转眼就成了僵持争执。
秦至臻听不分明他们争吵的内容,那些互相指责的话语,化作了呼啸的风,在空气中划过尖锐的声音,裹卷着虚空的玻璃渣纷纷朝她扑来!
无论将身体蜷缩到怎么样的程度,无论怎么捂紧耳朵都挡不住那些嘈杂刺耳的声音,挡不住不住切肤的疼痛,她听见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哭求,“不要吵了,爸爸妈妈,别吵了,我错了,我错了。”
呜咽的声音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十一,我害怕……
突然一下,所有的声音被淹没在了惊雷声中。
“十一。”秦至臻身体一个惊颤,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几乎是下一秒,她就被揽入了温软的怀里,满鼻的馨香,是属于叶竹漪的气息,她在叶竹漪的怀里惊魂未定,沉重地喘着气。
雷声轰鸣,真的下雨了。屋里的小夜灯散着温暖的光晕。
“我在。”叶竹漪更清醒了些,秦至臻的喘着粗气的状态让她有些担心,“是被雷声吓醒了,还是做噩梦了?”
梦里让人窒息的痛感真实地残留在身体里,秦至臻有些脆弱地楼住叶竹漪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处。
从胸腔传来的有力平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镇定心神的鼓鸣。
半晌,残余的感觉淡下去了,秦至臻眼睫轻颤,闷声回答:“被雷声吓的。”
被紧贴的那一处,有湿意浸透了衣衫。叶竹漪不是没和秦至臻一起经历过雷雨天,那时候秦至臻只是面色不好,不会反应这么大,更不会展现这么脆弱的一面。
叶竹漪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秦至臻的后背,故作轻松地调侃,“被吓哭了么?”
雷声隆隆,时不时会有闪电划破天空,留下一道炫彩的痕迹。
秦至臻没吭声,箍紧了叶竹漪的腰。
也许梦见了什么但是醒来不记得了,也许真的是被雷声吓到了。秦至臻没多说,叶竹漪便也没有追问。
过了许久,雨停了,也不再打雷了,就连风声撞击窗户的声音也没那么明显了。
秦至臻从叶竹漪的怀里退了出去,她俩都侧躺着,在暖橘的光线下注视着彼此。秦至臻的眼睛,像被雨水冲刷过的乌石,幽黑水润。叶竹漪只感觉这块石头落在了她心湖,轻柔地漾开涟漪。
她想一直这样,想在自己挣扎着逃离过往的噩梦时,一睁眼就能看见秦至臻,更想在秦至臻无助害怕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在她身边,叶竹漪伸手轻撩开秦至臻脸上的碎发。
“不打雷了呢,好点没?”
秦至臻已经从那个梦中缓过来,甚至再回想,也想不起来父母的争吵内容了,像某一段记忆又像只是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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