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让小路子给我换了茶壶过来?”
“是啊。”
“阿毅,你难道不知道,怀孕的人除了不能饮酒之外,也不能喝茶吗?”
拓拔毅一时间呆住了。
“真、真的吗?我不知道啊。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别人怀孕,所以对这些一点都不了解,子潇你别生气。”
韶子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打算一饮而尽,却被拓拔毅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不是说不能喝茶吗?你怎么还喝?小路子,快去倒杯温水来。”
“可我还毕竟还没有怀孕啊。而且我总感觉,我可能……”
拓拔毅用一只手揽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腹部。
“子潇,别瞎想。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已经住进你肚子里了。”
韶子潇闻言,笑着抬起来头,发现他的父亲正盯着他们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挣脱了拓拔毅的怀抱。
“陛下,大臣们都在,咱们这样搂搂抱抱,明日恐怕就会有言官弹劾我了。”
“谁敢弹劾你,朕就把他给流放了。你可是朕的妻,朕抱着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说着,拓拔毅又将手不安分地放到了韶子潇的腰上。
韶子潇抬头见他父亲已经不在看他,也就默许了拓拔毅的这一做法。
这个宴会显然是非常地尴尬。
作为主角的秦世恩秦大将军由于和周围的大臣常年没有联系,都已经不熟了,除了几句客套话以外,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来聊,因此他基本上是一言不发。
而拓拔逸忙着和坐在他身边的韶子潇调情,根本就没打算理诸位大臣。
好在只是个午宴,不像晚宴那般时间久。
拓拔毅又和秦世恩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拉着韶子潇离开了。众大臣见此,也纷纷离开了。
唯有秦世恩还坐在原地。
一个小太监走过去道:
“大将军,您——”
秦世恩这才从开口道:
“我还有几句话要对陛下说,麻烦公公帮我禀报一下。”
“是,奴才这就去。”
拓拔毅已经到政事堂了,在他得知秦世恩还有话要说时,几乎没有犹豫就让那小太监把秦世恩带到了他的跟前。
秦世恩见拓拔毅刚刚明明是搂着韶子潇离开了 这会儿竟然已经到了政事堂,并且是没有美人作伴的那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拓拔毅对他相当客气。
“秦将军快请坐。”
“陛下,臣就几句话,说完就走,绝不敢打扰了陛下处理政事。”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可是朕的岳父,朕巴不得你多来‘打扰打扰’朕。”
“陛下说笑了。”
“将军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朕吗?”
秦世恩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拓拔毅便让伺候在房间里的太监都退了出来,然后问道:
“将军现在可以说了?”
“陛下要好好防着燕王。”
“燕王,你是说六皇叔?他好像也一大把年纪了吧?”
“咳咳,陛下,燕王爷今年才刚过而立之年。”
“哦,那朕就把他和三皇叔记混了。大将军为什么那样说?他最近有什么大动作?”
“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臣只是怀疑。”
“大将军要知道,这污蔑王爷可是死罪。”
“臣自然知道。只是臣的日子反正不多了。臣一直以为,臣会死在战场上。但现在这把老骨头,是上不了战场的了。若是能为国事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拓拔毅突然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停在了秦世恩的面前。
秦世恩也想要站起来,却被拓拔毅制止了。
“大将军放心,朕可舍不得让你死。你若死了,朕的子潇还不得难过死?”
“陛下不必因为这层关系而特意照顾臣。人固有一死,臣年纪大了,这一天也快了。子潇他,早晚得面对的。”
“秦将军既然能将生死看得通透,那么,您看得透情爱吗?”
秦世恩先是怔住了,然后又笑道:
“看不透啊。”
“韶丞相虽然娶了一房夫人,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的身子。”
“多谢陛下提点。陛下虽然比臣年轻许多,在这情爱方面,倒像是个老手。”
废话,朕是活了两世的人,而且一直都风流倜傥(自认的),怎么着也比你这根木头懂得情爱。
“将军谬赞了。这些,还都得归功于子潇。”
拓拔毅停顿了一下,然后玩味地看着秦世恩的脸,笑道:
“将军非要单独于朕谈话,恐怕不止是想说六皇叔的事情吧?”
“臣还想说,子潇他既然愿意为陛下怀胎孕子,他一定是爱极了您的。求陛下能够好好待他。臣作为一个父亲,求求您!”
“岳父大人请放心,朕马上就会册立子潇为皇后。”
“陛下,子潇他要的可绝对不是这个。”
“朕自然知道。不过岳父您竟然也知道,就让朕有些意外了。”
“臣虽然没有看着他长大,但他毕竟是臣的亲骨肉。他的性子,很像他的爹爹。”
“朕向岳父大人保证,余生只有子潇这一个妻子,永远疼他爱他保护他。若是朕食言了 ,将军和丞相大可以一刀砍了朕。”
第八十五章 心疼夫君
“若是陛下真的负了子潇,只要臣还活着,拼上性命也会杀了陛下。就算臣死了,也会化作厉鬼缠着陛下的!”
拓拔毅怔住了。
因为他没有想到刚刚还非常谦逊的大将军,竟然会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话来。
秦世恩没等拓拔毅反应过来,就行了个礼告退了。
拓拔毅看着秦世恩离开的背影,笑出了声来。
看来这一世,他是不绝对能做个负心郎了。
————
秦大将军和韶丞相果然有情况。
秦世恩一回京城,韶疏桐就开始泡病假,说什么都不肯来上朝。
拓拔毅一直觉得他的韶岳父特别好使,只要是韶疏桐批阅的奏折,他基本上不会再看第二遍。
但是韶疏桐现在说自己病了,拓拔毅也不好把奏折送到丞相府去。
然后,拓拔毅的工作量就呈直线上升。
韶子潇心疼夫君,见他累了一天,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在晚上再度劳累。
也就是,不让拓拔毅碰他的身子。
晚上嘛,连盖被子纯聊天都没有,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导致拓拔毅已经好久没有都享受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了。
拓拔毅很生气,后果相当严重。
这日早朝,拓拔毅看着每日坚持来上朝的秦大将军(每日惹得丞相不上朝丞相“夫人”) ,道:
“秦大将军为大梁辛劳了几十年,如今也该享享福了。”
“陛下,能为我大梁效力,臣不觉得苦。”
“不是,秦将军,关键是您现在身子本来就不好。而且江山代有才人出,朕也打算提拔一些年轻的将领。”
“臣明白了,臣现在已经不守边疆了,怎么还能挂着守边大将军的头衔呢?”
“将军此言不差,但朕怎么能亏待了你?这样,朕现在免除你守边大将军的官职,封你为安远侯。”
“陛下,臣没打过什么胜仗,怎么配封侯爵?臣知道陛下善待老臣,但臣实在当不起,请陛下收回成命。”
“正是因为有秦大将军守边疆,这二十年才没打什么仗。《孙子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将军可比那些打胜仗的人厉害多了。”
“陛下实在是谬赞了。”
“好了,秦大将军在边疆一待就是十九年,至今都没有娶妻生子。朕想,没有哪位爱卿反对把侯爵封给秦大将军吧?”
众朝臣听到拓拔毅这样说,就是有反对的话,也都咽回了肚子里。
“陛下英明。”
“既然秦大将军已经是安远侯,那么自然不用每日这样辛劳地来上早朝了。”
拓拔毅总算是把自己最终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秦世恩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跪下来道:
“微臣遵旨。”
下朝后,拓拔毅很开心。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或者后天,丞相就能来上早朝、去政事堂办公。
他终于可以省力一些了!
果然不出拓拔毅所料。第二日,丞相得知秦世恩不再上朝后,终于结束了他长达二十多天的病假,来到了朝廷之上。
拓拔毅随意看了几本奏折,很快就原形毕露地将所有的奏折都分给了丞相和几个参知政事。
终于可以轻松轻松了!
拓拔毅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韶子潇好好温存温存。
于是他去青鸾殿。
他还特意让守门的小太监不要通报,因为他想要给子潇一个惊喜。
事实证明,就算是让太监通报“陛下驾到——”,可能子潇也不会理他。
因为他看到,韶子潇竟然在绣荷包。
拓拔毅悄悄走到韶子潇的身后,用手蒙住了韶子潇的双眼。
韶子潇先是心头一惊,然后又笑道:
“阿毅,你快把手拿开。”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
拓拔毅悻悻地拿开了手,然后坐到韶子潇的对面。
“这个点,我不是都是待在政事堂的嘛,我还以为,子潇肯定猜不到是我。”
“今日我爹爹不是去政事堂了嘛,所以我就知道,你又闲下来了。”
“子潇,你偏心你爹爹。这二十天来,我又当皇帝又当丞相,才把持住了整个朝廷。好不容易丞相愿意去政事堂了,我可不得休息休息。”
韶子潇将手头绣了一半的荷包放下,然后走到拓拔毅的身后帮他捏背。
“我知道近日夫君辛苦的很。我看在眼里也很心疼。我爹爹以前就算是生病了也会坚持上朝。除非病到下不了床。但是……我爹爹和我父亲那些恩恩怨怨你是知道的。前几日那种情况,若是让爹爹再来上朝,就太为难他了……”
拓拔毅制止了韶子潇继续给他捏背 而是把他抱到怀里,道:
“子潇,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是真心责怪你爹爹,只是嘴上这样说说罢了嘛。”
说着,拓拔毅将刚刚韶子潇绣了一半的荷包从桌上拿到自己的手中,道:
“子潇什么时候做起这种事情来了?无聊就去看书啊,藏书阁那么多书,你可别告诉我你都看完了。”
还没等韶子潇回答,拓拔毅就宠溺地说道:
“嗯……看完了也没关系,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夫君差人帮你出去买。没事的,咱们不差钱。”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里是高兴的,嘴上也扬起笑容。
“藏书馆那么多书,我哪里看得完?你可千万不要再买什么书回来。我近日不想看书。”
“怎么了?”
“就是感觉心烦意乱,连书都看不进去。茯苓见我这般,就教我刺绣。我发现,这果然是一个静心的好法子。”
“怎么会心烦意乱?你告诉夫君。”
“我……我自己都不清楚。可能是突然变了一个身份,不习惯吧。”
韶子潇不想回答,拓拔毅也不再逼问。他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中的荷包,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绣的是海棠花?这让我怎么戴得出去?难道子潇这不是送给我的?可就算是你自己用,也不该绣花吧?”
“这不是送给你的,也不是我自己用的。”
第八十六章 吃醋
拓拔毅听到韶子潇这话,倒是吃惊得很。
不送给他,也不是自己用,那韶子潇绣了这荷包是给谁的?
拓拔毅将自己的嘴贴到韶子潇的耳边,轻声调戏道:
“子潇难不成是要把这荷包送给情郎?”
“你快别瞎猜了。我绣海棠花给一个男子做什么?何况,我的情郎不就是你吗?”
“子潇,我会尽快封你做皇后的。那时候,我就是你夫君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算不做皇后,你也是我的夫君。”
拓拔毅听到这话,忍不住在韶子潇的脸上亲了又亲。然后又疑惑地问道:
“那这个荷包到底是给谁的?”
“是送给茯苓的。”
“什、什么?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宫女?”
“你胡说什么?是茯苓教会我怎么绣荷包的,第一个成品,我当然要送给我的‘师傅’。而且我第一次肯定绣地不好,等我技艺精良了,再给你绣条龙。”
“那我可等着呢。”
“嗯,绣龙这么难,你也就再等个十几年吧。”
“没事啊,子潇,反正咱们还有好几十年呢。”
“嗯,咱们还有好几十年。所以,陛下是不是应该去政事堂了?”
拓拔毅闻言,皱着眉道:
“子潇,我这才刚来没多久呢。”
“我当然知道,我何尝不想你一直陪着我?只是,我看路公公站在门口,眼睛又一直向里面瞟,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向你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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