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荆棠不太喜欢被除了父母和言琤以外的人当成小孩子,于是很认真地说:“我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
虽然这话荆棠自己都不信。
金慕淮望着他,撑着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荆棠不知他在笑什么,挪了挪屁股,想离这个怪人远一点。
“这个,是浅野初对吧?”
荆棠睁大眼,惊讶地回过头去,看见金慕淮正在用手指戳他挂在背包上的人形布偶:“你为什么知道……?”
“我也在打这个音游。”金慕淮又戳了戳布偶的脸,云淡风轻地说,“打到五十级了。”
“五、五十……!”荆棠直接傻眼了。
这款名为《旋律奏响》的游戏主要面向女性和男同性恋群体,是恋爱养成游戏加音游的结合,升级主要靠通关歌曲,满级就是五十级。也就是说,金慕淮已经把所有歌曲的所有难度都打到了S级。
荆棠忍不住看向金慕淮的双手,十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当,指节和掌心处有些许薄茧,不过看上去依旧比常人的手漂亮许多。
医生的手居然这么神奇吗!荆棠望向金慕淮的眼神肃然起敬。
“要加个好友吗?”金慕淮趁机又向荆棠身边凑近,拿出手机来,打开游戏,“我可以给你挂你想要的助战。”
手机屏幕映入荆棠的眼帘,一排排SSR金光闪闪。
还是个氪金大佬!荆棠倒吸一口凉气。他之前虽然也是重氪玩家,但是因为手气太非,抽卡屡屡翻车,并没有集齐图鉴,但是金慕淮的收集度居然是!%!
这种神仙的好友列表,蹭到就是赚到。荆棠态度一转,兴奋地说:“加加加!顺便再加个微信好友吧大佬!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两分钟过去,该加的好友都加完了。荆棠捏着手机,唇角挂着欣喜的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回廊里正站着一个人。
大概从金慕淮碰荆棠的布偶那里开始,言琤就在那里了,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荆棠开心地和金慕淮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过要出声打断的,只是言琤很快又想起他与荆棠的约法三章。
——不干涉彼此的性生活和感情生活。
更何况,荆棠显然只是要跟金慕淮交个朋友而已,他何必要多管闲事。
言琤抿起唇,下意识地伸手从外套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然而这衣物摩擦的动静却被金慕淮敏感地捕捉,他转过头去,看见捏着包烟的言琤,有点意外:“言总,这么快就谈完了?”
……言总?
荆棠也跟着转过头去,看见言琤的身影,乌黑的双眸亮起来,站起身来喊道:“言叔叔!”
言琤还是没抽,把手里的烟盒重新塞回兜里去,低低道:“……小棠。”
荆棠愣了一下,他听出言琤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跟医学院院长谈事情不顺利吗?
金慕淮看看言琤又看看荆棠:“原来你们认识啊。”
言琤迈开步子朝两人走去,不发一言。
倒是荆棠主动给金慕淮解释起来:“是啊,我爸是言叔叔的朋、友……?”
他话音还未落,就忽然被言琤捏住手腕强硬地拉到了身后去。
“荆棠是我的爱人。”言琤的声音略带冷意。
金慕淮先是一怔,再看看眼前似乎对他带着敌意的言琤,便恍然,没心没肺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年龄相差了这么多的夫妻,两个人对外声称的关系也不一致,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
荆棠被言琤挡在身后,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不安。
言叔叔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而且……捏得他好痛。
“既然这么凑巧,不如我请二位吃个晚饭吧?”金慕淮客气地说。
“抱歉,我今晚还有别的安排。”言琤的语气显得有点生硬,“这就告辞了。”
言琤说完,便拉着荆棠,直接去了医学院后的停车处,把人塞进了后座里。
没外人在了,荆棠终于出声,委屈地说:“言琤,我疼……”
回答他的却只有车门关上的动静。言琤欺身上来,把人压倒在座位上,俯首咬住荆棠柔软的唇。
后座椅背没有放下,空间显得非常逼仄,荆棠被压得很死,身体舒展不开,再加上言琤吻得激烈,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时间只觉得难受。
言琤不讲理地霸占着他的口腔,让他说不出话也换不了气。荆棠忍不住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却反被按得更紧。
言琤忽然的反常,让荆棠觉得害怕。
作者有话说:
吃醋了w
情敌不仅有人类还有纸片人,好惨啊x
第27章 “你们该不会是形婚吧?”
吻着吻着,唇齿间忽然变得湿润,唇瓣染上眼泪的咸味,舌尖尝到,只觉得涩。言琤清醒过来,松开咬着荆棠双唇的犬齿,撑起身体。
入眼,是微红的鼻尖和朦胧的泪眼。
荆棠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从喉咙里发出受伤小兽似的可怜的泣音,显然委屈极了。
“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总有不顺心的时候,能不能别拿我撒火?”
“我平常没这么爱哭的,可最近老是哭。”
“言琤,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言琤哑然,坐起身体,挪得离荆棠远了些,片刻后才低低道:“……对不起。”
是自己做错了。明知道荆棠现在受不得刺激,却又这样强硬地对他,令他恐惧不安。
两厢无话。
耳边的抽泣声依旧,荆棠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就原谅他,反而有越哭越凶的趋势。
“为什么你最近总是这样啊!”荆棠一拳捶在坐垫上,他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声很急促,“明明、明明我以前哭的时候你都会哄我的,现在为什么不哄我了啊!”
“我一直都……一直都很好哄的。”
为什么呢……
言琤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觉得荆棠已经长大了,又或许,是因为害怕。
可是他又在害怕什么呢?
其实他不是不会说情话的人,可是面对如今的荆棠,他却总觉得难以启齿。在荆棠面前,自己好像就只能做一个笨嘴拙舌的男人。
说一句喜欢,说一句爱,又能怎么样呢?
言琤低着头,张了张唇,依旧哑口无声。
但他心里明白,他是在意荆棠的。正是因为在意,有些话才说不出口。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对荆棠萌生出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但那好像也并非是喜欢或者爱,更不单纯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或许那是占有欲。言琤想,男人都是这样的,即便只是短暂地拥有一样东西或是一个人,就自作多情地觉得,这样东西或人是属于他的,他也是如此,所以刚才看见荆棠跟金慕淮聊得欢快,才会觉得胸口发闷,想要把荆棠藏进自己的怀里不让旁人看见。
可荆棠分明不是属于他的。
结婚证是合同,婚姻关系是交易,就连肉体上的亲密,也不过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荆棠要他的钱,他要性,同时也求一个安稳。可是这日子怎么却越过越不安稳。
刚才的争吵,像一个笑话。本也不是情投意合的人,闹什么呢。
言琤脑子里一团乱麻。有一边在嚷着,就哄哄他吧,就像哄床伴一样,又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为了心里安稳些;另一边也在嚷,不能这样,荆棠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他对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必须要负责。
耳边的抽泣声渐渐低了,因为等了好久都等不到言琤开口,荆棠抹去了眼泪靠在车窗边,顶着一双肿眼泡,神色却是淡淡,不知是失望,还是已经死了心。
言琤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肩膀,却被荆棠拍开。
“我想明白了。”荆棠用防晒服的袖子擦了下脸上的泪痕,“我没资格要你哄我。”
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提上自己的背包,从车里出去了。
言琤一个人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昨天下午才和好,今天又吵架,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了。还年轻的时候经常跟人这样折腾,现在却是有些折腾不动了。
衣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金慕淮发来的消息。他还记得讲座之前和言琤谈论的事情,把自己在当精神科医生的表姐的微信推给了言琤。
言琤知道自己刚才说话的口气过分了,今后还得和金慕淮长久地合作下去,便回复道:谢谢您金医生,刚才真是抱歉,下次请您吃饭。
金慕淮回道:没事啦,是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理解~
金慕淮回完消息,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便下楼去。
六月上旬他就得去一医院上班了,这几天是他最后的休息时间,自然不想浪费。今天他心情还不错,便跟朋友约好了晚上一起去附近的gay吧玩玩,看能不能钓个漂亮男生一度春宵。
结果刚跨入gay吧大门,就看到吧台边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金慕淮有点意外地挑起眉。
朋友见他一直盯着吧台的方向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喜地叹道:“好家伙,看背影就知道肯定是个小美人!你不上我上了啊?”
金慕淮伸手挡了他一下,提醒道:“有主了。”
“啊?你怎么知道!”朋友困惑地偏头看他,“你认识他啊?”
“算认识吧,下午才见过。”金慕淮拍拍朋友肩膀,道,“我去跟他聊几句,你一边玩去吧。”
朋友白他一眼,哼哼唧唧地另寻目标去了。
金慕淮在荆棠身边的空位落座,嗅到浓郁的酒气。
“荆棠同学是吧?”金慕淮用左手肘撑着脸,望向荆棠,调侃地笑道,“还是叫你言夫人比较好?”
荆棠不说话,瞪他一眼,仰头干完了杯里最后一口冰啤,又叫了一杯。
荆棠酒量不错,比言琤言决这对父子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在这里喝了快一个小时了也没完全醉,身上酒气虽重,但其实也只是微醺而已,脑子还很清醒。
被瞪了金慕淮也并不生气,找酒保随便点了杯鸡尾酒,继续跟荆棠搭话:“怎么,该不会是因为下午你跟我说话,所以言总生气了吧?”
荆棠愣了一下,捏住酒杯的五指微松。金慕淮的话,倒是为他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可言琤又不喜欢他,怎么可能因为他跟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说了几句话这点小事,就吃醋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很意外?”金慕淮很善于解读他人的情绪,颇感兴趣地问,“我还以为你应该马上就能想到这种可能性呢,毕竟你们不是夫妻吗?”
夫妻之间,因为这种事情吃醋的确是很正常的。
“不……”荆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又立刻闭上了嘴,抿紧了唇。
“不是什么?”金慕淮勾起唇,“对了,下午你给我的说法是,你是言总朋友的儿子,是吧。”
“虽然只是我瞎猜的,但你们该不会是……形婚吧?”
作者有话说:
言叔动情了但是又不愿意面对,整个人非常混乱,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喜欢过人了,孤独惯了,处理感情的方式笨拙到连言决都要大喊菜比的程度x
金慕淮,挺疯一男的,而且蛮聪明,读心大师,一个照面就看出这俩人之间有问题,现在要套小棠的话了w
这文也没啥主线,反正就是几个男的搞感情纠葛,折腾来折腾去,一会儿甜一会儿刀。
再过几章就要入v了所以在这里多说一句,如果不好这一口的朋友记得要及时止损呀:3
第28章 约法三章
荆棠用一种见了鬼似的眼神瞪着面前的金慕淮,觉得这男的像个会读心的妖怪似的,昨天带今天总共只见过两面,聊得也不算多,怎么就让这人猜出来他跟言琤不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跟言琤看着就这么不像一对吗!
金慕淮看见荆棠的神情,却是更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唇边盈着笑:“看来我猜对了。”
“对什么对!”荆棠总觉得要是让金慕淮知道真相了肯定没好事,就一个劲地否认,“我告诉你,挑拨夫妻关系要遭天谴的!”
金慕淮耸了耸肩,道:“可惜了,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天谴。”
“荆棠同学,你放心,我跟言总目前是合作伙伴,不会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的。”金慕淮补充道,“只是好奇而已。”
荆棠依旧瞪他,咕哝道:“我信你个鬼!”
“好了好了,那就当我猜错了吧。”金慕淮换了个话题,问,“所以你这个有家室的男人为什么一个人在gay吧喝闷酒,跟言总吵架了?”
荆棠又灌了一口冰啤,道:“我喜欢喝酒而已,看不出来吗?”他面前摆了两只啤酒瓶,都已经空了。
吵架归吵架,在他心里,朝夕相对的言琤是“内人”,而刚认识没多久的金慕淮是外人,自然还是要向着言琤的。
金慕淮很是主动地问:“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喝吗?”
荆棠不屑地一笑:“不是我吹,你还真不一定喝得过我。”他天生酒量好,不易醉,干趴过自以为海量的人。
金慕淮笑了笑:“试试嘛。”
荆棠输了。
这场比赛根本就是不公平的,开始比时荆棠已经微醺,而金慕淮还一滴未沾,起点就不一样。
时间已到了晚上九点,荆棠趴在吧台上,醉得沉沉睡去,从面颊到脖颈,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泛着微微的红。金慕淮虽然没有昏死过去,但也醉得厉害,撑着脸小憩。
他朋友抱着个眉眼俊秀的青年路过,啧啧叹道:“下血本了啊老金!你不是说酒喝多了会手抖吗,怎么这次这么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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