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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猫自经历绝育手术后一直郁郁寡欢,食欲不振,整个猫瘦了一大圈,而且十分抗拒陆仅的接触。
“要不我带它回家住几天吧。”陆凝霜说,“这么下要饿死了。”
“行吧。”陆仅这会非常后悔没有听网上各种养猫人士的建议——给猫绝育不要亲自出面,被猫记恨,最好还要在猫面前上演一出反对的戏码。
他不知道第几次用陆小猫最喜欢的零食,最喜欢的玩具挨个逗了它一遍,都无济于事。
门外门铃响,陆凝霜过开门,外头站着拎了食品外带袋的钟尔和抱着裴钱的裴箴言。
“箴言来啦?”陆凝霜虽然先跟裴箴言打了招呼,但眼神全胶在钟尔身上。
“阿姨好,我是箴言和陆仅的朋友钟尔。”钟尔自我介绍。
陆凝霜如梦初醒,连“哦”了几声,迎二人进门:“欢迎。”
钟尔看到陆小猫的第一反应:“好胖的猫!”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小猫饿了几天,体型还是比一般的猫要魁梧。
陆小猫听懂了,冲她龇牙咧嘴。
不过它今天终于对外界有了一点积极反应,裴箴言把裴钱放到它面前,它轻轻舔了舔裴钱的脸。
趁大家都在关注猫,陆凝霜偷偷把陆仅拉远些,八卦道:“这是箴言女朋友?”
陆仅看一眼俩人凑在一起的背影,说:“不是。”
“那是你?”陆凝霜眼前一亮。
虽说陆仅处在学习的关键时期,但她并不反对他早恋,相反,她很希望看到儿子的生活中能多出现一些让他高兴的人或事。
“不是。”陆仅反驳得更为利索。
“哦……”陆凝霜有些遗憾地点点头,随即又表明自己的立场,“女孩子很漂亮,人也活泼,你喜欢的话就大胆追,妈妈不会反对的。”
“不喜欢。”陆仅里头涌起钝痛的歉疚。
他对母亲真的算不上孝顺,也不是一个贴的孩子,身为母亲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依靠,却还是顾自己清净搬离了她身边,留她独自面对陆学文。
而他对不起她的事情远不仅于此。
最最过分的那一件,怕是会直接击溃她。
陆凝霜怕自己在会让孩子们感到拘束,很快走了,因为陆小猫对裴钱展现了善意,所以她没有把猫带走,让裴钱陪着它度过难关。
陆凝霜在的时候钟尔表现得人模人样,事实上里早就憋坏了,等陆凝霜一走,她就对着裴箴言和陆仅一起蹲在猫窝前看两只猫的场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慨:“你们好像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啊。”
然后满意地看到两个男生同时僵直了背脊。
降了两三秒,裴箴言站了起来,欲盖弥彰地对陆仅说:“我先吃饭吧,饭都要冷掉了。”
陆仅头也不抬:“嗯。”
钟尔险些没憋住笑。
裴箴言转过身来就如临大敌给了她一记眼刀,待走到她面前,借着拆塑料袋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压低嗓音质问她:“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真不让我说?”钟尔暧昧地朝陆仅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不要后悔。”
“我后悔你个头。”裴箴言咬牙切齿,然后扬声问陆仅,“陆全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他本来不会自讨没趣打扰陆仅和钟尔的二人世界,但经过KTV的对话,他怕钟尔渣陆仅,这才当起了监工,不让他俩有过多的接触,以免发展更深的感情。
陆仅:“不吃了。”
“那你喝点汤吧。”裴箴言说,“给你点了碗汤。”
趁着裴箴言厨房拿碗筷,陆仅也警告了钟尔:“你能不能消停点,在他面前胡说什么?”
“记住,是你们不让我说的。”钟尔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到时候不要怪我。”
“莫名其妙。”陆仅如是评价她。
*
因为周六给韩超庆生的缘故,裴箴言这周就没过裴正那边过周末。
周天钟尔故技重施,又来找裴箴言一起到陆仅家玩。虽说玩,三人分散在客厅三个不同的方位,裴箴言和陆仅写作业,她逗猫,互不干扰。
临近中午,西游组在三人群里问裴箴言在不在家。
pzy:「怎么了?」
惨绿少年:「出来玩」
裴箴言每逢假期基本都待在他爸那边,很少和西游组出玩,西游组不想错过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
裴箴言看了看眼下的状况,够诡异了,不能再加人。
于是撒了谎:「不在家,在外面」
午后吃完饭没多久,钟尔收了条微信就说自己有事走了,这下屋里只剩裴箴言和陆仅两个人。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避免单独相处,就怕尴尬,刚才有钟尔当调味剂,气氛一切正常,但钟尔一走,空气里就弥漫起微妙的味道。
裴箴言觉得,自己还是找个借口溜吧。
另一边,西游组上QQ看到裴箴言的手机显示wifi在线,怀疑钟尔在他家,俩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俩人决定上门堵人。
江南华庭访客制度很严格,俩人进小区费了不少力,上楼也是跟着别人刷卡上了11楼,然后爬了8楼楼梯才到裴箴言家门口。
“是东户还是西户?”大圣不太确定地问。
鲁智也只来过裴箴言家两次,但他很确定:“东户。”
“开门呐,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藏妹子,你有本事开门呐。”
雪姨体上身敲了半天门,东户毫无动静。
“难道是西户?”大圣怀疑。
鲁智言之凿凿:“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东户。”
正在这时,西户门开。
裴箴言背着书包抱着裴钱从里头迈了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裴箴言诧异地微微瞪大眼睛。
“你看吧,我说是西户吧。”大圣对鲁智说。
“不重要。”鲁智嘿嘿一笑,他注意到裴箴言身后有一只细长的手伸了出来递出一只手机,大概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又“唰”一下把手缩了回。
还说对钟尔不感兴趣,还说不让他们打赌。
害羞什么嘛!
西游组淫-笑着走近,大声嚷道:“市花,不给哥们介绍一下你家……”
你家裴太太。
裴箴言回头看看给他递落下的手机的陆仅,又看看廊道上越走越近的西游组。
半晌,他放弃挣扎,沉默着往旁边走了一步,让两方视线毫无阻隔地交汇。
陆仅:“……”
西游组:“!!!!!”
在西游组的瞳孔地震中,陆仅不太确定地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陆仅?你们隔壁班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又来晚了,给各位大爷跪下了,评论发50个红包。
这是昨天的份,今天的份晚上更不更的我也还不确定……晚上看文案通知吧
第64章
西游组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借着裴箴言的幌子,他们狐假虎威地跟借着陆仅幌子的七班斗了大半年,冲锋陷阵,出生入死,把干-翻七班当做跟“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同样重要的使命。
现在却亲眼看见这两个人从一个家门里出来。
那他们这大半年来来都在干嘛?
大圣痛苦地单手扶额,另一只手伸出去寻求鲁智的搀扶:“我不行了,让我缓缓。
鲁智目光空洞,灵魂出窍。
大圣关切地往他面前挥了挥手:“胖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鲁智看了他一眼,说:“我在搜索成语。”
“死胖子我他妈能指望你个啥!?”大圣气急败坏地骂完鲁智,问裴箴言和陆仅,“你你你你你们俩什么关系?”
他只是想要一个更确切的答案。
但这话到了裴箴言和陆仅耳朵里,却因为心虚凭空衍生出一点奇奇怪怪的意思,为了撇清暧昧关系,俩人同时抬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异口同声道:“朋友。”
那默契,大圣简直叹为观止。
至于鲁智,他还在那想成语。
因为大脑受到的冲击波太强,他的辞藻搜索功能受到限制,不若平时灵活。
虽然西游组死皮赖脸不请自来,但来都来了,裴箴言也只能招待,于是招呼着俩人去自己家里。
三人往对面走去。
“这不是你家?”大圣问。
“这陆全家。”裴箴言说,“我家在对面。”
大圣:“谁是陆全?”
说太顺嘴了,裴箴言解释:“就是陆仅。”
大圣又问:“为什么叫他陆全?”
别问,问就是爱称。
“外号。”
“哦……”大圣应了,过了两秒才找到重点,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我艹!!!所以你们两个连家都住的对门???”
在大圣饱含震惊和愤怒的控诉中,裴箴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望西户。
陆仅正打算关门,止了关门的动作回望。
裴箴言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起?”
他不忍心陆仅一个人孤孤单单。
陆仅犹豫一下,点头说:“好。”
他回去拿手机和陆小猫,期间裴箴言就和西游组一起站在廊道上等他,没有先进屋。
陆仅收拾好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裴箴言他们居然还没走,微怔之余,他的眼角眉梢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这种感觉就好像系携带的时候,一起的人们并没有说说笑笑往前走,而是停下来等,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却能给人强烈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四个人一齐走到东户门口,鲁智的灵魂勉强回窍了,他从死机后重新启动的绿胖词库中挑出两个成语来,颤抖着指控:“你们两个简直私盐私醋,私房关目。”
这两个成语超出了陆仅的母语词汇量,他以前没经历过这种场景,狐疑地看向裴箴言。
鲁智:“你们知道私盐……”
裴箴言&大圣:“私你妈,闭嘴!”
裴箴言相当于是示范给陆仅看的:“骂他就行。”
陆仅:“……哦。”
西游组难得老实,进了裴箴言家,规规矩矩在沙发上坐下来。
要是陆仅不是陆仅,换做七班任何一个别人,西游组现在保管上蹿下跳要翻天,但陆仅天生有种压迫人的气场,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裴箴言去储物室翻瓜果零食招待客人,极其自然地吩咐陆仅:“陆全你给他俩泡个茶。”
陆仅“哦”了一声就熟门熟路进了厨房。
西游组惊恐地对视一眼。
趁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大圣悄声问鲁智:“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市花面前说了很多陆仅的坏话?”
鲁智不想回忆:“有吗?”
大圣抱着侥幸心理:“难道没有?”
“有。”鲁智抱住脑袋,“我踏马以为他爱听!”
陆仅给俩人各泡了杯冷白茶,还给加了冰块。
有生之年还能喝到陆仅泡的茶,西游组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双手接过:“谢谢陆……”
俩人卡在了称呼上。
叫陆仅太唐突。
也不可能跟着裴箴言叫陆全。
跟着七班叫大神陆神仅哥又显得通敌叛国。
陆仅真的开始怀疑他俩不知道自己名字,再度迟疑着自我介绍:“陆仅,你们隔壁班的。”
西游组:“……”
裴箴言从储物间拿了东西出来,看,西游组小学生上课似的坐在沙发上不敢动弹,嗤笑道:“两只瘟鸡,你们平时不是很能骂他吗?”
西游组:“……”求求你闭嘴吧。
陆仅没跟西游组计较,一边帮裴箴言摆吃食,一边问:“这么说来你也没少骂我。”
“我怎么会骂你?”裴箴言反驳。
陆仅问:“不然他们骂我的时候你在干嘛?”
裴箴言毫不犹豫地说:“在原谅他们。”
“……”陆仅不由笑了出来,“行,我原谅你了。”
西游组:“……”
在极度的尴尬之下,二人想方设法转移话题:“你们两个猫关系挺好哈。”
裴箴言说:“他的猫搞大了我的猫的肚子,能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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