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和盖提亚两人之间的纷争并没有干扰到黄金之王,因为老者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惑星接二连三袭向青之王和赤之王,浑厚的罡风压得双方氏族难以立稳脚跟,有些不得不暂时半蹲下来。
宗像礼司支起剑刃,他的心和身有如此剑,永不弯折。青色的火焰阻绝老者的袭击,他的属性原本就偏重防御,这些星辰没从他手里讨到一丝好处,反而被碾成粉末,瓦解这波攻势后,宗像礼司不紧不慢地重新构筑出类似的行星,以作回敬。
黄金之王对此略微颔首,带有一丝认可的味道。
另外几颗则奔向周防尊,还没近身就被他烈火般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净,那暴戾的性质和他头顶破破烂烂的达摩克斯之剑让老者眉头紧皱,但也没有说什么。
“到此为止吧。”黄金之王轻描淡写道,衣袖一挥,诸多异象全数消失,足以展示第二王权者对力量的精妙控制和高深莫测的理解。
藤丸立香因为站得和宗像礼司比较近,所以能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不愧是最强的王权者,宝刀未老。”
黑发青年本想搭话,但一瞬间福至心灵——这不就是绝佳的、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机会吗!
他对自己被误会的事情一笑而过,因为细究原因的话,也不能责怪周防尊太冲动,又或者宗像礼司不听人话。
从周防尊对无色之王的敌意来看,两人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大事,以至于平时沉默到极点的周防尊这样大动干戈。而宗像礼司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他基于斡旋和平衡的目的,所以才会在刚才阻止周防尊对他出手。
而宗像礼司对他出手的原因又是别的事情了。最起码第一王权者的飞艇炸了的这件事,青王作为监督各位王之间的维序者,有必要了解真相,所以才参与了刚才的战斗,打算赶在周防尊前面一举擒获自己。
这两条理由让他们的战斗看起来乱成一锅粥,这锅粥直到黄金之王来才算是彻底煮熟了。
很明显,老人是为了白银之王的身体来的。
藤丸立香不敢再耽搁,唯恐谁再打个岔,让头顶的锅变得更大更黑了,他想也不想立刻开口:“能接收下这个吗?只是灵魂暂时被排挤了出去,这个身体还能用。”
老人纹丝不动,反而是他身后的兔子们立刻上前动作迅速又轻柔地把第一王权者的身体从他肩上摘下来,做完这一切后,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归还石板之王的身体一事,向两位致谢。”黄金之王说完,头往下点出一道弧线,不多也不少,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礼仪了。
周防尊的气息仍然十分暴躁,宗像礼司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亟需解决的事情看来还有许多,这里恐怕不是一个好的谈话的地方,不如各位移步到scepter4的驻地坐下来再说吧。”
黄金之王淡淡地说:“交给你了。”
青之王又看向扶着盾牌的青年,像是在期待一个回答,藤丸立香松开英雄聚集之地,它化作点点光辉消失在众人视野里:“我也去,事实上我这边也有需要解释的事情。”
藤丸立香点头后,周防尊没有表达异议,他宛若一头狮子,紧紧地追着猎物不肯松口。
恐怕这是有史以来,王聚集得最齐全的一次,七位中到了四位半——毕竟白银之王的灵魂和身体似乎分割成了两部分,只能给他算半个。
scepter4的驻地提前腾了出来,外部由兔子、scepter4队员和吠舞罗成员共同把守。
室长办公室内。
因为宗像礼司在这里面建立了个和室,老者拒绝了安置沙发的提议,四人只能面对面跪坐在榻榻米上。至于盖提亚,能让他老老实实跪坐下来的,只有旅店的食堂小餐桌,所以这种场面他就不出席了,改而去把剩下的感染者净化完毕,做好后续转交给scepter4的准备。
“怎么了,统括局?”巴巴托斯一边往裙子下面塞人,一边问。
盖提亚看了看她的裙子,欲言又止,最后蹲下来帮她往下扯扯料子:“别乱掀裙子。”
巴巴托斯先是受到剧烈的冲击,裙子上的红色波点悉数转化成眼球,全身上下一齐瞳孔地震,恍惚中,她总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像是谁说过,记忆回溯,最后定格在黑发青年的蓝眼睛上。
方才的感动和激动完全冷凝下来,她干巴巴地答:“哦。”
“去吧。”
“我出发了。”巴巴托斯迈出几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离家上学小学生。
……干!
办公室这边,藤丸立香怎么坐怎么觉得不自在,周防尊在他对面,视线像麦芒,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他。再加上左右的黄金、青色两位王权者,这场子看起来有那么点古代武士切腹自尽的味道。
他被自己的联想冷到打了个寒颤。
年长的黄金之王没开口,其他两位姑且有尊老的美德,也没有开口。
藤丸立香琢磨着,尊老爱幼这个词,老者占前者,而他算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也就是幼的那个,抢到发言权成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着实怕这群王权者跳起来就又空中拔剑。
“那就从头开始说吧,”老者慢悠悠地开口,矍铄的目光扫过来,竟像一把刀那样锐利,“你意下如何?”
藤丸立香受宠若惊,没想到他会率先询问自己,但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青年当机立断讲出实情:“首先澄清一点,我不是王权者。”
周围的空气明显停滞。
青王和赤王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他们都看到了那把属于无色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难道他们出现了集体幻觉不成?
黑发青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块,大概和配茶的放糖差不多大小,他用手指推了下,方块顺应力道翻了个面,也正是在那瞬间,它的体积膨胀到和魔方类似的地步。
这时,透过透明的壁垒,他们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犹如游魂一样的狐狸面具。
“这个是?”宗像礼司收回视线,推了推眼镜,问道。
“无色之王。”
乍一听到这答案,身为scepter4的领袖,他思考的竟然不是狐狸面具的真伪,而是——那魔方的构成,竟然连王权者都可以幽禁起来,这种力量或许可以用于制约一途。
想到这里,宗像礼司用余光晃了圈,他从黄金之王的脸上看到了和自己类似的想法。
“卑鄙无耻!”狐狸面具在透明的魔方里游来游去,骂骂咧咧,“本大爷是王权者,你竟然这样对待本大爷!把那些眼睛拿开啊啊啊啊!!不要过来啊!!!”
听着那奇异生物的叫嚷,几位王的视线又集中在藤丸立香身上,他谨记夏目老师的教诲,眼睛要睁得大大的,表情要无辜。
况且切实玩|弄无色之王的是魔神柱,和他没有关系。
“这位无色之王拥有‘干涉’的力量,可以进入不同人的体内,在这期间,接触到了我们的一些……呃,东西。”藤丸立香在此世之恶这件事上模糊了下,“这些东西传染性极强,虽说我们有办法解决,但必须先把感染者暂时保护起来。”
宗像礼司茅塞顿开,他立刻意识到失踪案的事情:“也就是说近期大量的失踪人员是因为被无色之王侵占了身体,成为了感染者?”
他松了口气,很高兴青王这次没有跨服聊天:“没错,它会催发人类内心的破坏欲,大肆引发负面情绪,想必接下来会威胁到社会的安定,我们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藤丸立香注意到男人脸色逐渐绷紧,他保持同等的语速,语气里多出安抚的意味:“还请放心,感染者已经悉数痊愈,我们这边的人手应该正在和scepter4进行移交。”
外面夜色正浓,本该是也夜深人静的时候,scepter4的驻地却显得有点吵闹,隐约能听到一位女性利落的指挥声。
宗像礼司的终端震动了下,他轻声歉礼后,匆匆看完。
副长淡岛世理发来讯息,说有一名小女孩闯入驻地,从裙子下方取出几十名人员后消失不见。经过面部识别,和最近的失踪案名单全部吻合,目前所有人生命体征正常。
宗像礼司的视线在裙子这个单词上停了足足一分钟,抬起头对藤丸立香说:“已收到,十分精彩。”
藤丸立香:“?”
作者有话要说:立香:你又开始了是不是!!
东京大饭店好上头,抱头
第五十二章
饶是藤丸立香,也没琢磨出宗像礼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从语气来说,不大像完全的夸赞,有点玩小游戏时,背景音大喊一声unbelievable的那种味道。
君子算账,一会儿不晚。
怀揣着疑惑,他继续往下说:“为了不产生新的感染者,所以我们去了飞艇。当我们到那里时,第一王权者的身体已经被无色之王占据,虽然我们用了些手段困住它,但没想到飞艇上早就安放了计时炸|药。”
这才有了飞艇撞剑那一幕。
听到这里,王权者们已然知晓刚才出了场大乌龙,身为王权者,他们有必要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
一身位高权重者气息的黄金之王毫不避讳道歉这这件事,这是他身为王的责任和应有的担当,继他之后,宗像礼司双手微微握拳,郑重其事地放置在膝上:“就吾等信息勘误一事,向你致以最真诚的歉意。”
就连周防尊也收敛起散漫的态度,轻声说了句:“刚才对你出手的事情,抱歉。”
面对这难得的道歉,藤丸立香接受得很坦然,因为这才是尊重王的方式。
他的视线投到桌上的魔方,接下来就是一切的起始了,赤王和无色之王的恩怨。
气氛霎时又凝重起来,周防尊只对狐狸面具说了一句话:“12月7日,镇目町3街2-5的比良阪大厦顶楼。”
“什么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我做得很值嘛!”狐狸面具放肆地笑起来,混乱的语气让人极为不适,它游到藤丸立香这边,忿忿地说,“都怪这只猴子,不然我完美的计划怎么可能泡汤!”
不等宗像礼司说点什么,只见藤丸立香笑起来,那笑容里杀气十足,他先是用大拇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然后拿起魔方施展出莫里亚蒂式调酒手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无色之王和里面的空气充分混合。
周防尊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他和无色之王无话可说,红发男人用手指在终端上随意翻了翻,提出一段视频来,连接上办公室内的投影,所有人这下都能看清楚。
在这一时间和地点上,一名吠舞罗的核心成员的遇害全过程,展现得一清二楚。
藤丸立香觉得视频里的凶手隐隐有些眼熟,亏他记忆力不错,很快就回忆出是在苇中学园时,向菊理借终端的那名少年,也就是猫的小白。
……话说,名字就叫做小白?
那小白大概率就是被挤出身体的白银之王了吧,他思考到。
无色之王试图挑起王权者之间的纷争,理应受到制裁,但scepter4现有的关押条件不满足羁押它的需求,宗像礼司特别邀请藤丸立香留下来帮忙参谋一下。
让人最意外的是,周防尊竟然对scepter4羁押无色之王的事情没有任何异议,散会时,除了步速更快些,没有别的话。
藤丸立香和黄金之王拜别,他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缓缓而去的气派车队和吠舞罗的各色交通工具,清爽的茶香传来,这次宗像礼司没有再邀请他跪榻榻米,两人更加放松的坐在沙发上。
“周防尊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你留我下来也是想说这件事吧。”他说得很笃定,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哦?”宗像礼司挑起眉,他啜饮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水汽氤氲在镜片上,物理漂白,“看来你对他很了解,的确,那样一声不吭不符合他的品质。”
藤丸立香猛掐了把大腿,强行忍下笑意:“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在此之前,你为什么想要帮周防,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宗像礼司取下镜架擦拭镜片的时候,听到青年开口,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落寞和不甘:“这个,不能说百分百感同身受,但……失去谁的滋味我尝过。”
所以不希望其他人再度品尝这份苦酿。
所以想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所有事情。
十束多多良不是王权者,他的死是可以扭转的,但周防尊就不同了。王权者都是命运的宠儿,他们的更替里有着石板、或许用世界的意志来形容更恰当。
还有一些话藤丸立香没有说出口,但由于宗像礼司本人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他平静道:“想要让周防放弃报仇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要救他只能劝说他放弃,这是一个无法两全其美的问题。”
“说不定,其实你们之间关系还挺好的?”黑发青年咂摸出中间的一些隐晦的、惺惺相惜的味道。
“呵呵。”男人低低地笑出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向天花板,但他的视线给人的感觉是更加往上,透过天花板直达天空。
说服周防尊放弃报仇,那纯粹是慷他人之慨。藤丸立香当即排除这条,转而思考起别的途径来,幸好这个世界对盖提亚的压制并不强,很多事情有着回旋的余地。
“王权者堕剑……到底是什么样的?”青年问得很犹豫,毕竟就好像在问你死后要几分熟。
好在宗像礼司不忌讳这个,他尽可能详尽地解释堕剑的原理和表现,最直观的就是神奈川的那场重大事件。
藤丸立香盯着那些资料,一番苦思冥想后,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
盖提亚适时从固有结界中出来,藤丸立香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杀了达摩克利斯之剑。”
“……”盖提亚默了几秒,有点艰难地问,“它怎么惹你了?”
为了达成目的,有许多准备要做。在宗像礼司的活动下,第二天一早,藤丸立香揪住盖提亚坐上scepter4的车,前往黄金之王的领地——御柱塔。
路上,宗像礼司特地给他们讲了下这位堪称传奇的王权者,他是石板的现任管理者,而德累斯顿石板最初来自于波西米亚,作为圣遗物被教会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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