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崽是你们能喊的吗?你们这么一喊,辈分全高过鱼粉了,哈哈哈。”
直播结束了,可他们的游戏还在继续。
规则也莫名其妙地变了。
汤青他们这一组不管是谁输了,他们都选大冒险,但是大冒险出来的那些游戏吧,又真的不适合有家室的素人来做。
梁穗第一手这么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心虚:“能帮帮我吗?”她看着汤青和余岩霖。
余岩霖摊摊手:“乐意之至。”
要两个人用脸夹着一张纸绕着房间走一圈。
汤青:“……”
这个好像比吃饼干条友好了不少。
走了一圈下来,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也不知道是温度高了还是怎么的,他觉得自己脸很热,跟着浑身都出了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参加的是体育项目呢。
然后是何慕东,最后连陈天厚也毫不犹豫把他哥给卖了。
“又是吃饼干条?”陈天厚哀嚎了一声,视线却一直盯着汤青在看。
郁潇潇还添油加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再突破一下,考虑考虑0.2厘米?”
汤青翻了个白眼。
感觉这屋子里就没一个好人。
汤青正陷在思考中,他在想怎么赖掉这场游戏,好打消这帮人看热闹的心态。
一直闷声许久的梁魉小声说:“汤老师为难的话,我可以帮……”
无数道目光都朝他看了过来,这也算是他在这节目的高光时刻了。
只是梁魉并没有在大家的目光里看到丝毫的赞许。
这节目才录制第二期,凭什么你们就觉得他俩很配,而我就不配?
郁潇潇微微摇了下头,她都找不到任何正常的话语来描述这一刻的心情了。
到底是还年轻,连爱情里的小情趣都不懂。
这叫欲拒还迎懂不懂。
汤青:其实我也不懂。
我只感受到了——头皮发麻。
同时侧目看了梁魉几眼。
二十四岁是个好年纪,汤青想,可以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不必瞻前顾后,不必畏畏缩缩。
二十岁的汤青也曾是这样的。
汤青想起来什么,瞳孔微缩了下,有点想笑。
我是有点为难,但你又怎么会认为,换做是你,那些为难就不会存在了呢?
傻孩子,我是男的,你难道就不是了吗?
若有所思片刻,汤青的视线从梁魉带有挑衅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另一侧的余岩霖。
余岩霖嘴角噙着一丝笑,但和这几天好好先生的那个微笑是不同的,他在生气,汤青无比确定。
余岩霖开口道:“想吃饼干随便吃呀,节目组又不是只准备了一个道具。”
余岩霖伸手拿了一根饼干条出来,什么也没说,把饼干条塞进了汤青的嘴里,这回是他一手按着汤青的后脑勺,另一手则压在他的唇角上,非常迅速地靠近又撤离。
再一伸手,把汤青嘴里的那一点拿了出来,交给工作人员去量。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说:“刚刚好……一厘米。”
其实还多了一毫米,但他不敢说。
汤青默默垂下眼,擦了下自己嘴边的饼干渣。
心道:是真的生气了啊。
梁魉满脸的窘迫和局促,手指捏了捏沙发,等了又等,等到游戏结束后,连忙跑到了余岩霖身边。
“岩霖哥,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只是不想看你被晾在旁边,对不起。”梁魉解释道。
余岩霖不太想说话,而是眼神优哉游哉地盯着汤青看。
汤青硬着头皮说:“弟弟,没事的,他不是生你的气,你别往心里去。”
生的是我的气。
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你的无脑提议,这个幼稚的男人就生气了。
他能接受我晾着他不理他,可无法接受我把他推出去给别人,就算是默认的、迟疑了也不可以。
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汤青想了想,找到摄像机的位置,第一次主动把自己的正面给了镜头:“希望节目组下次换个饼干条,这个……真的不好吃。”
所以我才犹豫的。
就是这样。
这下你们都相信了吧?
他说完转头去看余岩霖,终于见这货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一副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看样子还是有点气的。
两组人分道扬镳前,郁潇潇在汤青手心里放了一个东西,还给了他一个眼神。
好好哄一下吧。
毕竟他幼稚。
手心里的东西有些硌人,那是一枚钥匙,用来开门的钥匙。
郁潇潇给的能是什么钥匙呢?七年前余岩霖在校外租了间房子,离汤青当时工作的地方很近,余岩霖自己骑车十分钟也可以到学校。
汤青只去过那房子一次,往后就是漫长的离别。
但他确定,这就是那把钥匙。
只是心脏仿佛被什么攥着似的,有种酸酸涩涩的情绪蔓延着,感觉胀胀的。
晚上的洗漱时间到了,余岩霖一言不发地拿了东西去浴室,汤青仍旧坐在客厅里。
“汤老师,”浴室里的人出声道:“沐浴露忘记拿了。”
汤青应了一声,去他的洗漱包里拿,送完了沐浴露,余岩霖又得寸进尺地要浴巾要吹风机。
陈天厚都看不下去了:“那你进去之前干嘛呢?”
干嘛呢,赌气呢呗。
陈天厚撇了撇嘴,觉得郁老师说他幼稚说的一点都没错,这真的是三十岁的男人吗?
他发誓自己三十岁的时候才不会这么幼稚呢!
汤青仿佛看懂了他的想法,淡淡道:“相信我,你只会更幼稚。”
陈天厚还要反驳,忽然低头摸了两圈肚子,打开了手机的外卖软件:“哥,这回生活费充裕了点,我们可以点个宵夜吗?”
“你的钱够吗?不够我这里还有……三百多,可以转给你。”
陈天厚愣了下:“你为什么有这么多?”
已经洗完澡的余岩霖边擦着头发边说:“我的上交了。”加上上期结余还剩的一点。
乖乖上交全额工资的幼稚影帝。
陈天厚默了半晌,悄悄凑过去小声对余岩霖说:“学长你不会以后也没有财政自由吧……”像我一样。
工资全部上交,老婆每月给发零花钱。
余岩霖幽幽地看一眼汤青:“我倒是想。”
“这样不好的……”陈天厚又看了眼被盖住的镜头。
“哦?哪里不好?”余岩霖是求之不得呢。
陈天厚纠结一会儿说:“吵架的时候……想离家出走怎么办?”零花钱用来住酒店想想就肉疼。
余岩霖笑着说:“那就是我跟你的不同了。”
“我不会跟他吵架的,吵我也不会离家出走的,我得多缺心眼儿啊离家出走?”
天天搂老婆都来不及呢。
陈·缺心眼儿:“……我不信,哥,”他立马去找汤青,“哥你以后对他狠一点,男人不狠地位不稳,钱你可管好了,省得他在外面大手大脚花天酒地。”
汤青无语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
对于花钱毫无概念。
第23章 两只落汤鸡。
夜宵到了,四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
汤青挑了串辣椒少点的牛肉,刚吃了两口,陈天厚按着遥控器居然找到了他们节目正片的回放。
陈天厚眼睛一亮:“来来来,一起看看正片,我还不知道我在镜头里什么样呢。”
何慕东单手跟家人发着信息,笑了下说:“我是一出来就看了,还行,节目组很人性,滤镜让我白了两个度。”
汤青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肉也吃不下去了。
难道只有他在电视里看到自己,就觉得尴尬到脚趾板都在抠地吗?
他都不敢多想,一想就容易想到今天下午的那个……吻。
陈天厚看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还点评两句,忽然转头看看余岩霖,“啧啧”两声:“你这张脸确实是不错,也怪不得……”
我哥当初一股脑就扎了进去。
汤青及时“咳”了声,打断了陈天厚的话。
傻弟弟什么的最要命了,他知道你全部的糗事。
“夜宵都堵不上你的嘴吗?”汤青轻叹了口气。
他兜里的手机震了震,这个手机是节目组给发的,要么是节目组发什么通知消息,要么就是……
汤青余光往旁边扫了一眼,余岩霖正悠哉悠哉地捧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啊戳的。
汤青点开消息。
余岩霖:【怪不得……什么?】
余岩霖:【你不让他说,那你自己来说,我想听。】
汤青默了好半晌,手指动了动回复道:【怪不得……】
【那么会招蜂引蝶。】他故意道。
余岩霖嘴角给翘了起来:【那我可太冤枉了,我明明只想招一个人来着。】
此人姓汤名青。
汤青猛然转头看他,余岩霖的眼底笑意盈盈,之前的气转眼就烟消云散了,汤青却看得心底一酸。
两人四目相对着,好似有很多话要说,但似乎什么也不用说。
汤青在动摇。
准确地说从重逢开始,他就已经在动摇。
他很清楚自己躲不过,当初一定要离开,也是这个原因。
陈天厚拿了两个串想要递过来,刚转头,旁边何慕东一伸手把他的脑袋又转了回去,提醒道:“你的镜头来了,快看。”
汤青没有再吃下去,他提前洗漱,躺上床想早点睡觉。
外面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不停传入他的耳朵里,他闭上眼睛,只觉得感官异常敏感,他听到还有人走进了宿舍里,没有开灯,只是站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看。
汤青没有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过来盖在他的眼睛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有酥麻感,汤青不敢有动作,任由那只手细细描摹过他的唇角。
这是一种无声的暗示。
他是想说——那个吻是真的。
汤青的唇角还是动了,他的声音很轻,他说:“余岩霖,我生病了。”
我可能没办法想以前那样喜欢你,更没有以前那样的勇气。
“我知道,我不着急。”床边男人也开口说,声音温柔地像在引诱:“需要的话,我帮你找更好的医生。”
汤青摇了摇头:“梁医生挺好的。”
虽然说的话有些奇奇怪怪的。
“睡吧,”余岩霖说,“我这么看着你睡不着,我去客厅跟他们看电视了。”
“晚安。”
“晚安。”
汤青脸旁的手骤然消失,他立马放松下来,几乎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那些令他困扰的梦没有再来侵袭他,这一夜,睡得安稳。
但节目组并不想他们过得□□稳,在周六的录制中给大家安排了活动。
美化校园角。
听着挺有意义的,让他们自由选择整顿哪个角落,打扫卫生也好,重新布置整改也好,但是工具依旧要花钱买。
陈天厚直接瞪圆了眼睛:“靠,这不就是变相地逼氪吗?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啊。”
工作人员表示:不富裕是因为你太会花钱,雪上加霜是因为你们昨晚的豪华宵夜。
结论就是——雨我无瓜。
“不过别担心,依旧通过投票,票高者有豪华午餐。”
汤青想想上次的午餐:“其实大鱼大肉吃多了不好,多吃点青菜挺好的。”
工作人员:想从你们兜里掏点钱真是太难了呀。
汤青他们组选择处理校园南面的老围墙,这里最早是美院的涂鸦墙,后来放宽权限后人人都可以画,也导致水平层次不齐,还有人恶趣味写人名当表白和吐槽墙,失去了原来的观赏价值。
早就该整改整改了。
汤青先挑了一面乱涂乱画最严重的墙面,打算重新搞涂鸦画,何慕东和梁穗都不会画画,他俩去弄旁边荒废的小花圃了。
汤青还是昨天那身白衬衫,袖子撸到了胳膊肘,手里拿着刷子。
余岩霖骑着车去跑腿,他们自己的颜料不够用,节目组又太黑心,他要去校外买。
直播画面里,网友都看着他骑着车熟门熟路地进到了一个连牌子都没有的店里,几下就选好了自己的东西,交钱交得也干脆。
老板根本不收他的钱:“我已经听说了,那面墙早就该整整了,就算是我赞助的了,别跟我客气。”
“咳咳咳,这一看又是旧识了,围观余影帝古早社交圈。”
“我敢说就他这个跑腿的方式,应该是没少给汤崽跑腿的。”
“虽然明知道他们早晚要在一起,但我现在就是有点意难平。”
余岩霖很快赶回来,汤青已经把半面墙的底色给涂了出来。
另外的半面是上面的,有点高,需要用到□□。
汤青站在□□上,身子微微晃了晃,余岩霖看到就站到了□□旁,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手就停在汤青的两侧腰窝,隔着衬衫和队服两层意料,温度还是有些烫人。
蘸了红色颜料的刷子在墙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线条来。
“我早就想吐槽他这个画工了,就这水平,还不如原来的乱涂乱画呢,不要整改好了。”
“有毛病吧,人家什么都还没画呢,抓住一点失误就赶紧出来踩的是什么心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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