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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娱第一花瓶(近代现代)——三三娘

时间:2021-07-11 12:44:03  作者:三三娘
  “小岛是你?”
  柯屿硬着头皮说:“艺名。”
  商陆挑眉:“两个女高中生追你做什么?”
  “她、她们……”能有什么正当理由!柯屿闭起眼睛,破罐子破摔地说:“她们妈妈是我顾客!”
  商陆:“……”
  失敬了。
  柯屿用力推开他:“谢谢滚开。”
  “就口头感谢?”商陆慢悠悠跟上,得寸进尺:“我可是帮你躲了两次仇家。”
  “两次”格外重音,“仇家”又带着戏谑。
  烦人透了。
  “好好好,行行行,请你吃饭,请你吃饭好吧?”
  饭店不好找。商陆跟在他身后穿过三个五个七个巷口,路过了无数家天南海北各种饭店小吃摊夜宵棚,终于忍不住问:“喂,请问你是还不饿吗?”
  柯屿抛给他一根烟:“快到了。”
  商陆接住:“我不会抽烟。”
  他不说“我不抽”,而是“我不会”,柯屿被措辞微妙地可爱到,似笑非笑:“不会啊,我教你。”
  最终是在靠港口的地方进了一家潮汕餐馆。不大的铺面里只摆了五张桌子,老板显然对柯屿眼熟,当即从柜台后迎出寒暄:“今天好像晚了些嘛。”
  柯屿点点头,拉开椅子:“生腌虾——等一下,”看向商陆,“吃过生腌虾吗?”
  “没有。”
  “那就不要了,白灼吧,蚝烙、炒花甲、番薯叶,姜汁芥兰,今天有东星斑吗?”
  老板忙点头:“有,有,早上到的。”
  “好,再加一份卤水拼盘一份鹅肠,一份水蟹粥。”
  “吃不完。”
  柯屿利索地拆开碗筷:“多吃点。”
  “吃多点一笔勾销?”
  柯屿笑了一声,“弟弟这么聪明。”
  商陆跟着他烫碗洗筷,动作生疏。柯屿看了两眼,耐心告罄对他招招手:“给我。”
  又说:“你不是宁市人。”
  “你又知道了?”
  “没见过蟑螂,不会烫碗,”柯屿把筷子递给他,“还是说,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商陆咳了一声:“当然不是。”
  “嗯,我想也没有哪个大少爷住这种地方。”碗和杯子烫好,他给商陆倒了杯普洱茶,“介不介意问你个问题?”
  “问。”
  店里没人,只有老板儿子在刷短视频,柯屿先喝了口茶才说:“你接过男客人吗?”
  “噗——”商陆差点呛死,“你什么意思?”商陆看他的目光都不对了,“我警告你——刚才是事发突然紧急情况权宜之计!”
  不要以为他会为了钱连性向都出卖了!
  柯屿不为所动,问第二个问题:“那么第一次呢?你有……”他谨慎措辞,“你挣扎过吗?比如心里在想什么?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还是很顺理成章就接受了?”
  商陆反应过来了:“你焦点访谈呢?”
  “没有,”柯屿上翘起半边唇角,起身与商陆并排坐下,托着腮:“交流心得。”
  商陆:“……”
  他好开放。
  ·
  柯屿的新电影是一个滑向深渊的故事。
  县城青年飞仔从老家来到宁市打拼,从最初的奋力憧憬到堕落寂灭,他跑过外卖、送过快递、搬过砖、通过马桶,在楼道里遇到菲姐时,他没有意识到,这个穿着旗袍、大腿上纹着纹身的女人,就是他最后的宿命。
  「菲姐坐在那张床上,蚊帐垂了一点下来,遮住她浓妆的面容。她夹着烟,两根浑圆的大腿很紧地交叠,露出侧面褪了色的青虎玫瑰。她轻轻吐出一口烟,说:“飞仔,姐姐可以疼你。”
  闷热的小屋里,电风扇的摇头吹不散凝滞的空气。飞仔闻到了被单上的人体气味,和菲姐的洗发水香味。菲姐的笑声听着很浪,和她身下的弹簧床一样浪。」
  惰性是比毒品更让人上瘾的东西,但没有人在一开始就会爱上躺在坑底的感觉。柯屿饰演飞仔,想知道——尽可能真实地知道——当他接过菲姐递过来的五百块人民币,走向她粉红色又闷热的小屋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商陆被他“交流心得”四个字刺激得够呛,柯屿却仍是托着腮的姿势,一双过分好看的眼里都是笑意:“别害羞。”
  见商陆又要炸,他顿了顿,指腹摩擦着杯沿,“你不说,我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跟在菲姐身后时,只觉得那道楼梯怎么会这么长——又黑,又长,也很潮湿。靠近门边的楼道里充满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后来我知道,那是很多次做爱积淤的人体的味道。”
  这是他给飞仔写的人物小传。
  “我靠。”年轻的喉结上下滚动,商陆心里划过一行字:这不是他该听的,但嘴里却诚实问道:“菲姐是谁?”
  “一个妓\女,有钱的妓\女,”柯屿淡定地说:“我的第一个客人。”
  “上楼梯时,她裹在旗袍里的屁股一直在我眼前摇摆,很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我脑子里划过的是我爸妈的脸,尤其是我妈的。我在心里说,姆妈,我走投无路了,是她勾引我。她说我给她快乐,她给我钱,而且我也可以获得快乐。我觉得很有道理。”
  “她不是妓\女吗?”商陆不自觉问。
  “嗯,但是……菲姐已经过了四十,她的行情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客人年纪往往比她更大。她想要年轻的快乐。”
  商陆脸瞬间烧了一下。
  柯屿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是谈论路边的一朵残花。商陆以为会看到一些憎恶、痛恨或者后悔,甚至一些怜悯,但柯屿眼神情淡然,抬起看他的眼眸像一张空白的纸张,什么情绪都没有。
  “与其说是对自己厌恶、对姆妈愧疚,不如说是对菲姐的憎恨更多一点。如果不是她勾引我、给我递钱,我可能不会迈出这一步。可是她觉得她是救了我帮了我。”柯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我恨她,这种情绪正常吗?”
  “正常。”
  “恨她的同时——”
  “等等。”商陆打断他。
  柯屿不明就里,抬眸看到老板端着卤水和鸭肠出来。
  “先吃饭。”商陆说着,帮他取过对面的筷子和碗,两人便并排坐着,吃饭时都默契地绝口不提这些。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出来时已过八点,沿江路灯亮起,两个流浪汉拖着麻袋,用一根长长的钳子夹起路边的塑料瓶。江和码头的海水都近乎有股腥臭味,白色泡沫泡在黑色的水里,随着波浪反复地靠近又漂开。
  “柯老师,你在恨她的同时,又怎么?”
  柯屿转身,面对着商陆一步一步退着走,又点起一根烟。眯眼吁出的时候,烟雾顺着风飘到了商陆的呼吸里。
  “少抽点。”
  “烟吗?”柯屿比了比指间的烟,又垂眸看了一眼,笑了笑:“习惯了。每次从菲姐那里出来就会忍不住。”他顿了顿:“我恨她,厌恶她,但去得一次比一次更频繁。她很有经验,技术也很好,虽然年过四十,屁股两侧已经凹陷,但是在那种光线下,还是有她该有的魅力。她——”
  柯屿停住,看到商陆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了他。
  “我同意你拍了吗?”
  商陆看着画面里的他,“可以删掉。”
  路灯笼罩着柯屿的眉眼,他拉上了口罩。
  商陆等着他,目光直接和他对视。
  过了两秒,戴得严实的口罩再度被拉下。柯屿的脸暴露在镜头中。
  “她的声音不怎么好听,激烈的时候,我会捂住她的嘴不允许她叫唤,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表情是快乐的,这个样子就很像我要杀了她。她的弹簧床睡过无数个男人,已经比她更懂得怎么快乐,往往叫得比她更大声,有时候过去得太早或太晚,楼上的邻居就会挪家具,那种动静好像只是为了跟我们较劲。我在菲姐那里玩了快半年,有时候很想知道邻居的桌子是不是还好。”
  他一边往后退着走,一边自如地叙述着。说完这些的时候,他自嘲地笑一下,用粤语玩世不恭地问:“喂,你有没有把我拍好看?”
  商陆没有回答,柯屿不抱希望地走向他:“看完记得删掉——”
  「她的声音不怎么好听……」商陆举起手机,将屏幕转向他。
  手机的防抖算法已经很强大,以至于他拍了这么长一段跟随镜头竟然都很平稳。灯光没有经过设计,但是他调整了参数,这让柯屿在光影中的进出都强烈。
  往来的车灯凌乱地从他眉眼上扫过,他的眼神便时而有光,时而又寂灭下去。低头抿烟时,蹙眉的侧脸更被光线强烈切割。
  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最终停住。柯屿屏住呼吸看完整段视频,戛然而止的结尾,他听到商陆说——
  “做我的主角。”
 
 
第8章 
  柯屿出道至今,一共饰演过二十七个角色,有一闪而过的龙套,也有戏份多达1030场的剧集主角,有乞丐、富二代、纨绔公子,也有赛车手、通缉犯、记者和学生。
  最初的时候,主创都会因为他的脸而有所期待,作品几次面世之后,他们也终究学会了只去期待他的脸——因为柯屿这个人,除了一张脸和一身气质,就再也不剩什么了。
  柯屿不是不知道圈内对他的评价——花瓶。为了照顾栗山的面子,便说他是内娱第一花瓶,仿佛是种褒赞。两年前有剧组聊天截图流出来:
  「服了,柯屿一场吃面戏都能NG三十次。」
  「笑死,面都吃不好吗?」
  「到后面都催吐了。」
  「好废啊。」
  「你第一次跟柯屿的组吧?他要来,导演制片开机仪式都得额外多上一炷香!」
  「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怜」
  「哦我说导演」
  「可怜,我说剧组」
  「可怜,我说对手戏演员」
  「可怜,我说观众」
  「可怜,我说……算了,我说云吞面吧」
  剧组鱼龙混杂,上百号人能挖出上千个群,根本排查不了源头。那段时间柯屿粉丝甚至不敢说话,不是觉得丢人,是委屈。
  那场戏是角色的重头戏。
  在牢里三年出来,兄弟死了,老婆改嫁了,仇人混得风生水起,他为之顶包的发小成了仇人的左膀右臂。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柯屿饰演的角色就在发小妈妈开的小面馆里。
  热气腾腾的面上来,他闻到飘香,说一句“好香啊”。这是他出狱后的第一碗面。吃的时候,有一段很长的台词:
  “婶婶,我看你也老了,我在牢里过了一千天,最想的就是这口云吞面。干,食堂的饭真他妈难吃。你看你这个云吞,哇,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香,真他妈香——不过我要问你,阿良在哪里?你不要骗我,我刚从牢里出来。”
  这场戏很复杂,面第一口下去,像恍如隔世,说台词,稀里呼噜吃面,擤鼻涕,抽纸巾,再挑两筷子,才问到阿良。
  栗山说,人一辈子能经历的情绪是有数的,都要在这个镜头里。眼里要有眼泪,但不能流下,要有杀意,但很平静,而且绝望,因为吃完这口面,他就要去杀人。
  镜头就对准他,高景深的镜头模糊了背后白发苍苍的妇人,他始终背对着婶婶,一边大口吃面,一边说完这段台词。
  栗山和他反复说戏,每个动作每种情绪全部掰开了揉碎了教给他。
  但是柯屿还是演了三十遍。
  演到后面他闻到味道就想吐,一口下去眉头因为忍吐本能蹙起来,栗山便喊“卡”,再换一碗。
  好不容易演到后面,不是眼泪掉下来,就是杀意明显,栗山便气急败坏,于是又从头开始吃。胃装不下只能催吐,吃一碗吐一碗,后两天因为习惯性反酸而急性胃炎,不能掉进度,便在片场打点滴。
  他出道这么多年,“高光”时刻都奉献给了栗山,但跟基准线比起来,也不过是及格而已。更不要说脱离栗山后那些惨不忍睹的表现了。
  柯屿的目光在夜色下闪过一抹慌乱,喉结滚了滚,他难以启齿般问:“我可以再看一次吗?”
  商陆把手机塞进他手里:“好。”
  「她的声音不怎么好听……」柯屿认认真真从头看完,不过二十秒的片段,还是这样乱七八糟的光源光线,这样简单的设备……但他确定无疑,这是他几千场戏里,表现最好的一场。
  很奇怪,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做我的主角。”商陆再次说,开了一点玩笑:“你看,我可以把你拍得很好看。”
  心跳一瞬间失控,柯屿仓促转身:“那是我本来就好看。”
  “嗯,像明星。”
  “哪个明星?”柯屿心慌意乱,因为在镜头里的表现太过意外,他的手冰凉,甚至微微颤抖。
  商陆失笑:“抱歉,我对娱乐圈不太了解,真的有明星长得像你吗?”
  柯屿不信:“你不是想当导演吗,怎么会不了解娱乐圈?看电影的时候,不会注意角色演员吗?”
  商陆认真想了想:“我只关心镜头语言,演员我当然会注意,但仅限于角色。”
  他身上有股坚定的自信和高傲,谈论这些的时候,好像他不是一个傍富婆籍籍无名住廉租屋的待业青年。柯屿忍不住说:“你还真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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