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笑道:“后生命不该绝。”
白无常笑道:“合该捡回一命。”
光线越来越刺眼,黑白无常化烟而去。
卫星湖双手因为扒土而鲜血直流,顾飞舟被他拖了出来,刺眼的阳光让他几近失明。
只听耳边吵嚷,“挖了六七天了,可总算把你挖出来了!”
就在顾飞舟端着泡了枸杞的茶杯,坐在小板凳上回忆过去的时候,一只熊爪拍在他的背上。
满嘴的茶水喷了出来。
引入眼帘的是笨蛋的一张大脸。
“老子知道怎么反驳你了!你不许说话,先听老子说完!”
卫星湖捏住顾飞舟的嘴,塞了一个大馒头进去。
顾飞舟后背被拍了一掌,嘴里被塞了个馒头,他感慨自己如今的好脾气。
“你说燕无忌会死,所以不养他,这是不对的。因为什么东西都是会死的,人会死、动物会死、植物也会死。如果因为害怕生命消亡就不去建立关系,那为什么要种树?为什么要养宠物?为什么要繁衍后代?等死好了呀!”
顾飞舟把馒头从嘴里拿出来,咬了一口。
笨蛋怎么能说出“建立关系”这样的高级词汇?
卫星湖见顾飞舟不说话,心里有些虚,“我说的不对吗?”他非常依赖顾飞舟,在要动脑子的事情上尤其是,所以即便给出了答案,也不能知道自己说的有没有道理。
更何况这个答案是抄的别人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顾飞舟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让卫星湖缴械投降,“我……是这么想的。”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虽然这个答案是根据别人的回答稍微加工了一下。
这几天,卫星湖都为了想理由绞尽脑汁,去沈康府里的时候不自觉走到了马厩,又遇到了在喂马的元儿,跟活泼外向的叶灵不同,元儿是有些腼腆温柔的。
也因为这份温柔,让卫星湖对这个好看的大姐姐还是大哥哥有很多好感。
主要是上辈子实在不怎么熟。
“我跟你二师兄讨论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觉得凡事不能以寿命论。对于那些仙人来说,凡人的寿命自然是很短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仙女跟书生结缘生下孩子。对于猫狗鸡鸭来说,人的寿命就是很长的,你二师兄养了很多马,这些马都会死在他前头,但他还是很喜欢马呀。”
顾飞舟把馒头沾着枸杞水,吃掉了。
“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
“真的吗!我说服你了吗?”卫星湖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顾飞舟点点头。
卫星湖开心地收拾起第二天带进宫给燕无忌玩的小玩具。
顾飞舟双手捏着茶杯,有些不好的感觉。
他们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虽然只是猜测。
因为元儿身份很特殊。
元儿是沈康在荒年捡来的孩子,名义上是第二个徒弟,实际上更像是养子,而元儿本身对沈康也有着非凡的崇拜。上一世元儿弱冠的时候,沈康曾经问他要什么礼物,但他什么都没要,只求沈康能给他“沈”的姓氏。
自那以后,元儿便更名沈元。
沈康死后,沈元来刺杀过顾飞舟,刺杀失败后,就服毒自尽了。
这些事卫星湖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顾飞舟骗他说,沈元跟叶灵一样,回老家去了。他们本就不熟,自然很容易糊弄过去。
回到现在,顾飞舟并不清楚,元儿对卫星湖说那番话是否出自沈康授意。
因为他认识的沈元,根本说不出那么高深莫测的话来。
这些事太复杂,他不打算说给卫星湖听。而且依着卫星湖的性子,知道了肯定会露马脚。
所以他决定先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好好看看沈康到底要做什么。
天气越来越热了,御花园的池塘里的荷花几乎全开了,应了诗里的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卫星湖带了一把大蒲扇给燕无忌,燕无忌已经能大差不离地说话了,两人拿着蒲扇,你追我赶玩起了游戏。
顾飞舟不明白,卫星湖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跟小孩子玩到一起。他看燕无忌,总是看到二十多年后那个永远挂着浅笑的君王。卫星湖说他凡是想得太多,活得太累。
燕无忌把卫星湖拉到大槐树底下说悄悄话。
一开始的时候,燕无忌艳羡地看着顾卫两人亲密无间,如今被排除在外的反而是顾飞舟了。
燕无忌想要荷花,顾飞舟喊来太监,把船划过来。
卫星湖拿了一颗糖给顾飞舟,“老七给我的。他刚才跟我说你很厉害,什么事都搞得定,所以做事情要喊你。可你很凶,他不喜欢。所以他把糖果给我。”
顾飞舟道:“行啊,话都说不全,就有这份权衡利弊的心思了,可真是做昏君的料。”
小船划到岸边,卫星湖跳上船,对着两人摆手,“你们上来也没啥用,我跟着他们去就好。”
顾飞舟知道卫星湖怕燕无忌掉水里出意外,就让燕无忌坐在板凳上别动,可心里却想:“他娘不是鲛人也是水里的妖怪,还能掉进水里淹死么?”
正想着,藕花深处传来太监宫女的惨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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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渣攻王爷追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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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顾飞舟跑到岸边,小船划过来,撑船的太监和摘荷花的宫女惊慌失措地冲到了岸上,卫星湖跳下船,脸色凝重,伸出手,五指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头发丝。
“荷花池里有死人,数量还不少。”卫星湖迈出一步,在顾飞舟耳边说道:“是干尸,泡在水里的干尸。”
顾飞舟一怔。
如果是人为杀害的,水里就不可能会出现干尸。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对方想法。
多半是皇宫混进了妖物。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形容枯槁的皇帝坐在龙椅上,底下站着一排筑基期的修士,另一侧的空地上,放着十几具由白布盖着的尸体。
这些平时眼高于顶的修仙者,此时宛如做错事的孩童,低着头一言不发。
太一宫的掌教真人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金丹。
小太监伺候皇帝服下,金丹甫一入口,原本被病痛折磨的皇帝,霎时容光焕发,皮肤也不再蜡黄干瘪,变得富有弹性。
“真人炼丹的好本事,都叫朕一个人知道了。外头不清楚的,还只当真人心善,只知悟道论经。”皇帝的话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威严。
掌教真人意会,他今年一百七十五岁了,这个年纪即便对于筑基期的修士来说,也是很大的年纪了。
他和这个王朝的三个皇帝打过交道,最明白这些人话里的意思。
“皇帝陛下谬赞,老道近日来夜观天象,发现有一股流云暗藏妖气,方位所指,便是长安城。”
“哦?”皇帝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大晋有太一宫作为国教庇护,又怎么会有妖气呢?会不会是掌教真人看错了?”
掌教没有回答。
他原打算引皇帝说出“长安有妖”的问句,这样一来,他便可以用大妖难降为借口,让皇帝出面,牵手青叶剑派一起诛妖,这样不管是责任还是人员损耗,都只须一半即可。
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就算外强中干、行将就木,也依然是皇帝。
这十几具尸体就这么放在殿中央,一阵装傻充愣,让太一宫无论如何也要吃下这桩差事。
这顶高帽子一送回来,如果回答“无妖”,届时妖物来袭,太一宫名誉扫地;如果回答太一宫足以抵挡,那么势必要损耗不少人手。
皇帝不做亏本的买卖,供养一个修仙门派,不但要划拨大量的银两,还要将一大片土地割让给修仙门派,充作门派资源。
朝廷不是金矿银矿,所有的钱财都要从百姓头上收取,一旦税收过高,引来一片怨言,甚至可能会动摇王朝的根基。
花费如此昂贵的代价供养一个修仙门派,除开让皇帝得到延长寿命的金丹,保卫这个王朝的领土不受妖物困扰,也是太一宫应该做的。
毕竟国教的名头和封赏,不是无偿提供的。
至此,几个筑基期的修士不由面面相觑。
论尸体的损毁程度,这只妖起码有一千年以上的修为,太一宫所有筑基期的修士都未必是他的对手,除非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相助,方可擒获。
但……
几个修士看向掌教,发现连掌教真人都面露难色。
修仙门派与人间王朝联系紧密的,多为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再往上的金丹、元婴期修士,轻易不会离开宗门,就算是掌教真人亲自去请,也未必会卖这个面子。
“皇帝陛下。”掌教终于开口了,“长安乃帝都,有龙脉庇佑,寻常妖物不得靠近。太一宫虽人才济济,却不似青叶剑派得几个新秀。年轻人更受妖物喜爱,若能做饵饲之,妖物必然现身。”
皇帝身边见惯老油条的小太监撇撇嘴,心骂“无耻之徒”。
“掌教真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抓几只小妖,还要两大仙派联合动手吗?这让外头的散修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人不至,声先至,说的便是贾皇后。
过了四五个数的时间,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身披华锦,从门外走来。贾氏是继后,比皇帝小上二十余岁,此时的她不过二十出头,正是最风华正茂的年纪。
顷刻间,她已走到皇帝身侧,娇俏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轻轻点头,贾皇后会意,让贴身婢女秋霜把几个小宫女太监给带了上来。
那几个小太监、宫女同筑基期的修士一齐站着,掌教真人不明所以,“皇后娘娘,您这是何意?”
贾皇后嘴角带笑,似乎志在必得,得意和张狂写在她的脸上,“掌教真人,你已是筑基期的修为了,也活了一把年纪了,却连妖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筑基期的修士面露怒容,掌教伸手拦下,恭敬道:“还请娘娘明示。”
轻佻的年轻女子愈发飘忽,贾皇后指着一众奴婢,对掌教说道:“你们说长安有妖,不过是看了几具尸体,可本宫命人查看尸体铭牌,却发现铭牌所属,恰是这些活生生的奴婢,包括本宫的贴身奴婢秋霜在内,无一不是生龙活虎,勤恳当差。”
众修仙者大骇,其中一名修士抓住了一名小太监的手臂,但见那人手臂温热,吐息匀称,脚下影子具在。
的确是个活人。
他们掀开几具尸体的白布,的确有一具衣着上等的干尸,腰间铭牌刻着“秋霜”二字。
贾皇后不禁笑出了声,“莫不是掌教真人年纪大了,连人是生是死都分辨不清吧?当务之急,是查出这些不明身份的死尸从何而来,而不是纠结长安是否存有妖物。”
掌教似乎想到什么,顿时面容惨白,他抓住其中一个小太监,将人带到尸体前,大喝:“哪个是你?”
在看到自己尸体的一瞬间,原本活灵活现的小太监顿时身体僵硬,身上突然燃起无名火焰,片刻间灰飞烟灭。
其余修士见状,将剩下的宫女太监拖到尸体前,所有人都和第一个小太监一样,在见到尸体的一瞬间自燃。
贾皇后倒退两步,跌在龙椅前的台阶上,秋霜灰飞烟灭前向她伸出手,大喊“皇后娘娘”。
黑色的飞灰汇聚到一起,众修士后退几步,掌教挥动浮尘,“列阵!”
蓝色的法阵光芒四射,将汇聚到一起的黑灰瞬间击溃。
“乓”的一声巨响后,大殿石板上,法阵和黑灰相撞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拇指宽的裂痕。
修士中,有两人在收回法术后捂住胸口,吐出鲜血,就连掌教真人都嘴唇发紫,以真气压制伤情。
小太监吓得坐在地上,他抬头看身边的皇帝,却见君王始终不动声色。
皇帝出声安抚大殿内的宫人,让身边的小太监将继后带回寝宫,贾皇后已神情木然,同一开始走进大殿的明媚女子判若两人。
未受伤的修士拿出丹药,让掌教真人和另外两名受伤的修士服下,掌教服药后盘腿坐于殿内,掐动指诀,运功疗伤,一股真气在侧,花白的须发无风自动。
一盏茶后,掌教真人站起身,他一改之前盘算的态度,拿出十足的诚意向皇帝恳首,“皇帝陛下,是老朽道法不精。此次侵入长安的妖物非同寻常,恐有超过两千年的修为。老朽恳请圣上,邀青叶剑派相助太一宫,伏魔卫道,保长安长安。”
长安城戒严,将宵禁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
有妖的流言一经流传,整个坊间都开始焦虑不安起来,一时间符纸价钱大涨,连带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符画也开始涨价。
《仙侠英雄志》的整套符画已经逼近四千两大关,就连画灵都要七百两一张了。
顾飞舟不明白。
诚然这些符画带法术不假,可真到了大妖来袭长安的那天,手里有一张可以变出美女的画灵符画,到底能有什么用呢?
一切不过庸人自扰。
一切不过商人的坐地起价。
但整个市场就这么疯狂了起来。
卫星湖焦急地和王夫人预支零花钱,买了许多雪片膏开儿童版符画,嘴里都塞不下了还说:“飞舟,我们都是凡人,要多攒点符画护身才行啊!”
顾飞舟早已看穿,“你只是单纯地想吃雪片膏而已。”
“没有!”
卫英作为一府厢兵的统帅,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回家,王夫人孕中思念丈夫,日渐消瘦,顾飞舟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精神萎靡,提醒卫星湖道:“你娘最近状态不佳,你多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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