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向来嚣张的魍九两落荒而逃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只是这群他并不熟悉的女修士嘴里说的话让他心慌意乱的,脑袋都有些不清楚了。
待到他一路回到洛云峰,看到正在拿着灵石哄生气的撅个屁股示人虞小鸡,那砰砰砰不知道在乱跳什么的心才平复下来。
“喂,”魍九两朝着乾巽喊道,“你说虞小鸡是你的灵宠,他们信吗?”
魍九两在乾巽说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无非是怕有人觊觎虞小鸡,而虞小鸡在他的手里少不了有人来抢夺,若是说虞小鸡是乾巽灵宠,还用的是乾巽的法宝才造就出如此声势浩大的动静,也就让他人没那么多的心思了。
然而魍九两却知道,乾巽这番话骗骗渡劫期以下的就还行,渡劫期以上的全都是摸到天道门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虞小鸡的身份,能相信乾巽的屁话才有鬼。
“信与不信又如何,”乾巽垂着眼睛,“左右是一群不如我的人罢了。”
虞小鸡在魍九两回来的时候就飞回了他的头上,在魍九两脑袋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宣泄着不满,然而魍九两却没有管他,而是看着乾巽手里突然摆弄起的材料。
“你在干什么?”
“炼器。”
“炼器干嘛?”魍九两有些莫名其妙。
“给九梧练一个可以号令百兽的法宝,帮它遮掩遮掩。”乾巽说。
之前乾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虞小鸡能够号令百兽是盗走了他新炼制的法宝,那就必须练一个出来,不然岂不是太容易被戳穿。
魍九两知道乾巽炼器的水平在修真界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顿时好奇的在一旁看了起来。
能够号令百兽的法宝可不是那么好炼制的,若是放在灵气充足,神兽遍地走,仙兽不如狗的年代自然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他们连仙兽都难见得到,去哪里寻找合适的炼器材料呢?想要号令群兽必须有渡劫期妖兽或者神兽仙兽身上的骨头当做炼器主材料,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劝退了,毕竟在如今这个灵气衰竭的时代,渡劫期的人类修士都没几个,更别说渡劫期的妖兽了,哪儿遇得见。
但毕竟是乾巽要炼器,可能他又有别的法子吧。
一想到有可能偷师,魍九两一下子就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他看着乾巽先是布下了重重禁制,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紧接着拿出了炼器炉,将材料一一放了进去。
炼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用灵力将材料碎成粉末,接着用天地灵火淬炼成液体,最后再用灵力重新融合塑形,是一项需要耐心以及极其高超的灵力控制,并且非常消耗精神力,许多早已成名的炼器大师,往往在练制地阶以上的法宝时,都会耗时颇久,且甚是乏累。
而乾巽炼器呢,行云流水,就好似在泼墨成书,挥毫写意,完全没有疲惫的感觉,把魍九两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的每一步动作都顺畅极了,就好似他早已做了千百遍,已经连骨子里都都记着炼器的感觉似的。
这让魍九两感到非常神奇,自从他到了渡劫期,触碰到天道的规则后便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得到一些东西便会失去一些东西,这是很公平的交换,可是乾巽得到的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炼器炼丹、符箓阵法,甚至于他自己本身作为一名剑修,他都站在了修真界的顶尖。
他的得到了这么多,那么他失去的会是什么呢?
魍九两看着乾巽的目光里带着些探究,他付出的难道是……
魍九两还未来得及细想,就看见乾巽从储物戒内掏出了一物,顿时魍九两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有无语。
原来乾巽拿出来的是虞小鸡之前的的碎蛋壳。
虞小鸡一看到自己的蛋壳,顿时激动的叫了起来,啾啾啾的,看起来跟蛋壳很是亲密的样子,也是,毕竟那是它住了许久的地方。
紧接着,乾巽将蛋壳放进了炼器炉。
虞小鸡:……!!!!!
“啾叽叽叽!!!!”虞小鸡顿时激动起来,把孩子气的扑棱着小翅膀就飞起来了,直直的往那炼器炉里飞去,快的魍九两都没反映过来,要不是乾巽一把抓住,这会儿的虞小鸡估计已经变成烤小鸡了。
乾巽将激动的忽闪着翅膀,连羽毛都扑棱掉了几根的虞小鸡放进了魍九两的掌心里,用手指拨了拨它那小小的花翎,道:“只用了一片你的蛋壳,其他的都还在。”
可虞小鸡还是不罢休,啾啾啾的朝着乾巽叫着,仿佛是在破口大骂。
乾巽没有办法,只能把当时收集的蛋壳全部拿出来放到虞小鸡面前,让它确认确确实实只少了一片蛋壳之后它才罢休。
之后虞小鸡便困顿了,它今日耗费了太多的力量。不一会儿就卧在魍九两掌心中睡着了。
见虞小鸡睡得安稳了,魍九两从储物戒中拿出乾巽给它做的小窝,将虞小鸡放了进去,还盖上了一条小小的薄被。
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魍九两忽的问了乾巽一个问题。
“若是太一门问你要虞小鸡,你是给还是不给?”
第42章 【加更】情敌见面居然不是修罗场
乾巽与太一门订下过天契,不得拒绝太一门的所有要求,而太一门内能猜出凤凰身份的人不止一个,除了渡劫期的弘明道君之外,太一门内还有一位天算子道君,那天算子虽然是化神期修为,但是一手占卜术冠绝天下,他能看得出虞小鸡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先前魍九两本着肯定没人相信这修真界还有凤凰的心思,对着那些玄兔宫玉宵门的小辈道出了虞小鸡的身份,可他万万没想到虞小鸡竟然能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不会的。”乾巽垂着眼睛回答。
魍九两觉得乾巽的状态又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他总是这样莫名的垂着眼睛,好似认命般似的,也不知道他认的是哪门子命。
于是便又问道:“为什么?”
这一次乾巽没有回答,而是盯着炼器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魍九两也没有追问,人都有秘密,乾巽的秘密只少不多,而且就算他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他,而魍九两能猜到的只有一点点。
这么想着想着,魍九两便烦了,一屁股坐在乾巽身边,专心致志偷师起来。
然而魍九两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没一会儿便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的魍九两靠在乾巽身上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魍九两,一直低垂着眼睛的乾巽忽的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叹息般的道:“对不起。”
只可惜,魍九两什么都没听见。
乾巽这次炼器,一共练了九天,也没将那能够号令百兽的法器练得太好,不过是个地阶下品的物件,不常见但也没那么稀罕,省的引得他人相争。
他炼制的是一枚小小的哨子,只有小拇指那么大,通体呈现翠绿色,哨上又鎏金缠绕,看起来不像是法器,倒像是什么工艺品,灌入灵力便能使其发出声音,可统御百兽。
乾巽让魍九两给这枚哨子起一个名字,魍九两见着哨子又是金又是玉的,简单粗暴的起了个名字叫做金玉哨,然后这枚金玉哨就挂在了虞小鸡的脖子上。
魍九两教它,要嚣张的话就吹这个哨子,比如去找其他鸡打架,见面就是一声哨响,让其他鸡直接俯首称臣!
他俩一个敢教一个也敢学,看的乾巽在一旁欲言又止。
这九天内他们三个是享足了天伦之乐(?),早不知外界已经传遍了风言风语。
乾巽道君突然闭关,还带着一个小小的男宠一起,这怎么看怎么不对。
除此之外,另一道传言也逐渐兴起,那就是与乾巽道君一同闭关的这个叫做锦衣的侍君,心悦乾巽道君,甚至到了可以为其奉献一切的地步。
谣言总是越传越离谱,逐渐的就变成了锦衣侍君与乾巽道君诉说心意,乾巽道君顿感得遇良人,拉着锦衣侍君双修了九天九夜才罢休。
当魍九两从洛云峰出来听到这样的传闻的时候,气的他把乾巽祖宗十八代又双叒叕骂了一遍。
不过此刻的乾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将金玉哨练成之后便又匆匆的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反正跟魍九两说了一声便没了踪影。
此次仙门大比,魍九两还是与乾巽住在一起的,不过这只是暗里的事情,明面上兰竹还是给魍九两安排了一间小院的。
这次乾巽炼器结束后,魍九两又变成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于是他便头顶着虞小鸡,去兰竹分给他的院子里转悠去了。
可是刚到地方,他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想等到你还真不容易。”
来人是一个青衣束冠的男子,形容举止都矜贵异常,他的话里带着嘲讽,怎么听怎么跟魍九两不对付,此人正是容熙。
“等老子干什么?等老子揍你一顿吗?”对于没什么好话的人,魍九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你以为我想等你?”容熙冷哼一声。
“你不想等我那你在这里等什么?”魍九两咧嘴笑了笑,“等死吗?”
虞小鸡也跟着嚣张的“啾叽!”一声,像是在帮魍九两撑腰似的。
“你!”容熙握紧了拳头。
他看一眼魍九两头顶的虞小鸡,抿了抿唇,他知道这个叫做锦衣的,抢走了君上的人在君上的心中并不一般,不然君上也不会将自己的灵宠给他,听说连灵鹤都给了他一头,这可见君上对他的宠爱了,只是……
容熙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进来,有件事要跟你说。”
魍九两看了一眼容熙,发现容熙神色认真,仿佛真的要跟他说些什么似的,便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容熙进到了屋内。
一进门,容熙便双手结印,布下数道禁制,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魍九两挑了挑眉,等着看容熙能搞出个什么把戏。
谁知道禁制刚刚布完,容熙便问了一个魍九两根本没有想到的问题。
“你是真的喜欢君上吗?”
“哈?”魍九两一脸莫名其妙,“这就是你要说的事?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他妈的在耍老子?”
想他堂堂狱渊之主魍九两,怎么可能会喜欢乾巽这个老王八蛋?
然而容熙接下来的话让魍九两更加懵逼了:“你觉得以君上之姿,会没有人喜欢他吗?那为什么现在的丹山,却没有一个喜欢他的人?”
这让魍九两更加无语了,觉得跟容熙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他翻了个白眼,道:“关老子屁事!”
“你以为我想跟你说这些?”容熙冷笑起来,“怕不是你被君上送出丹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什么意思?”魍九两正色起来,什么叫做他会被送出丹山?
“我母亲乃太一门太一门挂名长老,知道的自然比你多些,君上他……”容熙咬了咬嘴唇,抖着声音道,“君上并不允许有人喜欢他,喜欢他的人无一例外会被送出丹山,这是底线。”
魍九两一愣,他听完容熙这番话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乾巽会不会把他送出丹山,而是追月与墨晴知不知道此事。
“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吗?”魍九两问道。
“不多,”容熙摇了摇头,“现在的丹山,估计也就我一人知晓。”
得知追月墨晴并不知情,魍九两松了一口气,他并不喜欢什么朋友算计的戏码,这种事情狱渊之内已经够多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了。
不过……
魍九两看着容熙似是开心又似是难过的表情,忽的扯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你是不是喜欢乾巽?”
容熙表情猛地一变:“你胡说!”
看到他这样惊惧的表情魍九两一瞬间就确定容熙就是喜欢乾巽,然而他预想中的自己应该是在幸灾乐祸才对,可是现在他心中却涌动着一种陌生的情绪,他不太懂这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烦躁、有些愤怒,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恼,就好像清风吹过湖泊,乱了一池涟漪似的。
不过魍九两可不会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就算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脸上还是带着恶劣的笑容,道:“怎么着,被我说中了?说是怕我被赶出丹山,实际上是怕你被赶出去吧?”
“闭嘴!”容熙黑了脸,“我一点都不喜欢君上,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就……我就、就……”
容熙似乎是想说威胁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他生于修真界中,从小到大什么罪都没受过,修炼时也是父母帮衬居多,没有经历,便也说不出什么恶劣的话了。
魍九两可跟他不一样,听容熙说了上句,自然而然的就接了下句:“你就拔了我舌头下酒?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癖好,人舌也还算好吃,但用来下酒是不是太少了点?要不然你把我那心肝脾肺肾全掏出来煮一锅杂碎算了,这样还有点儿吃头儿,能顶个饱。”
“恶心!”容熙脸色铁青,“你把我当成那狱渊魔修了吗?做这种杀人不眨眼,惨绝人寰,为天道所不容的事!”、
魍九两虽然感觉吵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输了的错觉,骂狱渊跟骂他有什么区别啊!他可是狱渊的头子!最气人的是他还不能多说什么,还得担心自己会不会露馅。
于是感觉万分憋屈的魍九两,把一切都怪到了让他憋屈的头顶上,张嘴就是一句:“他娘的混蛋乾巽!”
容熙:?
看着容熙不可思议和满脸疑惑的表情,魍九两撇撇嘴道:“看什么看,老子想骂乾巽就骂乾巽,还有,老子不喜欢乾巽那混蛋,老子巴不得他赶紧死了,看见他那副假惺惺的跟他欠了整个世界钱的样子我就心烦!”
当着容熙面儿骂他到还好,骂乾巽可就不行了,容熙当即激动起来,放下了他那副矜贵的样子,冲着魍九两吼道:“你根本不知道君上他付出了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谁人都骂他不得,他是最值得人尊值得人敬的修者,是整个修真界的恩人!”
这话听的魍九两眉头紧皱,如果容熙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不可能不知道,可若是容熙说的是假的,那么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这当中另有隐情。
于是魍九两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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