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轻,轻点爸,我,我知道错了……”
王少的耳朵都被揪红了,他心里也憋屈的很,刚刚不是还在说厉明远吗?
这冷不丁谈合作可不就想到联姻了吗?这也能怪他……
这时,小橘猫也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走入了误区,好在它没像王少那样直接说出来……
它把爪子从茶几上的杯子扶手上收回来,有些心虚地仰头瞄了一眼陆之眠。
刚好陆之眠也正低头,看到它的动作,温和地朝它笑了笑:“怎么不喝了?是茶水冷了吗?”
小橘猫:“……”
噫呜呜噫我有罪!
同样是思想出现了重大错误的人(猫),在茶几的左右两端,受到的对待却是天差地别:
一边是揪着耳朵、讨好求饶的“父慈子孝”,而另一边则是温柔抚摸、轻声细语的“主宠情深”……
旁观人员魏泯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场面终于稳定下来,王亨才整了整因为揍儿子而凌乱的衣袖,颇有风度地朝陆之眠笑了笑:“犬子无状,让陆总看笑话了。”
陆之眠怀里揣着今天格外安顺的小橘猫,神态如老僧入定般平静:“王董客气了。”
接下来,王亨才说出了寻求合作的实情:“不知陆总有没有收到消息,榕安最近与Abyss集团走得很近。”
这个消息陆之眠自然是收到了,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有人看到Abyss集团国内办事处负责人多次出入榕安的董事长办公室,据说双方有合作意向。”
“你我都知道,Abyss集团是什么背景,一个臭名昭著的国外军|工黑|色集团染指国内的房地产业……这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些?”
Abyss集团和榕安合作?外国军|工集团?
小橘猫的耳朵动了动。
陆之眠听完他的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被小橘猫喝过的已经变冷的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王董今天来找我,是因为他们的合作会影响新城国际吧?”
“是的,Abyss集团有意帮助榕安进驻以榕城为中心辐射到周围三角地带的大型建筑商圈。”王亨承认得很坦荡。
“但是这对我陆氏好像没什么影响?”
陆之眠一只手把玩着小橘猫愈发光滑的小尾巴,一手按在茶几上,指尖轻点,和厚重的玻璃相触,发出沉闷的声音。
“首先,如果榕安真的和Abyss合作,那么同样作为合作对象,陆氏得到的资源倾斜一定会减少;其次,陆氏如果愿意和新城国际合作,我们开出的条件一定包您满意;最后一点——”
王亨老辣深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对面。
“榕安以后依然会姓郁,陆总想必也不愿在……之前,榕安就被毁了吧?”
本来跟外界一样,王亨也以为陆氏和榕安的联姻是普通的商业联姻。
直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在加上他以前派人调查过的陆氏继承人在被公开身份前的一些蛛丝马迹……
王亨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陆之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郁斐!
现在就是验证他这个猜想正确与否的时刻了……
在王亨说前两点的时候,陆之眠还保持着悠然的坐姿。
直到他开始说第三点,陆之眠的瞳孔微缩,锋利如刚开刃刀锋般的视线落到了这位在榕城商界浮沉半辈子的年长者身上。
难怪都说新城国际的王董是只老狐狸,连厉明远这么心机深沉都没看出来的关键点却被他一语道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王董说的很有道理,”陆之眠唇角微勾,笑意却是到了眼底,“关于双方合作的大致方向,不如我们去书房进一步详谈?”
王亨脸上也露出一个轻松舒怀的笑容:“好,那就叨扰陆总了。”
“王董客气。”
陆之眠站起身,目光在剩下的两个人里逡巡了一圈,最后选定了合适的人选——
他把怀里的小橘猫轻轻递给魏泯,嘱咐道:“别让它去找一些奇葩玩,尤其是头顶染得绿油油的人。”还特地在“头顶绿油油”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的王少:“……”
这tm还不如指名道姓呢!
被突然移交“监护人”的小橘猫看着陆之眠和王亨一边交谈一边朝楼上走去的和谐背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刚他们不是在聊什么Abyss集团的事吗?
怎么突然就达成了合作?
发生了什么?它突然断网啦?
迷惑猫猫头.jpg
正在它抠脑壳的时候,魏泯突然用手指戳了一下它的背。
“喵?”干嘛啦?
少年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吞吞吐吐地问道:“之前来的那个人……是你的亲人吗?”
小橘猫原本舔毛的动作蓦地一顿,抬头看向魏泯:“喵?”怎么了?
他并不想承认这个无情无义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然而旁边坐着的王少却大大咧咧揭破了这层纱:“他就是郁斐的父亲厉明远啊。”
小橘猫:“……”
下次陆之眠要打你,我绝对不拦着!
一听到王少的话,魏泯的神色更犹豫了:“那你跟他的关系怎么样?”
既然都已经被人戳破,小橘猫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它有些不爽地从魏泯的腿上坐了起来,伸出后爪挠了挠肚子:“喵。”不好。
“啊,”魏泯的表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不好啊,那挺好的。”
王少:“……”
这就是历代大师短命的根本原因吗?
小橘猫:“……”
这位少年看起来急切需要一顿社会主义毒打。
作者有话要说: 滴——
存稿君打卡成功!
ps:大师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啦︿( ̄︶ ̄)︿
第51章 五十一只猫
魏泯看到小橘猫危险的眼神才意识到有些歧义,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那意思……哎呀,就是他身上血气太重了,要是跟他接触过多,对你不。”
他的这番话一出口,在场剩下的一人一猫都是悚然一惊。
血气太重……是什么意思?
王少向来是直肠子,怎么想就怎么问:“大,大师,血气太重有,有什么讲究吗?”
“说几次了,不要喊我大师,叫名字就可以,”魏泯皱了皱眉,为了防止他们不懂轻重,还是细细地解释道,“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血气浓得都快成淌下来了,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会这样。”
听得一愣一愣的王少憨憨发问:“哪,哪两种情况?”
少年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种,是他害得人太多,但是说实话,像现在这样和谐稳定的社会,除非他以前制造过什么大型矿|难或者什么特大交通事故,否则是很难达到这标准的。”
“第二种,”魏泯停顿了一下,“就是他害的人身份特殊,是特别亲近的人,比如说父母、妻儿之类的……”
腿上传来的动静让魏泯止住了话,他低头,却发现小橘猫居然在发抖。
魏泯有些无措地摸了摸它的后背:“你,你怎么了?”
一旁的王少给了他回答,他的脸色是少见的严肃:“几十年,年前,榕城的一小区发生了地,地面塌陷,死了很多人,那,那小区是榕城当时最,最的小学附近的学区房,当时又正,正是上课的时间,所以多了很多孤儿。”
“厉,厉明远就是其中一。”
当年只是一小学生,那场灾难又是自然灾害,想必是没有动手脚的空间的……
想到这里,魏泯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件耸人听闻的事对郁斐意味着什么——
他的父亲很大可能害死了他的母亲。
郁斐此时却已经感觉不到这些了,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一无尽的深渊,那里又冷又黑,没有一丝光明和温度。
原本以为厉明远只是背叛了自己的母亲,却没想到事实远比想象更加残酷和血腥。
所以那些他记忆中的两人恩爱情笃、母亲去世时那人的悲痛欲绝……都是厉明远装出来的吗?
郁斐还清楚地记得,在母亲去世几年后,厉明远都经常会独自待在母亲的琴房里,一坐就是半天。
所以那不是丈夫对早逝妻子的缅怀,而是杀人凶手对自己作品的纪念?
……太可怕了。
厉明远真的太可怕了。
可怕到郁斐只想远远地躲开,再也不想见到这人。
但是他不能。
如果魏泯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必须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一公道。
即使这公道的代价是让他自己也成为一孤儿。
不,准确地说,当厉明远选择对他的母亲下手时,他就已经是孤儿了。
……
沉静许久,客厅的气氛太过窒息。
王少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问道:
“咳,那大……额魏,魏泯,你能算,算出他是怎么害的……”怕刺激到郁斐,王少话到嘴边打了急转弯,“亲,亲近的人吗?”
小橘猫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少年的身上,里面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魏泯朝王少翻了白眼:“这怎么可能算得出来,你思想能不能科学一点,这要靠警|察叔叔查的。”
王少:“……”
小橘猫将爪子轻轻地搭在魏泯的手腕上:“喵喵?”那你有没有在他身上看出别的?
它的这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魏泯一下就想起了那人两边肩膀各挂着的一老一小,他眼神有些迟疑:“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们不要害怕。”
王少一脸无所畏惧地摆了摆手:“不,不害怕,你说。”
“就是那人肩膀上挂着两只鬼。”
话音刚落,魏泯就看见刚刚说不害怕的人已经将双腿都缩到了沙发上,连腿上的小橘猫也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尾巴……
魏泯:“……”
看吧,他就知道。
“是怎,怎么样的鬼?”王少又害怕又奇。
自从上次知道郁斐变猫,王少的世界观就崩塌重铸了一回。
然而没想到认识魏泯之后,刚稳固的世界观又开始反复进行崩塌——重铸的过程了。
这时,小橘猫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松开尾巴双腿站立了起来,它的声音有些急切:“喵?”会不会是我的母亲?
毕竟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害死,想不产生怨念都难吧……
但出乎小橘猫意料的是——
魏泯居然摇了摇头:“不会。”
“喵,喵喵?”为什么?你又没见过我母亲怎么这么确定?
刚刚得到的消息对郁斐的冲击力太大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语气里的咄咄逼人。
魏泯倒是感受不出这些区别,仔细回忆了一番后,解释道:“因为他肩膀上一边挂着的是一未成形的婴儿,另一边则是一头发都花白的老头,所以不会是你的母亲。”
听到这消息,原本抱着可以重见母亲想法的郁斐有些淡淡的失落,但最终还是释怀地还是松了口气。
如果母亲这些年一直化作鬼魂盘旋在厉明远这恶魔的周围,那对她来说,才是一种残忍。
她这一辈子已经遭受了够多的苦难,无论是报复,还是讨回公道,都让他这当儿子的来做吧。
想起那颗最终还是被塞进自己枕头底下的红宝石,小橘猫浅绿色的瞳仁里亮起了坚定的光。
隐约听到楼梯转角处传来的声音,小橘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它拍了拍魏泯的胳膊。
“嗯?怎么了?”魏泯问道。
“喵喵?喵。”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吗?包括陆之眠。
“为什么?”
传入耳朵里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小橘猫来不及和他解释这么多:“喵喵!”我有我的理由,拜托了!
魏泯有些不解,在他看来陆之眠是完全站在郁斐立场上的,而且两人关系有这么亲密……
但是既然小橘猫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是尊重当事人的意见,于是点了点头。
在陆之眠和王亨回到客厅前,小橘猫终于让两知情人都封了口。
*
陆之眠把王氏父子送到门外,转身回了客厅。
魏泯大概已经回去写作业了,客厅里只剩下小橘猫,它正没什么精神地趴在茶几上,用爪子拨动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
“怎么了?心情不?”
低沉带着些担忧的声音在它的头顶响起,小橘猫动作一顿,将有些沾湿的山竹爪爪收了回来,翻了身,露出了自己布满了雪白短毛的肚皮,意思很明显——
求摸。
陆之眠有些意外,小橘猫这样的动作在以前很日常,但是自从两人摊牌,就从来没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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