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贼六且帅：你另一只手呢？】
【操作贼六且帅：供起来当祖宗吗？】
【香香软软的甜：打球扭到手腕，骨折。】
【操作贼六且帅：……你可真行。】
【操作贼六且帅：别人是打球，你是被球打。】
沈白不服气。
【香香软软的甜：意外。】
【香香软软的甜：信不信我单手一样能虐你，敢不敢来SOLO？父子局，谁输谁叫爷爷。】
口气倒不小。
秦岸“啧”一声，长腿顺着座椅边缘捋直，冷白手指攀着电脑边缘，骨节修长且分明。
【操作贼六且帅：我不欺负伤残人士。】
【操作贼六且帅：要SOLO，手好了再和我SOLO】
沈白睁眼说瞎话。
【香香软软的甜：手不严重，已经好了。一句话，来不来？】
【操作贼六且帅：不来。】
【操作贼六且帅：除非你加我微信】
【香香软软的甜：？】
【操作贼六且帅：私信记录里有，自己找。】
秦岸还想说什么，电脑旁放着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他目光稍顿，屏幕荧光落在他侧脸下颌线上。
秦岸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号码，十几秒后，拿着手机起身要去阳台。
走过书桌时，身形顿了下，又倒退几步回来，拉开抽屉，抓起里面的烟和打火机一并塞进兜里。
***
沈白对游戏的瘾并不是很大，只有在没课休息的时候玩一玩，当做消遣，也不会随便删游戏相关的数据。
他和操作贼六且帅的聊天记录保存得完好，沈白往下拉了会儿，总算看到了操作贼六且帅说的微信号。
【操作贼六且帅：我的微信。】
【操作贼六且帅：加的时候备注记得写大哥。】
沈白：“……”
想占他便宜，臭不要脸。
这时。
【我菜我有理：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我菜我有理：网上的帖子全部被删除了，你看到了吗？】
【有手就行：刚在打游戏，没看微信】
【有手就行：看到了。】
【我菜我有理：是不是你做的？】
【有手就行：不是我】
【我菜我有理：真不是你？】
【我菜我有理：那是谁？】
沈白皱皱眉，想说可能是操作贼六且帅，但是那只是他的猜测，具体是谁他并不能百分比确定。
不过，帖子能被删除是好事，免得他再动手。
【有手就行：也有可能是发帖的人招仇太多，被举报掉了】
【有手就行：号还要不要？】
【我菜我有理：要！】
过了几秒。
【我菜我有理：暂时别还我。】
沈欣还心有余悸，她觉得她最近还是少玩点王者比较好。
沈白不强求。
昨天帖子下那些言论，他看着都难受，别说沈欣这个当事人。
【有手就行：别胡思乱想】
【有手就行：要号随时拿回去】
冬季天黑得早，夜越深，越是泼墨般的黑。
沈白看着私信里那一串微信号，输入微信搜索添加。
***
男生宿舍背靠校门，周围建筑林立，看不到半角夜空。
秦岸侧倚在楼栏杆前，一边接听电话，另一只手灵活把玩着打火机。
打火，合盖熄火——
打火，合盖熄火——
阳台没开灯，寝室内的灯光从玻璃窗投射出来，他微阖双目，神情在隐在阴影里半明半暗，颇为漫不经心，眉头却皱起。
一声轻微振动夹杂传出，秦岸稍稍侧脸，目光从眼尾刚扫到亮起来的屏幕，听到对方道：“……你好自为之。”
打火机卡顿在手指间，火光在夜风中乱窜，秦岸垂眸看了眼，火光跳跃上他的眼皮，他淡淡道：“我知道”。
挂断电话。
阳台门没关严，室内游冽等人玩游戏玩得热火朝天，欢笑声络绎不绝。
秦岸合盖熄灭火苗，片刻，他摸出烟，点燃，深深吸一口。
烟雾缭绕，秦岸两指夹着烟，火苗顺着烟头往上攀爬蔓延。
一支烟吸掉快一半，秦岸才又摸出手机，拉下最顶端的通知栏消息。
【有手就行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秦岸：“？”
他点开微信，最先看见的是用国际友好手势做的头像，然后是对方的ID：有手就行。
再一看对方加好友写下的备注，微愣，随即闷笑出声。
【有手就行：大叔，你大哥来了。】
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嚣张得不行。
秦岸止住笑，点下接受。
【操作贼六且帅：话说反了吧。】
【操作贼六且帅：我没那么大，00后，叫年轻点。】
【有手就行：孙子。】
秦岸：“……”
第七章
伤到手腕，玩游戏实在不方便，沈白玩过两局，战绩实在不理想，没兴致玩下去。
第二天，沈白是被和他一起打球的室友王靖宇的敲门声吵醒的。
“小白～”王靖宇笑得贱兮兮的。
沈白双手环抱，靠在门框上，眉宇拧紧，满脸不耐烦，还是忍而不发：“一大早要做什么？”
“这不是怕你伤了手，行动不便，我代表全心理学球队来慰问你。”王靖宇把背后的早餐拿出来，刚买不久，早餐还是热腾腾的，香味直往沈白鼻端扑。
“我需要慰问？杨逑那样的，我能一个打十个。”沈白翻白眼，鼻翼却不由自主动了动：“早餐留下，走人。”
“那不行，人在早餐在。”王靖宇躲开他的手，泥鳅似的溜进沈白的公寓。
沈白单手抓不住人，“啧”一声，抬脚将门勾上。
沈白刚起，房间还没有收拾，东西丢得到处都是，王靖宇目光环视一圈，瞠目结舌：“小白，你这是住猪圈呢？”
“你才猪圈，要不是你突击，我会来不及收拾？不许在我的沙发上乱蹦，下来。”沈白拎起早餐，放餐桌上。
得，还成他的错了。
王靖宇哭笑不得。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光线从落地窗洒进来，倒显得灯光不那么明亮。
王靖宇依言乖乖坐好，转回眼，却见沈白将透明带往右手上绑。
“吃个早餐不至于吧？”
“防水带，洗澡防水的。”沈白眼皮都不抬：“我有病吃早餐绑防水带？”
王靖宇：“……”
王靖宇：“你手有伤，忍忍。”
沈白：“忍不了。”
无论冬夏，沈白习惯睡前洗一次，睡醒后也洗一次，随时随地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不洗难受。
男生洗澡都很快，十几分钟，沈白便单手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房间内的暖气还未散去，完全感觉不到冷。
沈白身着宽松单衣单裤，脚踩棉拖，领口微敞，皮肤被热水蒸腾泛着粉红。
王靖宇赞叹，不愧是一亮相就夺得校草的人，哪怕伤了只手，也照样帅得甩其他人好几条街，特别是昨天体育系那些歪瓜裂枣。
想到体育系那些人，王靖宇又看了眼沈白：“昨晚比完赛后，我把杨逑故意伤人的事报告给校领导，当晚，体育系那帮人就被叫去了教务处，很晚才被放回寝室。今天一早，又被叫走，现在还没放回来，今早的训练也没有去。”
沈白侧过眼：“你怎么知道的？”
王靖宇继续道：“论坛啊，体育系都传遍了，听说体育系老师发了很大的脾气，所有人多跑二十圈，体育系哀声哉道，有人不满，发到了学校论坛上。”
王靖宇撇嘴：“我们作为受害一方还没有怎么样，他们倒是哀嚎得起劲儿。”
早餐有生煎，小笼包，煎饺，都是沈白爱吃的。沈白挑起一个煎饺咬一口：“学校说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还没发布通知。”王靖宇道：“我出校的时候，看到教务处领导带着体育老师往监控室那边去了，估计是杨逑那孙子说了些什么，去查监控的，应该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杨逑心胸狭隘，自负又自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沈白大致能猜到，肯定和他有关，十有八/九说的还是他先挑衅拿球砸人。
不过，沈白倒不是很担心，监控做不得假。
沈白“嗯”一声，没再多问。
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吃完，沈白抽纸擦手，开门：“早餐亡，人亡，走吧。”
王靖宇：“？？？”
不带这么要人就要人，不要人就翻脸的。
王靖宇：“小白，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白：“不会，我的良心不仅不会痛，还美滋滋的。”
王靖宇：“……”
***
故意伤人影响恶劣，查看完监控之后，校方很快给出回应。
当天下午，心理学正在公共教室上课，教务处领导突然走进来，把沈白和王靖宇叫走。
“同学之间，理应团结友爱，互帮互助，杨逑这次确实做得过火，一会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你们可以一并说出来，特别是沈白同学，学校绝不姑息包庇任何一个犯错的人！”
教务处办公室。
体育系的老师还没走，正在监督杨逑面对着墙在蹲马步，杨逑应该蹲了不短的时间，脸色涨红，额头冒汗，额发都被浸湿。
看到沈白，他扭头恶狠狠瞪过来。
沈白轻嗤。
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体育系老师硬声道：“杨逑，道歉！”
“老师，我……！”杨逑握紧拳，“对不起”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道歉！！”
杨逑逼红了眼，他死死盯着沈白，手臂肌肉凸起，半晌，咬着牙，一字一句：“对、不、起！”
体育老师皱眉：“大点声！！”
“……”杨逑猛一闭眼：“沈白同学！对不起！！！”
***
“——沈白同学！对不起！！！”
王靖宇模仿完，自己先笑了：“哈哈哈哈，杨逑最后那表情，像是被人硬逼着吃了三个月的馊饭，绝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仅要赔医药费，还要被记过扣分，体育系本就是特长招生，记一次过，要不知拿多少奖才能功过相抵。
沈白无语：“笑够了么？”
王靖宇摆摆手：“我只是看杨逑吃瘪很爽。而且，杨逑的那样子，似乎心里还很不服气，体育系真是名副其实的疯狗。”
杨逑服不服气沈白不关心，至少在学校，杨逑不敢再搞什么阴招。而明着来，沈白从小到大还没怕过谁。
***
学校发布对杨逑的处罚通告，并点名批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沈白排位上分正是推搭关键时期，王靖宇的消息发过来，沈白一下子停在中路二塔残桩上不动了。
【王靖宇：杨逑的处罚通告出来了】
【王靖宇：论坛上讨论翻了天，体育系估计好长一段时间要抬不起头来做人，啧，可怜噢】
……
沈白不觉得。
杨逑故意害他的手受伤骨折，要不是他躲得快，他的脸差点废掉，学校的惩罚都轻了。
【（队友）李白：瑶掉线了？】
沈白从滴滴响个不停的手机上移开视线。
【香香软软的甜：没。】
【（队友）李白：既然没掉线还不快到我头上来？！】
【香香软软的甜：……】
沈白将手机翻个面，按下瑶的大招挂在随即匹配的队友打野李白头上。
兵线被敌方打断，沈白和队友被迫停在中路高地。
敌方四人马上要复活，李白顺势溜进敌方野区，将野收割干净，双BUFF到手，中路的兵线也到了。
沈白和李白同时按下集合，中路强推。
“——Victory！”
游戏胜利。
退出房间，王靖宇的消息还在不停往外冒，说来说去都是杨逑的事情，沈白心里烦躁，将手机丢远。
过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拽回来。
【有手就行：孙子，上线，上分】
【操作贼六且帅：……】
【操作贼六且帅：在外面喝酒】
【有手就行：大晚上的，喝什么酒？】
【操作贼六且帅：你也知道是大晚上啊。】
【操作贼六且帅：裤子都脱了，别烦我。】
沈白：“……”
就……离谱。
***
童话之声K/T/V包厢。
光线昏暗，彩灯闪烁，巨大的电子屏紧贴靠门的墙壁，屏幕上滚动着正在播放歌曲的MV。
秦岸背靠沙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角落里，看着醉得七荤八素的游冽跌跌撞撞去抢室友的麦克风。
包厢里有十来余人，除了秦岸寝室的四个人，其他人都是汉语言文学系的。
汉语言文学系的系花周书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边和好朋友说这话，一边用余光偷偷偷看秦岸。
本来，刚开始只是秦岸寝室四个人的聚餐，没想到抵达童话之声，却发现隔壁包厢就是汉语言文学系的人。
今天是汉语言文学系的系花生日，汉语言文学的人要给她庆生，本着同校情分，游冽几人也加进了庆生会。
秦岸是不想加入的，但毕竟在人前，他不好当面扫女孩子的面子，当作默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他们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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