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闻宇再次蜷进薄薄的毯子中之后,闭上的眉间都挑着一丝笑意:有点想应辰了。
其实他真的来宿舍找他,只要别弄的太过分......他也是可以。
那天打电话后,闻宇觉得他没有在电话里严厉要求应辰不准来学校。所以,应辰大概会来看他,白天训练的时候,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甚至上厕所的时候,只要有些空隙他就会想,此刻应辰会不会突然出现。
结果,又过去两天,应辰还是没有来。
闻宇望着手机里两人最后发的信息时间,唇角压了下去。为了不让自己瞎想,他这次选择给林安打电话。
“哥!”
电话刚接通,林安的惊喜的声音就响在了耳边:“哥,你终于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家?”
“还得三天。”
闻宇忍不住声音变轻。
林安很听他的话,跟他说了开学会忙,就真的忍住不给他打电话打扰自己。闻宇问他:“你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吗?”
林安羞愧:“物理化学有点难,不过,我会努力的!”
闻宇本来没有要求林安必须把成绩弄上去,他只想让林安适应现代社会,笑道:“学不好也没关系,只要能跟同学和老师处理好关系就行。怎么样,交到朋友了吗?”
“朋友,算有吧。我还是想跟哥在一起,哥,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上一个学校?”
闻宇:“你要是能考进来,等你上大一的时候我大四,是你学长。”
林安:“那我一定考进去!”
闻宇笑笑不以为然,他的学校不是说考就能进的。聊了一会儿后,他问:“应辰呢?”
林安:“他呀,我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他。”
闻宇一愣:“他不在家?”
林安:“我也不知道。我白天都在学校,兴许他白天在家呢。”
应辰其实更喜欢夜间活动,百无聊赖时经常坐在楼台躺椅上看星星。林安不可能看不到他。
他不在家,会去哪呢?
闻宇的心像是悬着一样,不安的起来。挂了电话,他给应辰发信息:【你在哪?】
过了一会儿,应辰才恢复:【在休息。】
如果不是刚才给林安打过电话,闻宇会觉得应辰在家里休息。没骗他,但回答的模棱两可。
他把正要发送的:在哪里休息,一个个删掉。想了一会儿打出:【我想你了。】
发出去后,闻宇握紧手机,眼睛紧紧盯着两人的对话框。
他没有跟应辰说过这样的直白话,虽然只是为了查探应辰的状态,但心里还会隐约紧张。
应辰会怎么反应他这句话?
对话框毫无动静,两对方正在输入中都没有。静静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闻宇开始心慌,他第一次这么主动,应辰竟然不回他。
他到底在做什么?
闻宇退出去,正想着直接给应辰打电话时,忽然身体一重,紧接着熟悉到灵魂中那股清凉冷意重重环绕在身旁,压在他身旁卷走他所有燥热之起。
应辰!
他在心里喊了一声,十天没有见面的想念在这一刻崩塌,管他宿舍里有多少人,他现在只要贪婪地呼吸这丝阴凉。
【你怎么来了!】
他慌忙用手机打出这串字。
“不是说想我了吗?”
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在耳边醇厚低缓响起。
他看不到应辰,但也能从压在身体上的重量上知道,应辰正趴他肩头,呼吸着他颈间气息:“我要缠你一晚上。”
这句话刚落,闻宇呼吸重重一滞,极其迅速的理智让他在发出奇怪的声音前,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不应辰,根本不知道他会突然动他哪里。
第45章
闻宇双手拽着毯子, 把自己从脚到头盖的严严实实。身体想蜷起来腿却被压着。而后忍被咬着的地方艰难地打出:【会被室友们看到。】
应辰的声音传进他的大脑:“他们很快就睡了。”
闻宇没有太明白,侧着脑袋望下铺一看,正在玩游戏对战的两个室友连连打哈欠, 关上电脑说:“不行了,太困了。先退出明天再来。”
另外两个坐在床头看书的同学合上了书本, 关上了夜灯钻进被窝。还有一位刚刚洗漱好的同学, 从浴室出来后直接栽进枕头上。
转眼间, 宿舍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音。
而闻宇此刻无比清醒。看不到,所以根本无法预测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 周围又都是室友们睡着的呼噜声让他从头到尾不敢哼出一个声音。
应辰说缠他一晚上真的缠了他一晚上, 中途闻宇实在不行想推开他时却只能抓到空气。真实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在做一个羞耻的梦。
第二天,沉睡一晚上的室友们生龙活虎地从床上跳下来, 七嘴八舌说着:
“难道是军训的效果,我感觉今天特别精神, 浑身上下用不完的劲儿。”
“我也是, 只想去操场疯狂跑几圈。”
“看来是肌肉量增加了,果然运动使人快乐。”
还喊着瘫在床上的闻宇:“快起床, 一起跑去吃早饭。”
闻宇:.....
他浑身疲惫地从床上下来, 脚踩着地板时腿一软差点摔倒。脚步虚浮地跟在五个精力充沛的室友后面,再一想到今天的训练心里暗暗叫苦:果然, 他就不该让应辰来!
两周的军训结束, 闻宇收拾行礼回家。赵伯早在校园门口等着接他。车上,林安也在, 老大远看到闻宇就奔了过来:“哥!哥,我在这里呢!”
兴匆匆跑过来拉住闻宇的手后,开心地说了一句扎心的话:“哥,你怎么晒黑成这样, 额头上跟带了一根白头巾一样哈哈哈。”
闻宇皱着眉头问:“是不是特别难看?” 他知道,这段日子脸上身上被晒的一块黑一块白的很难看。也不知道应辰看到会怎么想,估计又要说他丑了。
林安疯狂摇头:“好看,哥晒黑了也很帅!”
一双闪亮的大眼睛里是对他真诚的赞扬。也不知道应辰对他的滤镜有没有那么厚。
赵伯接过闻宇的行李箱为他打开车门:“闻少爷这段时间辛苦了,这个周末回家里好好休息。”
闻宇下意识地望车里看:“应辰呢?”
他怎么没来。
赵伯:“先生说,他要跟容先生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什么事啊,比接他回家还重要。
闻宇心里空落落地坐上了车。
刘以明也在等他军训结束,算着他放学的时间打了电话过来:“小宇,这个周末请叔叔吃饭么?”
原本刘以明要给闻宇办一场升学宴,结果闻宇推拒了,反过来说要请他吃饭,说是想感谢这些年来刘叔对他的照顾。
其实闻宇是想借这个机会把应辰介绍给刘叔和朋友们,现在应辰突然有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宴会自然是办不了了。
闻宇只好歉意:“抱歉刘叔,这个周末学校还有些事情,等再过几□□么?”
“你学校的事当然最重要。”
刘以明爽朗地笑道:“军训怎么样,有没有累坏?跟新同学相处的都挺好吧?”
闻宇:“都挺好的。您放心吧。”
刘叔,“你呀,就是太让人放心了。送你去学校你也不让,今天想去接你你也不让,真是,这么久没见面,叔都担心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闻宇:“晒黑了,都没脸见您了。”
刘叔:“你就是晒成黑泥鳅,都比别的泥鳅帅。”
闻宇身体歪在车座上,笑道:“您别笑我了,等我手上这些事忙完了,一定叫您来吃饭,我亲自给您做菜。”
挂了电话,他手机里接二连三的收到朋友的信息,都是算着他军训结束的时间问他什么时候请吃饭的。
闻宇一个个回复之后,给应辰发了信息:【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只是一直等到晚上,应辰直到晚上都没有回复他。
军训期间身上不能佩戴任何物件,他只好把应辰送给他的手链锁进了柜子里。晚上洗完澡后,他去柜子里翻找手链想戴上。
可等他拿到手后,惊讶地发觉手链的颜色不对劲。
原本是深紫色的手链,且无论在什么环境下看都能看到手链上有一层光晕。而现在色泽变淡,灰暗无光。看起来一片死气。
手链是应辰的灵力载体,如果失去了灵力......
闻宇的心‘咚’地一声重重地沉了下去。
这段时间对应辰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骤然清醒:应辰出事了!
“赵伯,赵伯。”
他在空空的房间地喊着,因为过于着急而直呼其名:“赵伯安!出来!”
“闻少爷,您叫我?”
赵伯安被闻宇紧急的呼叫吓的没穿整理好衣服,就直接出现:“您有什么吩咐?”
“告诉我,应辰去哪了?”闻宇厉声问道。
赵伯安不知所以,赶紧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先生去了哪里,他只是说去找容先生,其他什么都没有吩咐。”
闻宇:“容狄住在哪里?”
赵伯安努力回想:“我只记得他在另外一个城市的住址,离这里也有五百多公里。”
闻宇仿佛看到一线生机,抓着他的手急问:“你有办法让我现在直接移动过去找他么?”
赵伯本来想拒绝,因为普通的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超越时空般转移。但他看到一向冷静的闻宇这样的疾言厉色,本能地察觉到了事态紧急。
迟疑说道:“我带着你的话可以,但是快速转移会损伤您的身体......”
“没关系,现在就去!”闻宇无比坚定地命令,他现在只想马上见到应辰,想看他到底怎么了?
赵伯只好做了些准备,以他最大的能力为闻宇做了防护才出发。但真正移动的时候,闻宇还是禁不住眼前一黑,紧接着身体的里里外外痛到要炸裂,肌肉仿佛要跟骨骼剥离般疼痛,而内脏的晃动更是给让他窒息般想吐。
赵伯看的出他难受,紧紧地护着他,几次问他要不要停下。
闻宇一直摇头,十分钟后移动骤然停滞。闻宇的身体因为惯性被狠狠摔出,被赵伯眼疾手快地紧紧抱住才没有直接飞出去。
他大脑发黑,视线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浑身痛到骨肉疼到了极致,身体撑在赵伯身上喘着气问:“到,到了吗?”
赵伯希望他能好受一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劝说:“到是到了,您现在在怎么样?现在太晚容先生应该也休息了,要么咱们也休息下,早上再来拜访?”
“我没事。”
闻宇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自己站在一座房子的围墙外,像是某个天然风景区中建的一栋别墅,幽暗茂密的树木中一盏盏夜灯照亮着高耸的围墙和暗色大门。
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摁响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通话器亮了,紧接着一道惊讶的声音却从里面传出来:“闻宇?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是夏沐的声音。
闻宇一怔,解释:“夏老师,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休息,我想问问您容狄在不在这里?”
“你找容狄?等我一下。”
夏沐很快从别墅里走出来,打开大门请闻宇和赵伯进家。
他笑着请两人坐下:“找容狄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这栋房子是他几年前送给我的分手礼物。分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闻宇一听,心里更急了:“那您知道他现在住在哪吗?”
夏沐摇摇头,跟他说了实情:“其实我跟他有好几年没有联系过了,前段日子他来找我还是为了让我教你学画你。你这么着急找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闻宇抬手给他看了看暗淡无光的手链,说:“这是应辰送给我,上面是他的灵力载体。它现在变一片死气我怀疑是应当出了什么事。”
“可是我找不到他......”
赵伯现在才看出手链的变化,立刻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手链的状态就是先生的状态,现在是先生要么受了重伤,要么是灵力遭受了极大的创伤。可是谁能伤到先生?”
果然是这样。
闻宇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夏沐望着手链沉思:“容狄也曾经送给我一个水晶球,说里面装的玫瑰花如果败了就说明他死了。应该跟你带的手链是一样的道理。”
闻宇:“您能给我看一下那个水晶球吗?”
“可以。”
夏沐带着闻宇两人往楼上卧室走去。
玻璃球被他在卧室的保险柜中,厚重的们金属门打开口正中央就是一个褐色木盒。夏沐把木盒拿出来,打开后又出现一层红绒布包的圆球。
“就是这个。”
夏沐说着,一点点揭开红布,只是等到透明玻璃球一点点出现后,夏沐浑身僵住,捧着盒子的双手开始颤抖:“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
玻璃球中的玫瑰花枯萎了,原本鲜红的玫瑰现在暗黄色的花瓣蔫蔫地垂着,一片死气。
‘咚!’地一声响,装着水晶球的木盒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响声。
夏沐踉跄地后退两步,眼睛望着滚落在地上的水晶球呆然,发抖的声音不断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上周还好好的,为什么.......”
容狄也出事了?
闻宇骤然明白了一件事:果然!应辰是对容狄动手了!
他从在家里看到手链变色后,心里就有了各种猜想。
要么应辰为了跟他一样成为人类而自伤灵力。要么遇到了什么危险,但什么人能伤到应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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