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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死[穿书]——诗人的猫

时间:2021-07-15 15:55:47  作者:诗人的猫
  这真假,无人可知,徐奕则也不打算知道。
  说到底,这与他无关。
  “父亲,若是有客,儿子便不打扰了。”徐奕则垂首,转身要逃。
  羊仲适时叫住了他,眼中是看破徐奕则想法的无奈。“这位是庞伯伯,今日他来,是有事要告知于你。”
  徐奕则刚刚踏出去的脚还是收了回来,他盯着地面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转身看向了那在书房之中的两位。“不知父亲有何事告知。”
  “你自小聪慧,想来现在已经知道,这事与你有关。”羊仲的语气很是沉重,他紧拧着眉,似有些不忍说出实情。
  羊仲的犹豫被徐奕则看在眼里,最终还是心软了,他是看不得自己的养父如此难做的。
  毕竟,这么多年,羊家人对自己的确是当做亲生子对待的。
  “父亲,您说。”
  羊仲抿唇,看向了旁边的庞隐,随即道:“你与他细说,我便先离开了。”
  书房内,只剩下了徐奕则与庞隐两人。
  庞隐的表情凝重,他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量极高,即便徐奕则已经抽高到前世鼻子的位置,徐奕则依旧还是比他稍微矮了一根食指指节的高度。
  “空国老臣,庞隐,叩见皇太孙。”这年迈的男人,竟是直接对着徐奕则跪下,那一下,当真是结结实实。
  徐奕则一时竟也怔愣在了原地。
  “您是空国最后遗留在外的血脉,所以,这一件事,唯有您,才能完成。”
  徐奕则终于回过神来,但依旧还是不知庞隐想要做什么。
  “请您进宫,与如今的新皇见上一面,如今新皇病重,需要您替代他,帮助他。”
  徐奕则微微一愣。
  书房内,一时寂静得可怕。
  但须臾后,徐奕则笑了。“这位前辈,莫不是在开玩笑呢?”
  庞隐似是没有想到徐奕则会这般平静地回他这么一句,一时竟也不知该接着说什么。
  “让我扮演皇帝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傻了才会做吧?
  我有什么好处?
  而且,你怎么不找其他人呢?
  难道我还长得跟那新皇一模一样?
  即便长得一样,那又能确保我和他一样高,一样胖瘦?
  你做事是不是太随性了些?”
  庞隐未曾想过对方会突然发难,这倒是与他之前看到的徐奕则给人的感觉不同,稍微鲜活了些,倒是的确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了。
  不过,他早就从羊仲寄给他的书信中得知,这孩子自小便与众不同,所以,能说出这番话,倒也正常。
  只是,这注意点竟然可以如此清奇的吗?
  庞隐些微感到诧异。
  偏偏卡壳了一瞬的庞隐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短暂的呆滞之后,竟然认认真真地回了徐奕则一句。
  “你们,作为双生子,自是一模一样的,也自然是一样高,虽说您稍微壮实了些,却也没关系,只需穿上冕服,旁人自是看不太出。”
  徐奕则:……
 
 
第4章 初次见面
  徐奕则目前的心情不太爽。
  至于为什么不太爽,因为他在那场谈判后,输了。
  他必须去做那什么鬼替身。
  庞隐那老头最后竟然威胁他。
  他看向坐在马车中,与他面对面坐着的庞隐。
  自从他被迫上车后,他一路上都没有给他好脸色。
  对方像是知道徐奕则是在做最后的反抗,淡淡一笑,脸上因为他的动作翻出了皱纹,不免又苍老了些。
  “您莫不是恨透了老臣?”
  对方的问题直白,徐奕则抬眼瞥了他一眼,同样直白答复。“那是自然。”
  庞隐淡然一笑,苍老的脸上满是胸有成竹。“但您作为空国的皇太孙,便有这个使命,您逃脱不开,您有这责任。”
  徐奕则心中冷笑,但他知道眼前这人的忠君思想,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再者,他既然已经默认了这件事,也便不会出尔反尔。
  “羊家人,都需要您,若您不去,羊家定会面临灭顶之灾。”
  “我父亲若是知道你以此威胁我,定然会后悔养育了我十八年。”
  庞隐没有在乎徐奕则的嘲讽。
  “这是无可奈何之事,羊兄定也是同意的。”
  庞隐微微一笑,又道:“自今日起,羊家的徐奕则便已经死了,而活着的,只能是那皇宫之中的九五之尊。”
  徐奕则对此,不评断什么,只是觉得这老头胆子倒也挺大,竟是能够做出偷梁换柱这种事情。
  当然,自己也当真疯,竟也是同意了。
  *
  马车一路朝着京城驶去,马匹日夜兼程,这一路竟是跑死了整整三匹马,终于在第二天,来到了徐国京城。
  京城的繁华,全然不是边远诸侯城可以比拟的。
  街道旁,满是亭台楼榭,有读书人在茶庄里高谈阔论天下事,又有青楼女子在□□之下,明目张胆地招揽客人。
  吆喝声、车流声,不绝于耳。
  徐奕则撩起了马车车帘的一角,观察了好一会京城的情况,这才重新又将帘子给放了下来。
  庞隐看着他的动作,乐呵呵地问了句。“怎么,不想出去转转?”
  “你会让我去吗?”徐奕则翻了个白眼。
  徐奕则根本不信这庞隐会放他出去,如果他真的如同庞隐所说,跟如今刚刚登基不久的晗绪帝长得一模一样,那么他便不会让他随意走动。
  徐奕则的话,令庞隐心中又对他高看了几分,他凝视着徐奕则看了好一会,“若当年是您被留在宫中,不知现在宫中又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与我无关。”徐奕则如今的确是有些抗拒假扮皇帝这一事的。
  徐奕则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假扮皇帝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即便这让他扮皇帝的人势力大约也很牛,但若有一日,这事情被捅出去,那谁知道对方保不保得住他。
  似是知道自己再说话,也如同踢到铁板上,庞隐呵呵一笑,不再多说了。
  是夜,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进了皇帝后宫的某个隐秘的入口——那应是一废弃的宫殿,正门上方门框上部的横梁,由粗重厚实的实木雕制而成,花纹繁复,有仙鹤腾云,也有灵蛇盘亘。
  虽说,这废弃的朝官府邸之中,已经布满了灰蒙蒙的灰尘污垢,但依旧能够看出它昔日的繁华。
  庞隐披着一件冬日的大氅,盖住了自己单薄的身形,同时也遮盖住了自己脸颊,在这黑夜之中,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睛。
  此时的徐奕则,同样也套上了一件能够遮盖自己容貌的莲蓬衣,将他俊朗的样貌,深邃的眸完全掩盖了起来。
  待到此时,便也只剩下庞隐和徐奕则两人了,其余人等等候在府邸之外放哨。
  庞隐带领着徐奕则走向了这座府邸的别院,别院前,有一座假山搭成的私人园林,假山之中,道路蜿蜒曲折,看不清前方的来路。
  或许是由于许久未曾打理,那假山中,也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苔。
  庞隐在假山之前,停下了脚步。
  徐奕则微微挑眉,询问他停下来的缘由。
  庞隐却说:“之后,便需要由您自行前往了,老臣在此为您送行。”
  “你这服务完全不到家。”徐奕则忍不住嫌弃。
  虽不知徐奕则这口中所说的“服务”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微笑总是对的。
  于是庞隐维持着良好的微笑表情,伸手示意对方“请”。
  既然人都已经到这,便没有了逃走的可能与机会。
  再者,这庞隐的那套威胁,到底是让徐奕则妥协了。
  现在只能进宫之中,再行思考之后该如何做了。
  徐奕则是从来不惧未知的危险的,若在前世,遇到类似的事情,他甚至可能更加兴奋,他喜欢刺激的生活,毕竟无牵无挂。
  但如今却不是了。
  他还有羊家的亲人,为了他们,他也必须走的稳重。
  他转身便打算向前走。
  却听身后人唤他。
  “殿下,一路保重。”
  初闻对方如此敬重,徐奕则的脚步微顿,他默默地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转身看向了庞隐。
  庞隐苍老的脸上,微微带上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担忧。“若有危险,定要与老臣联系,臣定当竭尽全力。”
  徐奕则一时无言,他当真是不知道这庞隐到底是如何想的。
  强行要自己进宫的是他,现在为他担忧的也是他。
  徐奕则不免想起了十八年前,那人劳心劳力,夜以继日将他送入羊家的那段日子。
  虽然庞隐大约是以为自己不记得的,但是那段时间,庞隐对自己的爱护却是被他一直记在了心里——即便这是由于他的身份,由于庞隐忠于已灭的空国。
  他到底不是庞隐,理解不了亡国的悔恨与痛苦,同时也了解不了他此时又将他送入宫,让其代替成为徐国皇帝,心中的所思所想。
  于是,他最终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他,伸手在半空中,挥了挥手。
  “再见了,老头。”
  他说完这句,再也没有回头。
  假山的路,有着它的一套规律,即便徐奕则不曾动脑筋,也能走向既定的方向。
  终于,他停在了假山某处晦暗的角落。
  他盯着眼前的山洞足足看了半晌。
  若是不注意观察,这洞穴大约是无法被看见的。
  徐奕则探身向前,钻进了幽深的洞穴之中,确认可以钻入,便大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果然,如他所料,在这洞穴之内,是有着通向别处的暗道的。
  这暗道看起来很新,像是刚刚挖好了一段时间而已。
  徐奕则心中想法百转千回,最终沿着这暗道一路沿着唯一的出口走去。
  暗道黑黢黢的一片,徐奕则几乎要靠着墙,才能够继续朝前走。
  走到半路,徐奕则便有了一丝不耐。“这地洞,怎么连个火把也没有!”
  他烦躁,郁闷,可惜没有用。
  没有,便是没有的。
  徐奕则忍不住怀疑让他前来的家伙是不是在故意逗他玩,其实根本就不想要让他进宫。
  若是如此,倒也正好,反正他也不愿进宫。
  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跟对方说个清楚,对方也与他达成一致,放他出宫——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徐奕则觉着自己也是无聊透顶,在这种事情竟然能够想到这么些不切实际的事。
  只不过,他还来不及自嘲一声,便看到了出口。
  一道暖黄色的光自那出口处隐约泛出,将这阴森森的地道修缮得稍微有了那么一丝的暖意。
  徐奕则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朝着那出口走去。
  *
  灯光乍现,甚是刺眼。
  徐奕则站在出口处,微微眨了下眼,因为刺眼的灯光而稍微酸涩的眼睛才稍微舒适了些。
  一人,背对着他,站在一木棺之前,安静得像是古墓中的陪葬品。
  这违和的感觉,看得徐奕则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出声问:“你就是来接我的人,你是谁?”
  对方的背影挺直得过分,如同一棵冬日中不懈的松柏。
  见那男子不曾回应自己,徐奕则自讨没趣,耸了耸肩,向他走近。
  当他即将走到男子的身后,打算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之时,却是被那男子一下子握住了手腕,同时用力一拧,竟是已经将他的整只手转了过来。
  由于拉扯扭曲,徐奕则在大喊的同时,竟然也只能凑着向着对方的方向借力。
  对方顺势放开了对方的手。
  徐奕则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边甩着自己吃疼的左手,一边警惕地与那人保持了三步的距离。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如今已经正面对着他的男子。
  那是个长相极其艳丽的男子,头发有些微卷,眼眸深邃,鼻子立体,红唇皓齿,长相尤其摄人心魄,只要是见过他的人,就绝不会忘记他。
  即便是前世曾经见过无数漂亮十八线小明星的徐奕则,见到此人,也忍不住叹一句“惊艳”。
  “你是谁?”徐奕则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的人,极其危险,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绝对不能招惹。
  “李纯渊,你应当称呼本宫一声纯渊皇后。”
  当那男子开口的一瞬,嗓音低沉沙哑,却像是镌刻在了徐奕则的心间,令他久久无法回神。
 
 
第5章 初次交锋
  竟是皇后?!
  徐国的皇后?
  要找他的人,竟然是皇后?
  这倒是意料之外,但若是仔细想来,却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徐国正是急需发展之时,中原一统刚过十八年,经过先皇徐乾的努力,积攒了些微的财富,稍微从战斗后的虚弱复原。
  但偏偏,此时的徐国内忧外患,外有外族人时不时地扰民,内有如今的摄政王,也就是先皇的表弟蔺彰把持朝政,竟然隐隐已经有了衰败之相。
  新皇虽然有心改变一切,可惜身体羸弱,手段仁厚,总是差了那么一些。
  徐奕则有着自己的评断,而他对如今局势的掌握,也有着他的一番道理。
  若是这新皇还有那么一丝不甘,他便不会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利。
  只是,皇帝让皇后找上他,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分身乏术,需要一个替身做个挡箭牌?
  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好好地那些实质的好处,也太亏了。
  徐奕则想明白这些,便又恢复了笑意,他的身形不太庄重地歪斜着靠在背后的墙上,双手抱胸,戏谑道:“如今的皇帝找我到底有何事?我想,定不是找我一叙多年未见的兄弟情深吧?”
  李纯渊似乎由于徐奕则懒洋洋的模样而微微蹙了蹙眉,眉宇间稍微显露出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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