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停在原地,都望着这一副安静的美景。
半晌。祁宜年出声:“还不把你的手拿开吗?”
孟洲:“嗷嗷嗷忘了。”
实则内心:嗷嗷嗷便宜占到头了。
导演带着工作人员过来,“其他房子准备还需要一段时间,今晚就只能委屈你们住帐篷了。”
比起睡地板,住帐篷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祁宜年点头答应,孟洲看样子还有些不满,霸总那三分凉薄三分冷笑四分漫不经心的眼神已经落在导演身上了,硬生生让祁宜年给按回去。
“你不要闹了,”祁宜年一锤定音,“今晚就睡帐篷。”
老婆发话……孟洲:“好叭。”
迅速将目光从导演身上挪开美滋滋地看向祁宜年,摇着身后的尾巴求夸。
导演面色复杂,他早就知道这是一档夫妻综艺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那现在被秀一脸的不适感是从哪里来的?
导演默默握拳,一定是因为他的职业素养还不够强。
工作人员帮祁宜年他们搭好帐篷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他们怀疑人生的导演。
小木楼前又剩下了祁宜年和孟洲两人。导演组给木楼前挂了电灯,明亮的光线映照着这一片空间,一顶鹅黄色的帐篷静静地驻扎在那里。
“帐篷只有一间,”孟洲试探着问,“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祁宜年:“……”
弹幕:???
导演走的时候就通知人把直播继续开了,此刻,弹幕上飘过了一片刷屏的问号。
-我进错了,这是夫妻综艺?
-好家伙,刚才为什么关直播,然后又开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付费也不能解锁的内容,结果两个人衣服还好好的,就这?就这?
-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夫妻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像营业cp
-我!不!管!周!年!是!真!的!
祁宜年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如此生分。”
夜色里,孟洲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祁宜年,比月光还亮,祁宜年无奈道:“一起睡吧,这本来就是顶双人帐篷。”
孟洲嘴角勾起胜利的微笑,这一招,这一招叫以退为进。
孙子说的。
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只是天色黑的早,两个人躺进帐篷里,都是睁着眼睛,没有睡着。
直播这时候是真的关了,嘉宾们的隐私需要维护,导演组提前打过招呼,镜头会在明早七点准时打开,换句话说就是,要是不想被拍到什么尴尬的内容,就早点醒来干活。
帐篷内空间狭小,两个人、尤其是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一起几乎是胳膊贴着胳膊、大腿贴着大腿,没有翻身的余地。
孟洲跟块木头似的躺在原地,不敢稍动分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他旁边躺的是他老婆。他就该理直气壮地占便宜啊!
但身体还是怂唧唧。
过了好久,孟洲觉得躺的浑身酸痛——肌肉长时间绷紧造的,他正想悄悄换个动作,就听祁宜年突然出声问道:“你睡不着吗?”
“……啊是,”孟洲努力保持着话语中的平静,“有些失眠。”
“为什么?”祁宜年似乎是有些无聊,随口问道。
孟洲咽了口唾沫,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躺在我身边啊。孟洲张口回道:“当然是因为这住宿环境太差,我连你家沙发都睡不惯,能睡惯这?”回答完后,孟洲为自己的机智借口点了个赞。
祁宜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又问道:“那你忍受这一切落后的生活条件,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吗?”祁宜年在黑暗中偏头,看向孟洲那边,“男德男人?”
孟洲张张口,想说当然,但又没说出口。
他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但完成了在先导片宣讲男德的任务后,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这件事了。
来到这个综艺后,他没有想到系统,也没有想到男德值,他的生活都被普通的日常小事填满,他回想自己在这里的一天,都是和祁宜年的相处,他没有刻意去表现自己的男德,因为他根本就完全没有记得。
他只是想着和祁宜年的相处。
孟洲很久都没有回答。祁宜年默然转回头,闭上眼睛,没有再等,安静睡了。
很久之后,孟洲突然想通,他说:“不是。”
“我没有人设。我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话音落下,孟洲似乎也被自己的话语惊到了,有一阵没继续说。等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祁宜年已经睡着了,也没有听到自己的话,黑暗中传来他清浅的呼吸声。
孟洲眨了眨眼,闭上眼,自己也睡了。
半小时后。孟洲睁开眼,笑死,根本不能说谎,他真的失眠了。
孟洲本能动了动身,想去外面散散心回来再睡,手臂突然触碰到祁宜年的手,坐起的身体又躺回去了。出去的动作太大,祁宜年睡眠浅,会吵醒他。
孟洲于是只能睁着眼睛数星星,突然,系统的声音响起来。
“你不好奇自己的男德值是多少吗?”
孟洲怔了怔,问:“多少?”
系统冷笑了一声,“三百万。”
孟洲震惊:“竟然毫无进步?”他进来这个综艺前买个热搜男德值就到三百万了。
“当然有进步,”系统呵呵一笑,“毕竟,是负的三百万。”
孟洲:“???”
孟洲:“我不信。”
孟洲想了想自己这一天的表现,“哪里,是哪里有问题?”
系统给他复盘,“从进入这个节目开始,就是你热搜买到的男德值倒退之时。牵猪牵羊还主动让老婆牵牛,一脚把老婆踹节目组的坑里。”
“老婆整理行李,你在一边干看着。”
“自己想吃肉还想着让老婆去杀猪宰羊。”
“做菜洗碗竟然不全部包揽,还和老婆分工。”
“放牛还怕牛,还要靠老婆保护你。”
“修床直接烧了床,差点让老婆无处可睡。”
系统总结陈词,“你看看,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一个男德满分的男人应该做的吗?”
孟洲:“……”本来觉得自己表现优秀,被这么一通说,好像一无是处。
孟洲深情恍惚,他这是被pua了吗?
“我看得上pua你?”系统冷声道,“我可是男德的代言人,负责在各个世界穿梭、教育男人培养男德的高贵系统,为看得上pua你?”
系统高贵冷艳,“我都是直接push你,我说的,都是金科玉律。现在男德值负三百万,你自己看着办吧,是要和我绑一辈子,还是早早赚够一个亿,把自己赎出去。”
孟洲面对着系统,孤立无援地咬住毯子一角,“我觉得你好像是要吃了我。”
孟洲凭借着他对圈里那些大瓜的博闻强识,“你就像是讨不到好处、逐渐暴露接近我目的和恶毒本性的反派。”孟洲想到一个成语,“图穷匕见。”
系统:“……”
系统:“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得到男德之星,毕竟那和我的绩效直接挂钩,”系统说到这里生气起来,“没想到你根本就是朽木不可雕也,我恨你是块木头!”
孟洲:“……”
系统平了平自己的情绪,最后跟孟洲道:“看在你这么蠢的份上,我给你支个招。明天会来另一对嘉宾,节目组会安排你们互动,”系统手握胜券般地说,“我已经提前查过了,他们就是一对营业夫夫。”
“到时候你好好表现,把他们压制下去,”系统展望道,“两相这么一对比,你的男德值不就蹭蹭蹭上去了吗!”
孟洲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就是要和他们比较?”
“对,他们亲密一分,你亲密十分,他们黏糊一口,你黏糊十口,”系统安慰他,“放心,你不会输的,他们只是营业夫夫,还没你和祁宜年真。”
孟洲:仿佛受到了亿点伤害。
第40章 赶鸭子
-再不起床导演就要来掀被子了
早上七点, 直播间里的弹幕就活跃了起来,这个时间点是官方放出的每天直播开始的时间,然而一堆人定好闹钟兴冲冲进来后, 看见的只是一顶拉着拉链的黄色大帐篷。
-一大早的,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都是自家人, 把帐篷打开让!我!康!康!
-无内鬼,来点周年精神食粮
导演组也是站在镜头后面头疼, 虽说合同上规定了直播时间早七点, 也提前跟嘉宾沟通过,但到点了人没起他们也不能像弹幕说的硬上去掀被子不是。
但导演眼睁睁看着直播间里人数越来越多, 这个数据已经超过他们之前最高峰数据的十倍不止了。祁宜年和孟洲的cp话题确实引得这次直播节目热度飙升。
两个正主在录节目不知道,他们两个的cp小互动经常窜上热搜榜。导演看着这个热度不想放过,最后做出决定, “你,去把他们叫醒。”
被点到名的工作人员怀疑人生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 “我?”
“对, ”导演看看手表, “这都七点过三分了,他们还不起。”说着自言自语拐到了其他话题。
被点到的工作人员只能自认倒霉,只是当他站到帐篷门口的时候心里还是忐忑难安。
大清早的去掀扰人家夫夫的清梦那也太造孽了吧。
要是看到什么不好的图像怎么办?
我到时候要不要献身取义、用身体把镜头挡住?
那镜头是挡住了我自己看到怎么办。自扣双目吗,还是等着人家老公来扣?
戏台还没搭好,工作人员内心已戏瘾大发, 终于, 酝酿半晌, 他拍了拍帐篷,咳了声喊里面两位起床,“祁老师, 孟老师?你们醒了吗?”
-查寝讲究一个快、准、狠,你这样一喊我们还能看到什么,听我的,直接把帐篷掀翻
-楼上熊猫的笋都被你夺完了吧
工作人员见无人应答,正准备继续喊,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了对话声。
“松开。”是祁宜年的声音。
“唔。”一声黏黏糊糊的应答。
“别压我。”声音里带些羞恼。
“再睡一会。”
“要开始录节目了!”有些急了。
“我不管,别动。”
弹幕:!!!
工作人员:“!!!”
他只想到露出画面他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伟大而光荣的挡住,但他完全没考虑到有声音传出的情况下他该怎么做啊!
难道捂住自己的耳朵吗!
念头稍转,工作人员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掩耳盗铃,他什么都没听见,事后也不会被人秋后算账。
-笑死,这工作人员捂什么耳朵,就这点心理素质吗
-就是,我直接耳机最大音
-啊啊啊啊刚醒的年年声音好苏啊
-孟洲竟然这么软乎乎
-sos,他们究竟在里面干什么!
-什么松开,什么别压我,什么别动……呜呜呜我已经脑补三万字豪华加长版劳斯莱斯
-工作人员你倒是掀帐篷啊!他们在里面违法犯罪,快把他们曝光出来让正义网友们审判!
网友们在电脑屏幕前干着急,工作人员在帐篷前装蘑菇,祁宜年和孟洲在帐篷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导演坐在幕后刷着手机,看着实时窜升的节目热度以及迅速空降第一的热搜话题——周年晨间运动,露出胜利的微笑,成为最大的幕后赢家。
帐篷里,祁宜年双目放空地望着帐篷顶,而此刻,孟洲正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腰,一条腿压在他的腿上,另一条腿挨着,脑袋靠在他的脖颈窝处,睡的正香。
任祁宜年怎么挣扎都不醒。
祁宜年磨磨牙,他就不能指望空中翘着二郎腿睡觉的人睡相能有多好,活该发配去睡沙发!
祁宜年勉力在孟洲的禁锢下抽出自己的一只胳膊,被抱了一夜,此刻竟然有些发麻。祁宜年在空中活动了一下胳膊,促进血液循环。
他本来是个睡眠浅的人,一点动静就会惊醒,但可能是昨天白天太劳累了,放牛、铺房顶,以至于晚上睡得沉,竟然就让孟洲这么扒了一夜都没醒。
祁宜年用胳膊推了推孟洲,没推动,后者还用毛茸茸的脑袋又蹭了蹭祁宜年的脖颈窝,非常的痒。
祁宜年眼眸向下,看着孟洲的脸,伸手过去准确捏住对方的鼻子。
半分钟后,孟洲打起了呼噜。
祁宜年:???这都不醒?
祁宜年捏着鼻子不放,手掌向下,托着孟洲的下巴向上一合,强迫后者闭上嘴巴。十秒钟后,失去了所有呼吸渠道的孟洲一下子被憋醒,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张嘴呼吸。
然后感觉自己嘴边堵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孟洲当时脑子一抽,伸出舌头舔了舔。
祁宜年霎时间抽回了自己的手,惊疑不定瞪向孟洲。
后者眨了眨眼,刚醒过来脑子还没转起来,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愣愣地开口道:“老婆早。”
祁宜年:“……”算了,祁宜年选择没发生过刚才那件事。
他动了动身体,示意孟洲松开他。孟洲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着人,好家伙,他这是温香软玉地抱了一夜啊!
那他竟然睡的那么死!
什么感觉都没有,这和抱了一个抱枕有何区别?
太吃亏了。
孟洲真想再抱一会体验一下这种感觉,但有这个贼心没那个贼胆,祁宜年刚一发话,他就麻溜地松开了怀抱的禁锢。
33/69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