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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遇把五指插进他的指缝里，“怪我吗？”
“不怪，”林灼捏他的手，“谁让他们先秀恩爱的，咱俩这就是回击。”
进了商场以后，林灼让陆清遇把厚羽绒服脱掉了，他四处看了看，“咱俩……先干嘛？”
“你说。”陆清遇没所谓。
林灼活这么多年第一次约会，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他摸了摸脖子说：“要不就先溜达吧，每层都逛一遍。”
“嗯。”
他俩刚开始还有点儿距离，走着走着就贴到了一起，林灼看着一对对牵手从他俩身边走过的情侣，碰了碰陆清遇说：“要拉手吗？”
陆清遇看了看林灼臂弯挂着的衣服，林灼连忙换了个手，陆清遇抓住了他的指尖。
后来林灼也热了，他本来想把两件羽绒服都挂在一条胳膊上，陆清遇无奈地把自己的那件拿回来，“我感冒了不至于连一件衣服都拿不了吧。”
林灼重新牵住他的手，笑着说：“我这不是想体现一下男朋友的作用么……”
陆清遇啧了一声，“我渴了，男朋友给我买水吧。”
“好，喝什么？别喝冰的了，给你点一杯热茶吧。”
他俩拿了号码坐下来等，旁边又是一对情侣，正靠在一起自拍。
林灼低声说：“宝贝，以前我怎么没觉得到处都是情侣啊，现在怎么这么多？”
陆清遇往旁边瞥了一眼，“多就多，你又不是单身狗。”
林灼对他勾了勾手指，陆清遇看他，“干嘛？”
“你坐过来。”林灼说。
他俩并排坐到了沙发上，林灼揽着陆清遇的肩，偏过头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证明一下我不是单身狗。”
热茶做好了以后，陆清遇本来想自己拿着，林灼抢先接了过去，插好吸管，送到陆清遇嘴边，“喝吧。”
陆清遇要接，林灼又躲了一下，“你直接喝。”
陆清遇看着他，咬住吸管喝了几口。
“走吧。”林灼说。
“你幼不幼稚。”
“不。”
热茶一直在林灼手上拿着，陆清遇只要想喝，不用开口林灼就会递过来，店员看了他俩好几眼。
林灼没在意，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在陆清遇身上比量了一下，店员连忙说：“这是我们家今年的新款，黑白两个颜色是情侣款，可以和女朋友一起……”
林灼打断她，不太高兴地说：“没有女朋友。”
店员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看，试探着说：“我们店都是男女同款，所以男……朋友也是可以的。”
林灼笑了笑，问陆清遇，“这件怎么样？”
“还可以。”
“你穿上我看看。”
陆清遇嫌麻烦，“你穿。”
店员连忙说：“东西可以先放到旁边。”
林灼解放双手，换上了黑色的那款，“好看吗？”
“你还是衣服？”
林灼愣了一下，随后伸手过来捏他的脸，“当然是我穿着衣服啊，哪有只看一个的。”
陆清遇轻咳一声，小声说：“你不穿衣服更好看。”
他俩买下了那两件情侣款的羽绒服，从店里出来之后林灼勾着陆清遇的脖子，压着他说：“干嘛啊，大庭广众之下就调戏你男朋友。”
陆清遇勾了勾嘴角，偏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不行吗？”
林灼嘴角也扬得老高，“行行行。”
路过一个饰品店时，陆清遇停下脚步，林灼跟着他看了看，“这都是女生的东西啊。”
陆清遇看他一眼，低声说：“我想送我姐。”
林灼愣了两秒，跟着他进了店里，尽量自然地问：“怎么突然要送她礼物？”
陆清遇低头挑选着，淡淡地说：“快元旦了，感觉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林灼没再出声，就一直默默跟在陆清遇身后，看着他给陆清言买了一条手链。
出了首饰店他俩都没开口，过了一会儿林灼说：“快中午了，先去贴个膜然后就吃饭吧。”
贴膜的时候林灼选了几个手机壳，问陆清遇，“哪个好看？”
“都行。”陆清遇说。
“啧，选一个，咱俩用情侣的。”
陆清遇笑了一下，“手机壳也要用情侣的？”
他指着其中一个黑色的，“就这个吧。”
正在贴膜的老板抬头看了一眼，“这款没有别的颜色了。”
“没事儿，”林灼拿了两个黑色的，“一样的也行。”
他当场就卸了原来的手机壳换上新的，他们俩的手机本来就是一个型号，现在连手机壳都是一样的了。
林灼笑着说：“容易拿错啊，没事儿，我手机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走吧。”
“想吃什么？还是不能太油腻的。”
“都……”
“别都行了我的大宝贝，”林灼不满地晃了晃他，“咱俩这可是约会，你能不能有点儿仪式感。”
陆清遇啧了一声，“那就吃面吧。”
林灼打了个响指，“好嘞。”
他俩选了一个好吃但是需要排队的面馆，拿了号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林灼百无聊赖地玩陆清遇的手指，陆清遇目光落在面馆里，忽然皱着眉说：“你看那个是不是我姐？”
林灼抬起头看了看，“我靠，还真是。”
“对面是谁？”
林灼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不认识，咱俩没见过吧。”
他心里有点儿高兴，陆清言是不是在约会？她是不是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要不咱俩别过去了吧，”林灼说，“打扰了他俩的二人世界多不好。”
陆清遇眉头还是皱着，“看起来不像她男朋友。”
“那就是追求者呗，还没追到手。”
他俩进去之后坐在了离陆清言比较远的地方，陆清遇一边吃面一边观察着他俩的情况。
林灼无奈地拿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别看了，好好吃饭吧，你还怕她被欺负啊，向来都只有陆清言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她啊。”
“我感觉我姐不太高兴。”陆清遇说。
林灼顿了顿，“你要不放心，一会儿他俩走了咱俩跟着看看。”
陆清言很快就吃完了，陆清遇也紧跟着站起身，林灼喊他，“哎……不吃了啊，吃饱了吗？”
陆清遇拉他，“别吃了，走。”
林灼无奈地跟着陆清遇追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了，以前不是从来不管闲事么……”
“不是闲事。”陆清遇说。
他俩不敢离得太近，所以也听不见陆清言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没过一会儿，陆清言停下了，那个男人拉着陆清言的胳膊说着什么。
林灼皱眉，“他干嘛呢！”
陆清遇脸色也不太好，他俩看着陆清言和那个男人拉扯了一会儿，拉着他一直走到了拐角的消防通道，两人对视一眼，走近了贴在门上偷听。
“陆清言，你……”
“我说了你现在别逼我。”
“我没想逼你，但是你心里有人，这些天你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是你一直说没关系，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放。”
“你不是也说了那人不喜欢你吗？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试试？你和我试一下有那么难吗？”
“封原！”
“你喜欢的是不是那个叫什么灼的？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屁孩儿！”
林灼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
陆清遇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林灼慌乱地去抓他的手，声音都是颤的，“不是，小鱼，你听我说……”
陆清遇脑子里一片空白，平时几秒钟就能算出一道题的大脑彻底死机了，林灼拉着他要走，哀求道：“别，别听了……小鱼……”
消防通道的门被大力拉开，陆清言满脸怒气地冲出来，在看到他们俩的那一刻完全愣住了。
她震惊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林灼心里全是后悔，陆清遇一句话没说，就一直怔愣地看着陆清言。
陆清言意识到了什么，她硬着头皮和陆清遇对视，“小遇……”
陆清遇嗓子瞬间就哑了，“姐。”
封原看了看陆清遇，又看他身边的林灼，他上前一步，“你就是林灼是吧？”
陆清言瞬间发飙，“你别他妈说了！闭嘴！”
封原被她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再出声，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陆清言上前一步去拉陆清遇的手，比起林灼刚才的慌乱有过之而无不及，“小遇，你听到什么了？我，我可以解释……”
陆清遇低着头，“解释什么？”
陆清言哑然，陆清遇把手里的手提袋递给她，“送你的礼物。”
陆清言看着陆清遇这样，心里难受得要命，她用力攥着陆清遇的手腕，陆清遇抬头看她一眼，平静地问：“姐，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清言说不出话，陆清遇又回头看林灼，林灼看不懂他的眼神，双手紧紧握着拳，指尖冰凉，心里乱成一团。
陆清遇看了他半晌说：“你送我姐回去吧。”
林灼嘴唇动了动，陆清言说：“不用，不用送，我自己回去。”
封原搞不懂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只能对陆清言说：“小言，我送你。”
陆清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封原又闭了嘴。
陆清遇看了封原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林灼追上去拉他，“小鱼……”
陆清遇停下脚步，冷声说：“别叫我。”
林灼僵住了，他慢慢松开了陆清遇的手腕，陆清遇嗓音又低又哑，他说：“求你了，先别叫我。”
林灼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敲碎了又踩了几脚，疼得窒息，他把陆清遇装在购物袋里的羽绒服拿出来递给他，轻声说：“出去穿上外套，别着凉了。”
第81章 你没告诉我
陆清遇一个人出了商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北风刺骨，长发被吹乱了，脸颊被风刮得生疼，陆清遇却像是没有知觉。
他不断地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陆清言和林灼所有的不对劲，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更可笑的是他还是当事人。
陆清遇在心里骂自己蠢，却又一遍遍问自己是真的蠢吗？他难道不是早就察觉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吗？不是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吗？是他一直在逃避。
陆清言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常，看着他和林灼时的欲言又止以及后来的回避，在医院发现他和林灼关系时的魂不守舍，林灼问他的那个奇怪的问题，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生日祝福……
陆清遇觉得头痛欲裂，他努力回想着那一天自己给林灼的答案：如果我姐非他不可，我愿意成全她，她幸不幸福都是自己的选择。
陆清遇咬紧了牙关，冷风钻进衣服里，浑身彻骨的凉。
林灼听到这句话时是什么反应呢，他想不起来了。
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陆清遇一路撞了好几个人，有一个女生见他脸色苍白，上前扶住他说：“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要送你去医院吗？”
陆清遇没有任何风度地推开她，语气冰冷，“不用。”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想先离陆清言远一点儿，离林灼远一点儿。
他看不了陆清言的愧疚和难过，更看不了林灼的无措和悲伤。
陆清遇一度想要冷笑，到底是谁的错呢？不是陆清言，更不是林灼，是他，他不该把生日愿望说出来，老天爷生气了，所以才这样戏弄他。
天色暗下来，看起来像是要下雪了，陆清遇的长发早就被吹得凌乱，皮筋儿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他觉得好冷，手脚冰凉，连心脏都是冷的，就像是已经没有血液输送到那里。
他随意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店员大概被他吓到了，犹豫了片刻后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吗？”
陆清遇的手指僵了，他艰难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嗓音沙哑道：“一份关东煮，随便装。”
指纹解锁不成功，跳出了输密码的界面，陆清遇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平时运转飞快的大脑却不告诉他密码是什么。
好在冻僵的手指还有些用，自己凭着肌肉记忆输了密码，原来是林灼的生日。
陆清遇拿着关东煮坐到了窗边，用它暖着手。
他茫然地看着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手机开始响，陆清遇没敢看来电的名字，直接按了关机键。
天色越来越黑，他从反光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没过一会儿又变成陆清言的。
真像啊，陆清遇想，他和陆清言长得真像。
林灼为什么一定要他留长发呢，是不是只有他留着长发才更像林灼心里的公主。
又或者，只有这样他才能和陆清言更不一样。
林灼喜欢他什么，脸吗？可是陆清言也有一张一样的，他为什么不喜欢陆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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