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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放肆地到处点火，我在他怀里慌得喘不上气，“别！”
他停下来，“怎么了？”
“你，你怎么突然变得，变得……”
“变？”他收住了笑，“你觉得我变了？”
我点头，这太超出想象了。
他突然捏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
“那，你喜欢哪个？”
“啊？”
“喜欢从前那个，还是现在的我？”
他的语气很怪，从前？现在？他在说什么？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无伦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敢承认喜欢他啊。
他逼了上来，莫名的威压让我开始紧张。
“我……我不知道，陌，你突然这样，我有些怕……”
他身形一顿，放松了手下的力道，转而将我搂在怀中温柔地亲吻。
“别怕我，伽伊，我还是我，无论变成什么，都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接着喜欢我好不好？”
喜欢？他说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震撼到失语，张了几次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可，可是，我不行。”
“为什么？”
“我的过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很煞风景，可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这个惊喜太巨大了，我承受不了得到后再失去的痛。说清楚了就不会有开始，也就永远不会品尝结束的绝望。
我更不想骗他，“我没告诉过你我的过去，其实我不好，很不好，我……”
“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不，不是的，”我推开他，鼓起勇气揭开旧伤疤，“我的身体，有过很多……男人。”
“什么？”他愣住了，“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我不敢看他，攥紧床单艰难说出口，“从15岁开始，我就被父亲当做筹码送出去讨好王室贵族，他用我一步一步往上爬，从普通的商人爬到了领主位置，我被他一次次送出去，又一次次以各种目的转手，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男人碰过我了。
陌，我喜欢你，但只是喜欢就好，我从未奢望过能拥有你，我的过去太不堪了，你那么完美，我们……不可能的。”
终于说出口了，明知最终会被判以死刑，心中还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耳边没了声音，久久等不来回应我小心翼翼抬起了头，被他眼中可怕的风暴吓住了。
“他们在哪？”阴冷的声音暗藏怒火，眼中是可怕的杀意。
他生气了？
“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逃离了那里，来到了这个他们找不到的世界，我还遇见了你，现在我很快乐很幸福，可这样的我配不上你，对不起……”
“我不在意那些过去。”
“可我在意！”我有些激动了。
“若是我也有过去呢？”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忘记了一切，所以你并不知从前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我是个坏人呢？是个***无数的恶魔？伽伊，”他捧起我的脸，“如果我的过去很不好，你还会爱我吗？”
他居然会这样想？本以为他会介意我的过往，没想到却勾起了他对从前未知的恐惧。
“不会的，你不会是恶魔，你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呢？无论从前的你是什么，我都只会爱你。”
炙热的吻迎了上来，他紧抓我的肩吻得霸道又温柔。
后面的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一个有着不堪回首的曾经，一个一片空白没有过往，欲望将两个残缺的人紧紧拉在一起，一起做了一场绚丽多彩的美梦……
……………………
【银柒：】
天色已近黄昏，正是山上一天中最美的落日时光。
懒懒地从巨石上爬起来，刚准备出门，灰隼紧跟着跑了出来。
“去巡视领地？”
“嗯。”
他舔着脸凑过来，“我背你去好不好？”
“我自己没腿吗？”
“求你了，你就满足我这个愿望吧，我就想背着你出去转转。”
我白他一眼，“受虐狂！”
他快走两步拦在我身前，殷勤地俯下了身子，“上来嘛！”
唉，就没见过这么黏人的狼！
我不情不愿地爬上去，懒懒地趴好将下巴放在他头顶上，“走吧。”
“嘿嘿，老婆你对我真好，我爱死你了。”
“呵呵。”
夕阳下的伯纳山笼着一层烟红色的红晕，沿着山坡走下去青草野花扑面清香。
一群群幼崽在草地上奔跑打滚，灰隼见状快乐地发出两声狼嚎。
“小柒你看，咱们山上又多了好几窝幼崽呢。”
“嗯。”
来到这里快一年了，平静无忧的生活让大家安下心来休养生息，繁育后代的事便也提上了日程。
“咱们也要加油啊！”
“你想死？”
“呵呵，我就是过过嘴瘾。”
“你也可以去找母狼过过别的瘾啊，生一窝狼崽给我玩也未尝不可。”
灰隼晃晃脑袋差点把我跌下去，抬手拍他脑袋，“老实点儿。”
“你再把我往外推，我就哭给你看。”
“你好意思哭，我就好意思看，吓唬谁啊！”
他哭丧着脸，“你这样说我很伤心的，以后不说这种话行不行？”
“不行！”
“呜呜呜，小柒我爱你。”
我也是服了，翻身跳下来，不想再理这个厚脸皮。
“伽伊呢？”
他紧跟身后，“忙着谈恋爱的吧。”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昨天我还看到他和陌一起修复城堡呢，狮敖他们送了不少木头过去帮忙。”
“那明天我们也过去看看。”
“嗯，你觉得那个陌怎么样？”
他扬起脑袋想了想，“挺不错的，对幼崽也特别好，我看伽伊也挺依赖他，从雄性的眼光看，像是个专情的好男人。”
我的感觉和他们差不多，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温和谦逊的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对伽伊出手了，在感情中足够强势，是个霸气的男人！
之前还对他的突然出现处处戒备，但观察了这么久他一直挺安分守己的。况且他只一个人，真要有什么不轨我们这么多动物呢，也没什么好怕的。
黑十和狼獾们从远处迎面走来，身后拖着什么东西。
“银柒、灰隼，你们看看我们在后山发现了什么。”
一只全身僵硬的白鹿被扔在了地上，已经死了，可死的很诡异，内脏都被掏了出来，只剩下一副躯壳。
我皱起眉，仔细翻看腹部的伤口，那形状很奇特，一点也不像撕咬伤，“这是我们的动物干的吗？”
“不会，我已经问过一遍了，都说不是。”
灰隼严肃起来，“难道山上又来了别的物种？”
这个理由倒也可以解释……
“有人看到过吗？”
“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现。”
“这鹿在哪找到的？”
“山顶雪地里掩埋的。”
我抬头望向积满厚雪的山顶，难道有什么东西藏在了上面？
“看看去！”
…………………………
【陌：】
白天陪着灰隼他们在山顶搜寻了许久，并没有更多的发现。
夜晚的篝火聚会上，银柒说了山上的异动，让大家最近出入都提防一些。
大家有了新话题神神叨叨地展开想象聊了许久，海风将火架上的肉香吹得满空气都是，我喂伽伊吃下一块烤得焦嫩的鱼肉，顺手擦擦他的嘴角。
“陌，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东西进入伯纳山了？”
“你不也说了吗？这里进不来也出不去的。”
“可我们不是也照样误打误撞进来了嘛，说不定有人和我们一样幸运呢。”
“若真有应该不至于躲起来。”
“所以说很奇怪啊——”
我僵着笑重新回到火旁翻着烤肉，垂着眼遮住了眼底的怒火。
突然心中一丝异动，我转头看向远处的礁石后，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深深凝视着我，心头一颤，我冷下脸对它做了个口型，它眼中的光暗下去，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一夜痴缠后，伽伊疲倦地沉沉睡去。
我悄声离开房间，快步走向大海。深吸一口气跳入海中，朝着深处急速下潜。
游到一定深度后海底显露出成片的建筑群，宽阔的街道、巍峨的宫殿、富丽堂皇的花园……统统被海水侵蚀成了暗绿色，爬满了珊瑚和贝类。
我没有去看这些记忆中熟悉的地方，朝着中心那棵参天古树游去。
死气沉沉的海底，唯有这棵残剩下庞大躯干的古树还直直地挺立着，没受任何侵蚀。
我撕开树皮露出里面那团血红干枯的躯体，眼中冒出了火。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私自上岸暴露行踪，为何还要出去！”
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极缓慢地动了一下，露出一张干瘦狰狞的脸。
“王，您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
“什么时候行动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提醒。”
“是！可是王，您对那个人类少年太过亲密了，我是怕您被他迷惑，一时心软下不了决定，而忘了这海底还有……”
“够了！我不会忘记，你也别再出来惹事，别让我再看见山上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王，我们会一直等着您的，等着您赐予永生！”
我转身游走，心头烦乱不堪。
我恢复记忆了，在快被那无处不在的召唤逼疯前，我找到了海底，找到了封在古树中的巫卜，找回了所有的记忆。
可我后悔了，后悔重新想起了这一切，在此之后的每一天都煎熬在痛苦的取舍中。
伽伊，我到底该怎么选择？
第六十九章 抉择
69
【陌：】
一截木头被锋利的刀子刷刷两下削去树皮，露出里面白色的木纹，刀尖擦出木屑灵活游走，不一会儿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狮子就被刻好了。
我递给一旁巴巴等了许久的幼狮，“喏，你的！”
它开心不已，凑上来吧唧亲我一口，“谢谢陌，我太喜欢了！”
它叼起木头欢快地跑到幼崽群里，得意地仰高了头，“陌送我的肖像！酷吗？”
“哇——”一群小崽围着它惊羡高呼，排着队瞻仰它的肖像。
“下次我过生日也让陌给我雕个大的，比你们的都大！”
我忍不住笑出声，身后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可以帮我也做一个吗？”
我回头，是一只小银狼，有些胆怯地低头看着我，眼中流露着渴望。
我伸手抱它进怀里，这么小小的一只软极了，我认得他，三个月前刚出生的崽，是这群里面最腼腆内向的一个，平日从不往我身边凑。
我轻抚它的小脑袋，“当然可以，想要什么？”
它受宠若惊，乖乖趴我腿上不敢动，“就，想要一个狼王大人的肖像。”
“哦？”我笑了，“为什么？别人都是想要自己的肖像。”
“因为他很厉害，对我们也很好，父亲上次被棕熊欺负还是他跑来教训的，他还帮我摘过树上的果子。”
“嗯~~看来你很喜欢他！”
“唔……娘亲说不能喜欢，狼后会不高兴的，你能给我做一个他吗？”
“当然没问题！”
我重新捡起一块木头，按照它想要的样子一点点做好，“你长大想当狼王吗？”
“嗯，我想做和他一样优秀强大，大家都喜爱的狼王。”
“有志向！”
小东西眼睛舍不得眨，一直巴望着耐心等我刻完最后一刀。
“好了，给你，喜欢吗？”
它有些激动地接过，“太喜欢了，谢谢你！”
看着它雀跃的小脸我忍不住捏了捏，它叼着爱不释手的礼物跳了下去，走了两步又转回身，“你也很好，我们也都很喜欢你！”
“哈哈，谢谢你的喜欢！”
小屁孩！
看着它渐渐走远我才慢慢收敛了笑容，从怀里拿出雕了一半的伽伊，轻抚上面的纹路，眉间全是忧郁。
又过去五个月了，巫卜在梦中一次次轻唤催促，我却迟迟没做决定。
理由找了很多，一拖再拖……
一转眼已经又拖了将近一年。
亲眼看着一批批幼崽慢慢长大，又一个个组建了新的家庭，山上热闹了许多，也多了更多的牵绊。
我和伽伊的家在大家的帮助下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虽不及以往奢华气派，但胜在温馨雅致，处处用心。
大家合力清理了碎石，扫出了道路，载种上鲜花蔬菜，让曾经的废墟变得充满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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