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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告诉我什么？”赖歌按住他，打开安全门。
段小猫安静了下来。
赖歌搞不懂他的意思，只能作罢。
十五楼通向楼顶的天台门处突然慢慢浮现出一个人。
戴剑华看着刚刚无人自动打开两次的安全门，想到他刚刚听到的那两句熟悉的语音，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走出楼梯道，进入走廊，一股凉气突然直冲脑门。
“阿嚏！”赖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喷嚏打完，他竟然觉得头脑清醒不少。
“泡泡，刚才戴剑华是不是就在楼梯道里？”赖歌把段小猫抱出来，低声问他。
段小猫低低地瞄了一声。
“你抓我是为了提醒我？”
“喵。”
“他现在是不是能影响人的意识？”
“喵。”
“我离开楼梯道，远离了他，才脱离了影响？”
“喵。”
怪不得我的龙眼也没用。赖歌在心里嘀咕。不过戴剑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他的雪梨都对戴剑华的影响没有效用，直到远离他，才让他脱离影响。
这以后他要怎么解决戴剑华？
反倒是戴剑华如果要对付他，就会变得极为容易。
“喵，喵呜。”
赖歌苦笑：“泡泡，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但我听不懂啊。”
段小猫探出爪子指了指院长办公室。
赖歌振奋精神，“好，我们先去接触院长，我就不信还解决不了戴剑华了。”
院长看样子在处理工作，小蜥蜴不在附近，不知跑哪儿去了，那道黑影也不在。
赖歌走到书桌边，站到院长身后看他正在批改的文件。
那不是文件，而是一份厚厚的病历，里面夹杂着很多检查单。
院长正在翻看这些检查单，偶尔在本子上记录下一些数据。
赖歌注意到这本病历的病人名字叫王义，年龄才十六岁。
院长记录完他需要的数据后，看着这些数据，脸上露出一点点笑容，随后他拿起放在桌上、像是装面霜的小盒子，起身向室内走去。
赖歌想着要如何和院长搭话，段厉说院长被人控制了，这个控制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戴剑华，如果他贸然出现，只怕这个院长不但不会帮他，反而会把他当做敌人看。
要么先把他打昏，然后试着解除戴剑华对他下的精神控制？
赖歌心里盘算着最稳妥的方案，跟着院长进入里室。
里室是一间自带卫浴的卧室，但院长并不是来这里休息，他进入浴室后，打开落地镜面，落地镜面背后竟然又是一个房间。
赖歌吃惊，这种在电影中才能见到的情节没想到会在现实中上演。
其实仔细想想，想要做到这一点也不难，十五楼很大，这里四分之一的地盘都属于院长。只要把浴室截留一部分，或者把一个小房间并入浴室，不在外面留门，一般人很难注意到院长的办公室和休息室到底有多大。
院长走入那个秘密房间，房间并不黑暗，有灯亮着。
房间布置也不恐怖，大约十平米的房间，放着一张精神病人睡的病床，病床四角有绑缚带，病床边有床头柜，柜子上放了一些零碎物品。房间角落还有一个小型洗脸池和一个马桶，洗脸池的水管接着一个花洒。
此时，病床上窝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很瘦，整个人抱着腿低着头，缩成一团，耸起的肩胛骨把病服都撑了起来。
赖歌在这里看到了小蜥蜴。
小蜥蜴感觉到赖歌的精神力，迅速爬过来。
院长走到病床前，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过来，张嘴，把这颗药吃了。”院长的声音很冷漠，带着命令的语调。
缩在床上的人颤抖了一下，抖抖索索地靠近床沿，抬起头，张开嘴巴。他的头发很长，落下来遮住了他半张脸，头发也有点油，一缕缕的。
赖歌眼眸收缩，这人的脸就像被人像扭毛巾扭过一样，整个五官都错了位。他的脖子处还有一个拳头大的肿瘤，仔细看那肿瘤上竟然长了一只眼睛和两只鼻孔，没有嘴和耳朵。
这是一个畸形人，而且一看就是双生造成的畸形。另一个孩子没有孕育好，某些零部件就长在了自家兄弟身上。
这种双生畸形，有的可以通过手术矫正，但绝大多数就是手术也无法做到完美分离。
院长把那粒药丸塞入畸形人口中，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示意畸形人喝水。
畸形人抖着手接过水杯，仰头把水杯里的水一口喝完，接着就很熟练地张开嘴，吐出舌头，再把舌头翻上去，让院长检查。
院长确定畸形人把药丸吃下，脸上神色缓和了一些。
“吃了这颗药，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八点，你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也不能喝水，等明天早上我给你抽过血以后，你才能吃喝，听明白了吗？”
畸形人颤抖着点头。
院长看着畸形人，忽然道：“你的头发太长了，明天我给你剪剪。”
畸形人没做任何回应，只慢慢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把自己好好洗干净，你身上已经有味道了，你闻不出来吗？”院长又不满道。
畸形人把自己缩得更小。
院长似乎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这间房。
赖歌没有走，他看到了畸形人背上有一道黑影，那黑影就趴在那儿。
他在心里有鬼的游戏中也曾看到几个玩家身上出现黑影，但看到这个黑影，他下意识觉得不一样。
就好像一方还是孵化中，一方已经孵化成功。
赖歌盯着那个黑影。
忽然，黑影动了，它就像渗透一样，慢慢渗入畸形人的身体，逐渐合二为一。
而原本颤抖不止的畸形人停止了颤抖，他还飞速下床，跑到马桶边，把手指塞入喉咙催吐。
“呕！”畸形人吐了好一会儿，但只吐出一些酸水，其他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已经有近一天没有吃东西，胃里早就空了。
他很饿，却又什么都不想吃。
畸形人回到床边坐下，呆呆地看着脚前一片空地。
赖歌的目光落到这人的脚上。
那是一双很美的脚，虽然很瘦，但形状非常漂亮，而且皮肤白得惊人。
“阿宝，爸爸刚才又给我吃药了。是那个人给他的药，那个可怕的人。他也是病人，我知道，但他不知怎么回事就成了医生，爸爸相信了，其他人也相信了。我跟爸爸说，那人是病人，爸爸就说我疯了，给我吃更多的药、打更多的针，我没有疯，阿宝，我没有疯。”畸形人忽然开口说话，是少年嗓音，说到后面就发出了泣音。
赖歌正在想阿宝是谁，就听到另一个宛如幼童的尖细嗓音说道：“我知道你没有疯，你很正常，是那个老东西不想你出去，是他故意把你关在这里！别怕，我已经获得力量，我很快就会带你逃出去。”
“阿宝，爸爸说那个药能让我恢复正常，还能让我进化，可我的身体好痛，身体里面好像火烧的一样。阿宝，我好痛，太痛了……”少年嗓音哭泣得更厉害。
“小义，别哭，你好好睡一觉。”
“我不能睡，睡着了，怪物会跑出来。”少年的语调充满恐惧。
“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怪物跑出来。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尖细的童音轻柔地反复说道。
对话结束，坐在床边的畸形人脑袋一歪，再睁开眼已经换了一个意识。
第66章 精神病院9
阿宝一醒来, 就盯上了闪着红光的监视器。
他突然跳起来，弹跳力极好地抓住那个监视器，用力一扭，就把那监视器给扭断了。
监视器坏了, 那个老东西发现肯定会要惩罚他们, 但这也是值得的，他需要时间。
“你好, 我是赖歌。”赖歌怕吓到对方一样, 语调温柔地说道。
阿宝没有被吓到, 他还很凌厉地看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赖歌从蒲桃空间里出来，对阿宝点头：“请不要害怕, 我没有恶意, 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特别调查组成员, 上面查到有人在松岭脑科康复医院释放某种生化病毒，我和我的同事就被派了过来。”
赖歌说到这里，故意拉开一点衣扣，把藏在怀里的段小猫露出来。
黑色的小猫露出小小的脑袋, 他的眼珠竟然也是黑色的。
阿宝被小猫吸引。
赖歌笑道：“哎呀, 这是我在医院里捡到的猫仔，调皮得很。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阿宝没有说话，仍旧盯着段小猫看。
段小猫爪子搭在扣子上, 在赖歌怀里拉成了一个小长条, 赖歌不得不用手兜着他一点。
赖歌看阿宝还是不说话, 自顾说道：“我刚到这里没多久, 这里就被浓雾封锁了, 你知道吗，现在这家医院任何人都无法离开，也无法进来，而且这两天还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些变异都和那种生化病毒有关。我在调查中发现本院院长很可能被人控制，同时发现了一个很坏的人，他原本是这个医院的病人，叫戴剑华，但他伪装成了这里的医生戴宇，而院长都没有看破他的伪装。”
阿宝动了动。
赖歌看有门，接着说道：“我跟踪院长，发现这间密室。你是被院长关在这里吗？你想离开这里吗？”
阿宝突然道：“你是幻觉。”
“不，我是真……”
“你就是幻觉，你能欺骗阿义，但骗不了我！”阿宝尖细的嗓音非常坚定，“自从那个人来了以后，阿义的幻觉就更严重，大家也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大家？”
“这个医院的所有人。”
赖歌耐心道：“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不是幻觉，我是真的想要帮助你。”
不管这人是畸形人还是精神分裂症，把人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而且听声音年龄还不大，也实在太残忍。赖歌是真心想要帮助这个少年离开这间囚室，但他不可能硬把人拉出去，精神有问题的人，不能硬来，否则会刺激到他们。
阿宝脸上露出满是讽刺的扭曲笑容：“你想要我相信你，那好，找出阿义没有杀人的证据。那个大恶棍让阿义相信，他妈妈和他继母以及他继母生的幼弟都是阿义杀死的，阿义无法承担这样的罪行，明明没有病，却承认自己疯了，还说自己身体里有一个怪物，不管那个大恶棍怎么虐待他，他都不愿逃跑。只要你找出当年杀死那三个人的真正凶手，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帮助我们。”
薯条的声音突然冒出：“恭喜玩家赖歌触发支线任务【找到真凶】，松岭脑科康复医院院长王爱华和有家族精神病史的妻子生育了一个畸形儿，妻子因为受不了打击，崩溃疯癫。半年后王爱华对外宣布妻子杀死畸形儿子，妻子自杀身亡。两年后，王爱华续娶，并在一年后有了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婴。但就在男婴满五岁生日那晚，王爱华第二任妻子和健康的儿子全都被人杀死，凶手至今没有抓到。”
“王爱华认定杀人凶手就是当年才八岁的畸形人长子王义。但王爱华因为一直把畸形长子关在家中地下室，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点，他没有把长子交出，而是自己把他关押起来，并判断儿子遗传了母系的精神疾病。王爱华开始用各种手段治疗畸形长子，王义精神错乱，一会儿认定自己就是凶手，一会儿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
“请玩家赖歌在王义彻底异变失去理智前，查找出当年凶案的真正凶手。奖励，全方位S级治疗卡一张，该卡可修复多种因为基因紊乱造成的先天性疾病，以及双胎畸形等特殊病症。失败没有惩罚。”
赖歌：只是支线任务，主线任务还没有触动，看来还是要接触院长本人。
通常来说支线任务都和主线任务有关，赖歌此时对这场游戏的玩法还没摸到头绪，心想就先从支线任务下手，接触院长后再看能不能触发主线任务。
“好，我会帮助你们找到当年真正杀死那三人的真正凶手。你现在就可以告诉阿义，他亲生母亲死的时候，他才出生半年，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杀死他母亲。”赖歌对阿宝说道。
阿宝冷笑：“这点我早就跟阿义说过无数遍，但他认定他母亲会自杀就是因为他长得太可怕，是他让他母亲患上忧郁症，最后选择自杀。”
“这些都是院长跟他说的？”
“除了那个恶棍，还有谁能接触到阿义？”
赖歌对院长的感观越发糟糕。
“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有没有什么想吃想喝的？”赖歌走到床边，拿出他储藏在仓库里的巧克力、肉包子、蛋糕、牛奶、可乐、芬达、鸭脖子、盐水鸭和烤鸭，还有一大堆普通水果。
阿宝见他能拿出这么多东西，眼睛瞪大了一圈。
赖歌推了推，“这些都送给你，你看有没有你爱吃的。其实我以前是个驼背，刚刚治好没多久，你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可怕，你的问题不算严重，也有治好的可能。”
只要他能拿到这个支线任务的奖励。
赖歌很想试试他吃了圣女果，再给阿宝服用异能化草莓，然后再用圣光术去治愈阿宝，看阿宝能否有长正常的可能。但想到他对自己使用圣光术，都没能让驼背消失，显然他的治疗术也许能恢复被治疗者的最佳状态，但想要剔除畸形人身上的多余器官、补足缺少器官、矫正畸形器官，却不太可能。
“我能治好？别骗我了。”阿宝更加不信任赖歌，但他用手触摸床上那堆零食，发现自己竟然能摸得到，这就不像是幻觉了。
阿宝还打开了一瓶可乐，听到那特有的喷气声，闻到一股了可乐特有的类似咳嗽糖浆的味道，他的表情恍惚起来。
他爸极少给他带零食，有时忙起来甚至会忘记给他送饭，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吃苏打饼干就冷水。
可乐这种神奇的饮料，他爸只给他带过一次，还是因为他爸转到这家医院工作，把他装在行李箱里也弄了过来，而途中他一直乖乖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爸奖励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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