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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反派后(穿越重生)——木漏日

时间:2021-07-08 08:53:55  作者:木漏日
  “嗯。”
  那人走近栅栏,现身于一片光晕中。
  “你做事也要收敛些,吃了这次的亏,也该知些进退了。”
  楚歇长长的睫羽掩去一片憎恶的暗光。
  “手里的幼犬不听话,就该让他从台子上狠狠摔下去,给他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只是可惜了,让他苟活一条命。江晏迟不是一条听话的狗。我早就应该杀了他,何必等到今日。”
  那人紫色衣袖轻摆,干净得与这阴冷潮湿的昭狱格格不入。
  他道:“江晏迟不是听话的狗,江景谙更不是。楚大人,收敛些。”
  “哼。”
  楚歇嘴角微微勾起,一边眉头轻挑:“怎么,你怕了。”
  “我并不是怕什么。只是我们步步为营这许多年,好容易攀上这个位子。眼看大事将成,可不能在眼下出了岔子。”
  楚歇淡漠着偏转过头去,望着那一处小小的窗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缄默半晌,才退让,“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心里头也难受。等到此事过去,我便将荣国公的人头馈赠与你,也叫你静静心,可好。”
  楚歇猛的一下从床上越下,也不嫌栅栏上满是污垢,双手紧紧抓住,眼神遽然:“此话当真?”
  “嗯。这次的暗杀事件你虽莽撞,好歹后路铺得漂亮。利用完那陈家老头保你出昭狱后,我便做些手脚,将这腌臜罪名都扣在荣国公府。”
  楚歇先是微微颔首,将头越点越重,喃喃:“极好,极好……”
  “我就要陈莲洲——死无全尸!”
  “这两日你便好生在此书呆着。莫要再惹什么别的乱子。北境传讯来说,许纯牧朝着西京来了,这其中怕还有些变故。”
  许纯牧来了上京城?
  楚歇错愕。
  “好。”楚歇虚作一揖,“此事劳烦苏大人了。”
  那暗紫色的身影消失在昭狱尽头的转角,吱呀一声,转角处出现一抹光亮,有风吹动壁火,使得这牢狱内明暗交错几番,紧接着转角处又融入黑暗。
  门只是虚掩,走个过场。
  楚歇将栅栏门也推开,目光再一次扫过高处的窗户,深喘了几口气。
  早些出去吧。
  这地方太憋闷,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腥气,他实在无法忍受。
  一晚上都翻来覆去地并未睡好。
  到寅时初,天还未亮,正是最黑的的十分,他听到昭狱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稀稀拉拉地像是不少人。
  没一会儿,外头传来小卒的声音:“在呢,就在这里头。”
  楚歇眼底泛起些许笑意——终于能出去了。
  一定是荣国公府或者是赵氏的人,来得倒是比想象中更快,让自己少受不少罪。
  楚歇装作还在睡的模样,听到铁链被打开抽出的清脆声响,紧接着是沉重的铁门被一把推开,重重砸在墙上的动静。
  巨大地一声似是将墙灰都震了下来。
  一束火光从转角处照了过来,楚歇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看到来人并不是荣国公府的人,也并非赵氏。
  是江晏迟。
  这么晚了,江晏迟怎么会来。
  莫非是这小子开窍了,识时务了。知道不能和自己硬抗,还特地来跟自己服个软。
  可是两个人的脸皮都撕破到这个地步,眼下服软有什么意义吗。果真是孩子心性,尚不懂着皇权斗争的残酷。
  “为何牢门是开的。”他听到江晏迟低沉的诘问。
  “这,楚,楚大人不让关……我们也,也不敢关啊……”
  那狱卒扑通一声跪下,磕着头求饶。
  江晏迟看着栅栏内铺满棉絮的木床,里头打扫得干净整洁半点没有牢狱的模样,甚至附带上一张上好的紫檀木桌案和草垫。
  好似他是来当座上宾的一般。
  见那人睡得沉,竟似毫无忧虑。昨夜里荣国公府的人竟还特意递上折子保他,楚歇啊楚歇,果真是手眼通天,使得一身好手段!
  眼中暗色更甚。
  楚歇本以为能听到他说几句软话,这头还在假寐,没成想在小卒的一声惊呼下,被子一掀,刺骨的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底。
  瞬间懵了。
  只见江晏迟眼底幽暗,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手上像是攥着什么东西,对上自己的眼神后像是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一般踏了进来,道:“楚歇,你倒是睡得着。”
  “这个时间,你又来做什么。”楚歇忍着口气,拧干袖子上的水,声音里也带着怒火,“在我府里搜了整整一日,可搜出了什么?”
  小太子不说话,他便冷笑一声:“搜不出来,便只能来泼臣一身冷水。这和丧家之犬狂吠有什么区别。”
  江晏迟眼底怒火瞬间被掀起。
  将手中东西狠狠抛掷在他面前。
  楚歇看清了,那是……是他扮做许纯牧夜里见他时穿的夜行衣。
  心猛地一沉。
  完了完了完了。
  赵氏只知道将下毒有关的痕迹都抹去,却并不知道自己扮做许纯牧与太子来往的事情,那日回府邸也匆忙,竟忘记处理好这样重要的衣物。
  好在面具是收纳在空间里的。
  楚歇只能装作茫然:“这是何物。”
  江晏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手指着地上,鼻翼处还沁着点点的冷汗,那指节都在发颤:“人在哪儿。”
  “什么人在哪儿。”
  “我问你他在哪儿?!”江晏迟猛地一推,砰地一声将人重重摔在榻上。楚歇被砸了个七荤八素,翻身便轻咳了两声。
  “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江晏迟见他一副死咬着不肯松口的模样,急怒之下面色发白。
  那一日他应该派更多人看着许纯牧的。楚歇向来狡诈阴险,定然是能查出金还赌坊事件中背叛自己的人。
  许纯牧生性单纯,又不曾见识过这人的狠辣手段。只怕是毒半解未解便回了楚府,片刻便被拿住。
  想到此处,江晏迟心底一片冰凉。
  他听见那人咳嗽,稍稍恢复了几分神志,嘴唇发着抖问:“你杀了他,你杀了他……是不是。”
  楚歇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只觉得眼下剧情真的是崩得亲妈都圆不上了。
  只能好歹先糊弄着。
  “殿下问的是谁。我府中上等杂役都会发这样一件衣衫,黑色嘛,耐脏……”
  “撒谎。搜遍了你楚府,只在你卧房偏厅搜出这一件!”江晏迟缓缓合上眼,平复跳动过快的心口。
  他想到了。
  阿娘被杀,也是在他卧房偏厅。
  楚歇就喜欢在那里杀人是不是。
  再睁开时,满眼的殷红。
  “你是不是杀了他。”
  “回答我。”
  楚歇一看这形势不大好,考虑着要不要打开系统商量。刚一打开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啊啊啊”,震得脑袋发疼。立刻又关上了。
  他……妈的。
  给了系统一些看清形势的时间,楚歇与小太子斡旋着:“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何人,但是最近几日,府里像是逃了几个奴仆。怎么,这里头有太子殿下要找的人?那也不急,等我从昭狱出去了,帮您好生找找便是……”
  难得地说话客气了几分。
  一身湿透了,又是温度最低的凌晨,楚歇手脚一片冰凉,只想快些打发了江晏迟。
  “太子殿下在找谁。可否和我说说。”
  江晏迟只抿着嘴,许久都没能接话。
  “我并没有下毒害你,这一定是误会。想必殿下也并没有找到证据,知道我清白的,对不对。都是误会,你我如今闹得这样难看怕是不好,这样,待我出去后各退一步……”
  话未说完,江晏迟一声冷笑:“你以为你还出得去?”
  这小崽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软的不吃,非得吃硬的。
  楚歇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压平。
  “殿下。荣国公府陈氏,越国公府赵氏,两位世家大族为我作保。如今昭狱也好,刑部也罢,都抓不到丁点证据。怎么,殿下以为还扣得住我?”
  “可笑,跪着求来的储君之位,你还真以为能站着坐稳?”楚歇说话毫不留情,“想当人当人,想做狗又做狗。你想得到美。我劝你识时务,江晏迟,我有本事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也有本事将你摔得粉身碎骨。”
  江晏迟深呼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总说些没用的,你在拖时间?难道,你还等着国公府来人保住你?没有证据又如何,这昭狱里被冤死的还少吗?!”
  楚歇心口一寒,心道一声不好。
  这男主路数太野,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莫非今天要栽在这里。
  “楚歇,你说也好不说也罢,我都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江晏迟手一挥,立刻有人上来钳制住他两只瘦弱的胳膊,“我知道下毒的是你,也知道你手段通天,事情抹得一干二净教人抓不住把柄……可我今天不管这罪名坐得实坐不实,我偏要你死在这里。”
  “江晏迟,你敢!”
  他的脸色难得地出现一丝慌乱,色厉内荏道:“你敢动我,你……”
  “拖出去,直接杖毙。”
  江晏迟眼看着那人被扭着胳膊拖出去到刑房中,缓步跟上,瞧着狱卒往楚歇口中塞了满满的白帛,将人捆在长凳上半点动弹不得。
 
 
第20章 生疑(修)
  看出来了江晏迟是真的起了杀心,楚歇赶忙将数据再调出来看了眼。
  剧情完成度75%。楚歇人设贴合度100%,许纯牧人设贴合度15%。
  15%……
  怎么又降了。
  “我现在如果被直接打死会怎么样。”楚歇赶紧问系统。
  “数据值不达标,您将无法获得重生……宿主,您快想想办法吧,剧情完成度就差一点了,就是许纯牧人设贴合度过低……不管怎么样您不能死在这里啊呜呜呜……”系统一边哭着一边默默替他把止痛buff开到最大。
  我踏马怎么知道江晏迟的行为这么难预测!
  就这么死在这里。
  不行,不可以。他要重生啊。
  楚歇蓦然挣扎起来,可这幅身子孱弱,狱卒稍加点劲儿往下摁住便被镇压回去。
  “唔——”他扬起脖子,回过头看着江晏迟。
  你,你再给我个机会狡辩一下!
  江晏迟知道此人舌灿如莲,性子又狡诈刁钻,一开口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并不打算取下堵嘴的白帛,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许纯牧的下落,等处理了楚歇,他都能慢慢查出来。
  想到那人,江晏迟心口一片钝痛,冷眼看着狱卒搁棍,“现在想求饶,晚了。留你全尸,已是便宜。”
  自从三年前楚歇将自己从冷宫中接出来。
  那一千多个日夜里,自己便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他早该死了。如果自己早些下此决断,阿牧也不会……
  楚歇本就只穿两件薄薄的单衣,如今被淋得湿透,雪白的衣料紧紧贴着身子,脚踝处麻绳捆得紧,显得一双腿修长笔直。
  单薄的脊背被伸手摁着,半点动弹不了。
  小喜子乱着步子赶来,在江晏迟耳边低语:“越国公府的人已经在昭狱外落轿了,殿下,这……”
  “拦住。”
  江晏迟眼底寒光未泯,看着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单薄身子。
  “愣着作什么,往死里打。”
  那行刑的人进退两难,一个闭眼将棍棒高高抬起,使了七八分的力气往人身上砸去。那人嘴被塞得死,只能听到呜呜的痛呼,额头沁了汗,凌乱的鬓发紧紧贴着脸颊,乌黑的瞳眸里像浸了水,湿漉漉地发着亮。
  很快那亮光黯淡了。
  那人身子娇弱,根本不吃刑,不过十几棍便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渗出来,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人也彻底厥过去。
  那行刑的人见他进气少出气多,不敢再打了,观摩着太子殿下的神色战战兢兢地说:“殿,殿下……这,这怕是不好……”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江晏迟目光上下扫过那狱卒,“没胆的东西!”
  “殿下,不能打了,再打就真的没命了……”一旁的狱卒在地上用力地磕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动手的。
  且不说这受刑的是权倾朝野的楚歇,就光是上头便有好几位如雷贯耳的大人物不约而同打过招呼,得将此人好生看顾的,如今若是人在太子殿下手里没了,只怕自己一家老小的命也要跟着去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小喜子又跌跌撞撞地来了:“殿,殿下……越国公爷亲自来了,小人拦……拦不住了啊……”
  江晏迟心中一急,手成拳,指节泛青。
  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脚踹在那狱卒身上:“还不快动手!”
  那狱卒左右为难,只能又握住红漆长棍,高高抬起,刚又朝着相对伤没那么重的腿部砸了几棍下去,便听到一声喝止:“住手!”
  到底还是没拦住国公爷。
  越国公赵煜被孙子搀着亲自到了昭狱,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景象,赵煊倒吸一口凉气,顾不上许多先割断了绳子,将人扶了下来,避开身后被血洇透的伤处将人的胳膊架着支起来:“快,快去宣御医!”
  “殿下,不是查清楚了,此事并非楚大人所为。”
  江晏迟看着越国公爷,心里头压着一口气下不去,声音也很不客气:“是不是他做的,国公爷难道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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