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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灯的时候，林灼把背后的书包背到前面，从后面抓着校服抖了抖，“我后背都湿了。”
陆清遇看了他一眼，“我也差不多。”
到家之后，他俩都赶紧洗了个澡，林灼洗头简单，动作快一些，他剥了几个冰箱里拿出来的山竹，拿到陆清遇房间等他。
陆清遇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林灼说：“吃吧，我给你梳头。”
陆清遇坐在椅子上吃着冰冰凉凉的山竹肉，林灼坐在床边，耐心地梳着他潮湿的长发。
陆清遇回手喂他，林灼说：“你吃吧，我刚才剥的时候吃了不少。”
林灼帮他梳好了头发，又拿着吹风机给他吹，陆清遇往前躲了躲，“太热了。”
林灼动作熟练，快速地晃着手腕，免得热风吹疼他，“已经是最小档了，一会儿就好。”
陆清遇吃完了山竹，对林灼说：“我吹吧，你写作业去。”
林灼笑了笑，“不用，写作业还不如给你吹头呢。”
陆清遇啧了啧，“你数学再不好好学真跟不上了。”
“不是有你呢么，”林灼不怎么在意地说，“而且我文科的分儿够把数学拉回来了。”
吹完了头发，陆清遇接到了宋玉兰的电话，说是她和陆远临时有个饭局，让他和林灼自己吃。
“吃什么？”林灼问。
“点外卖吧，不想出去了。”
林灼在订餐软件上划拉着，“汉堡，炸鸡，小龙虾，凉皮儿，肠粉，牛蛙，黄焖鸡，牛肉面……”
陆清遇打断他，“你报菜名呢？”
“可不是么，想吃哪个？”
“你看着点吧，没什么胃口。”陆清遇说。
“那吃凉皮儿吧，凉快，你慢点儿吃就行。”
“嗯。”
订完餐陆清遇就开始写题，林灼趴在床上一边看小说一边回消息。
过了一会儿他对陆清遇说：“你看一眼手机，你姐找你。”
陆清遇拿过手机看了看。
陆清言：［小乖乖，干嘛呢］
陆清言：［看到快回话］
陆清遇皱了皱眉：［好好说话］
陆清言：［爸妈是不是不在家？］
陆清遇：［嗯］
陆清言：［那你俩出来，我请吃饭］
陆清遇：［不用了，刚点了外卖］
陆清言直接发了条语音：［外卖下顿再吃呗，请你俩吃烤肉］
林灼抬头看了看，陆清遇回道：［不用，热］
陆清言：［白叫你小乖乖了，一点儿都不乖］
林灼笑了一下，“你姐是不是又有事儿要让咱俩帮忙？”
陆清遇把手机放到一边，“估计是。”
陆清言和陆清遇除了长得像，其他哪哪都不像，小时候陆清遇留长发被别人嘲笑，陆清言就直接去剪了短发，像个小男生，性格也外放开朗。
她比陆清遇和林灼大三岁，小学的时候带着还上幼儿园的他俩爬树，中学的时候带着还上小学的他俩逃课出去玩。
高中时陆清言收敛了一些，不过还是因为装成家长替考砸的林灼去开家长会被宋玉兰骂了。
上大学之后她终于有了些女生的样子，但是依然爱玩，朋友比林灼还多，临时把他俩抓去当模特，忽悠他俩去看演出结果让林灼上去救场都不是稀奇的事了。
林灼叹了口气，“你姐什么时候能找个男朋友管管她。”
陆清遇转了转笔，“找了男朋友估计也得听她的。”
“也是，”林灼翻了个身，“饿了，外卖怎么……”
他话没说完，门铃就响了，陆清遇去按了电梯，把外卖拿了进来。
林灼从床上下来，去冰箱里拿了瓶水，又给陆清遇倒了杯凉白开。
外面没有空调，所以他俩就在书桌上吃了。
林灼一边吃眼睛还一边盯着小说，陆清遇用手肘碰了碰他，“吃完再看。”
林灼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反应。
陆清遇啧了啧，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林灼皱眉，“关键时刻……”
陆清遇和他对视几秒，林灼低下头吃凉皮儿，“不看了不看了。”
陆清遇叹了口气，“没见过几个像你这么爱看小说的。”
林灼大口吃着，“小说多好看，比你那破数学题强多了……”
陆清遇把水拧开递给他，“慢点儿。”
林灼吃完了就继续看小说去了，陆清遇又吃了几口也不吃了，把桌子收拾了一下。
林灼抬眼看了看，“你就吃那么点儿啊。”
“说了没胃口，吃多了也难受。”
他把外卖拿出去，回来之后对林灼说：“别看了，写作业。”
“我今天在学校写差不多了。”林灼企图蒙混过关。
“数学也写了？”
林灼笑了一下，“一点点。”
等林灼把数学作业拿出来，陆清遇看着这个“一点点”，还挺准确的，只有一个点儿，看起来还是不小心点上去的。
他沉着脸说：“别看了，赶紧写。”
林灼不太情愿地坐回了椅子上，对陆清遇撒娇道：“小鱼，今天也没讲什么，都挺简单的，不写了行不行啊……”
陆清遇戴上了一边耳机，看着他无情道：“简单你就快点儿写。”
林灼趴在桌子上，慢慢地写着题，其实今天讲的东西简单，他也不是不会，就是看见数学题就条件反射地想躲。
他用膝盖碰了碰陆清遇，“你这么喜欢数学，干嘛选文科啊。”
陆清遇抬眼看他，“你能选理科？”
林灼啧了一声，“那不是要我命吗？”
陆清遇低下头看手机，“那不就得了，而且选了文科也有数学，我不是喜欢理科，是喜欢数学。”
林灼过了一会儿说：“那高考的时候怎么办，数学专业收文科生吗？”
“不收。”陆清遇说。
“我靠！”林灼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陆清遇，“你怎么不早说？”
陆清遇皱了皱眉，把耳机摘下来，“早说你就能选理科了？”
“这和我选不选理科有什么关系？”林灼难以置信，“你这么喜欢数学，以后不学数学你学什么？”
陆清遇没明白他生什么气，不怎么在意地说：“有的学校也会收文科生，就算不收我也可以先考别的专业，过一年再转……”
林灼没等他说完，“陆清遇，你是不是有病？”
陆清遇冷下脸，“林灼，你抽什么风？”
林灼猛地站起身，“这他妈是我抽风吗？选文理的时候你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就选了文，我以为你早就想好以后的事儿了，结果你现在告诉我有的学校？先考别的？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你以后不想学数学？那你学什么？汉语言外国语吗！”
陆清遇被他吼得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他才冷声说：“行，我脑子进水了，我就是不学数学去学外语，也比你强得多。”
作者有话说：
写的时候觉得前面就是他俩普普通通的日常，真的有这么甜吗(/ω＼)
第9章 别碰我
两人不欢而散后，林灼摔门回了自己家。
晚上周秀云下班回来看到他在家还很惊讶，“呦，今儿怎么了，怎么没在小遇那儿？”
林灼脸色不怎么好，“又不是我家。”
周秀云笑了一下，“什么你家他家的，你俩还分过这个？是又吵架了吧。”
周秀云洗了手换了衣服，林灼坐在餐桌前给她剥山竹。
周秀云在他对面坐下了，“你们俩啊，我也真是搞不懂，好的时候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吵架的时候又能好几天不说一句话。”
林灼把剥好的山竹放到她面前，周秀云说：“干嘛，堵我的嘴啊。”
林灼笑了一下，“没有，您说得对。”
周秀云啧了啧，“不知道你俩要这样吵吵闹闹到什么时候，大学了还吵不吵？工作了还吵不吵？”
“我怎么觉得您这是盼着我俩吵呢。”林灼低着头说。
“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希望你俩天天高高兴兴的不吵架啊，主要是我希望有用吗？”
“没用。”林灼很诚实地说。
周秀云吃了两个山竹，擦了擦手说：“行了，别剥了，剩下的给小遇送去吧。”
“不送。”林灼说。
“我让你送山竹，又没让你去求和。”
“他已经吃过了。”林灼说。
周秀云啧了一声，“敢情这是刚吵的啊。”
她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管了，你们三个孩子真是永远都在意料之外。”
他们仨还小的时候，周秀云就想给林灼和陆清言订娃娃亲，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差了三岁的原因，他们俩始终没那么要好，林灼反倒是天天和陆清遇黏在一起，喊着要保护他。
当时林灼话都还说不利索，每天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小遇”，说的还不标准，听起来特别像“小鱼”。
周秀云想起这些往事，笑了笑说：“哎，你们两个男孩子好得跟什么似的，可能就是太要好了，所以才总吵架。”
林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妈，您说……我要跟陆清遇上同一个大学吗？”
周秀云愣了一下，“你还挺有理想啊，你那成绩和小遇能比吗？你俩要想上同一个学校，除非小遇少考几十分。”
林灼啧了一声，“怎么就不能是我多考几十分啊。”
“那你考一个我看看啊。”
林灼半天才说：“算了，我不行。”
周秀云在他肩上拍了拍，“知道就好，不要好高骛远，你现在的成绩妈已经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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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陆清遇没叫林灼，自己去坐了地铁。
他和林灼向来是吃周秀云做的早饭，陆远做的晚饭，所以早上没去对门，他也就没吃饭，只是顺手买了瓶奶还有一个小风扇。
到了教室，时间还早，陆清遇一边喝奶一边吹着小风扇，也没做题，就侧头静静地看着窗外。
张泉早上一进来，看到的就是陆清遇清清冷冷地坐在那儿，侧着头，“忧郁”地思考着什么，脸边的碎发被风吹了起来，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邵逸川来了之后奇怪地碰了他一下，“怎么了？”
张泉回过神，摇了摇头，轻飘飘地往前走，“就是忽然感觉我语文不太好，形容不出陆哥的气质。”
邵逸川也看了看，疑惑道：“林灼怎么没来？”
听到他们俩的交谈声，陆清遇淡淡地看了过来，不过他也没有要回答邵逸川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邵逸川也不自讨没趣，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么冷淡的人相处，应该向林灼取取经。
林灼来的时候，正好打铃，他是踩着铃声进来的。
他把书包一摘，坐在座位上喘了喘，一看就是起晚了。
不过陆清遇没什么反应，看都没看他一眼。
许季青没过一会儿也来了，他强调了一下以后早自习不要迟到，就坐在讲台上低头写着什么。
林灼轻轻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陆清遇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气。
林灼把其中一个饭团放到了陆清遇的桌堂里，低声说：“早饭怎么不吃？”
陆清遇淡淡地回应，“不想吃。”
林灼皱了皱眉，“趁现在快点儿吃了。”
“不吃。”
“陆清遇！”林灼压着声音，“你生我的气你就继续生，我还生气呢，你不吃饭给谁看呢？”
“没给你看，也不用你管。”
每次一吵架，林灼都觉得陆清遇有把他气死的本事，他深吸了一口气，“东西我给你了，爱吃不吃，别一会儿又开始犯恶心。”
陆清遇肠胃不太好，每顿不能吃太多，他消化不了，但也不能不吃，会难受。
从小到大，几个大人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是最多的，哪怕是还没长大的林灼和陆清言，都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着照顾他，陆清遇可以说是他们两家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
陆清遇余光瞥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
林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饭团一直放在陆清遇桌堂里，上了两节课他都没碰一下，饭团也已经凉透了。
他不想吃不是为了和林灼赌气，而是真的被林灼气得没有一点胃口。
陆清遇为了能和他一个班，毫不犹豫地选了文科，甚至把以后怎么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的事情都想好了。
而林灼呢，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他脑子进水了，陆清遇越想越气，他确实是脑子进水了，不然现在怎么会坐在这里，他就应该去学理，林灼数学考多少跟他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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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回来之后，陆清遇又热又晕，胃里还饿得难受，让他一直想干呕。
他撑着额头，背对着林灼，不想让他看出来。
林灼观察了他一会儿，在陆清遇肩上轻轻拍了拍。
陆清遇声音很冷，“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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