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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来意，甚至意思，可他没有愤怒和不快，而是好奇又带着笑意的坐到自己对面。
脸颊有些…可爱，眼睛明亮，头发蓬松，脸颊微微有些鼓。
看向自己时，有好奇没有胆怯。
随意的坐到自己对面，自己的助理起身时，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入座。
这代表着权利，自己比秋湎湎高一等。
一般来说，世家的子嗣除非是那些久经沙场或过于聪慧的年轻人，否则会难免有些不快。
毕竟自己不过是从底层爬上来，踩在他们头上的人。
低贱的，平民。
柯楠伦双目冰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不带任何感情浮动。
那目光可谓是不近人情，甚至冰冷又尖锐。
带着审视，不信任，怀疑。
“你来了呀。”秋湎湎的声音也很清脆，笑的很甜，“真没想到来的会这么早。”一点都不避嫌，“老管家给你准备了红茶，要不要换成别的？”
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对方看待自己的目光，柯楠伦见过太多的撒谎者，恶棍，甚至反社会又或者是虚伪的假好人等等等等。
足够多的经验让他能基本能第一眼分辨出对方在说当前这句话时，是否真心，又是否是伪善者。
他不是，柯楠伦示意他坐下。
“你知道我要来？准备好了吗？”语气冰冷，狭长的双眸如同深渊一般的黑色眼眸，直视着那并未受过任何折磨的omega。
或许对别人来说，秋湎湎在秋家的遭遇已经很惨。
但看多人性黑暗，残忍的谋杀与谎言的柯楠伦早已身处于深渊。秋湎湎经历的那些事，在他眼中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件日常。
甚至他不能算什么糟糕的事情，对在他过往接触过的案件或事情里，一点都不糟糕。
“准备什么？”秋湎湎耸耸肩，“这种事情哪里需要准备，实话实说不就好了？”随性，而又满不在乎。
柯楠伦比照片中更严肃，不近人情。
他天生带着威严，与自己最在乎的亲人也不亲近。
秋湎湎记得，他的老邻居提起这个人时，一边吃着火锅，往里面刷着鲜嫩的一小节一小节刚冒头的小竹子，让碧绿的竹子浸泡在“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的红油锅里。
大熊猫盘胖的盘腿都有些难，用筷子压了压冒头的小竹子吐糟过。
“事情都有两面性的，这人聪明但太偏激了点。他和他妹妹相依为命，父母早亡，自己努力读书上劲，内心就想给妹妹一个更好的未来和生活，可惜他往前跑的太快，没留意身后的妹妹。”说道这，大熊猫夹起小竹子一口咬下去。
那腥辣的红油，直接从小竹子里“噗~”出来，飞溅在他白乎乎的毛上。
坐在它对面的小熊猫秋湎湎想，还好自己…胸口的毛是黑的，耐脏。
柯楠伦的beta妹妹不想给他带去麻烦，不愿意拖累柯楠伦，所以才一直不说，自己一直偷偷的扛着，忍耐着。
当忍耐到一个临界点后，“嘭~”的下，结束了…
那些人该死，他也不无辜。
只是柯楠伦或许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承认这其中也有自己的过失，便用这种方法自我折磨？
秋湎湎想不明白，不过这些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他在乎的人还好好的活着，而他也改变了自己在乎的人的命运。
心里的小熊猫想到这，就得意的叉腰腰：看什么看？比你强多了，哼哼~
柯楠伦并不在意秋湎湎的言辞，似乎那些话根本无法让他有任何反应，不论情绪上的还是表情上的。
“你能重复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秋湎湎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反问：“接手这个案子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案件没有大小之分，秋湎湎先生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柯楠伦心里嗤笑，不过就是普通的，对他充满好奇的小oemga而已。
“这说的太笼统了，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秋湎湎露出一丝苦恼，“要不你先问几个关键点？”
一副不是特别配合的样子，柯楠伦对这种人自有办法：“当时凶兽园环境黑暗，你怎么能肯定是六皇子推你的？你们正面起了争执？他推你是从前面还是后面推？你既然事先给霍凌霄发了消息，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进去？”
可真聪明呀，秋湎湎这件事上最大的漏洞就在这。
其他人还以为秋湎湎隐瞒的是，他知道是索罗家族的人推得，但一口咬定六皇子是为了出气。
可真像呢？
是秋湎湎知道是谁推得，但他把六皇子骗来到笼子边，抓破他的衣服，栽赃陷害他的。
而现在的问题在于，如若只有他和六皇子两人，那最多就是狗咬狗，谁也不能证明谁。
唯一的录音也是秋湎湎特意从六皇子布尼特要他跪下道歉开始录的，前面他干坏事的时候没开。
但现在，索罗家族那小子却成了第一证人。
一口咬定和明知不对，非要栽赃陷害可是两个概念。
秋湎湎怀疑七皇子那边之所以这么急着动手，就是已经问出了真想。
现在让口碑非常好的法官柯楠伦调查此事，虽然有大材小用之意，但也能雪白下六皇子，自然也间接的洗白七皇子自己。
同时，还能让世人明白，他秋湎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讨厌呀…
“我是嫌疑犯还是受害者？”秋湎湎笑了下，“也对，阁下已经立场不明确了。”
“秋先生的表现实在是让我有所怀疑，你是不是有隐瞒。”柯楠伦神情肃穆，下场的眼眸扫过秋湎湎，面无表情却带着审问的语气。
老管家威德尔立刻不快，刚要说什么却被秋湎湎一个手势压下。
“我只是一个被皇权欺压的omega而已，我想阁下这种案子处理过不少，应该能明白。”秋湎湎的样子依旧乖巧，无所畏惧也不心虚，“那天有很多人能作证，六皇子一来就找我麻烦，我多次避让，最后没办法就打算出去散散步。”
说到这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有些委屈：“毕竟谁让我们霍家已经大不如前，为国牺牲了这么多人，依旧…”忽然抬头，“这点，柯楠伦阁下应该感同身受吧，毕竟当初的你也是如此…”
“父母为国牺牲，留下两个幼子，却被权贵欺压。”
“申诉无能，只能忍气吞声，百般避让。”
柯楠伦的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秋湎湎，如同秃鹫。
先前如同深渊一般的目光，却多了一阵阵的涟漪，杀气腾腾。
“我们不同，秋湎湎先生。”打开微脑又翻了一页案件的情况，“你为什么要出去？”
“想要葡萄，想偷偷摘点带回家试着种种看。”
“现场视频看来阁下并不惧怕凶兽，所以你是又被而去？”
“我一个连主星都没出过的omega你指望我不怕凶兽？”秋湎湎笑了声，“只不过是人被逼到极致的本能反抗而已，不值一提。”
“你说自己是2S精神力，但最后一次记录是S-…”柯楠伦抬头看向秋湎湎。
“身体好了后又去测了，阿舅不想公布，免得出现别有用心的追求者。”
“你说自己有异能，为什么没所有记录上都没有出现？”
秋湎湎当着他的面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咬了口，“不想说吧，毕竟在秋家还能藏点吃的。”
一旁柯楠伦的助理记录的时候笔一顿，又继续低头写。
“我希望你能尽快完善自己的基础信息，不得有所隐瞒。”柯楠伦的话一板一眼。
“你希望，但不是我希望。国家规定是3S以上才必须，我2S+。”秋湎湎笑的如同一只偷了颗糖果的小老鼠，“当然这消息只有我阿舅现在和您知道，如果泄露出去…”耸耸肩。
助理握紧了笔，这个omega在威胁他的上司？？
柯楠伦依旧没任何反应，他不需要有任何反应，如同外界对他的称呼，一台没有感情的司法机器。
“也就是说你与六皇子在凶兽园里起了争执后，他愤怒之下把你推进去的？”
秋湎湎咬着苹果的动作一顿，“可真厉害，你不去做他的辩护律师真可惜了。”又咬了口。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柯楠伦不是傻子，他当然发现这件案子最关键的问题就在这。
秋湎湎慢慢的把苹果吞下去，“既然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也不是传唤，更不是什么正事的，我配合也纯粹是我善良。那我们交换吧，当然你可以拒绝。”
靠在椅背上，“你的妹妹知道你变成这样吗？我很好奇，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自己已经让自己过世的妹妹失望？”
“当然，为了最终的胜利，有所牺牲理所当然，所以放弃所谓的原则也可以。”
“但，妹妹真的是希望你放弃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公正公平吗？”
“不是，你现在变得和过去欺负你妹妹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当你选择了自己的阵营，你选择了立场，你就不再公平公正。”
“你要追求什么？真正的beta的平等？”
“不，你要追求的不只是beta的平等，你追求的是颠覆，你要毁灭的整个帝国！”
秋湎湎记得他的老邻居提起这人时，也有些疑惑。
但是那只大熊猫提起他时说作者occ了，不对，人设不对。
柯楠伦既然追求公平，那他最开始追随六皇子亚里沙的意图很明确，但为什么到后面帝国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后，依旧追随？难道无脑追？只要对方是给beta谋求福利，提高待遇就好？
现在秋湎湎觉得不是，这人很聪明，所以他早就料到了结局。
他要的是盛极而衰，他真正的追随的应该是当时同样失去至宝的四皇子亚里沙。
他们两有着共同的梦想，共同的过去，以及共同渴望的未来。
“你只是想要这个帝国，给你的妹妹陪葬！”
“闭嘴！”柯楠伦压抑不住的愤怒从心脏的伤口处喷涌而出，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泥泞的沼泽，压制的令人透不过气。
不论是老管家威德尔还是他的助理，脸色煞白，急促的瘫软在地上椅子上呼吸。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妹妹经历过什么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过过一些艰难的日子就以为自己是最悲惨的人了。自以为是，不自量力！愚蠢的omega。”柯楠伦站起身，走到秋湎湎面前俯视这个大胆狂妄居然敢触碰自己逆鳞的少年，“你以为，没了霍家，你是什么？”
“呵呵哈哈哈。”秋湎湎笑了一点都不怕他的样子，“别蠢了，当我脑子清醒后，我就算没有霍家依旧是我秋湎湎。我从来不是依附，不过现在立场改变，还愚蠢的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甚至打算一条路走到黑。”
“你不再是之前聪明的让你妹妹感到骄傲的柯楠伦，而是愚蠢，充满暴力，自私而又天真的普通人了。”
“太让人失望了柯楠伦，如果你的妹妹知道你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哭的，她会后悔你是她过去的骄傲。”
秋湎湎遗憾的叹息，摇了摇头，“你身上的光芒已经暗淡，你的偏激让你走向平庸、普通、平凡，甚至…会更糟糕。你看到的只是眼前而不是更远的未来，现在的你会让你妹妹蒙羞。”
柯楠伦被愤怒冲破了理智，恼羞成怒的伸手掐向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
就在这时，一个苹果核砸向柯楠伦的手腕，让他动作一偏。
这足够让收到消息立刻赶来的布莱恩特翻窗进来，一把拉过这个大胆包天的小屁孩藏在身后。
目光紧紧的、戒备的盯着柯楠伦。
“柯楠伦阁下你的风度呢？”
风度？柯楠伦简直被气笑了，指着他身后的秋湎湎，“你问我风度？为什么不问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秋湎湎继续啃着刚才没吃完的苹果，“没什么，这位法官阁下因为我说他不公正，所以恼羞成怒了。”
布莱恩特当然知道不是这样，他翻窗进来时耳朵可没问题，清清楚楚的听到秋湎湎那小破孩在叨叨叨的踩在别人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上。
柯楠伦可算是领教到这小子的大胆包天，也对，是自己小看他了。
如果不是够疯，怎么可能会和四皇子走的紧？
“不知死活！”冰冷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样注视着秋湎湎。
“还好吧，”秋湎湎低头看看苹果上还有多少能吃的果肉，“毕竟再怎么说，我都是让妈妈，阿舅，舅舅，两个表弟引以为傲的人。不会另整个家族蒙羞，但某些人就不一定了。”
“你少说几句吧。”布莱恩特把他藏在身后，头疼的看着原本去而又返的柯楠伦。
“不会蒙羞？”柯楠伦冷笑，“你两个表弟都要落到林浩青手上，如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自己还有脸住在这？有脸面对艾莫斯将军？”
小厅的房门被直接踹开，霍无为如同愤怒的野牛，“放屁，我要是没本事被林浩青弄死，是我自己无能，管湎湎屁事。”
“对啊，法官大人，你怎么能受害者有罪论？”秋湎湎仔仔细细的把苹果上的肉啃干净，抬头瞧着柯楠伦，“我和你不一样的，一般有这种问题我直接解决，正面刚。”
“嗯？”
正面，刚？？
“恩，我刚直接发星博，艾特君皇了。问他为什么以我两个表弟的身份会被分配到那种鬼地方，还有林浩青的申请报告，上面的时间我也给圈出来了。”秋湎湎耸耸肩，“这不是摆明着不公平嘛，我当然要直接问直接解决咯。”
眨了眨眼睛，“不然呢？藏着掖着，自己受气？”勾了勾嘴角，“就和柯楠伦阁下一样？让自己的妹妹委曲求全？忍一忍？坚强点？最后后悔莫及，又把所有的错误都怪罪在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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