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孟洲只能叫住服务员,“不用包厢了,我们就在吧台坐一坐。”
他零钱里的三千块还勉强能支撑他们坐一坐吧台,包厢今天就是把他卖了,也得等明早祁宜年结束工作后把他买回去,才能开的起。
胡卢看了一眼孟洲,倒是没说什么。他根本没有把孟洲往没钱开不起包厢那一方面想,只当孟洲是觉得包厢闷,想坐大厅换换环境。
于是三个人去了吧台。
包厢有最低消费,大厅就没有限制了。
孟洲给他最好的两个好兄弟,一人要了一杯长岛冰茶。
本来是想要冰水的,但想想这样不够朋友。于是酒水单里选了最便宜的一种。
孟洲看着胡卢和苟宿拿到冰茶后一脸便秘的脸,想,他已经很够意思了好么,他自己都没有!
苟宿端起长岛冰茶喝了一口,喝惯了酒水,再喝这些酒精饮料就有些寡淡没劲了,苟宿脸上露出了有些嫌弃的表情 。
孟洲吸一口气,竟然还看不起长岛冰茶,他愤愤然道:“你知道你这一口下去多少钱吗?”
苟宿单纯,一脸诧异,“多少?”
他们是缺钱的人吗?孟哥这句一定有深意。
就听他孟哥一脸痛心疾首的说:“三百。”
苟宿:“……”
哦,就这。
苟宿:“服务员,再来一杯三百!”
孟洲:“!”
他心疼地就像从身上掉了一块肉。
胡卢淡定地看他们俩个打闹,三人小群体中,他是在智商上有优越感的那个。
过了一会儿,见两人停下了,他问出自己的问题,这也是他这次把三个人聚起来想说的话。
上次他们三个一起聚时,孟洲还是以前的孟洲,只是想捧红祁宜年,这对他们这些公子哥也不是个什么大事。
本来那些莺莺燕燕聚在他们身边就是为了那些,他们想要玩人,总得付出点甜头才行。
但孟洲现在的这些表现,已经不只是玩玩、或者说动心的程度了,那得直接是把自己卖给祁宜年、直接入赘祁家的程度了。
看那朋友圈的酸诗、看那明显的和过去划清界限、看约他出来一趟还得给老婆请假,这是娶了个老婆吗?这是娶了个祖宗!
胡卢对此很不满,他不能看他兄弟这么窝囊下去。
“大舟,你想好了没,”胡卢认真的看着孟洲,“你对祁宜年是认真的吗?”
孟洲一脸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胡卢:“你之前不是说要找一个男德满分的老婆吗?怎么现在自己去守男德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老孟家的七十二代牌位了?”
孟洲刚想说话,就被胡卢打断,胡卢道:“我还记得。”
胡卢拍拍孟洲的手,“你当初每拒绝完一朵桃花,就得给我们说一遍这都是为了不给你们老孟家丢脸,你们家七十二代牌位都看着呢,绝不能和一个没有男德的男人在一起。”
胡卢继续道:“那你现在呢?”
孟洲不吭声。
胡卢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我不是不让你对老婆好,我也觉得你以前太封建大男子主义了。”
孟洲听着觉得不对劲:“嗯?你以前——”
胡卢按下他,“你先听我继续说,”他喝了一口长岛冰茶,“但你现在是走入另一个极端了,不和我们出来鬼混没什么,这我没意见,应该的,但设置门禁时间就离谱了,还要请假,我大学都比你现在自由。”
孟洲张口想说话,胡卢没给他插话的机会,一口气都不带停顿的继续道:“我觉得祁宜年有些PUA你了,现在讲究人人平等,婚姻是平等关系,而不是呼来喝去的关系。”
孟洲这次强势打断胡卢的话,“这和祁宜年没关系,”孟洲皱着眉头,听到祁宜年的坏话有些不悦,尤其这些话并不实,“都是我自愿的,守身如玉是我自愿的,对老婆好也是我自愿的。”
“至于门禁……”孟洲磨了磨牙,祁宜年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遵守门禁是因为那可恶的男德系统,不遵守竟然还有惩罚,他老婆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些事。
“门禁也就是这段时间,”过段时间他和男德系统解绑了可不就没有了,“而且我也觉得晚上不回家是不对的。”
胡卢抹了把脸,唉,看孟洲现在这痴心这样子,他兄弟这次是真的栽人家手上了。
胡卢也不再劝,伴侣相处之间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孟洲不是被洗脑了就好。
胡卢端起长岛冰茶,和苟宿碰了下杯,向孟洲举起:“敬爱情。”
苟宿也举起杯:“敬婚姻。”
仰头干了两大杯。
孟洲:“……”六百块钱啊,一口下去就没了。
三个人分开的时候,胡卢多余问了句,“上次你打电话过来,我当时顾着陪小男朋友没在意,你说祁宜年每个月只给你三千零花钱?”
胡卢也是看孟洲付账单的时候一脸肉痛才想起这件事,不然这帮大少爷都不在意钱的数字。
“是啊,”孟洲叹口气,“但其实他对我还是挺好的,第一次给过我两千万,后来我捐楼没钱也是他给了我两千万。”
胡卢:“……”
胡卢叹口气,拍了拍孟洲的肩膀,“长点心吧,藏些私房钱。”
孟洲十分感动好友的建议但是拒绝,“背着老婆藏私房钱是不对的。”
“……”胡卢没继续劝,转而道,“至少,零花钱涨涨吧,三千块钱能做什么。”
苟宿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你连请兄弟们喝酒都没钱,只能喝长岛冰茶,”苟宿又想到今晚上喝了一晚长岛冰茶的感受,心中火起,“你早说这顿酒就我请了。”
孟洲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说好我请就是我请,不就是涨零花钱吗!”孟洲拍拍自己的胸膛,“我回去就和祁宜年说,其他大事我不能做主,就这小事,没问题的。”
那不就是他撒撒娇就能做到的事吗?
孟洲绝对自信。
祁宜年举行完活动已经很晚了,公司给他安排了酒店,他就近住了,临睡前看到孟洲找自己的电话,想了想,没有拨回去。
对方说不定已经睡了,这时候打过去还会打扰到。
祁宜年只发了消息过去,说自己在酒店歇下了,让孟洲不要担心,有事明天找他。
第二天早上,祁宜年睡梦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但他昨晚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酒店安保措施很好,房间里也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祁宜年睡眠一向浅,这样睡梦中都不安稳,索性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见孟洲一颗大头杵在自己面前。
祁宜年:“……”
孟洲安静地望着祁宜年,祁宜年不动他也不说话。
孟洲一大只这样子趴在床头,就像大清早将头搁在床边盯着主人等对方起床的狗狗,等着开饭,或者只是想新的一天第一眼就看见你。
祁宜年就这么睁着眼睛看了孟洲好一会儿,突然弯起眼睛笑了笑,手也摸上孟洲搁在床边的脑袋,“你怎么在这?”
祁宜年一直是比较独立的性子,过去很漫长的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生活,而孟洲以强势的姿态进入他的生活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
但很神奇的,祁宜年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孟洲的样子。
孟洲把头在祁宜年脑袋里蹭了蹭,他今天有求而来,很是乖巧,“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没理我。”
“我在工作,”祁宜年耐心解释,“后面给你回消息了,你看见了吗?”
孟洲点点头,“你说有事明天找你。我找你的经纪人要的备用房卡。她一开始还不给我,”孟洲怒,“我掏出电子版的结婚证和《婚姻法》都不行,她让我给你发消息,是打开聊天框看到昨晚的聊天记录才放我上来。”
祁宜年失笑,“所以你是来告状的吗?”
房间正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两边垂着轻如薄纱的白色纱帘,阳光从玻璃窗倾泻照耀在酒店的乳白色大床上,给躺在其上的祁宜年罩上一层亮金的光晕,这一刻有一种奇异的宁静与美好。
孟洲有些看呆,在祁宜年指尖轻点了一下他的脸颊后才回神,“没,”他说,“我来是想……”孟洲支支吾吾的,突然不想说出自己的理由,来破坏这一刻的美好了。
祁宜年眨眨眼,看着孟洲不断向下滑,最后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床上。
一句话滑在祁宜年的喉间,是因为想早点见到我么。
临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去,他想听对方亲口说出来。
他悄悄弯起眼睛,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被祁宜年这样盯着,孟洲不得不吞吞吐吐道:“……来要零花钱。”
祁宜年:“……”
旖旎心思啪的烟消云散。
不。
应该是。
魂飞魄散。
孟洲看着祁宜年瞬间冷下来的脸,有些心虚,但又想到自己已经在兄弟面前夸下海口,而且一个月三千块零花钱也确实太低了。
于是勇敢再次开口:“我来,主要是商量一下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涨价这件事。”
祁宜年没再多看趴在床边的狗子一眼,意兴阑珊地掀开被子起床,随口应付孟洲道:“三千很多了。”
孟洲:“……”
孟洲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要气馁。
自己不是早就清楚从祁宜年这里要到零花钱没有那么容易吗?
和兄弟随口吹牛逼没问题,但他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孟洲吐出一口气,镇定下来,他还有腹稿,为了说服祁宜年给他涨零花钱连夜手打的小论文,他大学时写期末论文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孟洲稳健开口:“资本论说过,劳动和酬劳应该相匹配,只有资本家才会不断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
祁宜年下床,裸脚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玉白的脚趾莹润好看,他回头,道:“你意思是说我是资本家?”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孟洲忙抬头,从祁宜年脚上移开偷看的视线,清了清嗓子,继续自己的据理力争,“我是在和你探讨学术问题。”
祁宜年歪头,“关于资本论?”
孟洲:“关于我的付出和我获得的酬劳并不匹配。”
祁宜年转过身,抱着手臂,拖长了声调,“哦?”
孟洲挺直腰杆,回视着祁宜年,毫不示弱地道:“你知道工地上的打桩工人一个月多少工资吗?”
作者有话要说: ①关于抄袭的讨论是玩梗,作者对抄袭的态度很坚决,抄袭不容姑息。
第56章 绯闻
祁宜年:“……”
祁宜年用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看着孟洲。
孟洲看到祁宜年这种漠不动心的表情, 这种不关心、不在意的态度深深地刺伤了孟洲。
他怒吼着说道:“一万块!”
“打桩工人一个月在工地工作都有一万块工资,而我!”孟洲伸出手指着自己,“一夜七次, 只有三千!”
“三千啊,”孟洲吸了下鼻子, 声音可怜下去,“这公平吗?”
对于孟洲关于不平衡的控诉, 祁宜年真诚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你也去工地上打桩不就好了。”
孟洲:“……”诶,不是,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祁宜年不是应该体谅他的辛苦给他涨零花钱的吗!
可恶。
眼看着祁宜年去洗漱,准备准备就要出门,孟洲急了。他不能折戟沉沙, 今天,零花钱一定要涨!
孟洲环视了房间内一圈, 要让祁宜年给他涨零花钱, 首先得能让他和自己共情。
之前他拿打桩工人作对比的思路是错误的, 祁宜年又没有在工地上打过桩,怎么知道一晚上七次的辛苦?
要让祁宜年共情他,只有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就是让他亲身体验到一夜七次的不容易。
孟洲的视线落在了酒店房间的枕头上。
祁宜年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孟洲坐在床边,被子已经叠好了, 豆腐块整整齐齐般摆在一边, 而枕头却没在它该在的位置。
祁宜年挑眉, “你抱着枕头干什么?”
孟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看过小黄-文吗?”
祁宜年觉得孟洲今天是在讨打,“你是觉得酒店的地毯格外软, 跪起来不疼吗?”
孟洲慌了一下,“啊不是。”意识到自己气势瞬间被祁宜年打压下去又恼羞成怒,“你不要企图用强权逼我退让,”孟洲一挥手,大气凛然,“今天我是不会妥协的。”
祁宜年觉得有些好笑,他今天的工作内容不是很多,时间可以灵活安排,他现在不是那么急着出门了。
祁宜年拉过来了把椅子,正对着孟洲坐下,伸出一只手,施施然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孟洲:“……”
“咳,”孟洲清了下嗓子,既然戏台已经给他搭好了,那他可就要戏瘾大发了,“你可能没看过,我先给你科普一下。”
在孟洲心目里,老婆是纯洁的,这些小黄-文都和他不沾边。
祁宜年笑眯眯的应道:“好啊。”
就听孟洲隆重开腔道:“这里面通常这么写,他又冲刺了上百下结束——假使来回一次用时一秒钟,上百下,我们就给他算一百八十次,那也就才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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