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白行动受限,来自于高等法则的力量禁止他在空间中移动,只能被动承受对方的攻击。
林夜白自身存在着一些法则的力量,并没有彻底被限制住,他顶着巨大的阻力,就如同凡人在坚冰中移动,右臂挥刀——
“雷霆。”
无数紫金色雷霆降落,打在那些发光的光明圣堂成员上,将他们击落。
一部分落进海水中,迅速被海水吞没,什么都没留下。一部分噼里啪啦落在夹板上,翅膀上洁白的羽毛变得漆黑,隐约散发着烤鸡翅的香味。
就连光明圣堂的领导者也不例外,他背后的翅膀变成焦黑色,侧倒在甲板上,因为神术被破,承受了巨大的反噬。
林夜白生出一个念头,也许刚刚用众生皆咸的能力会更省力一些……
除了光明圣堂的领导者,其他人都被林夜白变成了咸鱼。他们变成咸鱼之后,头顶仍然有一个小小的光环,背上也有对小小的翅膀。
【软软猫耳朵】:好久没看到咸鱼技能了233
【大咸者】:欣慰脸.jpg
【小学生在逃作业】:我也想学呜呜呜
“二狗。”
林夜白示意一旁看戏的二狗去捡鱼。
二狗从自己的空间里面拿出一个金坷垃复合肥的袋子,让荷官去捡鱼。
林夜白发现二狗变了,自从它在深渊世界待了一段时间,就学会了使唤人。
二狗也是很棘手的,荷官只好提着一点也不华丽的金坷垃复合肥袋子,躬腰把那些咸鱼一条一条捡起来,丢进袋子里。
至少这些事情不能让林夜白来干,想想都觉得不合适。他那样的人,好像天生就出尘绝俗,沾染了几分神性。但就在不久前,林夜白把那群会飞的天使统统变成了这样的咸鱼。
荷官心情复杂,光明圣堂的领导者索伦同样心情复杂,那应该同样也是法则层面上的能力,使用者好像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这种能力一般由神明赐予,在使用的同时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林夜白却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索伦羡慕地看着林夜白,虽然这个神术有些奇怪,会把人变成咸鱼,但也无损于它的强大。那位赐予神术的神明一定是慷慨又强大的人,可能爱好还有些特别。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了。”
林夜白将索伦那本黑色的书收到手里,封面上写着《圣言》,这本书从结构上和七宗罪有些相似,二者之间可能有些关联,林夜白自然而然地收起来。
索伦和《圣言》之间的关联断掉,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这本书只有我们只有天使血脉的人才能使用,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些其他的物品……”
“拿来。”
林夜白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俯视索伦。
索伦突然有些后悔,他不但损失了一本书,还要搭上更多东西。
他心痛如绞,还是贡献了绝大部分收藏。由于他是绝对的领导者,整个队伍中的大部分物资都放在他这里,所以损失惨重。
就像索伦已经预料到的那样,林夜白果然没有把《圣言》还给他。
“带我去找无主的岛屿。”
“否则你们全都下海吧。”
林夜白看向荷官,荷官立刻做出倒鱼的姿态。
“我带你们去。”索伦看着那个袋子,突然觉得上面“金坷垃”三个字无比刺眼。
第312章 畸胎3
索伦有种标记地理位置的能力, 他还记得无主的岛屿所在的位置,一路给林夜白指引方向。
荷官操控船只,按照索伦指引的方向行驶, 同样是向前行驶, 不过角度稍偏一些。
索伦每天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劫掠这艘船,这艘船上虽然只有一个人一条狗, 却恐怖异常。
他发现这个人中还有一个同伴,是一只乌鸦。每天林夜白都会在夹板上播放投影, 里面是乌鸦在咒物世界的经历。
现在小婴儿已经一岁了,手臂和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畸形,不能走路,连坐直身子都很难做到。
但她发现了乌鸦的存在, 白天的时候,眼神会不自觉寻找窗外的鸟儿。晚上的时候会努力地伸开双臂,向乌鸦要抱抱。
乌鸦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乖。
因为她真的很乖,不哭不闹, 要上厕所了就哼哼两声, 几乎是整个福利院里最好带的孩子。
她依旧被人排斥, 惧怕。
那张脸并没有因为年龄变大而好多少, 反而更加扭曲、丑陋。福利院的其他小孩看到她的脸后,会吓得大哭出声,晚上也会噩梦连连。
当小乖还是婴儿的时候, 可以睡在摇篮里,周围也是婴儿,还不能爬动,也看不到小乖的脸。
现在小乖已经长大了一些, 可以放出来和其他的小孩一起玩,学着说话。
所有同龄的小孩子都异常害怕她、讨厌她,每次和小乖放在一起就会大哭,哭到声音沙哑也不会停下来,根本无法和小乖相处。
小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哭,想安慰对方,或者伸手给对方擦眼泪,只会让对方哭得更惨,甚至吓出尿来。
她也快哭出来了,不是因为疼痛、饥饿、很冷,心中出现的陌生情绪让她很想流泪。
一只乌鸦落在窗上,俯视这个孩子。金色眼瞳中带着十分人性化的悲悯、温柔。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莫名觉得有些安心。即将流出的眼泪,洇湿长长的睫毛,她渐渐睡着了。
福利院的阿姨知道这不是小乖的错,其他小孩哭了也不会责备小乖,只会把那些小孩抱走哄好,留下一两句感叹。
“可怜的孩子……”
“命太苦了……”
“作孽的父母哦……”
后来福利院给小乖腾出了一个小小的空房间,把她单独安置在那里,平时单独喂奶,并不和其他小孩养在一起。
小乖仰躺在床上,胳膊以不正常的姿势扭在一起,两条手臂粗细也不一样。
以前她还在婴儿房的时候,周围有很多气息,大人身上洗衣液的味道,汗水的味道,小孩尿布洗不干净的味道,以及牛奶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让她很安心。
现在那些都消失了。
她独自待在这个房间里,潮湿、安静,还有一股灰尘味。这里以前是一个仓库,最近才把东西收拾出来,光线也不太好。
没有住人的地方,总是会有一种灰尘味。而且这里太安静了。
没有其他孩子的哭声,没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块地方,而她被彻底地隔绝在外。
鸟类轻轻扇动翅膀的声音响起,那只乌鸦停在她床头,带来了一丝流动的风。
“妈、妈……”
她听见福利院的阿姨一遍又一遍的教那些小孩子说妈妈、爸爸,听了很多遍,不知何时学会了这个音节。
她努力伸手,想摸一下乌鸦。
乌鸦听见这个称呼,差点栽倒,它可是一只公乌鸦啊!
不过想到这个小孩还不会说话,需要慢慢教,就没说什么。
如果是正常的小孩,这样努力地伸手,可能已经摸到了近在咫尺的乌鸦。她的手臂严重畸形,根本伸展不开,穿衣服都有些麻烦,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摸到。
乌鸦一向不喜欢小孩子,从来不会接近,就怕小孩下手没轻没重,拔它的羽毛。而那些小孩一旦没有达到目的,就会大声啼哭,声音尖锐。
看在小乖没有哭闹的份上,乌鸦勉强飞下来一些,被她的指尖触碰到了。
小乖的体温和其他小孩没有区别,手指很软,除去那种令人惊怖的畸形,她也一样柔软、脆弱。
她小心翼翼地移动手指,摸了摸乌鸦的羽毛,黑色的羽毛,象征着灾厄、不祥,摸起来很软,很光滑。她维持着那个姿势,不肯离开。
刚开始索伦觉得直播里的画面让他非常不适,因为那个小孩实在太扭曲了,她简直就是邪恶的代名词,那个长相甚至能让人想到一些混乱的邪神。
对于追求形态完美的天使血脉来说,那种不健全的生命简直就是一个毒瘤,让人难以接受。
看久了以后,渐渐习惯于她的丑陋,开始关注她的其他方面,以及那只兢兢业业带孩子的乌鸦。
以哺育婴儿的方式,消除怨念。
如果是具有天使血脉的生命进去,想到的最快方法肯定是结束她的生命,这样她就不必遭遇太多痛苦。
就连索伦自己也是这样想。随着她长大,开始接触这个世界,遭遇的恶意会越来越多。
那个时候乌鸦又能怎么办,它能对抗全世界?或者把这个小孩关在屋子里,让她永远无知?
至于变成这个婴儿本身,索伦觉得自己会在环境影响下,生出诸多负面情绪,不会比她好多少。不管从哪方面看,想消除这个咒物世界的怨念实在太过艰巨。
其他咒物世界,怨念的源头可能是一个人、一件物品、一件事情、一种制度等,这个咒物世界,怨念的源头是整个世界。
环境、同类、以及她自己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伤害她。
那只乌鸦想消除怨念太难了,难怪林夜白要去争夺一座无主的岛屿。
随着二鸦号的行驶,无主岛屿渐近。林夜白要去争夺岛屿,船只能停靠在浅水区,荷官和二狗被他留在船上看守二鸦号。
索伦被林夜白变成咸鱼,和他的同伴们塞在一起,装进袋子,被林夜白收进空间,随身携带。
据索伦所说,上岛之后,会出现在一个陌生世界之中,就和解除咒物怨念的方式差不多,要寻找关键线索,再消除怨念,这样才能得到岛屿的所有权。
每个岛屿就像一个大型咒物,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唯一的好处可能是,如果消除怨念失败,不会被诅咒。
在那个世界里,可能遇到其他势力的人,他们会争夺线索,破坏成果。如果在岛屿世界死亡,真正的本体也会死去。
在进入岛屿之前,林夜白继续看了会乌鸦那边的直播。
现在小乖喊妈妈已经很流畅了。
由于她大多数时候都独自呆在房间里,没有接触其他人,至今不会说其他的词。
或许她声带也有些问题,乌鸦在晚上的悄悄教她说其他词汇,比如爸爸、太阳、喜欢等,她完全说不出来,就好像喉咙里无法发出那样的音节。
她只能重复一个词“妈妈”。
她也最喜欢说这个词,每次乌鸦出现,就会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呼唤,直到乌鸦“嘎”一声,算是应答。
她会安静一会,隔一会儿,继续叫“妈妈”,如果乌鸦不发出声音,她就会变得急切起来,不停呼喊。
乌鸦为了解放耳朵,只好再“嘎”一声。
它太难了。
没事的时候就想,如果是林夜白经历这一切该多好啊。
林夜白给孩子擦屁股,林夜白给孩子喂奶,林夜白给孩子梳头发、剪指甲、换尿布……想到那些画面,它就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音,借此来度过漫长而艰难的生活。
有时候阿姨也会在其他小孩子睡午觉的时候,抱她出去晒太阳,反复教她说话。
发现小乖只能叫妈妈以后,阿姨们觉得她可能在这方面有些问题,便不再做无用功。
她已经足够可怜,足够畸形,身上再多个毛病很正常,大家都轻易接受了这件事。
有时候听到她急切的呼喊声,她们有些害怕。又会希望,这个孩子的妈妈真正出现,看看她可怜的样子,再好好忏悔自己的罪过。
想想那也是无意义的事,就算她的妈妈真的出现,也不能把这个孩子塞回去重新再生一回。
林夜白观看直播的时候,小乖被抱出来晒太阳,阿姨正好要上厕所,就把小乖放进了推车里,让她乖乖的不要哭。
小乖只盯着树上的乌鸦看,眼珠随着它位置变化而转动。
阿姨在去上厕所之前,对小乖说。
“那是小鸟。”
“妈妈——”小乖艰难地伸手去指。
“那是黑色的小鸟,不是妈妈。”
“妈妈——”
“妈妈——”
她开始重复呼喊,声音又变得急切起来。
“嘎——”乌鸦只好叫了一声。
如果它不应答,小乖喊得嘴里长血泡,声音嘶哑,也不停止。
“原来是只乌鸦啊,晦气!”
阿姨真的要去上厕所了,匆匆离开,做了个驱赶的手势。
发现乌鸦没走,又去拿杆子敲了两下树。乌鸦只好振翅离开,打算飞一圈再来。
“妈妈——”
小乖发现乌鸦不在,四处寻找,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乌鸦总会回来的。
福利院墙角破洞里,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悄悄进来,一路小跑来到院子里。发现了推车,伸长的舌头上涎水直流。
这里没有大人在,它越凑越近。
终于凑到小乖面前,尖利的牙齿上还挂着肉丝。
垃圾桶里散发的腐臭、很久没洗澡的动物毛发味道一齐袭来,小乖有些害怕,往周围的树上看。
“妈妈——”
树上没有。
“妈妈——”
墙上没有。
“嘶哈——”
流浪狗即使发现这个小孩长得很怪,过于饥饿,在求生的本能下,张口咬向她的手臂。
“砰——”
变大的乌鸦伸长指爪,去抓流浪狗的眼睛,把它踹远。
“嗷汪——”
流浪狗又向乌鸦扑来,再被乌鸦扇开。
“哇——”小乖终于哭起来,这哭声也和正常小孩不同,嘶哑混乱,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听起来有些瘆人。
乌鸦同样在咒物世界里受到了压制,没有办法用出厄运光环,只有变大、变小、口吐人言这种基础能力。
“汪汪汪——”
阿姨听到院子里的狗叫声,拿了根棍子冲出来,乌鸦迅速变小,停在树上一处隐蔽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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