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舔了。
陆仅凑近他,拿手背虚虚贴了一下他的脸,不同寻常的热。
“活该。”
这才多去多久,知道喝醉难受还喝那么多。
根本没长教训。
抵达江南华庭,陆仅从另一侧开车,绕到裴箴言这边开门。
其实裴箴言能自己走,但既然陆仅愿意为他服务,他乐得轻松,手臂挂上陆仅的脖子,把大半重量都渡了过去。
“我刚才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裴箴言说,这是他后来想出来的完美借口。
“什么?”陆仅问,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疑有他地应了一声,“哦。”
仿佛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又走一段,陆仅说:“那个韩超。”
他话说一半,裴箴言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催道,“他怎么了?”
陆仅本来不想提这个人了,既然裴箴言非要刨根问底,他只好继续话题:“你不觉得他对你们班那些男的恶意很大吗?”
“有吗?”裴箴言回忆,卫生间那会他尽顾着着急想舔兄弟的理由了,跟韩超聊天整个都是心不在焉的,更别说还有空暇关注潜台词,“他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吧,我们班那些人有时候玩的确实挺疯的。”
陆仅扯扯嘴角,勾起丝嘲讽的笑:“别是恐同即深柜就好。”
裴箴言匪夷所思地扭头看他:“陆全你学坏了,都学会背后讲别人坏话了。”
“他根本不是明辉的学生。”陆仅说。
初次见面的时候,韩超跟裴箴言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现在大二,以前也是明辉的学生。
他刚才托堂弟陆沅去问了死党倪名决,查个往届学生就是明辉太子爷一句话的事情。
倪名决很快就给了答复,谨慎起见,他查了往前的十届学生,包含曾用名、借读生和中途转学的学生,叫韩超的人有好几个,但没有一个是这个韩超。
明明不是明辉的学生却撒谎说是,陆仅第一想到的就是韩超只是为了借此跟裴箴言套近乎。
“你找你弟的那个朋友,校董儿子给你查的?”裴箴言倒是没有怀疑陆仅和陆沅倪名决的严谨度,只不过他完全没把韩超的高中当回事,毕竟他自己也时常满嘴跑火车,尤其在陌生人面前,模糊点个人信息很正常,“随他呗,他一个土豪,能图我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陆仅忍了忍,反问:“你长什么样自己没数么?”
裴箴言乐了,圈紧他的脖子,凑近些:“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陆仅懒得理他。
“有多好看?”裴箴言问。
陆仅:“……”
裴箴言喋喋不休一路追问到出家门口的电梯。
陆仅烦不胜烦,把人松开:“回去,拜拜。”
裴箴言的手臂还是吊在他脖子上不肯松开:“那你说。”
陆仅不肯正面回答:“你搞得跟没听到过别人夸过你似的。”
“对啊,没听过。”裴箴言胡说八道,而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谁让你从来没夸过。”
“我肯定夸过。”陆仅虽然不记得具体的例子,但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裴箴言颜霸的地位从未撼动,他肯定是夸过的。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的事情就默认没有。”裴箴言。
陆仅看在他醉鬼一个的份上,还是妥协:“你太好看了,好看死了,这下记着点。”
裴箴言满意了,头低下来,额头抵到陆仅肩上笑了一阵:“嗯,这下记住了。”
“早点回去睡吧。”陆仅赶人。
裴箴言这个状态,让他十分怀疑明天能不能赶上动车。
裴箴言还是跟着陆仅回了家,在他房间的墙上看来看去:“你有胶水吗?”
“没有。”陆仅问,“要干嘛?”
“双面胶,单面胶也行。”
陆仅:“都没有,要干嘛?”
室内空气相对封闭,裴箴言的酒劲又漫上来了,眼神和动作都略显迟钝,犯起轴就是不说自己要干嘛:“那有剩饭籽吗?”
陆仅对醉鬼无可奈何:“你到底想对我的墙做什么?”
裴箴言放下书包在里面掏了半天,翻出一张奖状和一块奖牌来。
那是今天跑3000米他们两个人前仆后继拼尽全力一起得来的,与其说这是一块运动会奖牌,不如说是他们共同的荣誉勋章,镌刻着看台最轰动的呐喊,隆春最燠燥的阳光,少年最轻狂的岁月。
可惜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他在奖状的班级横线上加了“高二7班”,姓名横线上加了“陆仅”。
他将奖牌挂到了陆仅脖子上,慢吞吞地说:“我想把奖状贴你墙上。”
小的时候,他每次拿到奖状,裴正就会帮他把奖状贴到墙上,贴了满满一面墙,后来他渐渐长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没了这个传统,他也不再是为拿到几张奖状就沾沾自喜的小破孩,得到的荣誉只会随便往书桌肚里一塞。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张奖状能让他这般自豪,甚至比幼儿园拿到第一张人人有份的奖状还要高兴。
这张他万分珍重的奖状,他要送给陆仅。
奖状贴墙,亦是陆仅的童年。
他五指微微攥紧了胸前的奖牌,目光久久停留在奖状两个并排的名字之上,再抬眸的时候,他的眼神软得一塌糊涂,因为自觉方才态度不够耐心,他语气带了明显的哄人的低姿态:“没有胶水,我现在去买,好不好?”
裴箴言先下意识点头,而后反应过来,又说:“不用了。”
今天是筋疲力竭的一天,好不容易到家,还让陆仅出门就为了买个胶水贴奖状,未免太荒唐了。
“我很快回来。”陆仅不由分说,穿上外套出门。
陆仅回来的时候,裴箴言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喝醉了还记得他的洁癖,没污染他的床。
陆仅三下五除二把奖状贴好,然后叫醒了裴箴言:“这样可以吗?”
裴箴言睁眼,只见陆仅现代简约风的卧室里,墙面正中心最显眼的位置贴了一张红彤彤的奖状,突兀得像误入地球的外星小怪物。
他扭头看陆仅,四目相对的瞬间,心中的那头蠢蠢欲动的兽突然破笼而出。
陆仅提前捕获到他的意图,想躲已经来不及。
裴箴言箍着他的脸凑近过来,因为面对面,那趋势是打算直接冲着他的面中来的。
陆仅整个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僵住了。
还好裴箴言靠近的时候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于是偏了角度,在他侧脸上舔了一下,一回生二回熟,无论力度还是时间都比KTV洗手间那次增加许多,灯光下看得出长长的一条水痕。
“你……”陆仅失语。
裴箴言松手,拭目以待他的反应。
陆仅的表情精彩纷呈,赤橙黄绿青蓝紫各变幻了一阵,然后没好气地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一把把金牌给裴箴言挂了回去,并拎上他的书包,拽起他的胳膊,开始赶人:“操,你是狗吗?”
唯独没有冲进洗手间洗脸。
确认了,陆全真的完全不介意他的口水。
裴箴言的今天圆满至极。
只是第一次舔人可以用真心话大冒险解释,这一次得用什么合理的借口呢?
管它呢,反正他喝醉了。
他只负责得到想要的答案,然后回去舒舒服服睡一觉,等明天的太阳升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匿名,陆沅,还有明明完全没她什么事但还要强行要刷一波存在感的傅明小灼灼,你们都还好吗
每次写到以前书中的人物都有点伤感,但又很开心还能在另一个故事中与他们相遇
第47章
第二天锦城下起了小雨,窗外烟雨朦胧,天色有种灰暗的温柔,像一场慵懒的梦境。
陆仅起床后先去摁了裴箴言家的门铃。
昨天跑步肯定跑伤了,睡一觉起来肌肉越发酸痛,陆仅估计裴箴言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已经做好了他反悔说不去的思想准备。
结果裴箴言很快就来开门了,而且神采奕奕,已经换好了出门要穿的衣服。
裴箴言上下打量着陆仅的睡衣睡裤,他难得起床进度比陆仅快,所以颇为趾高气昂:“我就好了,你还多久?”
其实他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坦荡,一看到陆仅,他就会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舔人家脸的,为了避免尴尬,他只能装作断片什么都不记得,把一切责任都推卸给酒精。
陆仅也绝口不提,说着“很快”就扭头回了家。
裴箴言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只把一切当做醉鬼发酒疯,还是说跟他一样怕提了尴尬。
俩人轻装上路,顺利坐上开往乌镇的动车,窗外阴云低压,细雨霏霏,玻璃上水滴汇聚后蜿蜒着滚落。
五一假期是出游高峰期,车厢里座无虚席,他们后排是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从上车开始就啼哭不已,他还不到能听道理的年纪,他父母束手无策,一边想方设法哄他,一边时不时地跟周遭的人道歉:“不好意思,孩子有点发烧,真的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家也不好责备他们什么,裴箴言和陆仅本打算在车上补会觉,这么一来根本睡不着,洪亮的哭声就在他们身后,一声声地刺激耳膜。
裴箴言叹气,从书包里翻出无线耳机,自己戴了一只,然后给了陆仅一只,试图用音乐来降噪。
陆仅揉着刺痛不已的太阳穴,也叹了一口气。
不方便说的话通过微信交流。
pzy:「我恐育了」
「所以说孩子还是捡现成的香」
lj:「……?」
「滚」
pzy:「你看你就很懂事」
lj:「那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两个人就着无意义的口水对话扯了半天,所幸那婴儿终于哭累了,安静下来。
陆仅把椅背放倒些,说:“睡会。”
裴箴言也打算睡会,不过他收到了西游组的三人群信息,他们问他出发没,裴箴言说出发了。
西游组套了半天话,裴箴言就是不上当,不肯透露短信妹的身份。
西游组作罢,转而问起男生最感兴趣的话题。
「你们开了几间房?」
裴箴言在“短信妹”的问题上是有点无法解释的炫耀欲在的,而且越来越严重,比如这会明明可以说“两间”来避免西游组起哄,可他偏偏要回答“一间”。
西游组果然炸了。
齐天大圣:「我靠我靠,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我再也看不到纯洁的你了吗?」
惨绿少年:「早知道昨天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还是处-男的样子,我就该多看几眼的」
齐天大圣:「有种白菜要去拱猪的伤感【哭】」
惨绿少年:「多的不说了,含泪祝你长枕大被,玉烛调和,一床两好,相得甚欢」
「需要我解释一下成语吗」
齐天大圣:「艹,死胖子闭嘴」
pzy:「不用,我自己能字面理解」
「谢谢你的祝福@惨绿少年」
惨绿少年:「不用谢,再发你一部我昨天发现的宝藏,希望能给你的实战增添一点经验」
说完没多久,甩过来一个小视频。
三分多钟的视频,根据封面不难看出,片子的女主角身材非常诱人,裴箴言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陆仅,正抄着手臂闭着眼睛睡得很安详。
秉持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他点开了那个视频。
激烈的缠斗画面和耳机里高亢的呻-吟喘-息相得益彰。
女主角身材确实很好,脸也漂亮,最主要是腰扭得特别带劲。
裴箴言看了一会,突然感受到一道死亡凝视。
他一抬头,只见陆仅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裴箴言瞬间有点心虚,但想到陆仅应该看不到他的屏幕,他底气足了点,把手机反扣,理直气壮地问:“你看我干嘛?”
陆仅沉默一会,抬手从他看不到的那边耳朵上取下来一只无线耳机,放到了他小桌板上。
裴箴言:“……”
日……日啊!空气冻结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耳机里一浪高过一浪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良久,裴箴言把手机递了过去,破罐破摔地邀请:“要不要一起看?”
他看到陆仅太阳穴上青筋跳了一下,而后重新抱臂,头转向反方向,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这么喜欢看?车上都忍不住。”
裴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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