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苗霖一直认为自己看人很准,陛下理应不该是这样的人。
不对,以前陛下最爱的可是虞美人,如今突然不爱了,反观反而对皇后娘娘更有兴趣……
这是不是说明,陛下是个朝三暮四的人?
刚刚才反应过来的苗霖,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李纯渊却是不知对方的想法的,见对方的表情怪异,甚是绝望,不免心头困惑。
因不知苗霖又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李纯渊最终选择了忽视。
他望着半弓着身子,垂着眼睛在他面前的彭海清,轻声问:“他现在在哪儿?”
“……这……”彭海清的眼神有点闪躲。
如此怪异的举止,不免引起了李纯渊的在意。
若说他原本听到徐奕则回来是稍微有点高兴的,现在那点心思却是稍微冷却了些。
“有事便说。”李纯渊见他吞吞吐吐,难免有点不悦。
“陛下回来了……只是……”彭海清的脑门上稍微沁出了汗水,他伸手用袖口擦了擦,也很难控制。
李纯渊的眼眸深处生出了一丝冷意,连带着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陛下在哪?”
“陛下……在龙乾宫中,您此时不太方便前往。”
“本宫偏要去。”从来都很冷静的李纯渊,此时竟是生出了滔天的怒火,甚至都来不及浇灭,他的身体便已经先一步朝着龙乾宫走去。
*
龙乾宫。
“你非要给我搞这么个玩意是做什么?”徐奕则一指自己脖子上被羊笺弄出来的红肿痕迹,不免头疼。
“我这脖子上不都是?”徐奕则再次出声。
羊笺嘴角微抽,将笔搁在一边,解释道:“但这个地方却是他不曾弄上去的。”
“……”徐奕则老脸一红,咳嗽一声,“你怎么会懂这些?”
“你真当我是什么也不知的孩童?”羊笺无奈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心想平日里哥哥倒是精明果敢的很,遇到这种事,倒也就像个愣头青。
不过,对于此事,羊笺还是多了一分看戏的愉悦,毕竟多年间,他一次未曾赢过奕则哥,今日,倒也能够一雪前耻了呢。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你看,这不就来了?”羊笺微微一挑眉,稍微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做出一副刚刚受过疼爱的凌乱模样。
徐奕则对他的行为颇为不解,但一想起之前羊笺对他所说的“一切都交给他”,便不再有疑。
不过半天未见,徐奕则与李纯渊之间的氛围便出奇的诡异。
若说昨夜还是一种畅快淋漓的宣泄、撕咬,那么今天便是冷静过后的尴尬。
他们之前有了超出关系的亲昵,像是拔苗助长式的方式,令他们都难以适应这个改变。
李纯渊虽说是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但即便是徐奕则,都能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出不适合他的慌乱。
但下一瞬,李纯渊眼中深藏的慌乱却是被这宫中的陌生人生生给抑制住了,随即生出的是一种难以置信般地愤怒。
徐奕则在这一瞥之间看了个清楚,突然就心中一个咯噔。
坏了——
虽然不知到底是哪里坏了,但坏了个彻底。
“……他是谁?”但也不知是不是这次徐奕则看错了些什么,李纯渊竟是还算冷静地抛出了个问题。
“草民羊笺,乃是陛下的熟人,今日有幸进宫,也是应了皇后娘娘的光。”
这话……不知为何,生生有着不满、威吓以及徐奕则曾经世界叫做“绿茶”的感觉。
第42章 两情相悦
“本宫有叫你说话吗?”李纯渊的眼神凌厉, 声音冰冷,那不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徐奕则心头一突一突地跳,此时此刻, 犹如深陷激烈的战场, 令他感到心跳加速。
果然, 李纯渊下一刻便又将凌厉的视线转了回来。“陛下,您可是否要解释一下, 这位为何会出现在宫中?”
“……羊笺是我弟弟, 我定是要将他带入宫中小聚。”这话述是羊笺与他一句一句地对过的, 所以此时此刻, 即便是心中生出紧张, 却也是能准确对答如流。
“哦?”李纯渊竟是笑了出来,这怒极反笑之意,简直宣泄而出, 徐奕则想要当做没看见,也实在太难了些。
“自是如此。”羊笺偏偏还在这个时候加戏, 他走上前来,稍显亲昵地将手搭在了徐奕则的肩膀之上, 轻柔一笑,像极了绿茶。
“奕则哥与草民自小关系极好, 若草民说要进宫,奕则哥显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他将这个“极好”一词, 着重强调了一番。
李纯渊心中愤怒滔天,明明知道眼前两人此番举止处处透着诡异, 但不知为何,平日里一直极其理智的李纯渊,此时竟是连思考的能力都没了。
“你说是不是呀?”偏偏, 羊笺还要火上浇油,凑近了徐奕则,好似耳语般,轻轻吐息一句,挑唇一笑。
这笑,倒是风情勾人得很,与他平素里宁静祥和的姿态全然不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也是徐奕则第一次见到羊笺这番多情勾引人的样子,但想入非非全然没有,甚至生出了浓烈的惊恐与不适来。
他瞪大了眼睛,但因为被羊笺事前提前过之后一句话也别否认亦或者是承认,便只能闭嘴不言。
“陛下,本宫只听您说的。”
但徐奕则沉默不言,令他的心也沉了下来。
“陛下,您可知,您的身份如今不稳,任何一个变数都会置我们于不利之地,您如今却如此这般任性!”
即便是李纯渊,也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过是假借这事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悦而已。
羊笺见徐奕则似乎已经略有些动容,便直接用身子挡在了徐奕则与李纯渊之间。
“皇后娘娘,您怎可如此说,说到底,陛下曾经在宫外生活多么自由,若非不是您,怎么会进宫受着气?”
这句话,竟然真的让李纯渊呆愣在了当场。
他突然笑了一下,眼中满是伤心。“的确,是本宫对不住你,你厌恶本宫也是应当。”
羊笺见此,不免蹙眉,对方如此伤心欲绝模样,倒也不像是作假。
李纯渊不愿多在此多留,道:“即便陛下不愿见我,我便下去了。”
这剧本不对啊。
徐奕则心中猛地一咯噔。
但还未等他开口,李纯渊已经快步走出了龙乾宫。
徐奕则心中一慌,再也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起身打算去追。
“诶,奕则哥,你去哪?”
“去哪?”徐奕则觉得自己之前的脑子绝对是被猪蹄给踢了,竟然真的信了羊笺的办法,“当然是去追纯渊啊,不然他不得把我活剥了啊?!”
“诶诶诶,你等等。”羊笺赶忙又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你也不想想,为何皇后会如此生气,我这不是已经帮你探出来了吗?”
听到这话,徐奕则也缓过神来,心知自己刚刚竟然也是因为心急缺了理智。
他低头想了半晌,“所以他为何这般生气?”
羊笺:……
他算是服了自己的奕则哥了,在感情上头,这奕则哥还真是榆木脑袋。
略微有点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羊笺这才开口,“奕则哥,难道您就看不出来,对方根本就是吃味吗?”
“……吃味?”徐奕则咀嚼了这个词。
这个词他也不是没有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但今日从羊笺口中听到,却是令他当真信了。
羊笺笑了下,“其实我本就怀疑对方只是对你有了好感。”
“我呸,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这种事情绕这么大一圈何必?”徐奕则简直气疯了。
万万没有想到,他想的那么复杂的事情,或许其实可能就当真那般简单。
徐奕则的反应在羊笺的意料之外,他稍微睁大了眼睛,故作惊讶。
“嗯?我那说绝不谈情说爱的奕则哥为何如今这般紧张,难道对方对你有好感,你便也就允了?”
“我已垂涎他良久,如今两情相悦,岂不美哉?”徐奕则懒得与他多说,说完便奔出了大门。
羊笺留在原地,眼底稍微生出了一丝微讶。
他这岂不是办了坏事?
虽说因为猜想到这皇后便是在京城中警告他之人,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
但若是为了奕则哥的幸福,他也应该去解释一番。
“唉……没想到,我倒是错了。”羊笺无奈扯唇,摇摇头,随即也跟上前去。
*
徐奕则一路跟着李纯渊进了他的金銮殿。
毕竟徐奕则的武功比李纯渊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他半路就已经追上了李纯渊,腆着脸开始解释。
“纯渊,你别生气,那是我弟弟,刚刚只是我一时昏头,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可偏偏李纯渊并不理他。
都说烈女怕郎缠,徐奕则自从知道对方的心意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皮都好似厚了些。
“纯渊,你若是生气,便打我一顿,我这不是没弄明白你喜欢我吗?”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于直白,即便是李纯渊,也不免羞恼。
他停下脚步,瞪视了来人一眼。
其实这短短路程,他倒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端倪。
早前他就已经了解过徐奕则与羊笺两人之间的关系,若说两人之间的确有暧昧关系,那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何必等到今日?
只是,两人合伙骗他,令他到底动了气。
只是羊笺骗他,他倒也无所谓,本就是不熟悉的人,但徐奕则却不同。
再怎么说,他们已经相识许久……
而昨夜,他们又做了如此亲密之事,他本以为……一切都有了改变。
但偏偏,这人却也联合那人一同来骗他。
即便这个谎言并无伤害他的意图,但依旧令他伤心。
心底无法抑制的受伤,远比身体的伤痕更加疼痛。
“纯渊?”徐奕则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见对方依旧对他爱答不理,便又腆着脸将头凑上来。
“纯渊。”他的声音是不同往日的温柔。
他伸手试图摸上了对方的手腕,就对方虽然不看他,却也并无挣扎之意,眼中便带了一丝笑意。
“昨夜我弄疼了你,你应该好好休息。”
这话到底说得孟浪了。
李纯渊的手稍微颤抖了一下,几乎可以说是羞恼地瞪了对方一眼。
“不准胡说。”
“你可总算是愿意理会我了。”见对方回答,徐奕则松了一口气,但语气却更为轻佻,“昨夜,我咬了你,似乎重了些。”
他的手指,缓慢地向下,直到对方的脖颈。
曾经白皙无暇的脖颈被缠上了一层纱布,应该是为了掩饰昨夜的咬痕。
后脖子本就是地坤的敏感之地,李纯渊向后不着痕迹地倒退了一步,耳朵却是微微发红了。
“害羞了?”徐奕则眯起眼睛,刚刚的忐忑因为对方的反应总算是消失殆尽,反而生出了一丝逗弄对方的渴望。
于是他再次尝试将手指碰触对方的皮肤,声音暧昧。“这个痕迹,以后都会跟着你一生,代表着,你属于我,是不是?”
“……”李纯渊静默不言,但到底还是因为羞恼而有点口不择言。“你到底要怎么样?逗弄我很有趣是吗?”
“自然是有趣。”徐奕则轻笑一声,但却又在李纯渊生气之前,赶忙解释。
“但却不是因为讨厌你,恰好相反,我对你一见钟情,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明目张胆地追求你,可不是高兴坏了。”
许是没有想过会从对方的嘴中听到这种孟浪至极之话,也是因为对徐奕则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原来,以往的他,还不是真正的他,而今后的他,或许才会在他的面前展露本性。
这的确是一件令李纯渊欣喜的事,可是……如今,却又令李纯渊感到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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