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湖惊到:“我怎么觉着你爹跟你娘,好像互换了身体似的呢!”
顾飞舟不敢说话,他也觉得是,但毕竟是自己老爹老娘,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柳莲儿站了起来,娇俏瘦削的身体竟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在桌面上投出一片阴影。
她现在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官了,不再是从前律地那个被嫂嫂们欺负的小媳妇了。
说话也不再透着柔弱,而是纤细中带着底气。
“我知道你是男人,敏槐,你不是男人,我怎么会嫁给你呢?”她走到丈夫身边坐下,“可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我说错了吗?”
接着又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嫁给你,又不是想让你哭的。”
最后纤细的手臂搂过丈夫宽大的肩膀,伸手帮丈夫擦眼泪,“好了,别哭了啊。”
这场景和语句略带滑稽。
卫星湖想笑,但顾飞舟在他旁边,他不敢笑,怕被打。
只能用牙齿咬住舌头,胸口涨了一口气,死命憋着,憋着憋着,嘴巴发出“卟”的一声。
顾飞舟扭过头,皱眉道:“你放屁了?”说完用手捂住口鼻,嫌弃地转过头。
接着屋子里又传来声音。
“你都不知道,那肉和鱼要一清早就去菜市口抢,不然就不新鲜。可每天早上去抢肉和鱼的都是些婆子。”顾敏槐越说越激动,“我一个男人,怎么好去和她们抢!”
“哦。好好好。”柳莲儿搂着丈夫肩膀,“你早说呀,早说我不就不凶你了吗?不哭了啊?”
顾敏槐扭一扭身子,喉咙里发了一声“哼”。
卫星湖没忍住,当场就笑喷了。
屋内夫妻听到声音,异口同声道:“谁?”
两人被发现,只能从大门往屋里走。
顾敏槐以为是邻居,立刻坐到厅堂中心的主座上,咳嗽两声,柳莲儿立刻走到他身边蹲下,给他捶腿。
一开门,进来俩豆丁。
顾敏槐:“……”
吃饭的时候,顾敏槐和顾飞舟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柳莲儿请卫星湖座主座,把菜里为数不多的鸡蛋死命往他碗里夹。
吃完饭,顾飞舟把御花园的事情跟柳莲儿说了,让她跟贵妃通气,把这事儿解决了。
末了还嘱咐道:“这是沈先生的意思。”
柳莲儿心里有一本人情账,欠了的都要还,立刻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柳莲儿让顾敏槐把俩孩子送回侯府,顾敏槐道:“儿子难得回家一趟,也不住一天啊?”
柳莲儿怒道:“我明天就要去宫里,你又连个饭都做不好,还不如去侯府,还能吃两块肉。”
顾敏槐被这么一怼,差点又要哭了。
柳莲儿哄了一会儿,就在快哄好的时候,一只蚊子飞到顾敏槐脸上,柳莲儿一拍,“啪”得一声巨响。
顾敏槐拿出包裹,收拾东西就要回老家种地,再也不回长安了。
柳莲儿叹口气,又想到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点银子给顾飞舟,“舟儿啊,你们要是有空去沈府见沈先生,去找找他后院那个小周,问他买点驱虫药。”
“驱虫药?”这话让顾卫二人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是大夫。”
柳莲儿笑了,“驱虫药跟大夫有什么关系,他配得驱虫药好得不行,沈府上下现在一只虫子都没了,可灵了。”
这时顾敏槐已经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去了。
卫星湖看柳莲儿脸色,立刻拿出吉祥云道:“柳姨娘,师父给了我这个,我们可以自己回家。”
柳莲儿点点头,“那你们路上小心。”
送二人出门后,她便熟练地顺着小路,去追丈夫了。
两人回到沈府,发现红枫已经把周奉远抓回来了,那白净的脸上多了许多颜色和大包。
顾飞舟背着手走过去,周奉远捆着跪在地上,还是比他高。
他仰视道:“你会配驱虫药?”
周奉远点头,“我阿娘死前教我的,是独家秘方。”
驱虫药被翻了出来,是块状颗粒,凑到鼻子前一闻,又酸又臭,但这个味道却很熟悉。
卫星湖一拍脑门,把老太后给的那瓶液体解药拿了出来。
互相比较,虽然一个是固体,一个是液体。
但味道是一样的!
沈康刚下朝回来,看见红枫一脸茫然地按着周奉远,地上两个小豆丁抱在一起高兴得直跳。
顾飞舟把手里的瓶子和驱虫药摇了摇。
“师父!长安的瘟疫有解药了!”
沈康却叹了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完结啦~~撒花花~~
第68章
只见沈康一脸惨白, 沉声问道:“你们确定,登基的当真是七皇子么?”
沈康这没头没尾的问话,让顾卫均是一懵,卫星湖肯定道:“是老七, 绝对是老七。”
沈康知他不会说谎, 摇头道:“现在群臣投票的结果下来了, 司马家带队投了淑妃的儿子,燕无忌被票出局, 贬到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做王爷。”
“什么?”顾飞舟瞳孔缩小, “淑妃的儿子?”
*
司马府内,司马曜正在摇头晃脑地背诗歌。
他见到大人来了,就撒娇卖萌, 要点糖吃;见了顾卫二人,就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颐指气使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要干预朝臣投票,把老七票出局?”卫星湖气不打一处来, “还选淑妃的儿子当皇帝?那三个可都被你吃了!”
“吃了又不要紧。只要我的幻术还在,他们就不知道自己死了,意识就会一直存在。”司马曜眼里闪过一丝妖性,面上满不在乎。
顾飞舟平静道:“司马,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马曜对顾飞舟的这个称呼很不喜欢。
前些日子,他还随沈康喊自己一声前辈,如今竟随意地喊自己的姓氏,这让他很不舒坦。
但他不是较真的人,更不曾多想什么, 而是随心所欲道:“我之前就说了,做皇帝有什么好的?不如让鸩奴做个逍遥王爷, 开开心心地长大。”
司马曜说这话,其实是有私心的。
他就是被迫推上妖王的卫字,莫名承担了很重的责任。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辛苦,那种身不由己却又不能逃脱的使命,无时不刻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司马曜不想、也舍不得让燕无忌吃这种苦。
毕竟……他还那么小哪!
“不行啊!”卫星湖脱口而出,引来司马曜皱眉,“为什么不行?”
卫星湖答不上来,顾飞舟接棒道:“我们看到未来,如果鸩奴不做皇帝,这个国家就会陷入危难,相反,则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对对对。”卫星湖连忙应和。
司马曜冷哼一声,“其它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鸩奴没事就好了。”
“啊……这!”卫星湖拳头正中手心。
上辈子的司马曜就是这么冷心冷情的,好像一个冷血动物。
啊!不对。
他是蛇!
本来就是冷血动物!
可恶啊!
要是靠卫星湖这种一棍子就被别人打回去的人去谈判,估计什么都谈不成。
但好在顾飞舟在他身边。
只要他俩在一起,就什么都不带慌的。
顾飞舟稳如老狗道:“这个国家一旦陷入到兵荒马乱的地步,各地的税收就无法保证。一旦税收失衡,国家崩坏,你的那些妖族同类无法再受到庇佑还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鸩奴。”
提到燕无忌,司马曜投降了,“鸩奴怎么了?”
“闲散王爷是富贵闲人,依靠的就是皇室不动摇,一旦国家消亡,他去哪里做王爷?”顾飞舟重音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司马曜沉默了。
其实这段话漏洞有很多,但顾飞舟已经敏锐地察觉到,现阶段的司马曜还并不熟悉人世间的规则,所以放心大胆地胡诌。
果不其然,司马曜犹豫了。
但他还是撑死一口气道:“让鸩奴自己来决定吧,要是他愿意跟我走,你们也不许留他。”
卫星湖满面笑容,对着顾飞舟比了个手势,“飞舟,这把稳了,咱们两个人,司马曜就一个人,二比一怎么都要赢。”
进了宫,人还没有桌子高的燕无忌,已经被迫收拾小包裹,卷铺盖滚蛋了。
他见到司马曜三人,开开心心地跑了过去,献宝一样地把自己的小零食拿出来分给三人。
面对零食,三人不为所动。
燕无忌被堵在墙角,乖乖地看着眼前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们。
“鸩奴,你说,你想不想当皇帝?”
燕无忌还太小了,根本不知道皇帝是什么,面对卫星湖的提问,只能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顾飞舟拿出一块小点心,引诱道:“鸩奴,来我们这儿,这个绿豆糕就是你的。”
燕无忌依旧无辜地搓搓手,他有些不明白,这个绿豆糕不就是刚才他送给顾飞舟的么,他为什么要还给他?
司马曜发出志在必得的笑声。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那小竹筒还没露出全貌,就引得燕无忌两眼发光,兴奋地扑了上去,抱住司马曜的身体像小狗一样蹭着,嘴巴不停地砸吧,口水都流出来了。
司马曜高举竹筒,“鸩奴跟谁玩?”
燕无忌抱着司马曜,没现形的尾巴都要晃断了,“我跟曜哥哥玩。”
另外两人当场石化,不明白自己这里两个人,怎么就输了。
司马曜摇摇竹筒,“好吧,让你们死得明白点。”说完打开了竹筒。
里面是麦芽糖。
司马曜拿了两根竹签放进去搅啊搅、搅啊搅……
燕无忌则站在一边拍手大喊,“多一点多一点……”
任谁也不会想到,皇位竟没有一桶麦芽糖重要。
事后两人反思,他们是着了司马曜的道了,小孩子哪里能知道皇位是什么!
总之燕无忌就这么被骗走了。
两人双手一摊。
绝了,这辈子的皇帝是死人在做,那他们留在朝廷里还有什么意思?
赶紧偷偷摸摸长大,然后找块田,这辈子就种地吧。
两人回到沈府,又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制作解药的材料不够。
周奉远手里拿着一个大麻袋,无奈地表示,自己已经把能收集和能买的蛇皮都买来了,但还是远远不够。
红枫也已经去了周边城市采购,但是制作驱虫药的蛇皮有诸多要求,而且驱虫药是浓缩的,这样一算,要解决长安的瘟疫,至少要有三条街那么多的蛇皮。
一听到三条街的长度,顾飞舟眼睛一亮,看了眼卫星湖。
卫星湖摇头,“想啥呢,你跑到司马曜跟前,跟他说,‘嗐,司马,你啥时候脱皮啊?皮留下来给我用用’?”
“他不一口吃了你才怪。”他把双手插在袖子了,连连摇头,“更何况,他都那么老了,你还能保证他到了这个年纪还脱皮么?”
顾飞舟点头,“也是,虽然成年蛇一年就要脱好几次皮,但六千年的蛇谁也没见过,谁知道还脱不脱皮呢?”
这天晚上,沈康下厨做了姜汤,他本意是想着红枫外出奔波,给他去去寒气,却忘了君子远庖厨的道理。
进了厨房,他分不清老姜和嫩姜的区别。
他把嫩姜切碎了熬煮,煮到一半看到地上有大蒜头,想着大蒜头也是驱寒的,于是也切了放进罐子里煮。
但其实那不是大蒜,是水仙。
等水煮开了,沈康尝了一口,觉得有点苦,把盐当糖撒了进去。
四五碗嫩姜水仙咸汤出锅。
红枫披星踏月背着蛇皮赶回来,一进屋,看到沈康在给孩子们分姜汤,他搓搓手哈了一口,“谁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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