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哼笑一声,勾起嘴角,“既然是谈生意,还是坐着谈吧。”
掌柜的让人将点心端上来,放到案几上。
苏御和李初尧坐在一处,鸿书单独坐在一边。
风雅端起茶杯看了半响,喝了一口慢慢说:“李公子,窈遇生意虽然好,但也受排挤的厉害吧?”
李初尧挑了挑眉,没接话。
自从杨老板那事之后,眼红的人,收敛了许多,但窈遇特有的会员制,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都是一副隔岸观虎斗的姿态。
随后又因为京城宋家的原因,知晓了窈遇背后有李宽撑腰,立马歇了使绊子的心思。
不过排挤……风雅倒是没有说错。
比如说不许自己夫人买要窈遇的产品,再比如,买了以后,全部扔在了大街上,一副“我干不掉你,但就是要恶心你”的模样。
可惜啊,他们低估了女人爱美的心。
表面上是这样,但那些夫人,私下来窈遇,重新购买了产品,又私自换了包装,拿回去用的开开心心。
更奇怪的一个现象是,即使街上有盗版,但也没人去尝试。
李初尧并不觉得风雅不知道这些事情,毕竟女人之间,话题总是最多的。
“我不怕排挤,风老板有什么直说。”
“想必李公子也知道,来我这里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大可以合作,我帮你卖东西,但赚的钱分我一半。”
苏御皱了皱眉,看似是在拉生意,但其实完全没必要,如果换作京城,这种模式,完全可以;但在沂南没有必要,第一是沂南有钱的人,已经全部在名单里面了,无需要风韵来插手,其二是,多了,反倒拉了窈遇的档次。
他不知道风雅是想借此机会接近李初尧,还是真的想要合作,但确实没有必要画蛇添足。
李初尧见苏御眉心拧在一起,“夫郎怎么说?”
刹那间,所有目光落在苏御身上。
风雅面色冷淡,似乎有所不满。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实话实说道:“这样的合作,其实没有必要。”
风雅冷嗤一声,“哦,我风韵从建立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年了,除了茶楼,还包括外面的船坊,不知是什么原因,入不了苏公子的眼?”
船坊的生意,说白了就是酒肉生意。
正经一点,便是夫人小姐,公子哥等兴致来时,过来小坐一会儿,感受一下景色,欣赏一下美景。
不正经时,自然就是达官贵人,请上一些姑娘,唱唱小曲,喝喝酒,留下半身风流。
这些人虽然都是优质的客户,毕竟拿回家哄人,或者送人当礼物,都非常值当,但明显不符合窈遇的初衷。
这个时代,门第高低,注定有的人会被瞧不起,其次是,一些名门闺秀,对风尘女子有偏见,给人用了,心里会不平衡。
李初尧后期肯定会推出平价的产品,只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毕竟种茶很缺钱。
苏御还没开口,李初尧已经开口了,“风老板,并非不是风韵入不了眼,只是眼下窈遇的产品走的高端路线,还不适合,拿出来共享。”
“如果风老板确定想要合作,后期的茶叶生意,倒是有机会。”
李初尧未将话说死,风韵名声虽然大,但也指不定以后,窈遇起来了,带动了茶叶,不需要风韵了呢。
再说了,风雅摆明了,就是想分一杯羹。
打着帮忙卖产品的旗号,揽走客人和一般的盈利。
李初尧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这女人从一开始,便没安好心。
窈遇答应了风韵,就会有第二个风韵来,他凭什么要把独食分被别人?
风雅眯了眯眼睛,“李公子真会说笑。”
买卖不成仁义在,如今看来是仁义也不在了。
“既然风老板觉得是说笑,那今天便当做笑话吧。”
“李公子,还是切莫太把自己当回事。”
风雅眯着眼睛,神色冰冷,连带着那张好看的脸,都让人感觉到了僵硬。
李初尧目光落在她手上,“风老板,还是好好保养吧,虽然我们窈遇的会员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但我今日破例,可以给你加上。”
风雅寻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她突然惊慌的将手伸进袖子里,姣好的面容,出现龟裂。
“阿御,走了。”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轻轻捏了捏,落在风雅眼里,仿佛就是讽刺。
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出了房门,李初尧冲鸿书说了一句话,鸿书点点头,回去了。
到了马车上,苏御忍不住问:“为什么叫鸿书回去?”
李初尧摸着苏御细腻的手指,拿到嘴边亲了一下,“风老板,想卖东西是真的,但她还想要窈遇的配方。”
“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初尧将自己的手摊开,又把苏御的手放到掌心,示意他仔细看。
苏御翻来覆去瞧,除了颜色有些偏差,还有大小不一样,他根本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啊?
“宝贝,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子嗣。”
“……李初尧扶额,“错了,是容颜。”
苏御愣在原地,是这样吗?大概是因为兰舟,并未在意过这方面,所以他并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要是自己不好看了,毁容了,李初尧还会喜欢他吗?
他心中这么想,也不由问出了口。
李初尧噗嗤一笑,反问他:“要是我不好看了,毁容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苏御思考了一会儿,诚实地说:“那就要看是怎么个不好看了,要是太吓人,估计不太行。”
李初尧笑了笑,“那看来我得小心了,绝对不能伤着脸。”
苏御也跟着发笑。
其实问这个问题,对于他们俩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
“别打岔。”苏御提醒他。
李初尧手指卡进苏御的指缝中间,同人十指相扣,伸手理了理他垂下身前的墨发,才说:“你觉得风雅多大年纪?”
“二十多?”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对。”
回想起李初尧给风雅的建议,他大胆的猜测,“三十?”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不,可能快四十了。”
“这么老?”苏御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看起来完全不像,明明那张脸很年轻。
李初尧身后捏了捏苏御的脸,“你这话要是被风雅听到,估计想撕了你这张小脸。”
“我又不是故意的。”
苏御拍开他的手,撇了撇嘴,又忍不住问:“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李初尧拿起交握的手示意了一下,苏御立马想起,风雅慌慌张张将手藏起来时的样子,瞬间恍然大悟。
“她脸保养的很好,但忘记了手,不够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我估计你也没看出来。”
苏御听到他这话,有点不高兴,“你才眼神不好。”
李初尧:“……”
重点是在这里吗?他发现自己和苏御说话,总是讲着正题,就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李初尧冷哼一声,伸手挠人痒痒。
苏御连忙求饶:“夫君,我错了。”
“哪错了?”
苏御委屈巴巴,“不该顶嘴。”
李初尧莞尔一笑,将人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行了,别装了,也不知道跟谁学得,小戏精。”
苏御跟着发笑,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跟你学的。”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当初同李家的人虚与委蛇,还成了黑历史了。
不过想到李家,倒是许久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了,反正也快过年了,也无妨,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
李家的生意,主要是在米铺和酿酒上。
倒是可以发展一下这方面。
苏御见他思绪敛眉沉思,思绪不知道飘哪里去了,用另一只冰冷的手,贴了贴李初尧的脖子。
李初尧打了一个激灵,皱着眉问:“手怎么这么冰?”
他将苏御的手,放进胸前的衣襟里,想到之前苏家人给苏御下毒,浑身不由散发着冷气。
“走的着急,忘记拿暖炉了。”
“嗯,我记下了。”
苏御伸手扯他的笑,“别不高兴了,笑一笑。”
李初尧龇了龇牙。
苏御松开手,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你是说,风雅是害怕容颜衰老,想借着分一杯羹的名义,同你谈,然后谈不拢,再找你要美容的配方?”
李初尧点点头,风雅早也许早就知道谈不拢,只不过在试探他的态度,但没想到,他会让苏御直白的说出来,一点面子都不留。
不给面子,自然什么都谈不了了。
“那你让鸿书同她谈会员的事情,万一她用了产品说不好,故意找茬怎么办?”
“放心吧,我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
苏御不太放心,但他想到刚进去,风雅看李初尧的眼神,他不自在道:“连老女人都喜欢你,你什么体质!”
李初尧捏了一下苏御的腰,“说什么呢。”
好的不学,竟捡坏的学。
苏御不说话了。
明显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118章 梦境和烟花
回到别庄,苏烈正在同兰枫鸢争论,前者面色微沉,后者笑意盈盈,邪魅肆意,同开始的彬彬有礼简直判若两人。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都写着:这人绝对不可能是兰家人!
脚步声传进耳朵里,兰枫鸢转过身,看到苏御和李初尧,收敛笑意,恢复刚见面时温和有礼的样子。
“你们回来了。”
苏烈嘴角抽了抽,变脸比翻书还快。
李初尧点点头,苏御“嗯”了一声。
对上苏烈那双“我们什么事都没有”的眼睛,苏御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溢着花香,沁人心脾。
时间一晃,好似白驹过隙,很快到了过年。
四周挂满了红灯笼,贴了新窗花,门上的对联也换上了新的,整个府里焕然一新,很是喜庆。
中途兰枫鸢收到了一封信,急匆匆走了,没了气自己的人,苏烈日子过得尤为舒坦。苏御给刀疤脸说过书的事情,只是赌场到了年底,正值要四处要赌债的时候,抽不出空来。
新年新气象,中午弄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开开心心上桌。
鸿书和莫一坐在一起,李初尧挨着苏御,苏烈独自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孤单单。
李初尧将自己新酿的酒拿出来,给众人倒了一杯。
酒香四溢,带着独特的味道,让人心醉沉迷。
同一般的酒不同,要更醇更浓郁。
大概是相处的自在,李初尧和苏烈之间,干脆互相称唿名字,连同鸿书和莫一,也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初尧,你这酒味道不凡啊。”
听出苏烈话中有话,李初尧笑了笑,那当然,这可是他送给李府的礼物,等着年后,亲自开店剪彩。
鸿书端起酒,伸手往鼻子下扇了扇,果然是好酒。
苏御想喝,被李初尧拦住,“这酒烈,只准抿一小口。”
“有莫一的化酒丸,怕什么。”
莫一见李初尧皱眉,适时出言,“虽好用,但是药三分毒。”
李初尧眉心舒展开来,苏御心有不甘。
苏烈也而跟着附和,“你身子差,少喝为好。”
苏御瞪了李初尧一眼,彻底歇了心思,都怪李初尧!
两人形影不离,恩爱的要紧,成亲也有这么久了,苏烈便不由想到了子嗣上面,从莫一那里旁敲侧击,问了苏御的身体情况,得到答案——之前的余毒已清,怀孕不成问题,就把目光落在了苏御的肚子上。
苏御如今就他一个亲人,若他不多操心,还有谁操心这些事?
于是便找了机会,同苏御提了一下。
苏御当然不会说,他和李初尧至今未真正同房,只得应付了事。他找了莫一,后者给苏烈的诊脉结果是——身子弱,得养养,生孩子才不容易出差错。
随后苏烈就同老妈子似的,这样不许,那样不许。
李初尧自然不会拆穿苏御,便装作看不见苏烈的唠叨。
被气唿唿地瞪了一眼,李初尧也不生气,将苏御面前的酒,当着面换成了新鲜的果汁。
苏御:“……”
小心眼儿。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同苏烈说:“阿御的生辰,我打算回邺城过。”
苏烈皱了皱眉,想到什么,他又只好点了点头,“也好,终归是要回去的。”
见苏御看自己,李初尧落在一只手,捂住苏御的指尖,轻轻捏了两下。
苏烈面不改色,假装没瞧见两人的小动作。
想到之前柳秀将城西的桩子给了李家,而如今,李初尧回邺城,定然会去要回苏御的嫁妆,他开口道:“我回到京城,会将城西桩子是给阿御作嫁妆的事情传出去。”
这样一来,李家和苏家为了顾及名声,肯定会一件不落,给李初尧夫夫。
李初尧却摇了摇头,“不用,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却见李初尧不打算细说。
李初尧端起酒杯站起身,举到圆桌中间,“祝大家新年快乐,明年更好。”
其他人无法,只好放下好奇心,同人碰杯。
一杯饮尽,李初尧招唿人,“先吃菜,不然该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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