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炎听到这些话,真的他表面上在说韶子潇,实际上是在说他自己。
他紧紧地握住了沈云的手,道
“云儿,苦了你了。”
拓拔毅离开未央宫后,直接出了宫门,去往丞相府。
给丞相府守门的奴仆见到拓拔毅,便道:
“公子您又是来找我们二公子的?”
“没错,他在吗?”
“唉……”
“怎么了?他真的不在?!”
“前几日有人拿着一封信,说是二公子的亲笔信,让奴才叫给老爷。老爷看了之后气得差点晕了过去。第二日,老爷便不许奴才们再提二公子的名字,说是什么,只当做没生过这个儿子。”
“那你这几日见过他吗?”
“二公子吗?奴才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过他了。本来听说二公子被太子殿下留在了皇宫中,这可是大喜事。如今……唉,也不知二公子还在不在人世了……”
拓拔毅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那奴仆急忙扶住了他。
“公子,您应当是我们二公子的好友吧?”
拓拔毅却不再回答他,而是默默地翻身上马,回了皇宫。
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再嘱咐其他人不许进来。
然后,拓拔毅就放肆地哭了起来。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好像他上一次哭成这样,还是上一世子潇为他挡剑而死的时候。
如今,他把子潇给弄丢了……
这一世,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晚间的时候,小路子敲了敲房门道:
“殿下,您还是快些去未央宫吧。刚刚奴才打探到消息,陛下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拓拔毅听到这话心头一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父皇是在七月中旬驾崩的,可如今,才六月中旬啊!
难道,是因为他刚刚对沈云不敬,所以,真的把他父皇给活活气死了?!
本来以为是上天眷顾,让他重来一世,好好弥补自己所爱之人。
可是,偏偏他的表现连上一世都不如!
为什么会这样?!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路子仍然在敲打着房门。
在这种皇权交接的关键时刻,若是拓拔毅不守在皇帝的床边,那皇位可指不定会被谁占去!
“殿下呀!殿下,求您开开门吧!您现在必须得在未央宫呐!”
正当小路子得不到回应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被拓拔毅打开了。
“别在东宫哀嚎了,要哭,去未央宫哭。”
第四十一章 天意从来高难问
拓拔毅红着眼眶,疾步走向了未央宫。
经过拓拔毅身边的老宫人见拓拔毅这副模样,都以为是拓拔毅不舍得父皇离世,直夸他孝顺,日后定是个好皇帝。
只有拓拔毅知道,他虽然为父皇即将逝世感到悲伤,但因为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他知道父皇最多也撑不过七月中旬。父皇现在病地这样厉害,让他早点解脱,也不能算是什么坏事。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再来最后一博!
拓拔毅走入他父皇的寝殿,果不其然,沈云就在床边。
拓拔毅走向他们,他发现平时高傲的沈云眼中居然有了泪水……
看来,他父皇的大限真的到了。
拓拔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不孝子拓拔毅来了。”
拓拔炎听到这话,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捏了捏沈云的手。
“云儿,你先出去一下,咳咳咳……我有话要对阿毅说。”
沈云看了拓拔毅一眼,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拓拔毅见此,急忙走到了床边,握住他父皇的手。
“父皇,您能不能不要把皇位传给儿臣……”
“你这是什么话?”
“父皇,自从子潇走了以后,我
儿臣像是丢了魂魄一般。父皇若执意把皇位传给我,儿臣怕是要做亡国之君了!”
“你是朕养大的,咳咳咳……朕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咳咳咳……把你爹爹支走,就是为了韶子潇的事。”
“父皇……真、真的吗?!”
“他在……咳咳咳……”
“父皇父皇,您别急,您慢点说。”
拓拔毅嘴上这样说这日 心中可是急得不得了,恨不得他父皇赶紧说出来。
只是,拓拔炎还没有说完,就咳嗽着晕厥了过去。
“父皇?父皇!太医——”
沈云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然后在拓拔炎的脉搏上摸了一摸,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他去了。”
拓拔毅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他不敢相信上天竟然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明明父皇马上就要告诉他,子潇在哪儿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父皇咽气了。
拓拔毅知道,想从沈云口中得知韶子潇在哪儿,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压根就没指望这个沈云。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沈云不但不帮他,竟然还要给他添乱!
沈云擦了擦眼泪,然后从桌上拿起一道圣旨,对着拓拔毅道:
“太子殿下,请听圣旨。”
拓拔毅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向他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拓拔毅,日表英奇,天资粹美,朕驾崩后,着其继承大统。太傅之女朱吟雪温柔敦厚,着立为皇后。钦此。”
拓拔毅听到最后一句话,感觉心跳突然停止了。
这一世,也是父皇的遗诏,让他娶了韶子潇,他非常不乐意。
这一世,他拼命想要娶子潇,可是遗诏中,却换了人了……
天意从来高难问。
第四十二章 意外的发现
沈云读完圣旨后,将它递给了拓拔毅。
“太子,请接旨吧。”
“太子,请接圣旨!”
“……”
拓拔毅像是呆傻了一般,任凭沈云怎么唤他,都不回应。
沈云只得不轻不重地踢了拓拔毅一脚。
拓拔毅这才将目光看向那道圣旨。
“儿臣……接旨。”
看到拓拔毅接过圣旨,沈云舒了一口气,然后道:
“阿毅,你先出去吧,我想再陪一陪你的父皇。”
拓拔毅闻言,拿着圣旨走了出去。
皇宫的丧钟敲响了,传遍宫闱。
沈云坐到床边,抚着拓拔炎的脸,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道:
“夫君,阿毅那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娶朱吟雪。反正,我也懒得管他了。接下来的日子,随他们闹去吧,我已经问心无愧了。”
说着,沈云从床边拿起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然后沈云躺到床上,将他自己的身子紧挨着拓拔炎的身子。
“夫君,咱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皇后推门而入的时候,沈云已经随着拓拔炎驾鹤西去了。
皇后见到躺在床上的这两位,叹了口气。
虽然皇帝没有留下遗诏,但是她知道,应该要把这两位合葬在一起。
他们两个,虽然生不能同寝,但至少,死还可以同穴。
拓拔毅离开未央宫后,就直接回到了东宫。
他刚一进宫门就吩咐道:
“你们把门看严实点,今日我谁也不见。”
等走到了房间内,拓拔毅还是将圣旨紧紧拽在手心里。
小路子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殿下,眼下这圣旨是最重要的物件,您可得好好保存着。”
拓拔毅瞟了他一眼。
“我是太子,父皇驾崩了,我理应成为下一任皇帝,何必要什么圣旨。”
“殿下,您难道不知道大梁王朝除了太祖爷,每一任皇帝继位时都有先帝爷的遗诏。若是没有啊,会被视为篡位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给我拿个火折子进来吧。”
“殿下说笑了,现在是六月,热着呢,您要火折子做什么?”
“让你拿你就拿,废话什么?”
“殿……殿下,您不会是要烧了这圣旨吧?!”
“没错。”
“难道陛下在圣旨中不让您继位?”
“你到底拿不拿火折子,不拿就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奴才马上去拿。”
小路子很快就把火折子给拿了过来。
拓拔毅让他退了下去,然后亲自锁好房门。
圣旨很快就被点着了,明黄色的缎子燃烧地非常快,并且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拓拔毅看着黄色的一团慢慢变黑,竟嗤嗤地笑了出来。
突然,他看到在黄色与黑色之间,出现了一点白色。
这太诡异了,圣旨怎么可能会有白色的部分呢?
拓拔毅又走近了一点,然后发现 这应该是一张纸!
眼看着纸就要被烧毁了,拓拔毅急忙伸出手去抢救它。
尽管手指被烧地生疼,但是,拓拔毅将那白纸成功地拿了出来。
第四十三章 打击
拓拔毅举起白纸,发现上面有四个字:
“苏州沈家”
可惜那白纸已经被烧了一小半,应该还有几个字,才能组合成一句完整的话。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沈云就来自苏州沈家,而父皇临死前,是想把子潇在哪里告诉他的。
看来沈云也并没有多精明,就算父皇不留下这纸条,他也会找到苏州沈家的。
于是拓拔毅打开了房门,不想却看到,他的母后就站在门口。
“母后,您怎么来了?!”
“阿毅,现在正是你主持大局的时候,你怎么能把自己给锁在房间里呢?”
“对不起母后,父皇走了,儿臣实在是太难过了……”
皇后见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
尽管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没有养在她的身边,但是她这辈子注定无子,每次看到拓拔毅,她总是忍不住将他当成是自己的亲子。
“罢了,快随我去未央宫。”
“好,母后先请。”
“等一下,里面那是什么味道?”
“没、没什么啊!”
“烧焦的味道,该不会是着火了吧?!你快进去看看啊!”
“好好好,儿臣这就去。”
拓拔毅很快就又出来了。
“母后放心,没有着火。”
“怎么可能?你让开,我进去看看。”
说罢,皇后就走了进去。
拓拔毅不好拦着他母后,只能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这……你把什么给烧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书而已……”
“这是书烧过的痕迹吗?!阿毅,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圣旨给烧了?!”
“母后,您怎么知道的?”
“这圣旨我早就已经看过了。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让你娶太傅家的小女儿,你心里肯定不痛快。可是你也不能烧了圣旨啊!”
“母后,反正我就是太子。何况父皇就我一个儿子,这皇位不传给我传给谁啊?何必还要在意这样一个圣旨呢?”
“阿毅,你糊涂啊。谁说圣旨没用了?!没了这传位诏书,随便谁都可以把你赶下这个位置!”
拓拔毅当然知道这个传位诏书的重要性。
上一世,父皇让他娶个男子,他都没有勇气敢烧毁了那诏书。
可是这一世,父皇让他娶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他却鼓起勇气烧毁了他。
看来,他现在真的是爱惨了韶子潇了。
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处理父皇的丧失和举行登基大典,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去苏州找他的子潇。
子潇,你一定要等我啊。
正当拓拔毅还做着把子潇接回来的美梦之时,皇后却非常无情地说道:
“陛下这遗诏,是韶丞相亲自起草的,太傅太师等高官都在场。那朱太傅自从得知自家女儿要做皇后了,高兴地看到人就说。朝廷之中,恐怕没什么人不知道这遗诏的内容了,就算是普通百姓,也基本上都知道了。阿毅,你就算是烧了它,也没什么用啊。”
“什、什么?!”
第四十四章 古代的腐女呀~
苏州不愧“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 ,即便已经进入夏季,温度仍然适宜。
尤其是刚刚下过一场雨的傍晚。
韶子潇只着一件单衣,在院子里面随意散步。
走地有些累了,他便坐到一旁的青石板上小憩片刻。
突然感觉身后一暖。
韶子潇转过身子,然后笑道:
“沈公子。”
“虽说已经是盛夏里了,但傍晚还是颇有几番凉意的,何况今日刚刚下过雨。子潇贪凉了。”
韶子潇笑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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