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铮抚着他白皙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扑打在他耳后。他觉得有些痒,却没能躲开。
轩辕铮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再次响起:“陛下,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做的不好,没有好好保护您,您再赶我走,好吗?”
陛下这道坎,他不准备迈过去了。就算是死,也要拼死一搏。
他在赌。赌陛下心软,赌陛下心中……还是有他一点点位置的。
陛下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一道坎,他想了很多、思了极久,而后醒悟,这道坎,他不准备迈过去,也终究是迈不过去了。
轩辕铮抓着宇文缙肩上的衣裳,脑袋靠上去,明明是服软的姿势,动作却半点不含糊,丝毫没给宇文缙一星半点可以从他怀中挣脱出去的机会。
宇文缙也没有要挣扎,只安静靠在他怀中思索着。
轩辕铮没有催促他,亦安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沉默良久后,宇文缙缓缓开口:“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朕会尊重。”
轩辕铮一愣,惊喜之意立即从他眼底浮现而出。
他尚未来得及言明什么,宇文缙又缓缓道来:“可是少将军,你要想好了,待在朕身边,也许会比你在边境战场上还要危险。你要想想你的以后。”
“我的以后……”轩辕铮紧抱着他:“若是没有陛下,我便不要我的以后了。是陛下先对我好的,是陛下先靠过来的……我只是,抓住您了。”
抓住了,就不会再放手了。
他就是不甘心。明明陛下对他那么好,他凭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别的人出现在陛下面前,而他只能默默看着?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什么人都不能碰!
什么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什么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他都不在乎。他要的,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位置。不论是以何种身份,只要能站在他身边,就是好的。
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拥有再多的虚名,又有何用?!
宇文缙靠在他怀里,似乎可以听见他胸膛中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方才的寒意,此刻已消失不见。温暖的怀抱,结实的胸膛,还有,为他而跳动的心脏。
宇文缙觉得自己有那么点矫情……
但,他就当这是自己喝醉后的举动,与平时的他无关。
轩辕铮稍稍松开宇文缙,伸出手轻抚摸着宇文缙的脸。宇文缙闭上眼,蹭了蹭他的手掌。
轩辕铮带着惊喜的眼眸中,欣喜之色显然。
他将宇文缙打横抱起,大步走进房间。宇文缙也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想要挣扎反抗的举动,他就安静靠着,任由轩辕铮抱他回了房间,将他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
轩辕铮转身时,宇文缙抓住了他手腕,语气莫名紧张:“你这就要走了?”
“没有,”轩辕铮握住他的手:“我给您去倒杯水。”
“我不渴,不想喝。”
“那我去关一下房门,外面风大。”
宇文缙犹豫了下,才松开抓着他的手。轩辕铮起身时,他就躺在床上盯着他的背影,直勾勾的,视线比清醒时候更加大胆直接,好似真的是害怕他会就这样离开。
好在,轩辕铮真的就只是关了下房门,很快便走了回来。
宇文缙暗暗松了口气,重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轩辕铮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并不抗拒陛下的这种行为,反而觉得……很好。只要不是将他推离开的行为,他都觉得没什么不妥。
他瞥了眼房间桌子上的大酒坛,又想起方才房门时门口摆着的那个相同款式的酒坛,不由挑了下眉,伸手摸了摸宇文缙的脸。
脸颊有些烫,眼神微微闪烁着,却依旧望着他。
轩辕铮问:“陛下,您喝了很多酒吗?”
“没有很多,都没醉。”
“真的?”
“嗯,”宇文缙认真点了点头:“真的。”
轩辕铮笑了下,俯身下去,额头轻轻抵在了宇文缙的额间:“那陛下既然没有喝醉,那一觉醒来,肯定不会忘记今夜您说过的话,还有发生的事,对吗?”
“当然不会忘,我的记性好着呢。”
“是吗?”轩辕铮轻轻笑了起来。
宇文缙眨了眨眼,见他笑了,自己的情绪也不由放松了些许,嘴角不自觉上扬起,跟着笑了起来。
他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润,眼神柔和,漆黑深邃、却微微闪烁的眼眸中,似有一片璀璨星海。
轩辕铮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柔些许:“陛下,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两人额间相抵,他一开口讲话,温热的呼吸便扑打在宇文缙脸上,痒痒的。脸上那些许发烫的感觉他一时分不清楚是因为先前喝的酒,还是因为轩辕铮的呼吸与他说的话。
没等宇文缙给准确答复,轩辕铮低头便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下。
很轻的亲吻,如蜻蜓点水,眨眼间便结束了。
宇文缙眨了眨眼,盯着他的眼睛。
轩辕铮笑了下,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低头,再次吻上。
宇文缙微微张嘴,迎接上了他的这个吻。
像是等待已久,又像是害怕伤害到他,轩辕铮吻得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配合着他的呼吸与动作。
“陛下,”轩辕铮呼吸有些乱:“别忘记你说过的话,还有,现在的事。”
宇文缙抬手抓着他的衣服:“不会忘的,别问了。”
另一只手迅速搭上他的肩膀,从后绕过,搂住了他的脖子。
轩辕铮揽过他的腰,手上用力,将他带了起来。一瞬间,姿势转换,轩辕铮坐在床上,而宇文缙坐在他的大腿上。
宇文缙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身体前倾,吻上了他的唇。
轩辕铮悉数接纳。
宇文缙腰上细带被轩辕铮扯下时,肩上挂着的衣裳顺势滑落。他左胸前位置,有个红色疤痕极其醒目。
轩辕铮一愣。而后伸出手,食指指腹轻轻抚过那道红色疤痕。
他眼神暗了几分,低下头,嘴唇轻轻碰了下那道疤痕。
“还疼吗?”
宇文缙笑出声来:“早就已经不疼了。”
“那个时候,很疼吧。”
“你是不是傻?”宇文缙扶起他的脑袋,让他望着自己:“你非要在这种时候问那时候的事情吗?别的,你不做了?”
轩辕铮笑了下,牵起他的手,在他掌心中吻了下。
“做。”
不仅要做,还要做全套。
屋内红烛的烛火轻轻摇曳,有什么东西在房内弥漫开。
窗外有风起,夹杂着丝丝凉意的风从窗子的缝隙中挤进来。
红烛上的烛火跳跃数下,而后熄灭,升腾起些许白烟。
夜渐深了,可这夜却还很长,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第70章 七十
邹子乾回到邹府, 在院中遇见了洛尔和齐。他低着头往前走,好似在想些什么,眼看要撞上前面的树了, 都没反应过来。
邹子乾连忙喊出声:“洛尔和齐!”
洛尔和齐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不远处, 邹子乾正站在那里望着他,伸手指了下他前面的位置, 看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洛尔和齐略显茫然的看向前方, 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树。与他之间的距离大概也就两个拳头, 再往前走一步便要撞上去了。
他迅速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抬手摸了下鼻子。
邹子乾大步走过去:“你干嘛呢, 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出去执行任务了,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没事, 出去走了走。”
洛尔和齐转过头来,瞥见了邹子乾脖子上那道划痕。虽没有再往外渗血, 但先前滑下来的血迹他忘记擦去, 此刻正凝在他脖子上。
洛尔和齐一愣,随即伸出手, 眼中满是担忧:“你受伤了?”
邹子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被轩辕铮那个臭小子给划破了, 虽然没有什么疼痛感, 但……他伸手摸了下,有些许已经干涸的血迹凝在先前的伤口上。
他笑了下:“没事,不小心划到了。”
洛尔和齐抿了下唇:“你去皇宫了?”
邹子乾还是只笑了笑。
但洛尔和齐已经从他的笑容里得到了答案。看来他这么晚回来,真的是去皇宫了。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 这伤口,应该是邹子乾去皇宫偷偷看皇帝的时候撞见了轩辕铮,轩辕铮弄的吧。邹子乾本来就打不过轩辕铮, 所幸,只是一道很浅的伤口,应该不碍事。
洛尔和齐轻叹了口气:“以后小心点。”
“知道了,”邹子乾环抱起双臂来:“你的伤好点了吗?白天听你手底下的人说,你昨天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伤口有没有好好处理?”
“嗯,”洛尔和齐点了下头:“我没事。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答完后,洛尔和齐往自己的房间所在方向走去。
邹子乾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洛尔和齐遇见自己可不是这种有些疏离感的态度,起码,以他厚脸皮的程度,他肯定又要说一些气自己的话,可今天,未免过分安静了些。
邹子乾皱了下眉,跟了上去。
洛尔和齐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转身时,发现是邹子乾。他有点诧异:“子乾,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邹子乾大步先走进了他的房间:“既然你不是去执行任务,这大半夜的,你跑去哪里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发生什么事了?”
洛尔和齐随后走进房间,但今夜发生的事,他并不想告诉邹子乾。
他从未和邹子乾提起过自己的真实身份,邹子乾也一直只当自己是邹越从西域那边带回来的人,顶多也就是下属。别的事,邹子乾没问过,他应该也不想知道。
邹子乾坐下后看着洛尔和齐,洛尔和齐却转身去了床边,蹲下来往床底下翻着什么东西。
邹子乾皱起眉来,依旧盯着洛尔和齐看。他就说洛尔和齐今天很奇怪吧!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在他面前,他居然无动于衷?!
洛尔和齐从床底下翻出来一个小箱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双手捧着走到了邹子乾跟前,而后将手里的小箱子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邹子乾满眼疑惑看着他,伸手打开了盖子。那小箱子里装着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一些集市上就能看到的小物件,但满满当当,装满了这个小箱子。
邹子乾的表情更为疑惑不解了:“这是什么意思?送给我?”
洛尔和齐笑着点了点头:“嗯,送你。”
邹子乾倒是觉着有些稀奇,并且十分不正常。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自己东西,而且这些看起来……不值钱的东西。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看起来不值钱的东西,他居然装在箱子里藏在床底下。
洛尔和齐的这种行为,邹子乾很是不理解。
见邹子乾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洛尔和齐眼中有一丝失落闪过,但很快恢复正常。他伸出手将小箱子的盖子合上,但还是放在邹子乾跟前。
他问:“子乾,我送你的东西,你会丢掉吗?”
“当然不会,”邹子乾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好歹也算是礼物,我会留着的。”
洛尔和齐笑了下。
邹子乾问:“你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而后又道:“子乾,我受伤的地方该换药了。你帮我换吧。”
“啊?我?”
“嗯,你。”
“……”
邹子乾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给洛尔和齐换药了。他其实不是觉得自己是少爷,洛尔和齐是下属就嫌弃什么,只是,他没有给人换过药,怕自己会不小心弄疼他。
尤其是,当邹子乾解开洛尔和齐衣服,看见他肩上的伤口时,他去拿药瓶的手都不由有那么点颤抖。
除此之外,展露在邹子乾眼前的洛尔和齐的后背与胳膊上,满是伤痕。虽大多已经痊愈,可留下的伤疤却不是轻易可以消除的。
邹子乾忍不住蹙眉。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受过那么多伤吗?”邹子乾坐在他身后给他擦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问。
他怎么记得,洛尔和齐好像没有受过这么多次伤。起码,他知道的,就那么几次。可他身上的伤痕却全然不像只是受过几次伤的样子。
“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洛尔和齐语气淡淡,好似没觉得受伤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对他而言,受伤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也不觉得有多么的疼,只是会留下些许难看的疤痕罢了。
邹子乾小心翼翼为他的伤口换药,紧皱着的眉头直到给他换上新的纱布后才稍稍松懈下来。
洛尔和齐拉上衣服穿好。
邹子乾将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收拾好,准备放回桌上的药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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